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半年前写的同人,贴出来纪念注册。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不胜荣幸。
战场回忆录~记那血与火的岁月
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十一个月了,从最初的一周会战开始我们就一直败退,从宇宙到地球。本以为南极条约签订后战况会有所好转,但现实却是这个样子。不过正如雷比尔将军所说,吉恩军的攻势也到了极限了,否则我们早就战败了,可恶!去死吧!你们这些宇宙人!虽然我这么说可能会被人嘲笑,但我还是由衷地感到庆幸,当初能够留在地球真是太幸运了。虽然被派到这热带(雅加达Jakarata附近)的基地里编入一线部队条件是差了点儿,但比其同期被征召入伍,受了仅六个月训练就被踢上宇宙,参加那个会战从此便没了音信的家伙们来说,我简直就像在天堂,这还要多谢我那在远东分部当会计的表叔,不过自从北京被占领后就和他失去了联系,看来想靠他找个后方的轻省活似乎不太现实了。
虽说是一线部队,但也只是防守一个小小的补给通信基地6328,罢了,平时里只有一只生了锈的天线孤零零地指向天空,收集那些加密不加密的信息,敌我方的都有,不过我们只负责收集,写入磁盘后交给每月一次的物资补给船带走,让那些“精英”去解读,如果有紧急情况就直接无线电通知上级。不过这事在我看来和擦拭生了锈的仓库大门一样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偶尔我们会为路过的船只补充淡水、油料,不过自从吉恩的潜艇部队大规模投入实战以后,敢于独自在海上的船只就越来越少了,不过我们也落得个轻省。
本来我们这里还不算是太偏僻的地方,在这个狭长的半岛西南方就有一个联邦大型补给基地612基地,我们就是隶属于那里的,直线距离大约只有150公里,但这条陆路却被一个小山脊隔断,山上还长满了常绿植被,是座车辆无法通行的森林,所以我们的补给多是靠船只绕过半岛送来,航程大概要三天,如果风浪大还要再多一、两天,再加上现在战事紧张,调配混乱,我们基地又不受重视,所以经常会晚上几天物资才送到,最惨的一次差不多晚了两个星期,那段日子真是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怎么弄点儿吃的果腹。有了那次的经验之后我们便学乖了,每次物资一到,先捡不易保存的吃,不足的就自己上山打点儿野味(后来我们还靠这个活了命,这里先按下不表)或向附近的村子买,罐头什么的也就是周末才吃点儿。
不过这材料还好说烹调我们就完全不行了,幸亏有阿露在,不然我们这几个光棍早就变成鹰洋不良了。阿露本是山下一个渔村的孩子,今年十七岁拥有健康的古铜色皮肤,一条马尾辫垂在脑后,长得虽不算倾国倾城,但也说得过去,属于那种耐看型的。就在今年初,阿露从距山下的那个小港口一公里远的村子来我们这位于半山腰的驻地送鱼的时候,殖民地掉下来造成的海啸席卷而来,整个村子都毁了,只有少数几个人因为当时在海上才幸免于难,后来也到别的村子投亲靠友,阿露的双亲和一个哥哥也不幸遇难。队长看她无依无靠实在可怜,就收留了她,后来靠队长的关系给他办了个战时紧急征兵什么的,后来她就作为二等兵基地安定下来了。
那次海啸我们也有四个在下面港口值班的战友牺牲了,其中就有和我最要好的候三,候三的口琴吹得很好,经常和我、克鲁泽一起玩,候三吹口琴,克鲁泽弹吉他加吹口哨,我给他们打拍子,每次想到那段美好的日子我就有泪奔的冲动(T_T)。克鲁泽是家里的次子,家境不错,天生丽质,金发碧眼,特长是射击,爱好也是射击,还自掏腰包买了只2.5万元的顶级狙击步枪,平时上山打个兔子、野鸡什么的,活她全包了。其实以她的条件,在大地方混个小官当当完全不是问题,但他却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这;理由我到最后也没弄明白。
基地里唯一的外人就是八婶了,因为她在家里排行老八。所以称她“八婶”。八婶住在离基地三十公里的一个村子,音译叫斯卡。若走陆路去612基地,则这个村子是个分界线,从我们这到斯卡只有一条土路,可以通汽车,再往前就只有一些“兽道”了,而且崎岖不平,连摩托也走不了。村子的北面紧邻着一条河,有十来米宽,听说最深处有近两米深,村里人用一整棵大树作成了桥,可供两人并肩通过,不过没有扶手,走在上面还真有点儿怕。河两侧有几片地,种些稻米、土豆什么的,不过产量有限,村里人的口粮有一半是靠进山打猎得来的。虽然还能保证温饱,但他们都很节俭,看着他们,在想想我在城市里的所作所为还真是让人汗颜。八婶因为年轻时摔伤了手臂,一沾阴凉的东西就疼,所以农活帮不上忙,村里人一商量,决定让他负责和外界联系,平时那些蔬菜腊肉什么的到基地或更远的村子里换些生活用品,有时也拿些信件来基地请我们帮着寄,八婶每次来都很客气,经常塞给我们一条腊肉、俩山鸡蛋什么的,一来二去大家就熟了。我们有时也会开车去斯卡换点儿东西,对,是“换”,比起联邦的钞票,他们更喜欢要些步枪子弹来打猎,还有抗生素、绷带、鱼/牛肉罐头也很受欢迎。
