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武记》现在已经连载到了四十话啦!
首先注意一下,作品中会部分出现外语,当然配有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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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地球真的就这么小吗?小得让人类为此而乐此不疲去争斗?
种外斗争是残酷的,种内斗争难道不也是吗?人类,自私而又可悲的生物,无时无刻都在制造出让世间万物卷入其中的斗争大漩涡,孽也。
灾祸的始作俑者,人类,矛盾体吗?也许。厌倦了战争就寻求和平,乏味了和平就再度靠向战争,循环。假设再有一个不同的人类社会,是否还有不同的答案证明这不是人类的天性?
不知道。恐怕能解答的只有,战争与和平,如果这它们能开口直接告诉它们的创造者的话。这对矛盾,实乃人类自身之黑白无常,能带来未知还是可知的方向?
二十二个特别大学的入学生,以灵魂与肉体为代价见证了这一切一切,在一个未知的时间,展开了并不情愿的旅途……
[Brief Introduction]
Is the earth so tiny? Such tiny enough as people like to fight for this anytime?
Warfare among multi-spices is ruthless, so as that in the same spice. We all know this. Human, this selfish and sad life, is creating gulf that licks up creatures all the time. It\'s a sin, isn\'t it?
The origin of the disaster, human being. Contradiction? May be. Be tired of war, we expect for peace. Be bored with peace, we long for war again. Circulation. Suppose there is another different human society, will there be any different answers to proof that we are not such kind of creature?
No one knows. May be there are only two can tell us, whose names are war and peace, if they can speak. This pair of contradiction, which is really human being\'s inconstant essentiality, will lead us to where?
22 newcomers of a special university, witnessed all of these with the cost of their bodies and souls. In the time of unknown, started the journey, no matter they wanted it or not......
[簡単な紹介]
地球は本当にこんなに小さいですか?だから人々が戦いますか?
同じ種の外部闘争は残酷なので、内部のも。これは事実だ。人類、利己的な、悲しい生物で、いつもこの世のすべて万物をその中闘争の大きい渦巻きに込まれさせることを造り出していった。罪業だ。
災難を作つたもの、人類が矛盾体ですか?多分。戦争を嫌悪して平和を求めて、味気がなくなった平和は再び戦争に向かいて、これが循環だ。もしも異なっている人類社会が一つあるなら、別の解答はこれが人類の天性ではないと証明するかどうか?
知らん。恐らく解答することが出来ることは戦争と平和だけで、もしも彼らの創造者に言うことが出来るなら。この二つ、本当に人間の不安定な要素が、どんな道に導くでしょうか?
特別な大学の新しい学生22人、魂と肉体を代価にしてこのすべてを体験して、一つ知らない時間に、したくない旅が始まっだ。
Chap. 1 起点与终点
西伯利亚下通古斯卡河流域荒原,两个人躺在机器、石块组成的废墟中。周遭的树木植被都已成焦土,在夕阳中不断冒着黑烟。
路啸风缓缓睁开眼睛,头脑的眩晕和浑身上下灼热的疼痛,以及焦土的灼热感,告诉他这样一个事实:
我痛故我在。
他马上想到自己唯一幸存的同伴,濮安茜。她的身子那么弱,这个爆炸对她不会有事吧。目光所及处,他看到另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形物体。
他挣扎着慢慢地爬过去,破损的衣服在沙石地上一丝丝地褪尽,在他得到答案的同时也使他从头到尾成了个原始人。濮安茜不管是看上去的还是实际上的,都没有性命之虞。尽管呼吸微弱了点,还处在昏迷状态,可在有些情况上还好过他,比如说仅仅手脚部位受了轻度灼伤,衣服还是完好的。
他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疼痛感又催使着他重新躺回大字形,但却使头脑逐渐清晰起来,足以让他整理思绪。
“真希望是一场梦。”他喃喃地自言自语,“一场噩梦罢了。”
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下巴,很快否定了梦这个答案。
下巴有胡子,脸上还有结疤以久的伤痕,证明了他们这八年的经历全是真实的。他不禁哽咽起来,这八年来他已经面对了足够多的生离死别,世态炎凉了,而且比这些更震撼的,则是战场上个人力量的渺小。有二十名同伴,不管是志同道合的还是敌对立场的,已经永远地离开他们了。如果算上机组人员,可能有多两倍。
是什么原因让两倍于他们人数的机组人员伺候他们这群人呢?
“对了,我们都是阿基米德大学录取生。可我现在在哪里?”他想。远方还未受到灾害波及的白桦林映入了眼帘,告诉他现在正处在俄罗斯。“终点和起点是在同一个地点。但是这所大学是要在中国落户的,怎么我会在俄罗斯?”
大学,录取生……中国,俄罗斯……
他不由得想到那二十名同伴的名字,愈发悲伤起来。那些名字在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服部弘树、绫小路真弓、屈克、瓦西里、米雪尔、安德鲁、沃夫冈、芭忒尔……
“怎么会有外国人的名字?”好不容易从混乱中的思绪挤出这个念头。“故事的起点到底在哪里?”
“应该在这里吧。再怎么说,一切的传奇都是从这里开始,从上一次一模一样的事故开始。”他脑海里的另一个思绪告诉自己。
西伯利亚的秋风的吹拂对于承受焦土灼热的人来说是一种快意,他渐渐犯迷糊了。在将要睡着时,秋风带来远方的声音唤醒了他。
那不是一个声音,那是多国语言,当中还不时夹杂着警犬和直升机的声音。那么多的语言他都能听懂些,但是其中最清晰的莫过于其中几句。
“Proceeded to objective, packages located. Local time 1833, 12th October.”(到达现场,目标发现。于当地时间十月十二日,18:33。)
“上次事故的同一天?六个小时后?!”他再次震惊了。
这次熟悉的声音传来,“我们将在三分钟之内赶到。”这次是中文。
声音越来越清晰了,同胞首先赶到了现场。“找到两名生还者,男性意识清晰,女性现处于昏迷状态,都是中国人。”搜救员在报告。人们火辣辣而又带有像看到珍稀动物那样的眼光瞧得他极端不自在。
“美女与野兽,这下子跳海也洗不清了。”他自我解嘲道。
接下来的程序再寻常不过了,伤者被抬上抵达的直升机,然后直飞最近的城市埃文基自治区首府图拉。在那里,他们将再转乘俄罗斯空军的安东诺夫运输机前往莫斯科。余下的队员继续在残骸和周边地区寻找生还者和相关线索,只有路啸风自己清楚,他们俩是唯一的生还者。
在担架上他匆匆看了急救员的手表上显示的年份。
“果然,起点和终点是一样的。”
“那么我们到底到过哪个时代?算了,不管他了,还是叫它前寒武纪吧。”
“至少活着的有权这么叫它。”这是他再次闭上眼睛前的最后意识。
八年前又三个月,正确来说其实只有三个月前,他们参加了一场考试,这场考试改变了他们以及同伴们的一生。
阿基米德大学,隶属于中国尤里卡国际集团的附属学校,在它的首届招生,也是面对全球招生中只录取了二十二个人,而路啸风和濮安茜就是其中两个幸运儿。
究竟是什么样的考试使得它的录取率接近于零呢?
首先是报名。其实任何人只要不是犯罪分子就可以报名,而且面向社会所有阶层。就是说从十八岁到八十岁都可以报名。本来罗总裁本着有教无类的精神,想将年龄限制取消的,但是因为媒体炒作,迫使各国教育部门考虑到本国利益而施加压力,所以将年龄下限设为十八岁,才勉强达成共识。而在本国方面,他和他的幕僚小组就没少花功夫在有关部门打通关节。为还以颜色,他宣布每名申请者只需象征性缴纳报名费为一元的母国货币。也就是说,如果是美国人就交一美元,中国人就一元人民币,如果是印尼就一印尼盾了。
此举吸引了比预期更多的人前来报名考试,至于它稍微刺激了经济弱国的汇率升值,则是各国首脑和罗总裁自己始料未及的。
都是媒体惹的祸。
接着是笔试。尤里卡国际在各国驻扎人员负责主持考试,所以不惜血本将试卷依各国国情和语言,有多少国家就相应出了多少卷子。在考试环节上,罗总裁传统了一回,模仿中国古代夫子庙那样的科举考试,为每名考生提供免费简便住宿。
那笔试不就超过一天了?
