酱油君跪求抹了辣椒水扎满大头针点满蜡烛的马鞭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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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一个人合作久了,你的习惯或多或少会受他的影响。虽然我很熟悉这种烟的味道,可是我怎么也不习惯从别的男人身上闻到。好多人以为做我们这行没什么朋友,其实我们也会有同生共死。
一.朋友
迪奥与希洛一同被困在机场已经四个小时了,他伸展着由于长时间坐姿而显得有些僵硬的手脚,在不经意间碰到了旁边的男人,那男人冰雕般的脸依然冷冷漠漠的看着某个地方。迪奥有时会想他在看什么,或许他什么都不在看,又或许他只是在发呆。自从他们认识以来他对此相当习以为常。
如果知道会因暴风雪滞留机场应该和一个漂亮些的女同事出来公干,哪怕是那个有些古怪的中国人也好,总比现在身边的这个人强一些。他们认识已经很久了,久到迪奥忘了究竟有多长。他听人家说一个人合作久了,你的习惯或多或少会受他的影响。他想自己有时没来由的发呆一定是受了他的影响。比如说现在。
他站起身去买饮料,看了看手表上的日期他知道今天是2.14日。也许它对大多数人是一个平常的日子,而对那些需要它来证明某些事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多么重要的日子。而他却不需要。回到坐位上他把饮料递给他,热的有点烫嘴,男人说谢谢。他终于忍不住的同他说,“不需要联络一下吗?”
“不需要,总部应该知道我们现在的状况。”男人的声音平直没有波澜。
迪奥叹了一口气,推了推有些掉落的墨镜,“我说,我并不是指的那个意思。”
“那更不需要,对方也可能很忙。”男人说,迪奥盯着他的脸,在一瞬间看到某种变化。
他突然笑了,那么久以来,他一直以为有些人是不会寂寞的,因为他们太骄傲。
“希洛!”
“嗯?”
“有时候男人需要主动一些。”
男人并有太大的反应,他喝着手中咖啡,一语不发。窗外的暴风雪依然没有减弱的态势。
迪奥走到远处闲逛,看形形色色的人从身边走过。他们或者行色匆匆,或者面无表情。自己脸上的笑容是不是有些格格不入。他把玩着手上的通迅器,并不能保证是否还能接通,在手指绕了一圈后他按下了拔出。
“给你。”
“什么?”男人抬眼看到抵至面前的电话。
“那边打过来的噢。”
他默默的接过电话,“喂……”
“希洛,你那边没事吗?我都看到新闻了。什么时候才能正常起飞。”对面时常温柔而坚强的女性,突然用着紧张而焦虑的声音。
迪奥笑着走开。他正在出神的看着两个少年玩闹,他想起他们认识的时候也不过那么一点大,他们用枪指着对方,以为谁靠近谁一步都得死。那时候他们都年轻,总以为什么都会有答案,等到现在看来,却又觉得什么都不是答案,那些与你擦身而过的人,很可能就会成为你的朋友或知几,尽管这人只会为自己找麻烦。
他想着想着那男人已经站到了他身后。
“走吧。”
“去哪儿?”