对于队长的人脉关系我们一直很好奇,马卡斯就是最大的受益者。他本是北美区海军陆战队一名少尉,有着典型的黑人面庞,光头,石雕般棱角分明的脸上点缀着一双炯炯有神的黑色眼睛,身高一米九,一只手就能把我举起来再扔出两三米。后来纽约失守后因为跟长官发生口角,把那名上尉打个半死,本该上军事法庭被判重刑的他,最后由于队长的运作而因证据不足而被释放,还跨军种被派到了我们基地。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和队长曾一起在海军陆战队特战队受训并结成了好友。
在那次海啸之后我们向上级要求补充四名士兵,哪怕是新兵也行啊。但是半个月后站在我们面前的却是这个一头散乱的黑发,目光空洞而迷离的中尉参谋──杨,我们一个小补给基地要参谋干什么?而且居然还是中尉,要知道队长才是中尉啊,你来了要我们听谁的啊?很明显,如果不是队长做的手脚,那就是被发配来的,后来我们知道:第二个猜想是正确的,理由很简单,和上级不和。虽然最初看他100个不顺眼,后来也陆续有过冲突,但我们最后能活下来,这当中,杨居功至伟。
队长是我见过最平凡也最深不可测的人。四十多岁,有着典型的东方人外表:黑头发、黄皮肤,头发总是用发胶牢牢地固定在头上,皮肤因为长年日晒而有些偏褐色。夏天总是龟缩在唯一一间有空调的屋子里喝冰咖啡拿冰水泡脚。队长为人很随和,平时从不摆官架子,大家可以很随意。队长是个咖啡党,这里大家都是都喝茶,只有队长和马卡斯联盟在持续这无力的抗争。他为人虽然很随和,但训起人来可是一点儿不含糊,经常是把我们练得趴下,踹起来再练趴下为止。队长平时最常干的除了组织训练、喝咖啡,就是看着棋盘或看着天空发呆,虽然这种事在我们看来毫无意义,但每次看他发呆,我想,这,就是依赖的感觉。
那是十一月下旬的一天货船已经晚了三天,不过这是常有的事,货船每次出航都要跑十几个地方,我们的优先顺位又低,估计这次还要再晚个几天。虽然不必大惊小怪,但我还是隐隐有些不安,,这两天敌军的加密电文爆发性增长也印证了这一点,虽然队长已经通报了上级基地,但似乎并没有立刻引起重视(切!都都到这鬼地方了还摆官架子)。此刻我正坐在从驻地去往港口的两条小路中较靠近海边的一条路上的一块光秃秃的大石上,这条路上除了这种大石就是些碎石了,植被只有几株零星的野草,视野十分开阔,而我选的这个地方还是个突出部,附近的海面一览无余,如果有船从北面的那个小海角绕过来,我便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货船就是走这条路线,每次我都是先发现然后跑下山让他们做准备的。今天也和往常一样,无聊地监视海面,偶尔拿望远镜看看海鸥捉鱼,他们在入水前最后一刻的速度很快,很能看到,我还一次都没看到过,这一点克鲁泽就比我强,他很擅长预测海鸥的动作。马卡斯也很强,但他还是说眼睛大不如前了,听队长说马卡斯以前在部队出任务时受了伤,脑震荡,再加上用药过度,结果视力就减退了,不过捕捉目标的动态视力还是很强的,不是我这种新兵担子能比的。
今天的云有些低,而且风也不大,“看来要下雨了。”我喃喃自语着,不过下一刻我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一阵熟悉的引擎声上,北面远处的海面上,一艘船渐渐驶出了岩石的阴影,缓慢地将船头转向我这边。我用望远镜确认了一下船的番号,没错,是我们的“小男孩”号,接着我又看了一下后面的护卫舰,按照排班表,今天应该是“汤姆”号和“安舍尔”号,汤姆号上还有个水手赢了我两块钱,本想今天回本的,但我却只发现了安舍尔号。怎么回事?被袭击了?不对,那样他们应该立刻回航,也意味着补给会再晚至少一星期。难道是因为最近比较太平所以就减小了护卫力度。算了,反正我也管不了,还是先去通知他们准备接货吧。背上枪,挂上望远镜,一溜小跑往山下去,看看天上的云,心想:不要在我们完活前下雨就好了大约过了三分钟,我下到了港口边,四下无人,担子大概在控制室吧,我变想边走上车库,之所以先去车库就是因为车库较近,先去通知一下别人也好。车库里,马卡斯正在为吉普车换电瓶,我正要开口她却先开了口:“怎么?船来了?”,我见他没抬头,也就边走边说:“是啊,这回才晚了三天。队长呢?”,“控制室。”说完了便继续修他的车。