何止一天?笔试持续了一个星期。不过罗总裁在考试上还没有彻底到夫子庙那样的传统,他不禁止学生的自由行动。对于可能发生的作弊行为,他是这样回应媒体的:
“我相信作弊的人就算作弊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很快你们就会知道的。”
在开考当天罗总裁在全球考场录像讲话中,宣布了考题要求考生在七天内完成一万四千道题目,从最普通的选择填空题,到最终的实践操作题都有,平均一天要完成两千道题。“那可是连作弊的时间都没有啊!”不少考生感慨道。
但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又勾起了不少人打算作弊的念头。“这次招生贵精不贵量,哪怕今年一个人都没有被录取。”
当然也有不少人被吓倒直接打道回府。
媒体对之的评论为:这场考试涉及上亿人,录取率再低总会有个万人级别的吧,就算你这所大学只有一个模棱两可的专业——全领域,况且还是八年学制的。
在考试中,果然和预期一样,有大量所谓作弊行为。不过驻考场的人员一早就得到指示,只要行为不影响太恶劣,或是太过激,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新闻发言人对记者的回答是如此简单的一句:“考试也是学习的一种手段。”然后在记者们不解的眼光、无数问题和亮如白昼的镁光灯下告罪一声,拂袖而去。
在考试完后两个星期,人们不禁惊呼尤里卡国际的实力了。尤里卡国际居然能在短短两个星期内将成绩公布出来,并且精确到每个题目。个别有争议性的问答题,甚至还列出了点评。考生不仅可以从互联网,还能通过电话、邮件、有线电视等途径得到自己考试的每一个细节。然后在互联网、电视、报纸、广播中能得知自己是否被录取。“一元钱”报名对考试运作居然没有造成影响。同时媒体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就是他们的预测有点“误差”,就像东南亚国家的新闻媒体中没有出现过考试信息栏目——意味着没有人进入面试阶段。
全球可以参加面试的不过不到十万人,于是新闻媒体分析家们又在估算那个录取率的问题了。再怎么低也总该有千人数量级的名额吧?
举行面试的考场相对来说就很集中了,比如欧洲区的就选在布鲁塞尔和莫斯科,亚洲区的有三个,大阪、上海和卡塔尔。不过这回尤里卡国际倒没有那么大方提供车马费。
面试的日子里,考生从进入考场后就没有和其他考生接触,面试完后就从另一个出口离开,而且考场里设置了手机屏蔽系统,考生不可能通过通信设备泄露题目。
在一个星期后,当尤里卡国际公布阿基米德大学首届录取学生名单时,不仅是媒体,还有为数众多的考生不禁大呼这是个骗钱集团——只有二十二人获得录取。那几天,新闻报纸不断对之口诛笔伐,说它从考试造成的传媒风波为自己做宣传,赚取大量利益。教育部甚至发出了取消学历认可的警告。但随后尤里卡国际宣布首届录取生享受学费全免待遇时,人们又重新审视它的意义了。
因为是东道主的关系,尤里卡给幸运儿们安排了这样一趟旅程,同时也是接载他们到校区。从上海开始,尤里卡国际的专机用以下顺序让将来的八年同窗见面:上海、大阪、旧金山、里约热内卢、墨尔本、卡塔尔、布鲁塞尔、莫斯科、上海。所以路啸风和濮安茜就成了幸运儿中的幸运儿——这简直就是环球旅行。另外,由于还有不限制随身行李的数量,二十二个人的行李就装了四架空中客车那么多(其实还有尤里卡的部分资料)。五架空中客车同时作环球旅行,不能不说又是个大新闻。
各国对尤里卡如此张扬姿态关注甚多,美国中央情报局甚至将之定性为跨国洗黑钱进行秘密调查,调查录取者之间的联系,大有上查三代,旁及五服之势。不过和本故事关联不大,不作叙述了。所以当一行人遭遇意外时,西伯利亚才会来了那么多国家的搜救人员,当然“主要的目的”就是搜索生还者了。
注:下通古斯卡河,叶尼塞河右岸最大支流。源自俄罗斯伊尔库茨克州的安加拉山东坡,西北和西流经中西伯利亚高原,在图鲁汉斯克注入干流。长2,989公里,流域面积47.3万平方公里。流域内有著名的通古斯煤田。
Chap. 2 启程
战争纪元17853年12月31日,芬德尔地区荒野。
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潜伏在一个人高的草丛中。他们的手臂上无一例外地配备了腕提式冲锋枪。
其中一名队员向队长作了二十二的手势,然后用右手食指中指作走路状,队长点头后,对着无线电耳机:“Operation start! Shift to vocal communication. We have 22 targets to observe.”(任务开始!切换到语音通信。我们有22个目标需要观察。)
大约十公里外,也是同样装束的一队士兵潜伏在同样一个人高的草丛中。通信兵突然在无线电信号中听到什么,然后报告队长:“Lieutenant Gorman, they started to move.”(格尔曼中尉,他们行动了。)
“OK, guys. Follow up.”(好的,小伙子们。跟上去!)
公元纪元,十月十二日,从莫斯科飞往上海的五架空中客车之一。
路啸风一身黑色牛仔服装束,靠在靠窗位置的座椅上,正凝望着飞机窗外,瘦削的脸庞带着一脸疲惫,不过并不能掩盖隐隐散发的一股英气。隔壁的濮安茜就没那么好的精神了,她早已累得不行,靠在座椅上睡得正熟。那疲累的睡像,加上纤细高挑的身材令人我见犹怜。
“与其说是免费环球旅行,还不如说是活受罪,看来便宜没那么好占的。”路啸风忖道。“估计是我的面试最后作答让这帮尤里卡的大人们半开玩笑地整我一顿,只是苦了她,把她也牵扯进来了。”望着兴致勃勃的其他外国人,他不禁又叹了口气。
两个多星期前,在面试考场,旁边的一位考官最后问了他这么个问题:“如果我现在让你通过面试,你会如何做下一步?”
这是一道没有标准答案的题目,大多数人都回回答心存感激、好好报答之类的答案。不过……
“我会进入这个学校,但是我会在媒体上公布这个事实。”
举座皆惊。
“那为什么?”半晌后那位考官最先恢复反应问道,其他人也从面面相觑的表情平复下来。
“你们这样做,诚然对我是天大的好处,不过对于其他考生是不公平的。”
“你不答应不就得了?可干吗你要进入我校,并公开宣布这一切?”
“不公布这一切,意味着你们将会视若无睹地继续下去,将会有同样考生面临这个剥夺他人公平机会的选择。唯有我进入贵校,才能有资格披露这一切。”
路啸风走出考场,心情轻松了许多。他这个高三毕业生在一个多月前的高考中砸在自己手上,这第二次考试的分量在他心中是最清楚不过的。不过他更不希望做出违背自己价值观的事情。
只是他意外地被录取了,就因为这惊世骇俗的答案。
“こんにちは、私はワシリです……”(你好,我是瓦西里)带有浓重的俄国口音的日语把他拉回了思绪,那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俄国人,跟头灰熊似的站在他的面前有点呲牙咧嘴地说。
“こんにちは、私は路嘯風です。日本人じゃない、中国人だ。”(你好,我是路啸风。我不是日本人,是中国人。)他不假思索、完全没有停顿地答道。
“看来我们全部都是语言天才嘛!哈哈!”瓦西里改用中文回答,尽管还带着浓重的俄罗斯腔。
“全部?”他不禁问道。
“是的,先生。我们都没发觉,就是给这个俄国佬首先发现的。”一名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的短金发男子,西装笔挺,显得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在走廊上端着一杯咖啡插话了。
“亏我们还用英语交谈了很久,原来你也懂中文!”
“是的,我们都懂!”这回是前面其余人应声答道。
“沃夫冈,那你到底会几门语言?”从瞠目结舌状态中回复过来后路啸风问道。
金发男子谦虚地答道:“不多不多,就六种左右。”
“我才四种。”路啸风嘀咕着。中、粤、英、日这四种跟沃夫冈比起来可算是相形见拙。
“其实我早该发觉这一点。你的同胞,那位尊贵的女士她就会德语。”
“尊贵?”路啸风看了濮安茜一眼。的确,任何人看了现在的她都会忍不住赞美的,在布鲁塞尔买的紫色连衣裙就很适合她现在的样子,十足的睡美人。德国人说话够确切的。
“我说瓦西里,你能不能放下那瓶酒,在飞机上怪不安全的。”沃夫冈说。
“你是说这瓶吗?”瓦西里举起手中的透明玻璃瓶。“别怕,就这点伏特加放不到我的,更何况还是绝对牌的。倒是你,你怎么喝起咖啡了?别人再怎么的都是红酒。”
“我有说我喝吗?那是预留给那位尊贵的女士的。”
“他倒是脑子转得快,她还在睡觉呢。外国人真是性格怪异啊!”路啸风想。
“Danke, Wolfgang.”(谢谢你,沃夫冈。)濮安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醒来了。
“Ich hoffe, dass wir Sie nicht belästigt haben.”(我希望我们没有打扰你。)
空中客车A380,设计载客量555人,分上下两层客舱和行李舱。
在那庞大的下层客舱,不,如今它是宽敞的客厅了,二十二个人正喝着手中的饮料,或对付食物盘中的什么,坐在沙发上谈笑风生。
“我说,像这考试虽说是面向全体人类招生,但各位有谁是像我和她那样都是高中毕业生呢?”路啸风边摇晃着手中盛着啤酒的杯子边问。
在座有五个人举手,两个日本人,一个印度人,一个阿拉伯人,一个澳大利亚人。
“真是的,你怎么现在才问这个问题?一个多星期前你还没问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一个略带分叉发型的男子,从他那张长在国字脸上的嘴里说出字正腔圆的中文。他是个日本人,服部弘树。
“ひろ 、ひどいよ。(弘,过分点了吧。)初次见面也不用说的这么重吧?”身旁一名体型纤细,瓜子脸,带有小家碧玉气质的女生,绫小路真弓轻推了服部一把。
“悪い悪い。”服部接着对路啸风赔笑道,“看来我还是不适应威士忌这玩意儿。”他接着放下了手中还剩下一点点酒的杯子。
“ではあたしのように、コーヒを、コーヒ。”(那就像我那样,喝咖啡吧。)绫小路说。
“うるせい!”(你好罗嗦。)接着两人就用日语叽里呱啦地二人世界了。
“话说回来,你们几个到底是干什么的?”路啸风问
“体操运动员。”肌肉壮硕,背厚肉实的美国黑人屈克•杰克逊微扬着下巴答话。看得出来他对这个职业很自豪。
“我教人飞行。”一位金发飘逸的白暂女性提着一瓶酒走过来。
“Wait, Cinderalla. Are you Ms. Winslet?”(等等,辛德蕾拉,请问你是不是温斯莱特小姐?)另一位皮肤更为白晳的女生站了起来。她显得与辛德蕾拉有一种不同的风格,身材不像对方那样略显丰满,而是高挑纤细。此刻她碧蓝的眼珠里透出一丝激动。
“Yip, so......”(是的,那么……)接着就被对方拉到一旁说话去了。接着那边就响起美式英语和俄式英语的谈话了。
“瓦格烈在我的城市内夫哥罗德里也是搞飞行的,看来见到同行,免不了激动了。”瓦西里说。
“我觉得激动的不止是她一个。”说着屈克举起一本刚才辛德蕾拉在看的飞行杂志封面给大家看。封面是一位女飞行员,虽然相貌被风镜帽子等遮住了,可是下面有着一行字“Valkyrie Ignatevadoch”,显然是瓦格烈的全名。
“我在内夫哥罗德的一家机械设计局工作。”瓦西里说。
“沃夫冈,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像什么。”濮安茜思索了一会,“不会是个军人吧?”