“刚和预防者联系过了。他们马上想办法来接我们。”
“你开玩笑吧,我还不想有生命危险。”迪奥说,他突然觉得很开心,原来时间久了真的会受影响。
为什么急着回去,后来迪奥问起他。他说,莉莉娜打碎了杯子,新买的杯子被他藏了起来。迪奥看着他,大笑起来,以后对她说,找不到时记得打电话给我。
其实“醉生梦死”只不过是他跟我开的一个玩笑,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更清楚。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二.空城
迪奥一直觉得五飞是一个神奇的人,他偶而会想起身陷绝境时这个神秘东方男人的龟息功,虽然他认为那只是比较高级一些的装死。但在经常遇见时,总是会有种这男人是不是和功夫电影里一样能飞岩走壁,上天入地之感。但他从没看见他有练习,他几次经过楼下咖啡厅,闲暇之时总是看到他坐在固定的角落看书。
偶而他们搭挡几次他也会感觉这男人孤傲性格之下的柔软,时间越是沉淀他就越是让人难以捉摸,也许天生的黑发黑眸让人觉得深沉。少年时期的模样逐渐被模糊,儒雅而俊秀的东方人居然成了为数不多十分热门的单身男人之一。工作太晚时,他们会一起去喝一杯。
莎莉结婚后一个星期,五飞和他去喝酒,他坐在夜色里一杯接一杯。迪奥知道他有一些过去。比如他结过婚。比如他的妻子很早就过逝了。
“以前我总以为有些人或者有些事很重要,说出来就是一生一世。但是现在想想,说不说又有什么分别。我以为自己赢了,但其实我输了,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她身边。”迪奥并不知道他在说亡妻还是在说莎莉。他知道这个东方人无所谓对面坐的是谁,他只是想说给自己听。
“我很想知道被人喜欢的感觉是什么,结果我伤害了很多人。”他淡淡的笑,酒杯握在手里轻轻的摇。他出神的看着流动的液体。“我总以为妹兰不够了解我,其实是我根本没机会让她了解我。我总以为最后我会牵莎莉的手,结果她说为什么要迁就,迁就得了一时,迁就不了一世,两个人在一起不会快乐的。”
迪奥想一个人受挫折时或多或少会为自己找一些借口,妹兰也好莎莉也好在这两个女人身后躲着他这么一个受伤的人。他说:“五飞,人总是以为得不到的东西是最好的。”
他并没有回答,沉默的喝着酒。第二天上班时,他们在楼道遇见,五飞朝他点了点头继续回头向助理交待事情。他们擦身走过时,他似乎听到他对自己说谢谢,然而他的嘴唇没有动过。
自从那以后迪奥深信这个东方人会腹语,他跟希洛说起时,对方用很无视的表情面对他。他说,希洛,五飞和我们不一样。他心里有一座城。
莎莉结婚后的第一年,2.14号,他去问候五飞,五飞说想要一个人呆着时,他晃动着辫子摆摆手。“那祝你有个奇遇。”
那之后没过多久他听说五飞在警局带走了一个女人,又听说五飞家里有一株名贵的兰花,花开时总是异常美丽,五飞偶而身上都带着兰花的味道。他总是急着回去照顾他的兰花,后来他知道其实兰花不是兰花,而是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兰,五飞在2.14号捡到了她。
他们又一起去喝酒的时候,五飞说,“她给了我一瓶酒,她叫它‘醉生梦死’,说喝了它就会忘记许多不开心的事。”
迪奥张大嘴看着他,他完全相信这个东方人说的神奇之酒:“你……你喝了它?”
“是的,我喝了它。”五飞笑,他喜欢迪奥的反应,喜欢这个人一层不变某些温暖而单纯的特质,从战乱年代一直持续到现在。
“真的会忘记?那是种什么感觉?”迪奥追问着他。
“真的会忘记,只要你喝了它。或许它有另外的名字叫时间,或许它是一个在前方等待着与你一起前行的人,或许它只是简单的不用再去回忆。”
迪奥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夜色里的东方人居然异常的清晰,他的黑眸明亮的微笑着。
我曾经问过自己,你最喜欢的女人是不是我,现在我已经不想再知道啦。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起,你一定要骗我,就算你心里有多么不愿意,也不要告诉我你最喜欢的人不是我。
三.女人
迪奥记起自己的车已经很久没有去做过保养,早已超出保养数太多公里,清晨他送完希尔德和他可爱的小女儿后,把车放到了公司附近的修理厂,然后步行去上班。他想下班时就可以取车也不算太麻烦。
于是他有了难得的步行时间,在走过街角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修长而挺拔,穿着淡灰色卡其风衣,虽然他背对着自己,但迪奥很快就能认出这男人来。他意外的在街角边一家小书店前端着一本书出神的看着。迪奥向前同他打招呼。男人有些意外,随后马上放下了手中的书。
“早啊,今天你也走着上班?”迪奥迅速地扫了一眼书名,书名是女人,作者叫莉雅。不是很有名,他没有听说过。
“是,车在公司,昨天和希洛出去,太晚了就让他直接送我回家。”特洛华简单的回答他,装作若无其事的翻了翻报纸。
“我也是呢,车送修理厂。一起走吧。”迪奥想拍他肩,却发现对方远比自己高出许多,他悬在半空的手只能改道问候他的手臂。
“好。”特洛华付了钱后两人一起到了公司。
下午修理厂给迪奥打了个电话,说车的轮胎需要更换,但迪奥的车胎需要进口没有存货,可能要等几天。他有些不快的挂掉电话。联络希尔德说车子的事,让她晚上去接小女儿。说完他靠在椅背上,想起早上起来他的左眼皮一直跳了很多下。
下班时他又遇到了特洛华,特洛华问要不要搭一程,他说好。上车后他发现特洛华的车内香水的味道变了,是一种奇特的香气,他说,“你何时变的口味?”