刚一步入控制室我就大叫:“队长,船来了,但只跟着一艘护卫舰,是不是……”,我还没说完队长就打断了我的话,“奇怪啊……”,“是吧?”,“不是,我是说这个。”,我顺着队长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米氏粒子探测器,我仔细一看,上面的数值已经高出战备值一倍,“太浓了,”队长开口解释道,“再考虑到这两天异常的通讯密度,估计吉恩要有大动作了。”“对这里?”我惊讶地问,“总之先汇报上级,你去通知大家,还有……”,队长话还没说完,马卡斯就冲了进来,高声喊到:“野、野牛!”,队长皱了一下眉头,立刻抓起跳频电台,我顾不上听队长说什么,推开挡在门口的马卡斯冲到外面。我扶了扶头盔,向天空望去:一只肥大的黑色巨鸟,翅膀喷着火焰,缓慢的压迫过来,左右还伴着几架小型机,那形状可真怪。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几道烟柱从海面直冲天空而去,原来是安舍尔发射的防空导弹,高射机枪和76mm速射炮也没闲着,对着天空胡乱地喷着火舌,大肆浪费着能源和弹药,看来他们那边也混乱了,这就是所谓的最后的灿烂吧?小男孩号倒是聪明,掉头就想跑,但对方哪里能看着到手的猎物跑了呢?两架DOPP,一前一后俯冲而去,前面的那架先是一通火箭弹,把小男孩打趴了窝,后面那架紧接着补了一枚高爆炸弹,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后,小男孩魂归大海。
安舍尔发射的导弹因为米氏粒子干扰,只有一枚命中了野牛的腹部,但也只是在它硕大的腹部划开一个小口,没有造成致命伤。但野牛也没有置之不理,开始以15°角爬升,同时打开了尾部舱门,一个、两个,从野牛尾部滑出了两个巨大的人型物,那两个巨人在空中用机枪扫射安舍尔,不过只命中了一发,贯穿了直升机库,但没有引起火灾,估计用的是穿甲弹。两个机器人在空中大约停留了大约7、8秒,入水前一刻从脚底喷出了火焰进行减速,但入水时还是激起了巨大的水花,这可比海鸥的动静大多了,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俩机器人落在了浅水区,海水刚没到它们膝盖下方,那俩机器人似乎无心恋战,一边交替着掩护射击,一边后退着朝岸边靠近。安舍尔仿佛看见了生机一样,像头发疯的公牛般玩命般向深海驶去,只有些小口径炮弹零星地向巨人“点”去,炮弹打在它厚重的装甲上就像豆子撞在钢板上弹开了,只留下点点弹痕。
“那就是……吉恩的钢铁巨人。”我有些口吃地说道,“MS-06 扎古Ⅱ,吉恩的主力机体,看来他们是想赶尽杀绝啊。马卡斯,野牛的航线指向哪?”,队长一脸严肃地走到屋外,马卡斯想了大约一秒,回答道:“……是612”
“果然。马卡斯,你开卡车回驻地,尽量多装点儿给养和弹药,准备去斯卡,多带点儿药品。”“是!”马卡斯响亮的回答过后便朝着车库飞奔而去。接着队长把脸转向我,“去车库把所有汽油都搬到控制室,把所有机密都炸飞”。说干就干,但所有的实在是太多了,那艘护卫舰能撑到什么时候谁也说不准我和队长搬了十桶后后就开始在设备上洒,剩下的堆到设备边,队长又拿起一桶边在地上倒“导火索”边让我先出去。我刚走到屋外就见一架DOPP朝我扑来,俯冲发出的风声和雨点般的子弹立时吓住了我,条件反射般地抱头蹲下救了我的命,但弹雨刚过去我就被我就被身后掀起的气浪吹飞了出去,大约滚了五、六米才停下,原来是身后的控制室爆炸了,啊?控制室爆炸了!苍天啊!大地啊!你真是太残忍了!就在我跪在熊熊燃烧的控制室前失声痛哭是,一台扎古朝这边走了过来,它的每一步都振动着大地,一种超越了悲伤的感情从心底涌了上来──恐惧,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我向车库跑去。车库因为爆炸的关系,靠着控制室的那面墙和屋顶都被吹飞了,吉普翻了个个,看来是用不了了。好在另一边角落里的摩托还能骑,我发动了引擎,祈祷在横穿空地时不要被打死,接着把油门给到最大,摩托像一只箭一样冲了出去,一溜烟地穿过空地,冲上那条被常绿热带植被遮挡的小路,就在我走完1/3路程的时候紧连着的两声巨响差点儿把我吓得摔下来。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上这些了,后来我从马卡斯那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安舍尔从两台扎古的扫射中逃出来,就径直向深水处开去,生怕他们再来追杀,但刚开出不远,尾部就突然爆炸了,丧失了航行能力,接着一个鼓包形状的物体在距安舍尔100米左右的地方露出来,中间还有一个暗红色的亮点,就像是扎古的眼睛一样。安舍尔号疯狂地向那个“圆顶”射击他们残存的所有弹药,但都被对方从容地躲开了,只在尾流处激起了无数水柱。对方就像在玩弄安舍尔般围着它转圈,待安舍尔耗尽了最后的弹药后,像玩腻了般发射了两颗鱼雷,然后便潜入水下不见了。鱼雷划开水面,笔直朝安舍尔冲去,爆炸伴随着两根十几米高的水柱将安舍尔折为三截,和安舍尔的残骸一起沉入了海底。