“您的眼力真好,其实我毕业于慕尼黑军校,只不过军方推荐我再去报考这里,所以我就来了。”
“不会是情报科的吧?”路啸风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不是的,我是一个少尉,不过之前是研究军事理论的。”
“说到理论,我也是研究理论的,不过是数学的。其实我也是个学生,不过是个研究生,不是高中生。”一个同样也是金发碧眼的男子将手中剩下的鳕鱼汉堡强塞入口中边说。“嗯,好吃!”他打了个饱嗝。“还有没有?”
“都被你吃光了,安德鲁。”一位身材成熟抚媚,但年龄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甚至不到的女生张大口惊讶道。
“噢,不好意思,把你们的分量吃了不少。”安德鲁对众人说。“没有fish & potato(土豆煮鱼),我只好找这个代替了。哈哈哈……”
“赫尔曼,那你之前的职业是什么呢?”路啸风岔开话题,向那个惊讶的女生发问。
赫尔曼放下手中的酒杯和标签被磨损,只剩下一个花体字“T”的瓶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阴影,欲言又止,刚想说些什么,机长的话传来,说是遭遇气流之类的,要大家坐稳了,于是大家回到各自原来的座位。路啸风从飞机的舷窗边似乎看到了外面有两个很像他和濮安茜的人互相搀扶走着。所有人刚回到位置系好安全带没多久,强烈的震动和爆破声使所有人失去了意识。
“飞机外不可能有人吧?”这是他再度清醒前最后的意识。
注:腕提式冲锋枪是战争纪元盖安联盟步兵的制式装备。特点是枪管固定在手臂的上方或下方,不容易脱手。采用的是机械三点一线瞄准,瞄准具位于枪管上侧部。
Chap. 3 分歧
一行人醒来时,就发现路啸风、沃夫冈、安德鲁三个人面红耳赤地争论不停了。
先说说现在情况吧。此刻大家奇迹般地毫发无损,而周遭却倒了不少杂物,箱子、行李散得到处都是,绫小路的脸上还挂着条不知道是谁的花内裤。飞机迫降于一片沼泽地中,但没有下陷的危险。正确的说,是只有头大半部分在沼泽地中,而后部分在草地上撞得稀烂。沼泽的粘稠度极大缓冲了飞机的滑行距离,但同时也使机身糊上了一层厚厚的泥浆。要不是飞机内的应急照明灯亮着,还真是漆黑一片。
劫后余生的感觉使比三人晚苏醒的人的语言中枢免不了迷糊,一时没人能明白这三人叽哩呱啦在吵什么。在确定飞机不是处于航行阶段后,屈克大吼起来:“Shut up, man! Let’s get the hell out of here.”(别吵了,先生们。我们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路啸风三人回过头来,一致说道:“No!”安德鲁接着用中文补充说:“我们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以上可能,就是出去后会活不成。”
屈克的语言中枢总算切换回中文了:“你们疯了吗?这是坠机!待在这里我们才会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以上变成焦炭!”
“哎,美国佬,这时候最好冷静一点。你先跟我来瞧瞧这个……”沃夫冈用缓和的语气试图平息气氛。
“我才不管你们说的什么荒谬的可能性,总之我要出去!”然后在众人来得及反应之前,一个箭步冲到紧急逃生口,干脆利落地打开了门。
路啸风他们刚要喊人阻止屈克的行动时,突然张大了口说不出话,一脸愕然。
屈克从逃生滑梯滑下去后也是一脸愕然,不过他的理由跟前三位不太完全一样。
动用了另一个紧急逃生滑梯做了个简易橡皮筏后,所有人上了岸,清出一片空地,用机舱内的物资生起了火。
瓦西里首先用手中的绝对牌伏特加使屈克恢复理智后,首先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是:“What the hell is going on?”显然他的语言中枢又一次受到了不轻的混乱。
“我就是想对你说明这个。”沃夫冈在炉火上边煮着咖啡边说。在撤离机舱时他还不忘把咖啡和咖啡壶带上,说明了他对咖啡的特别钟情。
各个人听着沃夫冈、安德鲁和路啸风叙述和补充。
沃夫冈说:“首先,我是最早醒来的人,早在飞机着陆前。我尝试叫醒你们,但是最后只有这两位先生醒过来。我们最先打算叫醒驾驶舱的人,因为这个震动不可能对他们没影响。但是我们越向驾驶舱走去就越背脊发凉。”
“怎么了?”底下的人像在听他们说书那样问道。
“首先我们之前的聚会的酒杯和盘子各少了一个,但其它也就原封不动的放着。”路啸风边挠头边说。
“那有什么奇怪的,可能是空姐们拿走了,再说这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一位名叫尼科拉乌的青年说道。
“你想想,在飞机的剧烈震动下,桌子上的东西不东倒西歪,不掉地上的概率是多少?百分之……”安德鲁的话被尼科拉乌打断了。“零点零零一吧?”学了安德鲁风格的话后,尼科拉乌有点明白了。“可是路先生,你怎么知道有个酒杯和一个盘子被拿走了,不,是不见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在座的只有服部君喝威士忌,而且是喝剩了一点点。”
“那位法国小姐也有喝吧?”尼科拉乌继续问。
“她喝的是龙舌兰。”沃夫冈答。“龙舌兰和威士忌都是琥珀色的。”路啸风补充,“因为她的酒瓶上有个T。”
“他们是对的,我喝的是龙舌兰。”赫尔曼点点头。
“还有大家不会不记得是谁吃光剩下的鳕鱼汉堡吧?”路啸风继续说。
“嘿嘿那是我。”安德鲁嬉笑地答。“就是那个装鳕鱼的盘子不见了。”
所有听众不约而同地吃惊了,路啸风的观察能力可以说是明察秋毫了。
“我们开始还设想是这些迷人的空姐们拎走的,也没想太多。可是事后想想她们肯定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只挑这两样东西拿走,而是找个位置坐好。再就是,更诡异的事发生了。”路啸风顿了一顿,喝了口沃夫冈冲出的咖啡。
“什么事?”显然台下的听众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空中客车还真大,我们找遍了全机舱也找不到空姐们到哪儿去了。他们凭空消失了。”路啸风说。
“于是我们直接冲向驾驶舱,打算问机长到底发生了什么,至少确认一下他们是否有事。”沃夫冈接过话头。“可是我们怎么敲门都没人回应,就打算用强行进入的方式。我和道格拉斯先生就去搜寻太平斧之类的工具,路先生就留在原地等候。当我们各自领着一柄维修用的榔头回来时,他一脸严肃要求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从他松开手指指的门缝看到了一切。”
“驾驶舱的门缝不都是很窄的吗?”尼科拉乌显然是个问题者。
“我在洗手间找到了一柄螺丝刀,用力撬开了一点。那柄螺丝刀被我用脚撬弯了。”路啸风解答了这个疑向。
“紧接着我们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沃夫冈接下去,“整个驾驶舱没了,凭空消失了。而且门缝发出魔鬼狞笑般的空气泄漏声。要不是他用手指拼命堵着,恐怕我们回来前飞机的空气就漏掉了更多了。”
“然后我们在厨房烤箱好不容易搜刮到橡胶垫圈,加热粘了上去顶住。这时还是路先生顶住缝隙。”安德鲁说。“等到我们完成,打算松一口气时,总觉得呼吸有点困难。我们想可能是空气泄漏的缘故。但是我们却无能为力,因为驾驶舱没了,导致氧气面罩的脱落似乎不起作用了。沃夫冈凭着他在军校看过的知识,手工把所有氧气面罩拉下来帮机舱补充氧气。”
至此,幸存者们大致对事故的状况有了一点了解了。还是尼科拉乌,他问道:“那又是为什么你们这三个合作者吵起来了呢?”