迪奥一直觉得特洛华有一双特别好看的眼睛,祖母绿色的。他一直戏笑着称如果有来生,他也要这样一双眼睛。他不记得特洛华怎么说的。但他知道很多女人都喜欢这双眼睛,漂亮的,宝石般的。
车没多久特洛华接了个电话,他只是短时间的沉默了一会儿,吐出一句:“你等我。”
“对不起,迪奥。”
“啊,怎么了?”
“我现在有一件非常紧急的事要办。可能要耽误你一会儿时间。”
迪奥发现在他说话的这些时间里车子已经转了个方向并且开出了很远。他显然没有放他下去的打算,或许时间真的紧迫。他好奇着究竟是什么事,很快迪奥觉得他应该后悔这样的好奇。特洛华开出了城外的公路,一条通向远方看不到尽头的公路。四周是满是夕阳的红色。然后他在夕阳里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她站在那里,眼睛一直望向他们。
女人上车后向迪奥打了声招呼,“抱歉,我车坏了,本来想自己步行到出口,可是……”
“没关系,很乐意为女士效劳。”迪奥打断了女人的话,看一眼特洛华并没有特别的表现。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绿色的眼里迎着一轮夕阳。
到处口时他们在休息区作短暂休息,迪奥上完洗手间回来时,看到女人独自靠着车门,他走过去同她闲聊。于是他知道了她是个作家,丈夫和孩子死于战争,并留给自己需要长时间服药的一身病。她同特洛华在某一处海边渡假时遇到,有那么一夜的故事,事后以为再也不会遇见,却如冥冥中注定逃也逃不开。他们一直保持着情人关系两年,没有说过开始也没有提过结束。
他看着暮色里走来的男人,和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他突然觉得这两个人隐藏了太多。
第二天他在同样的小书店拿起了那本书,书的第一页写着:我曾经问过自己,你最喜欢的女人是不是我,现在我已经不想再知道啦。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起,你一定要骗我,就算你心里有多么不愿意,也不要告诉我你最喜欢的人不是我。
他默默的合上书页,掏钱买了它。
后来,他无意间在特洛华那里看到了同样一本书,但在题记下面,他写着:
虽然我很喜欢她,但是我不想让她知道,因为我明白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每次她凝望着远方时,我知道她心里其实在想另一个人。
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四.飞鸟
迪奥说金发大少爷的妻子应该是金发大小姐,他见到她时却发现她有着一头浓密的棕发,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她确实是出身豪门,身价不菲。但他听说原来卡特尔的对象并不是她,而是她的姐姐。定婚前的一天,卡特尔遇见了她,据说他是一见钟情,念念不忘。他在定婚当天选择了她而没有选择她姐姐。他想卡特尔这样的人该是怀着如何炽烈的感情才会有那样的举动。
“他们家不是可以一夫多妻的吗?”他有一天和希洛开玩笑的说。
如同他开的玩笑一样,很快他们知道了这对夫妻并不快乐,不快乐可能是很多原因造成的。迪奥以唯一有经验者的身份分析,曾经他也以为婚姻是件很简单的事,只要自己做好就行,其实不是。
究竟是哪方出了问题他们谁都不知道,只知道那女人之后不停的游历着逃避着。有过几个孩子,唯一养大的孩子结果也病死了。她不满意自己的丈夫却又爱着他。他选择了让她离去却无法放手。
他们没有离婚,很多年后迪奥听说那女人死了,郁郁寡欢死于酒精中毒。卡特尔赶到时也没有见到最后一面,分离了几年,思念了几年,最终依然是生死相隔。出席葬礼那天,迪奥看见卡特尔憔悴的脸。在这个温柔的男人身上看到的全是悲伤。他是否也在忆起他们最初相见的时刻,他一直说她就像一直飞鸟闯进了他的世界里。