大约用了三分钟,我驾着摩托上到了驻地营房前的一小块空地,简单地环视了一下,这里没人,地上一条清晰的轮胎痕迹通向营房后面的仓库。我边想着怎么向大家说明队长的事边下意识地望了望山下,两台扎古相距大约十米,背对背站着,不知是不是还没发现这里。驾车来到仓库门前,我看到阿露正和马卡斯往卡车上装食物,什么自加热伙食、肉罐头,平时舍不得吃的都搬出来了,正一箱箱往车上搬。阿露注意到了我,抬起头来:“你会来啦?”,“就你一个人吗?”马卡斯紧接着问。“啊,是……”我实在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他们,低沉着头,我不敢看他们的眼睛,我怕,怕他们责怪我,更怕他们鄙视我,但接下来马卡斯却让我很意外。“是吗……别想了,过来帮手吧。”我带着三分惊讶七分感激的表情看了看马卡斯和阿露,他们又都继续低头干活,不再言语。
我开始往车上搬油料和武器弹药,小桶的轻质汽油十五桶,都是汽车用的,虽然应该用不了,但还是多点儿好。武器弹药这边:一挺通用机枪和两箱弹药;烟雾弹和手雷装在一个编织袋里,小心地放置在角落里;克鲁泽的专用狙击步枪和工具箱放在携行具里立在一边;六枚一次性反坦克导弹加发射筒,串联破片战斗部的,能在厚重的装甲上开个小洞,让射流冲入内部破坏坦克,但对扎古这种皮糙肉厚的目标管不管用还不知道。我默默地,并且尽可能快地搬运,刚搬完最后一只导弹,直起腰长出了一口气,就看到杨从仓库里走了出来,最后还小心翼翼的把门虚掩上,检查了什么一遍,才匆匆地向这边跑来。“你干了什么?也不出来帮忙。”我劈头就问,“装几个陷阱,不能让他们白得了我们的东西,便拖延一下他们的时间。”杨抬起脸,以他特有的语气一字一句的说着,就像什么事都没有般,但眼睛里似乎有一种别样的怒火在燃烧者。“炸弹吗?几个?”马卡斯一边用绳子把弹药箱固定一边用最简单的语句问道。“三个,油库两个,弹药库一个,很隐蔽,一个炸就全炸,不会留下什么的,运气好还能把那两台扎古卷进来。”杨刚说完就看到克鲁泽狂奔过来,气还没喘匀就吼道:“准备好了吗?快出发吧!山下又来了两艘气垫船,有一辆马杰拉,一辆装甲车,还有大概两个班的步兵,马上就登陆了,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那就出发吧,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马卡斯的视线在大家的脸上环视了一周,“那么就走吧,上车。”
离开驻地不到五分钟,天就下雨了,虽不是很大,但也让车速下降到不足三十公里每小时,克鲁泽一个人在驾驶室里,剩下的人分坐在货舱两侧。雨下的淅淅沥沥,车里的人都一言不发,现在想起来真是心有余悸,一个小时的时间,从悠闲度日到生死一线,连队长都……大家不说话也是因为这个吧?说回来我还没有向大家说明队长的事。“那个,其实呢……”“阿露,你帮他看看伤,包扎一下。”我刚张嘴就被马卡斯打断了,阿露听完赶忙坐到我身边:“有哪疼吗?”“胳膊擦伤了点儿,麻烦你了。”我伸出手让阿露包扎,刚要接着说便有被马卡斯抢了词:“队长他,最后痛苦吗?”。阿露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但有马上从新开始了。我顿了顿,说道:“应该不会,只是一瞬间的事。”又是一阵沉默,阿露轻声的抽泣起来,杨双手抱拳放到嘴边不言不语,克鲁泽估计也听到了,但还是继续开车,只是车速稍稍地增加了。马卡斯把头高高地抬起顶住身后的车蓬,眼睛闭上,大约维持这个姿势有两三秒。看着大家这个样子我深深地感到自责,盯着沾满油污泥迹的靴子,回想起队长平时对我们种种的好,不禁眼角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后还是马卡斯打破了僵局,只见他把头往前一甩,低低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就先到这里,如果这次我们能死里逃生,最后平安无事的话,事后就去队长的家乡看看,帮他赡养老母,也算是帮队长尽孝了。”