“我突然想起来服部君还是绫小路君的硬盘摄录机在我们喝酒聊天时好像没关,也许可以从中知道发生了什么。”路啸风再一次发表他的观察力。“事实上的确没关,只不过是没电了。等我们擅自从他们的随身行李中翻出备用电池,接上电源看时,都惊呆了。”
“画面能显示,只不过时间要求重设,典型的电磁干扰后的结果。”安德鲁饶有兴趣道。
“等等,那么现在到底是几点了?”一名女生。其他人不约而同地看手表,或掏出手机打开电源。结果都一样,手表和手机都显示时间要求重新调整的信息。只有来自卢旺达的塔皮瓦手上的指针式手表显示事故时间为12:11。
“各位,这个问题我来解答。我今天上午八点左右在莫斯科Golden Ring Hotel(金环酒店)吃了一顿牛排早餐,而在他们找电池途中我去了趟洗手间。人消化和排泄肉类食物时间大概在十到十二小时之间,再加上我们之后又经历了大概一小时后着陆,所以因该是在早餐十二小时后了。”沃夫冈不紧不慢地说道。
“但是比起时间问题,有个问题更严重。那就是,我们在哪?”尼可拉乌说。
“你们看了这个后就明白了。”路啸风举起硬盘摄录机,打开回放键,所有人都凑了过来。
画面上显示的是硬盘摄录机在没电前的工作录像,拍摄的是舷窗外的景象。只不过背景不再是蓝天白云或是普遍认为的遭遇风暴之类的画面,而是……
在一段雪花片段后,天空一片漆黑,背景是满天星辰,下方是覆盖着大气层的星球。在屏幕上占据四分之一画面的星球,与后面深邃的背景比较,透出一种渺小。旁观者们以一种朝圣者的心态观看着这段片断,直到……
“宇宙中?!再怎么能接受的说法也只是中间层。可空中客车的气密性……”澳大利亚学生斯汀惊叹道。
“我们三个暂时得出的结论是有一层力场保护者飞机和周围的空气不至于泄漏太快。除此之外,想不到有别的说法可以解释。”路啸风说。“但是你们仔细看看下面的星球。”他按下了八倍速播放选项。
“Oh! God!”其他人讨论开了。
画面上显示的,不再是电视和电影,以及照片上显示的地球。虽然还是蓝色星球,而且还有大气层,但是大陆的排列明显不同。
“这不是地球。”斯汀喃喃地说道。
“I miss my parents.”(我想念我的父母。)玛丽安的话虽然平静,可是迅速地感染了所有人。在场的人都默不做声,有几个甚至强忍着眼泪。但是所有人都哭不出来,悲伤在震惊面前算不上地位。
所有人默默待了仿如永恒的五到十分钟,安德鲁打破了沉寂。
“这是我们最初的认为。”安德鲁说。“可是我总觉得这幅地图好像在哪里见过。于是我们三个看了三遍录像,沃夫冈用笔画下了地图,就是这个。”他从口袋拿出一张纸给大家传阅。
“然后路先生想起来,那幅图他以前在Southwestern Adventist Univeristy(美国西南耶稣复临论者大学)的地理网站上见过。”
“我这个人爱好很杂,什么都会看看。”路啸风解释道。“那幅图就是前寒武纪晚期地球的地图。”
“这一点我也认同,因为我最后想起来我是在这个大学的入学考试卷上看到过一次。”安德鲁说。
“那你那道题做出来没有?”尼科拉乌问。
“如果是你,你也会做出来。我敢肯定我们都是靠答题都不用常人的方法而聚在一起的吧?当然我没说是作弊。只是那个少尉先生对这点不是很认同。”
“何止不是很认同?现在就完全不认同。”沃夫冈还是很冷静地说出这句话。
“于是你们就吵起来了。”很久不发话的濮安茜终于说话了。
“我们不是吵架,我们是在争论。”沃夫冈辩解道。“从看到地图,到迫降,到从地板上爬起来一直都在争论。”
“那到底为什么不同意他们两位呢?毕竟人家是从资料上看过的啊。”濮安茜问。
“仔细想想,那些资料仅仅是猜想,毕竟是好多亿年前的地球,谁能肯定那一定就是这样?但我肯定我们肯定不是在现代了,如果那还叫做现代的话。”沃夫冈的语气有点揶揄安德鲁和路啸风的意思。
“確かに。”(确实是啊。)绫小路答。“そして?”(接着呢?)
“我想问,史前前的地球海洋会是如何的?”沃夫冈问路啸风。
“可你的问题答案不也是从资料上得到的吗?”路啸风反问。
“可你现在不也看到这里有草地了吗?那你的解释是如何。”沃夫冈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别吵了你们。”濮安茜劝阻道。
“我们没有吵,我们只是在争论而已。”沃夫冈再次辩解。
也许想弄清楚什么,也许是为了缓和气氛,屈克终于开口了:“那我要下飞机时,你们为什么异口同声劝阻我,好像有了共识那样?”
注:中间层,自平流层顶到85公里之间的大气层。
Chap. 4 遇险
当屈克问出这个问题时,路啸风就好像早就知道他要问那样,不假思索回答:“我们吵架归吵架……”
“不是吵架,是争论。”沃夫冈再次提醒。
“德国人还真是严谨。”路啸风暗想。“嗯,是争论。但是我们都知道,无论这里是否地球,无论这里是过去还是未来,贸贸然离开机舱将会害死我们所有人。天知道这里的空气是否适合我们?又或者周围环境。”
“不过杰克逊先生使我们都成了第一个品尝西红柿的人了。”安德鲁力图说的很轻松。“他的勇敢行为化解了我们的疑虑。空气适合我们,而且还有植物。”
“那未来的空气对我们又有何影响?”尼科拉乌不解地问道。
“谁知道我们现代社会的污染会不会加剧呀。”路啸风答。“多明戈先生,我还是延续飞机上的问题,你之前的职业是什么?不客气地说一句,好像你没很多基本常识,但是你问的都在点子上。”
“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不耻下问’。的确这些知识我不知道,也没有考过。而我的职业是要我不断问问题,然后据对方的陈述提出反击。”
“你是个律师。”“Bingo!”(对喽!)
显然安德鲁对路啸风和尼科拉乌的对话偏题有点不满。刚想说什么,尼科拉乌接着又问:“我看,飞机上你们觉得毛骨悚然的是,不只是驾驶舱不见,以及在宇宙中这么简单吧?”
安德鲁此时也不得不佩服尼科拉乌的发问了,他抢过话头:“那为何空姐们都不见了?酒杯和盘子也不见了,唯独我们好好的一个不缺?她们不会蒸发了吧?”
“的确,照你所说的,我们全体都在的概率是零点零零一,没有人缺胳膊少腿的。碰到外星生物了?”