同他一起回到住所时,迪奥在他的办公室发现了那幅巨大的照片,照片是黑白色的,回眸一刹那,她的表情惊异,开心,期待。他想她在回眸的一瞬间究竟看到了什么,是谁拍下的照片。
他看见照片末处有一些短小的字,她现在在干什么?今天的天气好吗?不知道她所看到的日落是什么样子。
其实爱情是有时间性的,认识得太早或太晚都是不行的,如果我在另一个时间或空间认识她,这个结局也许会不一样。
五.爱情
有人要是来跟他说爱情,他一定会笑。因为他总自豪在战乱年代如此年少就在敌军阵营里泡到一个漂亮的女兵娃娃。像他这样有技术性的人,无论谁在他们面前都应该甘拜下风。他和他太太相遇的爱情故事被许多人放大着变成了一种传说。办公室里不少新进的女职员偶而都会用眼角悄悄的看他。
他当然是一个特别好看的男人。他当然也是一个非常平易近人的男人。他偶而请她们喝下午茶听她们打听八卦,有时也会留意她们桌上的东西。问她们在哪里可以买到。她们都说他是个好男人。好男人是不是会一直好,其实没有人能保证。他也会觉得特洛华的逢场作戏,露水姻缘是件潇洒的事,谁又保证了一世一生。
他不记得隔壁何时搬来了邻居,希尔德说他们是中国人。男的白天出去工作,女的好象在家做主妇。一次下雨天,他在院子里看到了她,他看到她跑出来收些东西,那是一个娇小的女人,长长的黑发随意绑着放在胸前,能看到她美丽如白瓷般后颈。他看着她穿着一身明亮的鹅蛋黄站在雨里好象摇摇欲坠般。
不知何时他们开始有一些交集,比如她出门买东西的时候,比如他带女儿散步回家的时候,遇见时她总是友好的同他们打招呼,她的声音甜甜的,软软的。这对夫妇并没有孩子。男的工作也不是很稳定,但是收入非常可观。女主妇喜欢装饰庭院,她经常买一些奇怪的东西回来,有时候他看到隔三差五变化的院子突然觉得心情愉快。
她的小盆景花打碎的时候,一个人蹲在院子里良久,迪奥隔着院子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摔碎了东西。后来他知道那个小盆景是她老公送的。他看了一眼,第二天在某个女同事那里买到了一盆新的。清晨他站在比较隐蔽的角落里看到她出来时的表情。盆景花依然还在那个位置。她笑的那么不可置信,阳光照射下来,闪闪发亮,迪奥觉得自己的眼睛都睁不开。
之后她约他去喝了杯咖啡致谢,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有些谨慎,但迪奥也知道她并不是很快乐。他们聊过几次天,他听她说丈夫可能有外遇的情况。她很难受,一直搅动着衣角。从偶而遇见到聊天,隔了大概两个月的时间。迪奥觉得两个月里也有很多次是害怕的。害怕这种莫名其妙的变化和开始。
他开始加倍的对希尔德好,他觉得那样自己会好受些。
其实他也没有说过什么,她也没有问过什么。两个人偷偷的外出,陪伴她时,他也会想起家里的妻子,他在玄关处看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总是一阵心酸。但是无论如何他也没放下那个女人。
她终于还是离婚了。她说她要走了,后面的话欲言又止。迪奥终究没有问下去。他说是吗?,以后要保重。
以后他再也看不到明亮的鹅蛋黄和白瓷般的后颈,生活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他也好象没有发生过什么的生活着。他仍然是那个好男人,但是他却不敢说爱情。
他知道有些话她没有问出口,如果我让你和我一起走,你走不走?
他闭着眼想过他的回答。可是没有一个是自己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