车厢里的人都重重地点了点头,克鲁泽把右手握成拳头举到头顶高示意同意。马卡斯确认了全体的意见后再度开口:“杨,说一下你的打算吧,敌人增援后你也应该调整计划了吧?”杨抬起头看了一眼马卡斯,马冲他点了点头,杨深吸了一口气,把脸转向我俩,娓娓道来:“现在基地里有吉恩军约一个中队的兵力,从他们的兵力构成来看他们是打算作短期的停留,估计在确认没有我军的秘密基地后就会去和攻击612的大部队会合,考虑到他们有MS这种重型装备,再走海路估计不大可能,所以陆战部队也应该会伴随MS行动。现在他们可能走的路线有两条:一是沿着现在我们走的这条路到斯卡,然后在翻过这座山,这是最近的路。”“那另一条呢?”阿露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地问道。“另一条就是在前面的路口转向东北,沿海岸,一边镇压其它小型基地一边前进,这条路虽然耗些时间,但以他们的实力应该不成问题。我估计他们走第一路线的可能性是1/3,第二条是2/3。”,“所以我们就去斯卡对吧?”我兴奋地抢着说。“对,但是不知如此,”杨回答道,“我们不能直接开到斯卡去,要先在前面的路口右转,再走个四、五公里然后把车扔在路边烧掉。”“烧掉?”阿露一脸惊讶地大叫,但杨依旧面不改色的继续阐述他的方案:“理由有三条:1.不能暴露我们的动向,所以要这样误导他们;2.如果他们沿海岸走,这样做还可以让他们多费些时间搜索那些根本不存在的埋伏;3.告知他们这里有敌人存在,在心理上打击他们的士气。最后的目的地是612基地。”“612?那不是被占领了吗?”半天没开口的克鲁泽突然开口问道。“那还不一定,就算被占领了,联邦也不会坐视这种级别的的基地陷落的,应该会组织援军反攻的,我们只要撑到那时就行了。”马卡斯刚要开口补充,只听得一声巨响,一股黑云从我们来的方向的地平线只冲天际。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看来是都炸了,这下算是争取到一些时间了。”杨的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但也只持续了一瞬间。
很快我们到了杨指定的地方,穿上厚重的雨衣,把大部分的食物、弹药用防水布裹好,放进背包,再竖着插上一枚导弹,每人一包,阿露,不背导弹,我和马卡斯每人两枚,马卡斯再多拿一只机枪,克鲁泽还要背着他的狙击抢,不过把不常用的工具扔了,弹药也只拿了一箱。因为下雨的关系,这里即使冒烟一公里外也看不见,我们把所有的汽油堆在一起,倒出一条导火索,马卡斯掏出心爱的ZIPPO,一下点燃,扔到了汽油之中。火焰一下就点燃了整辆卡车,马卡斯转过身,整了整背包,向着西边大步走去。“不要了吗?”,阿露小声问了一句,但还是被我听到了。“啊,就当是悼念一下他吧。”,老马淡淡地说道。
热带的丛林本就难走,下雨时就更不是人走的了。大约用了一个半小时,我们才走出一公里,克鲁泽眼尖,发现了一个小山洞,而且还是洞口低,洞里高那种,不进水,这可真是太好了。本想捡些树枝生个火,但捡回来的都是些受了潮的,光冒烟不出火,最后还是老马把一根粗树枝外皮削掉,把里面较干的木头劈成细条生的火。这回我算是真服了老马,你真是太有才了。勉强熬过一宿,雨也停了,衣服也干得差不多了.杨和老马在研究地图,克鲁泽正用匕首削一根原木,听他说是要作一把弓,我们现在是在逃亡,不能随便用枪,而且也会吓走动物,弓箭是时下最合适的武器了。阿露正把早点吃剩的东西埋起来,再伪装好,以免被敌人发现。能做得这么周全还要多谢队长平时的训练。我趁着他们忙的空闲从新整理一下(让阿露少背点儿)。
杨和老马研究了大约十五分钟后得出了结论:先往西走,回到原来的那条路上,但是不能在路上走,要离开150米以上,这样才能不迷路同时躲开敌人的侦查,同时还要再扔掉半箱子弹。又用了半个小时把那半箱子弹掩埋好我们才出发。根据杨的估计,这趟路直线距离十五公里,总路程大约要三十公里,像这种远距离行军走路要匀速,走两个小时休息十五分钟,为了照顾阿露,我们决定走一个半小时休息十五分钟。整个上午我们大约走了十儿、三公里,正午时分终于看到了那条土路。中午的丛林又热又闷,勉强行军只会大量消耗体力,得不偿失。这次我们修整的时间比较长,到了大约两点才再次出发。顺着路边我们一行人蹒跚地走着,克鲁泽不时地吹只小曲给大家解解闷。14:30分左右,我们身后传来了嘈杂的引擎声和震天动地般的脚步声,不用问,“宇宙人来了”。老马立刻指挥大家隐蔽,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吉恩的车队终于开了过来:两台扎古,后一台的右肩护盾从根部断裂了,腿右面还有些焦黑,大概是油库爆炸时受的损伤。开路的马杰拉坦克上坐了七、八名士兵,还有几个缠着绷带,估计也是爆炸时被卷进去了。装甲车不见了,约莫着是报销了,这是个好消息,我偷笑了一小下。目送着他们离去,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炸死了他们几个人,也算是为队长报了10%的仇;忧的是他们好像选了那1/3的几率,估计也和受了这么大的损伤有关系。早知道就不烧那辆卡车了,后悔也晚了啊,不提了。