“如果碰到就好了,那至少我们要么现在都在天堂里讨论这件事,要么就在手术台上被解剖,反正不会这样莫名其妙了。”
“要解决疑惑也很简单,我们对这里进行一次调查。”尼科拉乌总算提出了一个建设性意见。
全体人轮流花了五个小时才从客机残骸内将所有东西搬出来,小到纸张毛巾座椅等日用品,大到飞机残余燃料一点不剩地搬走。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亲眼所见愈发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首先像路啸风所说的,通常是个别无足轻重的东西不翼而飞,例如长途客机上都有的一次性拖鞋,洗手间里面的牙膏牙刷之类的,就像一个无形人神秘地出现,卷走这些东西后扬长而去,不过卷走的最大的一些事物却是最重要的,就是驾驶舱和乘务员。好在这些小东西都不影响他们之后行动,他们暗自感到庆幸自己没被卷走。
从货舱中将最后一批工具从橡皮筏上卸下后,瓦西里突然说:“糟了,我的几箱伏特加都在别的飞机上,它们肯定都碎了。”
绫小路笑得不行,但其他人都想到些什么。其余四架空中客车到底在哪里?或许乘务员都死了,但是上面还有他们现在急需的工具或其他物品,比如食品燃料之类的。
路啸风刚要说些什么,沃夫冈首先站起来,以一种不可置疑的态度说:“我提议大家两人一组,分开搜寻。我们以这里为基地,除了留守两人外,其余十组朝各个方向探索,天黑之前回来集合。基地里留下适当的火种,用于指示方向。另外,万一发生警报,基地里用锅碗瓢勺敲声音来报警。现在分发武器。”
“不愧是德意志军人,制定的方案简洁有效。”路啸风暗忖。
“万一天不会黑呢?”又是尼科拉乌,大家算是领教了这个问题分子了。
“你总要回来吃东西吧?”沃夫冈简单地反问他,尼科拉乌不吱声了。
于是抽签决定了分组名单,不过连专业水准都出来了,连国籍都标上了。沃夫冈说:“因为我们二十二人中男女比例各占一半,我有这样安排。我们男生先抽签,将余下的一人与女生余下的一人分为一组。因为旷野上一望无际,女生方便时应该给予私人空间。至于基地,这里有飞机残骸的洗手间,所以由男女生一组的留守。”于是,抽签剩下的两个美国人,屈克和辛德蕾拉就留守营地了。
沃夫冈的安排够“人性化”的。但是尼科拉乌继续问:“那如果有危险岂不是女生很吃亏?”所有人对事后这个重要建议去仔细斟酌,只是觉得这个律师有点烦了,没搭理他。
临出发前,沃夫冈一再告诫,有危险时,不要抵抗,走为上策后就出发了。
战争纪元17853年12月31日,芬德尔地区荒野,一队士兵全副武装行进中。一名士兵告诉队长说目标分散中,队长一皱眉头,用望远镜观察前方冒火的地方,命令一半士兵待命,另一半跟踪。
另一边,另一队士兵同样也进入待机状态,不过关注的不是冒火的地方,而是前方原地待命的士兵。
就算安德鲁怎样的嘻嘻哈哈,跟那个律师摊在一组的确不是件好事。安德鲁只是想不通这个家伙到底是如何通过笔试的。通过面试说的过去,他的烦人程度足以让面试官们投降。但是“基本常识”的缺乏,却是怎样使他晋升到面试的呢?不过也好,有这么个活宝不至于在探险任务中感到沉闷,尽管有点像《大话西游》中的唐僧那样。
对于沃夫冈,它所建议的探险固然有搜索重要物资的目的,另一个目的是他希望找到证据,证明这里不是路啸风他们所说的前寒武纪。他不是停下对脚下的土壤挖上几下,或拿起嗅嗅,不明就里的巴西人曼纽还以为跟着个专家混,于是脸上一幅惊讶崇拜的样子。突然,沃夫冈似乎听到后面草丛有某种声响,回过头看只见一个黑影一瞬而过。如此短的时间里,他肯定这个黑影不是自己人,但肯定是个人形物体,至少也是个灵长目那种尺寸。他的心咯噔了一下,不过很快笑了。
这个黑影曼纽在沃夫冈回头时也注意到了。不过他显然没有判断出是什么目标,还以为是野兽之类的。当他看到沃夫冈的笑意时,明白到也许沃夫冈找到了证据反驳路啸风的言论。所以,当沃夫冈问他“想不想来点刺激的玩意儿”时,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完全忘了面前的人曾说过的不许轻举妄动的指示。
其他队伍都没有特别的发现,除了草丛还是草丛。不过濮安茜和绫小路真弓那组,因为开始的路线不同,尽管没有发现客机残骸,却找到了一片自由的天地。
她们是从沼泽地飞机残骸中再弄了一副橡皮艇出发的,走的是水路。两人用平底锅作桨轮流划了两个多小时,走得比谁都远。
原来这沼泽其实是条淤塞的河道,到最后越划越畅顺,两岸草丛的高度也在不断降低。到最后,直通的,居然是出海口,而河道两边也变成了广阔的盐碱地了。两人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后,那兴奋的心情就别提了,全然忘却了任务。
但是,绫小路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虽然没有看到什么在身后,但却感到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正注视她俩。她不希望扫濮安茜的兴,但还是保留了一份戒心。要说到她这种感知的能力,很快就会见识到更多了。
濮安茜喜欢大海,爱好是唱歌。所以当她望着碧水连天的景色时,就唱起了以前所唱过的歌了。她唱着走着,伸开双臂尽情沐浴在海风中。看到沙滩上有一个看似三叶虫的灰青色物体正在蠕动时,她更是兴奋。她知道,他们不是唯一的,还有别的生命存在。于是伸手去抚摸那个生命体。
乐极生悲!
当绫小路还在注意后面潜在的威胁者时,听到濮安茜的惨叫声。与此同时,更加觉得后面的人开始展开扇面包围过来了。她没多想,一个纵身将濮安茜挟在怀里,也没管身下人是否感觉舒适就加速奔向橡皮艇。在奔跑的途中,她发现濮安茜的手背上有数个深浅不一的牙印,显然是那个生物所为。至于受害者,明显是中毒了,而且现时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她扯下上衣腰部的一截布,边跑边在她的上臂上很快熟练地紧扎完毕。
要说是沃夫冈能完成以下动作那根本不奇怪,但是绫小路……高中毕业生能做到?
其实她以往是参加忍术爱好俱乐部,而忍术所学的很多都是野外求生技能。至于她学忍术的动机,以后将会慢慢讲到。
追踪者们正感到目标猎物在脱离他们的视线,于是只能加速而又尽量隐蔽地跟上去,但还是不多不少的暴露了自己。那些追踪者就是之前所说的士兵,如果不是上面命令不能伤害目标,他们早开枪了。
话分两头。确实有那么些个追踪者在跟踪他们,而且也隐蔽得很好没被发现。濮安茜那头是被发现了,不过那两人现在是猎物角色,而沃夫冈那头就主从颠倒了。怪只怪那帮士兵跟了个业余头目,将部下们集中在一起。而曼纽又适时地掩护沃夫冈收集了一堆枯草,躲在为数不多的几棵树下分批用绳索扎好,缚上粗壮的树枝。当那个头目发现沃夫冈掏出打火机在点火时,一下就明白了他正处于下风位置。
“Manney, get it, 10 o’clock!”(曼尼[曼纽的昵称],接住,十点钟方向!)
曼纽用尽全力投掷出去时,沃夫冈的努力收到了效果。他一点也没指望那火把能烧着谁,只不过是想把那帮鬼魅般的追踪者逼出来。接下来就好办了,两人挥舞着从飞机座椅拆下的支架追得那帮士兵鸡飞狗跳。
“这下子我的话就有了证据了!嗯?!”追得正兴起时,营地方向传来金属敲击声。
Chap. 5 贵宾
绫小路逐渐靠近营地,清晰看见屈克他们在营地生的火光时,便不顾一切大叫道:“誰か、助けて!Help!”(来人啊!救命啊!)
离营地最近的是服部和路啸风。他们在地上看到客机的部分碎片,还以为找到了线索。哪知道没多久路啸风发现一块颇大的碎片,打消了俩人的希望。正确的说,那块碎片不是颇大,是很大,有几个人那么大。因为上面印着他们乘坐客机的尾号“00”,所以这其实就是他们那架坠地时所溅落的碎片。就算这样,本着碰运气的心态,他们还是在那足球场大小的区域里面仔细搜寻。
正当他们搜寻得毫无头绪时,就传来了绫小路的喊声。服部便焦急地循着响声来源找去,而路啸风则飞奔向营地告急。没过多会,营地里就响起平底锅敲打的声音,配上简易的扩音喇叭,声音传遍荒野。
站在约两公里开外的指挥官在望远镜中看到一切,冷静地命令:“All shadows, base alerted! Base alerted! Mission abort, move to extraction.”(所有影子注意,基地告警!基地告警!任务中止,移动到脱离点。)
另一队的戈尔曼中尉则简单地说了一句:“Keep watching, over.”(继续观察,完毕。)
营地中,两个日本人合力抬着濮安茜回来时,大家差不多都到了。
所有人听完他们的叙述后,就分成了两组。沃夫冈、曼纽、路啸风、服部弘树、安德鲁、尼科拉乌在商讨以后的对策,其余人焦头烂额忙着急救。
“我承认我犯下的指挥错误,不应该如此分配人手,以至于紧急状况时无法提供有效协助。”沃夫冈开头直截了当承认道。然后大家就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展开讨论。
“现在关键是如何弥补。我们当中有人已经身受重伤,需要有人照顾。这样一来人手肯定不够。我建议由女生轮流护理濮安茜,男生则负责防范那些神秘的人物。当然,在情况允许的时候,可以打一只回来。”路啸风提议。
“一只?那明显是人。”沃夫冈眉头一皱。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人不可能在前寒武纪的时候出现吧?”路啸风话锋一转,一副你想辩论谁怕谁的架势。
“人那样的高智商的生物还不可能进化出来……”话刚出口,沃夫冈意识到好像掉进陷阱里了。
“我想你因该知道《挑战达尔文》吧。”
“可是我明明看到了,你问问曼纽。”
“没错,确实看到了,还追逐起来了。”曼纽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的确你们是看到了,而且还是活蹦乱跳的。”安德鲁说。“无可否认,如果是生物的话,肯定具有一定智能。如果根据《挑战达尔文》的理论来看也不是不无可能的,尽管现在比那本书说说的年代还要早上一些时间。可是你也看到,这里的环境我们能适应,那为何就没有进化出智能生物的可能呢?”