当天下午我们再次检讨了行动计划,考虑到补给的因素,最后还是决定冒险去一趟斯卡,用抢支弹药换一些食物,作好长期斗争的准备。整个下午我们又走了七、八公里,大约16:00左右开始准备宿营,丛林的夜晚很危险,要早作准备。我们用雨衣作了一张吊床给阿露睡,夜里不敢点火,只好轮流值夜。整个晚上还算太平,没什么猛兽来袭扰,估计这两天附近动静太大都吓跑了。同样,小动物也没剩几只,整个晚上只靠头盔作的陷阱抓了一只地鼠,第二天早上趁着朝阳视线不好时生了火给作了汤了,还烤了点儿肉干留着路上吃。吃完早饭整理了行装便继续赶路,一路上除了注意头上脚下还要不时检查一下正路上的敌军车印,不过他们轮子我们脚,不出意外是赶不上他们的。今天路上没什么意外情况,傍晚时分终于到了斯卡地界,不过田间路头没有一个村人,只隐约看见村子外围站着两台扎古。“看来他们还没做好出发的准备,”一直东张西望但却很久没出声的杨终于开口了。“他们兵力不足,无法警戒整个村子周边,而且他们在明处,我们在暗处,这是我们的优势。”马卡斯补充道。克鲁泽突然插进来:“还是算了吧,太危险了,得不偿失的。”。“但是我们现在物资缺乏的情况也不能无视,这样下去是到不了612的。我认为有必要试一试,杨,你的意见呢?”,马卡斯立刻反驳到,杨把右手放到嘴边,低头不语,这一刻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杨的脸上,沉默大约持续了一分钟,杨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缓缓的说到:“现在要作决定情报还显不足,今天晚上我们观察一下敌军的部署情况再作决定。”对于杨提出的一般论老马和克鲁泽似乎都不太满意,但也没有在说什么。晚饭我们随便吃了点儿压缩饼干和肉干,然后我把阿露往我们来的方向送回去大约一公里半,重火器和补给也一并放在那里。老马和杨借着手电微弱的光线研究地图,寻找能最好观察村子里情况的地点,克鲁泽一人带着狙击枪去找合式的狙击阵地了。待我回来后老马便开始布置任务:克鲁泽在制高点监视全村情况,我和杨在村口路边的树林里隐蔽,监视敌人/村民进出村子的状况,老马自己潜到村子外围,如果顺利就再往里一点儿看看。联络用便携式手持电台。“太鲁莽了。”克鲁泽反对道。但老马毫不为之所动,坚定的说:“我自有分寸,不用担心的。就这样决定了,明天凌晨前一小时回这里会合。联络用便携式手持电台,敌军只是野战部队,不必担心被解密的。好了,解散吧。”。克鲁泽异议无效,有些失落地弯着腰朝着狙击阵地去了。老马要等到天完全黑下来才出发,我和杨便先走了,悄悄地溜到预定位置,我用泥巴在我俩脸上涂了涂,虽然不太专业,但在这个距离上我还有信心不被发现。是夜,我们的等待毫无意义,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除了蚊子根本没发现一个活物。黎明前我们返回了会合地,然后一起去阿露的所在边吃早饭边交流情报。杨先开了口:“村口没有动静。”,“也没发现哨兵。”我补充道。“我那里能看到两个哨兵,每两小时一班,两台扎古上都没人,但有哨兵看守。”克鲁泽补充道。老马咽下一块肉干,抬起头来说道:“村民都在自己家里,我还潜进了八婶家。”,“八婶?她还好吗?”阿露有些激动地问。“还好,听八婶说,吉恩的士兵都住在村长家,他们除了要些吃的外没干什么,对他们还算客气。”说到这,杨抬起了头,问道:“他们打算停留到什么时候?”“这还不知道,不过从他们伤员的情况来看这两天是不会离开的。”“这是个机会啊,我们应该趁现在赶到前面去。”克鲁泽听了老马的话显得有些兴奋。马卡斯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确实,不过前面的路会更难走,我们还是应该补充一下物资。”,“你怎么还这么说,太危险了!”克鲁泽有些急了。马卡斯也毫不示弱,恶狠狠地盯住克鲁泽,要不是考虑到这里是敌占区的话估计他俩已经开打了。“都住手!”阿露娇嫩的嗓子发出了我从来没听过的声音。“我去!”阿露站起来继续她的震撼发言,“我是本地人,不引人注目,去找八婶那些吃的,快去快回,这样可以吧?”