“我知道这个环境适合智慧生物的存在,可我没说这是前寒武纪。”沃夫冈大声说。
在场的曼纽和尼科拉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的学术性争论,但服部显然坐不住了。这个时候哪是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要讨论也要摆脱眼前的危机再说。既然紧急措施已经出来了,那就应该跟大家宣布。
这时绫小路的急切呼喊唤回他们的注意。濮安茜现在已经脸无血色,冷汗湿透了一堆毛巾。大家对于她中的毒一筹莫展。
“那就当蛇毒急救处理吧。”印度学生西布的建议让大家眼前一亮。不过很快大家又不做声了,又有谁能保证吸毒血的不会自己中毒?
“我有办法。”屈克想到一样东西,就跑向物资囤积处。“帮忙找吸尘器,快!”
“我去找电池。”沃夫冈接下去说。所有人都各自忙开了。
在十五分钟后,几个人捧着吸尘器和电池走过来,接上电源,将吸尘器口对准伤口启动了电源。伴随着一阵机器轰鸣,人们清楚听见有硬物在管道内碰撞的声音,让人听得心里一阵阵发毛。拆开吸尘器管道一看,赫然有数十枚几毫米细长类似牙齿的物体泡在黑黑的毒血中。
沃夫冈问了绫小路一些问题后,转而问路啸风:“三叶虫会跑到浅海,甚至会上岸捕食?”
“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路啸风很不耐烦地说,而且头也不看沃夫冈一眼。他只是跪在地上,两只手捧起濮安茜那只受伤的手,靠在自己的额头上。显然沃夫冈要讨论的确是挑错了时候。
可是对于沃夫冈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了。他敢肯定,没有人愿意待在这个不知何时何地的地方。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他希望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来救活这个可怜的女子。而首先要做的,就是确定凶手到底是谁。
“的确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安德鲁竭力想缓和气氛。“反正没有人亲眼见到三叶虫是如何地活着。”
“那好,还有哪些虎视眈眈的猎人怎么办?”
“那也不一定是人。”路啸风冷冷地回答。
“你在怀疑我和他的眼力?”
“要真是有能耐,早就抓到了吧?”路啸风注视着濮安茜,一点也没注意到他所说的话也是在伤人。
沃夫冈和曼纽现在认为路啸风现在是站着说话不腰痛的态度。他们之前在追逐战中,两人各自投出的树枝撂倒了前方逃散的士兵。倒是想去抓活口的时候,营地的报警时他们一时注意分散,未能抓住良机。那两名倒霉的士兵则被同伴们趁着空档拖回去了。沃夫冈脸上挂不住了,也失去了理智,冲上去就抓住路啸风的衣领。屈克见形势不对,便上前强行拉开两人,结果脸上莫名其妙挨了一记手肘后也火了。于是,劝架的、扭打的乱成一团。
突然,路啸风不再反抗,眼神空洞地对大家说:“他是对的,那些家伙是人。”而人群的身后,则是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
当士兵们回到会合点时,那个队长对着那被赶得逃之夭夭的小队训斥了一顿。而远处的另一队伍在无线电中听到这一切时,用手捂着嘴笑得不行。不久之后,那个训斥人的队长注意到营地那边的气氛不对的时候,便不训人了,转而带着部下们悄悄地摸了上去,于是便有了以上的一幕。
让他们更加瞠目结舌的是,那个队长用中文和英语将见面词各说了一遍:“我是托马斯上尉,欢迎来到盖安联盟。”(英语原话:“This is Captain Thomas. Welcome to Gaian Union.”)
过了很久,路啸风突然问了一个不该此时问的问题:“根据音译规则,Gaian不是应该翻译为‘盖亚’吗?”
托马斯上尉很礼貌地笑了:“这位先生,在现在这个局面下,我不得不对你的粗大神经表示敬佩。不过在回答这一切问题前,能请你们到我们的车上休息吗?如果那家伙能称为车的话。再说,你们这里好像有人受伤了。”
众人面对这份软硬兼施的“邀请”,只能答应了。
那个交通工具的确不能成为车。正如后来托马斯说的,称为狐狸反而更恰当,因为它有着狐狸典型的特征,尖耳朵和尖鼻子,甚至在鼻子附近还有着栩栩如生的胡须,所以它在军队中的代号为“FOX”。狐狸们悄无声息地从草丛里站起来时,他们才知道自己是在被怎样的一群人监视着。阿米娜惊呼:“真主啊!如果这个用在沙漠地形就好了!”沃夫冈则说:“步进系统被实用军用化了。”
尽管狐狸能潜伏在草丛里,可是它却有约五米的身高。当腹部的舱门打开,并降下滑梯后,上尉和他的几个亲卫便将二十二个人请进去了。
狐狸的内部同样让人吃惊。三个人拥有着六十多平米的空间,以及可算是上下层的设计,作为一种作战装备在沃夫冈的心目中可以算得上是奢侈了。当然这个奢侈被二十二个访客的到来打破了。
更大的惊奇来自于内部的墙壁。从外面来看,狐狸的确是一条棕灰色的狐狸,但从里面看就不同了。全天周的屏幕将外界的环境展露无遗。不少人坐在临时充作座位的弹药箱上时,还不敢往墙上靠。墙壁显示得内容太逼真了。
“女士们先生们,要真的怕摔下去,倒还不如担心掉下去呢。”托马斯用目光瞄了瞄众人脚下的地板,那也是全天周的屏幕的部分。
瓦西里和瓦格烈耳语了一阵,很快被托马斯打断了。所有人都没反映过来时,托马斯说了一串俄语,快得让别人来不及反应。接着托马斯不理那两个俄国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微笑地对大家解释说:“我只是对他们说,反抗的念头想也别想。”
“因为你有反制措施,所以敢3对22,像这个。”沃夫冈指了指来时进门的开关,还有周围的狐狸们。
“聪明,我的同行。”“彼此彼此。”沃夫冈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我还是解决第一个问我问题的先生。如果你被其他部队用枪指着你你还问这个问题时,他们早就认为你是敌人而向你开火了。Gaia是什么?”“希腊神话中的大地女神。”路啸风回答。
“而Gaian是用英语的词义造出来的,就是多加了个n,意思是盖娅的。不过结合我国内的多语种习惯,所以中文译名为盖安。”“多语种?”
“没错,所以你们讲的我都清楚。但我肯定我学起来不是想你们以往所学的过程,这一点我慢慢会说到的。虽然我国有多语种,但是官方语言是英语和中文。”
“居然没有法语。”赫尔曼嘟哝。“也没有西班牙语。”贝妮塔说。
尼科拉乌也发言了,不过不是说有没有葡萄牙语的问题。“我们现在来说是阶下囚,可是你们的态度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差,至少没有关在黑猩猩的笼子里。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们是我国的贵宾,所以我奉命这么做。”
路啸风心想,有哪国的人是这样欢迎贵宾的,分明是绑架。
“说出你部队所属。”沃夫冈平静地道。
“盖安联盟枢机院行动部第五军第七师D团特种营。”托马斯以军人的口吻回应沃夫冈。
“那盖安联盟是?”沃夫冈继续问下去。
“欢迎来到1200Ma前,各位。”托马斯的回答令人一脸错愕。
注:Ma是地史学单位,1Ma为一百万年。
Chap. 6 功败垂成
他们震惊不是因为他们发现自己身处比前寒武纪还要早的时候,而是由一名人类,生活在那个时候的人类亲口告诉他们。这句话等同于:你们是未来人。同时他们也意识到,也许回不去了。
“不可能,爱因斯坦说过……”沃夫冈的毛病又犯了。
“物体不可能超越光速并返回过去。”托马斯抢先一步说了。
“你也知道爱因斯坦?”路啸风察觉到什么。
“当然,你们坐的飞机在这之前我们陆陆续续收到的四架。”
路啸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我们能见到他们吗?”他指的是其他机组人员。
“不可能了。”托马斯摇摇头。“他们是在相隔四千多年中陆续到达的,最近的一批也在两百多年前去世了。不过根据他们的提供的情报,证实了你们的存在。”
沃夫冈边听着边有自己的盘算。首先,假设真的已经回到过去的话,那爱因斯坦的理论肯定需要修正了,则提醒将来的人拯救身处过去的所有人也不会不可能。虽然说几亿年后的地质变动将可能毁了一切证据,但他还是希望能留下些痕迹提示后人这次空难。假设成功的话,那所有人大可不必参与这个世界的物质循环十二亿年后再重组回自己了。眼下,他需要自由来实施这个计划,而首先最为顾忌的是对方的语言能力。
他想了会,有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在头脑中形成。他碰了碰身边的西布•果斯,使了个眼色说:“It's a Trojan, isn't it?”(这是个木马,不是吗?)
西布出生在印度。和这个软件大国那样,他从小对程序有极浓厚的兴趣,以至于太过头,错失报考大学的机会。阿基米德大学的考试因为有计算机方面的题目便吸引了他。他写了个小程序,发布在考试期间有人征求各方面考卷答案而设立的BBS网站上,用于收集考试答案。没想到第一天收到的错假答案居然有很多,而且有些离谱得让他怀疑有人是在刻意放假答案。他气恼之余,改写了这个程序,使之有过滤错假答案,具备了分析功能。只不过他没想到他实际上写的是一个准人工智能程序。现在的他绝没想到这个BBS网站的缔造者和放假答案的人都在这个狐狸的机舱里。
“你们在酝酿着什么?”托马斯警惕地问。
“没什么。”西布知道沃夫冈的含义。“我们在说这里很像特洛伊木马。”
“那就好。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耍什么花样。”
“不会的。上尉先生,有笔和纸吗?我是个学生,我希望能为这次有趣的谈话作笔记。”
“As you wish.”(如你所愿。)
西布并不是真心在做笔记。纸上除了为掩人耳目而稍微记了些外,后几页完全是程序代码。他写完后悄悄传给几个他知道懂得程序的人传阅,并由他们解释给其余人。
托马斯压根没把西布的要求放在心上,认为他只不过是个好学的学生罢了。至于反抗,那纯属痴人说梦,他们逃得了吗?他决不会答应西布的要求,假如他清楚沃夫冈的魄力和西布所写语句的含义。
源代码是用JAVA语言写的,为防万一还加入了诸如SQL、ASP、Delphi等语言混合。这些在外行人眼里可能比天书还要隐讳,可在这群天才眼里就不一样了。就如木马的原理那样,它所叙述的是抢占这台狐狸的控制权,然后以托马斯为人质,威胁整个大队放人,逃出控制。至于“木马”的触发机制,则掌握在沃夫冈手上,大伙只要等他一声令下就行动。
沃夫冈的计划正悄然实施着,同时其余人也兴高采烈地和托马斯侃侃而谈。如同木马潜伏时的状态那样,他一反常态,一言不发,眼睛关注着纸条传到谁的手上。
“第十个,还有一半,快……”
托马斯对突然很大的提问密度一时不习惯,但还是很注意礼貌地要求慢慢来,尽自己的能力解答。他倒是很奇怪沃夫冈为何变得如此沉默,这个同行是不能不防的。
“对不起,各位。我不希望这个计划被夭折。”沃夫冈在注意到气氛有点过分热烈,而托马斯对他也越来越警惕后心里想。
“喂,大家怎么还在讨论那未来还是过去的问题?”他突然从沉默中爆发了。“你们怎么就不想想我们也许是那帮人的祖宗?”他转而对托马斯戏谑道:“我可能会是你爷爷的爷爷的n次方哟。”
“就是,否则我也很难接受我有个高级猴子祖宗这个事实。”屈克虽然没看过那份源代码,但也是半开玩笑地起哄着。
“闭嘴,黑鬼。”一些人很吃惊地听到沃夫冈说出这句话,他怎么连赞同他的观点的人也看不顺眼了?知道内情的人则微笑不语,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这是学术讨论,放严肃点。”沃夫冈正愁没人能让他点燃导火索时,就有这么个家伙送上门来。“Sorry, Track.”他小声对自己说。
同样是黑人,塔皮瓦听到后一样是怒不可竭,冲上前揪扯着沃夫冈的衣领,要求他赔礼道歉。而这也正是沃夫冈所需要的。
托马斯显然很清楚这个伎俩,想拔枪警告时,被沃夫冈一个假摔按倒在地。于是,“帮架”“劝架”以及真正要打架的人在机舱内闹成一团。
“皆止めて、止めてください!”(大家住手,快住手!)绫小路虽然这么这么说,可她的所做所为让托马斯觉得简直是无理取闹。托马斯被包括沃夫冈在内的将近十个人压在地板上动弹不得,一点也帮不了那个可怜的,此时正被绫小路一拳接一拳没命地揍着卫兵。与此同时,瓦西里一脚踹开了驾驶舱舱门,和驾驶员打得不可开交。狐狸的驾驶方式自动切换为无人驾驶状态。
濮安茜呢?没人伤着她吧?
作为重伤者,在沃夫冈和塔皮瓦动手时就按照沃夫冈之前所计划的,由绫小路和瓦格烈抬得远远的。放哪儿都一样,只要不要被打架波及就可以了。尽管那边闹得诸侯混战,而这都不属于她。
“拿到啦!”瓦格烈在那个被绫小路殴打的不成样子的士兵身上搜出了个像是遥控器的东西,想也没想就按了其中一个键。虽然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是她从恶作剧的心理出发,希望给这台狐狸制造点麻烦。
绫小路和瓦格烈肯定懊悔刚才没把濮安茜抬得远点,至少也不要放在那个位置上。而瓦格烈还要加上一条,别乱碰不知道的东西。濮安茜所在的位置,不偏不倚地就躺在了舷梯斜坡的位置。因为机舱是全天周屏幕,所以两人看不出来。瓦格烈按的遥控键,就是打开舷梯的键。就算现在舷梯正在缓缓开启,也因为舷梯上的投影和地面相同,加上打架的声音盖过了机械移动的噪音,而没人注意到。
沃夫冈虽说现在被压在下面,只是觉得身上重了点外,一切还好。塔皮瓦和屈克被“帮架”“劝架”的人压得无法腾出手来揍他,托马斯则是个完美的肉垫,如果他身上的佩枪没放在腰间的话。沃夫冈现在能做的只有看着周围局势的发展,什么也做不了。但这足够了,他的计划成功了第一步。当他望向舷梯时……
濮安茜要不是只剩下一个头在视线内,他还不知道舷梯开了。狐狸站起来的高度足够让她摔得不轻。在任务和人命的抉择面前,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Nein!”(不!)沃夫冈大吼,加上肾上腺素的作用,让他掀翻了身上的人,十足一头看着红布的条顿公牛。路啸风此时也看到了濮安茜的险境,放下打架对手不管,冲向舷梯,沃夫冈紧随其后。
濮安茜的脸很快在两人的视野里消失,路啸风的心里沉了下去,但身旁很快飞过了沃夫冈。此刻,他看到了奇迹。
沃夫冈飞身从舷梯前几步跳下,在空中划出近乎完美的曲线,一把将濮安茜搂在怀里,以自己为肉垫,重重摔到了地面。在地面翻滚了十几圈后停住了。他的手一直护着濮安茜的头,被地面上的沙石擦伤了。他不顾身上的小伤,查看濮安茜受伤没有的同时,狐狸内部响起了几声清脆的枪声。
“Mission scheiterte.”(任务失败。)他低头自言自语道。
注:Trojan,特洛伊木马,在计算机领域里称为木马,就是后门间谍程序。
Chap. 7 A whole new world
服部面前是一支正在冒烟的拐式手枪,身后的绫小路则一副惊恐万分,并夹杂着万分感激的表情。全天周屏幕被多了三个手枪点射的弹孔破坏了完美,几个独立的显示模块的损坏看起来像是膏药贴在墙上一般。
刚才沃夫冈挣脱身上的人时,在身下的托马斯同时也获得了解脱。虽然沃夫冈的使力方向使他在重获自由后充满翻肠倒胃的感觉,可他还是以最快速度拔出了枪,对准了还掐着属下脖子却呆若木鸡的绫小路,逼迫她松开她的手。服部见状,一个飞身撞开他的手,同时也使他手中的枪管在他耳边点射了三发子弹。
之前再怎么打得厉害充其量也就是肢体接触,而热兵器的介入使全体都被镇住了。瓦西里就这么一个闪神,就被驾驶员推倒在地,头上也横着根枪管。
兔起鹘落间,胜负逆转。
“让开,否则我不介意在你身上开多几个洞带回去。”托马斯威胁道。
“我绝不会允许你伤害マユミ(真弓),除非我死了!”服部不顾左耳被枪声震得的嗡嗡作响,咬牙切齿地说。
“掀起暴动者就该接受惩罚,让开!我对你没兴趣。”刚才的暴乱中他很清楚看出谁和谁是一伙在策划。至于两个黑人则是不知不觉间成了他们的棋子。一个大男人被绫小路和瓦格烈折腾到脸上跟猴子腚那样,传出去肯定被笑话。他要帮部下讨回公道。
“谁想动她尽管试试!”服部的话还是那么坚决。
“我不会再要求一遍,别逼我!”托马斯针锋相对。
绫小路心里一热,眼睛一红。她在服部心目中的地位原来是这样,她满足了。
在两人对峙到千钧一发时,服部突然感到头脑挨了一记重击,然后一阵眩晕,身子一个不稳倒在地上。耳边则响起了绫小路微笑的声音:“ごめんね,弘樹。もういい。”(对不起,弘树。够了。)接着对托马斯也是同样平静地说:“上尉先生,请不要伤害他,我任你处置。”
“这里是零号,出现紧急状况,请支援。”上尉对通话机发出命令。
不久,在机舱内出现了三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外面的其他狐狸全部停下了,而周围则站满了士兵戒备着。
绫小路走下了飞机,而服部的背上则踩着被绫小路蹂躏的那个士兵的脚,一边喊着:“行かないで、真弓。行かないで。”(不要走,真弓,不要走。)
很快,托马斯点了几个策动者的名字,他们都被押到了另一台狐狸去了。将这帮人留在身边可不是那么好玩的,他不想再尝一次苦头。而手下们得到的命令是只要情况有异,允许使用任何手段制压。
“我的其他弟兄可没有我那么好脾气。”他警告机舱内的其他人。