。阿露的视线在众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大家还都没反应过来,目目相觑。约莫过了五秒钟,克鲁泽抢先开了口:“反对!怎么能让你去冒险呢?”,“是个办法,”只一句话,大家的注意力就都转到了杨的身上,“现在我们是在和时间赛跑,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老马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也只有这样了,千万要小心啊。”老马用充满忧虑的眼神望着阿露。“那就等一会儿村民出来开始干活后再趁乱混进去。”杨接着说道,“我明白了,就这样吧。”阿露重重地点了点头。“阿露,”克鲁泽忧心忡忡地看着阿露,“我会掩护你的,有什么情况马上回来啊。”,“嗯,我知道了,谢谢啊。”统一了意见之后大家便继续吃饭,掩埋了垃圾之后便开始帮阿露准备:脱掉军服,换上阿露自己的便服,把头发散开,看看没什么问题了,大家便来到了村子边,克鲁泽摸向他的狙击阵地,其余人沿着农田与树林的边界绕到了北面的河边。现在已经开始有村民出来了,但不多,而且隔得也比较远,不走近看不出来。只见阿露小步快走,不出五分钟就顺着田埂进了村。很快克鲁泽就用对讲机传来了报告:“确认阿露进村……确认进入八婶家,完毕。”
“继续监视,完毕。”老马干练的回答。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阿露还没出来,我们有些着急了。“怎么还不出来?”我皱着眉头问道,话音刚落,对讲机就响了:“阿露出来了,背着一个包,正往外走,完毕。”,“呼~”杨长出了一口气,“太好了。”老马跟着说道。
“不好!”,对讲机再次响起,“有两个巡逻的吉恩士兵拦住了阿露,好象在盘问什么,要射击吗?……切!有个人,好像是村长在指着阿露叫什么,他们抓住阿露了!要射击吗?快回复!”
“不行!”马卡斯对着对讲机低声吼道,“会伤着阿露的。”我一听就急了,刚要冲出去,马卡斯手疾眼快,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向后一拉,我脚下不稳,摔了个四脚朝天。杨赶忙过来扶我起来,说:“总之现在先撤退。”马卡斯抓起对讲机:“克鲁泽,阿露反抗了吗?”
“没有,怎么办?”
“撤退,到临时营地会合,不要冲动!”
“……明白。”
路上大家走得很快,都不说话,我心急如焚,但也明白现在出去只是送羊入虎口,白白送死而已。马卡斯啊马卡斯,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算我有眼无珠,看错你了!“那个村长真是混蛋!,竟然出卖我们,枉费我们平时对他们那么好。”气愤地发着牢骚。“对他们来说,我们和吉恩都是统治者,没什么差别。”杨冷冷地说道,马卡斯则低头不语。
远远地看到克鲁泽站在营地,他发现了我们后立刻跑了过来,张口就问:“怎么办?去救她吧。”
“当然要救,”杨决绝的回道,“不过具体方案要根据敌人的行动来制定。”杨看了看克鲁泽,又回头望望我俩,示意大家坐下。我们围成一圈坐下,杨开始说明他的想法:“敌人兵力有限,而且不知我们的兵力,所以他们有个不会贸然分散兵力,所以不管是否来搜捕我们,他们都会一起行动,也就是说,要救阿露,必然会和敌军发生冲突。现在我们的策略就是要尽可能的分散敌军的注意力,声东击西。”
“具体说呢?”我赶忙问。
“如果敌军来搜山,我们就放把小火吸引他们注意,一旦他们进入伏击圈就用导弹从后路袭击他们,阿露应该是在开路的马杰拉里,趁他们混乱时我们就把坦克打瘫,冲上去救人。”
“不会这么顺利吧?”克鲁泽问。
“的确很困难,”杨继续说道,“他们龟缩在村子里才对我们最有利,我们不仅能选择攻击时间,村子的复杂地形也是我们的地利。等到晚上我们就行动。”
“总之是要看他们下一步怎么办对吧?”闷了半天的马卡斯终于出声了。
“这个作战的前提是阿露不供出我们。”杨有些担心地说。
“现在我们也只有相信她了,这是基础。”马卡斯的眼睛闪烁着一种介于自信和忧虑之间的光芒,不过此刻的我还不能理解。
简短地分配完任务后我们就各自行动了,我和马卡斯到昨晚监视的地方,克鲁泽带着杨去了他的狙击阵地,连监视带观察地形。不过这次要保持无线电静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整个上午虽然村子里吵吵闹闹,村口也加派了一个卫兵,但没有人从村子出来,村民也都被叫回村子了。看来阿露没有出卖我们,这样的话只要等到晚上就能去救你了,坚持住啊,阿露……