毫无疑问,沃夫冈作为始作俑者被押下去,而押送他的士兵同时也顺便把濮安茜抬走了。反正多抬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在关键时刻还可以作为筹码威胁。这倒是另一个头目想到的主意。
这场骚乱就这样落幕了。对于分开的两组人来说,他们不会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共同相处。下一次见面,他们则分属于不同的敌对阵营了。
话分两头,另一队士兵也同样尾随着狐狸们。不同的是,他们没有搭乘任何交通工具,而是坐了便车,让自己被狐狸拖着走。他们身上穿着一层由特殊材料所做的耐磨服装,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受到伤害。长长的缆绳让自己处于狐狸队列后面将近一公里,避免了被发现。刚才的骚乱细节他们听得一清二楚,他们也拟定了自己的计划。
格尔曼接过同伴递给他的无线电发报机,边调整自己被拖行的姿态边打开它,不久就联系上另一头了。
“Long John Reporting. Package’s moving, zone 9972, requesting reinforcement. Over.”(长约翰报告:目标移动中,位于9972地区,请求支援。完毕。)
“Pole roger that. Reinforcement now has set off. Keep reporting. Over.”(教皇收到。援军现在出发。保持联络,完毕。)
“Copy that.”(明白。)
地球的另一个角落,十二艘海龟造型的军舰秘密驶离了港口,潜入了水中,目的朝向他们报告的方位。至于这群士兵的身份,从他们竭力隐藏自己,到要求援军的举动,显示出肯定不是盖安军了。事实上,他们是安特鲁独立意志国所属的特种部队,也是盖安联盟在这个星球上唯一的敌对势力。他们之所以采用英语向上级报告,也是因为掩人耳目的需要。而出航的几艘海龟,其实也是战场上的缴获品,连原部队徽章也没去掉。
托马斯的狐狸也接收到这个无线电信号。他丝毫没有怀疑什么,因为随后在这个地区附近也传来了类似于以上请求的信号,同样都是9972地区。他们捕获这些来客的位置正处于战区前线,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托马斯万万没想到,另外一队安特鲁特种兵在收到这个请求援军信号后,对潜伏观察已久的阵地发动了一场火力压制袭击,让盖安军士兵发出火力增援请求,掩护了格尔曼的行动。
在经过狐狸长达将近八小时的巡航后,一座城池的轮廓在荒野中仿如雾散云消显现出来。八小时的时间让贵宾们好好睡了一觉,而托马斯也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话也变得少了起来。除了当中几个女生在要求下地方便时能否关掉全天周屏幕,还有队友之间相互通信外,就没有太多的话了。反正经过上次的骚乱后,谈话的气氛都被破坏掉了。
城市到来的消息唤醒了所有人。现在大家知道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一切都超出他们的想象之外,好奇心还是驱使他们像初生婴儿那样对这个世界产生兴趣。
城市远看没有什么特别,和现代都市一样都有高楼大厦,明显的市中心轮廓,但是当走近后全体人都有一种难以置信的神色。建筑的选材不是他们熟知的混凝土钢筋结构,也不是新兴的高强度玻璃钢结构,而是……
城市建筑虽高,但无论是从色泽上还是外形上,都说明它们是木质结构。五十多层的楼房,在枝干上不时可以见到鸟类在当中飞翔。同样的,还有诸如猴子猩猩那样的生物,在楼与楼之间荡着藤蔓穿行。路啸风正对其中个别体型较大的生物好奇时,托马斯也注意到了,说:“它们不同吧?那些和我们的狐狸是同类,不过是斥侯。我们得要时刻注意敌人的存在。”
托马斯说得没错,敌人现在确实存在,不过已经不是在他们身后了。在进入城市前,他们早脱离了缆绳。无论隐藏得再怎么巧妙,这种搭便车的行为毕竟也是不受欢迎的。在城市附近的郊外,格尔曼和他的部下们从隐蔽处拖出了一队“猴子”,然后他和其中的一半人打开位于猴脑部位的座舱坐了进去,另一批人则徒步进入城市。
显然,路啸风看到的大猴子当中有格尔曼的存在。他们从秘密渠道捣腾了一批这样的机体,然后冒充身份打入巡逻岗哨。原有的人员被他们一个不留地清除掉了,等到发现时也要是几天后的事情。那时候他们的任务也完成了。
相对于狐狸的体形,猴子显得矫健多了。不同于狐狸这种为指挥部所设的机体,它是单座型,任务是守备传令警戒等初级需求。狐狸背部隐藏着若干个双联装炮塔,而猴子的身上则没有类似的设备。既然是轻型装备,那武装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和灵长目动物有投掷物体的癖好那样,每个猴子手上都抓着数枚在人类眼里大得不像话的石头。当然那不是普普通通的石头,而是适用于它们的手榴弹和烟雾弹。在遭遇无法对付的目标时,它们可以投出巨大的烟雾弹,然后利用几乎将全部性能押在运动性的设计逃离接触。
“这帮看门的就那么喜欢耍宝。”托马斯在看着几个猴子绕着他们荡来荡去时,不由说道。
“见到上司,谁不希望在面前留点印象?”驾驶员边驾驶边说。“好了,我们到了。”
狐狸们停下来,士兵们押着二十二个贵宾进入一个看似校场的地方。在那里,他们看到了两台有五层楼高巨大的步进机械。托马斯说:“女士们先生们,我们要转车了。我们到这两匹马里面去。”
马的内部可没有像狐狸那样装备了全天周屏幕,而是简简单单的货舱。空间相对于狐狸是宽敞多了。托马斯在路上紧张的神经可以放松下来了,因为现在他的大队都集中在一起,在每匹马里面对于来宾的人数比例达到了二比一。他们取消了编队警戒状态。在他们的地盘里,有谁能撒野?在搬完了所需的补给品后,两匹马缓缓进入了通往城市下层的通道,而狐狸们则留在了现场。
格尔曼目送着两匹马离去,没有紧随。他知道再跟下去只会暴露自己,自己现在驾驶的机体不是通往城市下层的级别所用的。他呼叫那不在身边的队员们进行着下一个阶段后,和同伴们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离开了猴子,在同样隐蔽的地方换了新机种——Mole(鼹鼠)。
鼹鼠比猴子更为小巧,没有配备任何武装,只有善于挖掘的四爪,因此是作为工程用机出现。盖安的机械部队是以仿生学为基础,所以连外形也是如此。
坐上了新机体,接通了无线通讯,只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Layer 2, zone C. Over.”(第二层,C区。完毕。)那是格尔曼早先安插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棋子,现在正跟上了托马斯部队。
格尔曼部队跟着这个指示,在区域内跟上了托马斯。为了避免被发现,采用的是分阶段跟踪,即一台鼹鼠跟随一段时间后,改为另一台不同涂装的接替。毕竟对方是情报科的,不容小视。
在战马运输车,托马斯是这么称呼它的,这个世界的客人们不禁再度大开了眼界。整个都市存在地面上的仅仅是冰山一角,地下才是主体。每一层都可以容纳二三十层的建筑高度,还有看似蔚蓝蓝的人造天空。要不是上下层用的那个漫长的斜坡的提示,他们还不会意识到深处地下呢。都市虽然庞大,但是由于地处战线,人口显得不多,弥漫着一种萧瑟的气氛。街道上的垃圾在空气流动系统的风力下到处乱飞,不时砸在战马的两眼——驾驶舱挡风玻璃前。也由于战争关系,各种各样的动物机在街上匆匆忙忙走着,当中就有不少鼹鼠。
两匹战马现在位处于地下第十层的位置,也就是大概在地下一千米左右。前面的隧道是平坦的,不会再将他们带到下层去了。在这个隧道的上方的招牌用中英文字写着:往西雅图,特级公路。
西雅图?屈克和辛德蕾拉奇怪了。这到底是什么时代?
在隧道的入口,两台鼹鼠横在前面发出信号:“前方隧道有轻微坍塌意外发生,为安全起见,请允许其中一台一路护送。”
托马斯答应了,两匹战马一台鼹鼠的带领下进入了隧道。在随后的几个小时内,陆陆续续有二十台左右的鼹鼠进入了隧道。最后,在隧道口观望的那台也消失在黑暗中。
“特级公路关闭维修中,直到另行通告为止。”这是鼹鼠最后留在隧道口的牌子。
注:拐式手枪是盖安联盟步兵的制式装备,和现代社会的手枪外形相仿,不过是横向握枪,握把和扳机位于枪管侧面,解决了枪支发射上跳问题。托马斯的手枪为军官式样,具有三连射点射功能,弹匣容量十五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