中午随便嚼了两块肉干,和马卡斯轮流休息了会儿,准备晚上的行动。傍晚时分,我正打磨着最后几发子弹,马卡斯把机枪也清理好了,手雷、反坦克导弹的保险也都检查好了,一股大战前的宁静笼罩着我们。记得队长曾说过“哀兵必胜”,希望我们这次也能化险为夷。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杨和克鲁泽移动到了我们这边,开始说明作战:“马卡斯带着我先行沿河边潜入村子,19:00时想办法在村子里放火,再拿手雷作几个陷阱,待火烧起来,吉恩军和村民忙乱之际,杨在山腰上开始用机枪向村内扫射,三分钟后转移阵地。克鲁泽在狙击阵地负责掩护,尽可能的杀伤敌军有生力量”,“我会在最初三分钟里尽量多干掉几个,要是角度好应该还能狙掉扎古的‘眼睛’。”克鲁泽摩拳擦掌地说道。“阿露应该被关在村长家里,这里只能强攻了,注意别伤到阿露。完事后从后门出村,沿着河往回跑,万一有追兵就跳到河里,我在树林里接应你们。克鲁泽你在确认他们平安后立刻拿着剩下的东西来找我们,会合后向西走,能走多远走多远。还有问题吗?”,“没有。”我们异口同声的说。“那就各就各位吧。”马卡斯作了总结性的发言后大家就各自散开了。
18:00,我和马卡斯顺着河道,只把头和武器露出水面,慢慢地接近村子后门。此时天已经接近全黑了,但刚摸进村我们就察觉气氛不大对劲:明明已经入夜了但吉恩士兵还没有半点要睡觉的意思,反倒是在为马杰拉加油,把行李装车,启动MS,就像是……准备离开!“不好,”马卡斯小声在我耳边说了句,“他们像要紧急出动,我们动作要快点儿了。” 趁着混乱。我俩潜进了堆放油料的小仓库,这是昨晚马卡斯事先侦查好了的。打开一桶倒在地上和墙上,又拿了一桶,确认外面没人后便溜了出来,油料库距村长家不远,我把风,马卡斯把带出来的那桶油浇到墙角下,看准了四下无人,马卡斯一颗手雷直扔进油料库,轰的一声,小房子被整个炸上了天,燃烧着的油桶四处飞散,四周的草屋就像纸灯笼一样,一捅就着,村长家这边我们也立刻点着了火,正个村子就像被扔进了鞭炮的鸡窝,宇宙人和村民乱作一团,四处乱窜,村长家正对着村子正门,从这里能看到有几个村民和敌军从村口跑出去,刚跑出几米就听见“哒哒哒”的枪响,那几个人一个个被扫倒,有的没有立刻死掉,还在无谓地挣扎着。
我端着突击步枪,马卡斯掏出他的联邦制式手枪紧跟着我。我们躲在村长家斜对面的一间房屋阴影后,数着村长家冲出来的士兵:一个、两个、三个,大概还有四、五个在里面,我边盘算着边向村长家大门跑去,刚要踏上楼梯,只见一个全副武装的吉恩士兵正往外跑,说时迟那时快,我左腿猛地一蹬地,向右倒去同时扣紧了扳机,马卡斯同时间一颗雷甩了进去,一声巨响震得我视线有些模糊。支撑着爬起来,摇了摇头,发现马卡斯已经掏出了一把匕首,配合手枪作出近距离战的准备,不愧是前海军陆战队精英。我没时间仔细看那具血肉模糊的敌军尸体,跟着马卡斯开始探索屋内。这种面对面的战斗,经验比技术更重要,马卡斯刀枪并用,人挡杀人、佛挡灭佛,一路左杀右突,基本没有我发挥的余地,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间反锁的房间,马卡斯二话不说,一脚踹上去,咔嚓一声,门没开,他的脚插进去了。拔出脚,照着门锁又是一脚,这次把门锁踹下来了,推开门一看,正是阿露,被困在椅子上,好在看来还没被拷打过。阿露此时已经哭成一个泪人了,呜呜咽咽说不出一句整话。马卡斯大步走上前把绳子割断,我站在门口把风。阿露的腿好像都软了,自己走是不行了,马卡斯一把把阿露举起来,搭在肩上,冲我喊到:“走!”
顺着原路来到大门口,我稍稍停顿了一下,把头探出一点查看外面的情况:已经没有零星的士兵在路上走动了,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许多尸体;马杰拉已经开到村外,枪炮齐鸣,向着山上乱射,几个吉恩士兵躲在马杰拉背向克鲁泽狙击阵地的一面;一台扎古面朝下倒在地上,压踏了一片茅草房,正试着站起来,另一台就是没了右肩甲的那台,站在它边上,想要扶它起来。我一回身,招呼马卡斯快走。我们玩了命地飞奔,我不时回头偷看,那台扎古已经站了起来,头部取景器好像出了问题,一闪一闪的。本来那台没右肩的机体是背着我们站的,但它顺着另一台手指的方向回头一看,便发现了我们。天吶!它发现我们了!99%都完成了,最后要功亏一篑了吗?刚跑出村后口,向右一转,马卡斯突然一个急停,拦住了我,气喘吁吁的说:“你快带着阿露跑,要是看快被追上了就跳到河里。”他边说边把阿露放到地上,还顺手从我的肩上摘下了反坦克导弹。“那你呢?”阿露带着哭腔说道,“别担心,我这就去追你们。”,说着推了我一把,我也没多想,一手提着步枪,一手拉着阿露,向预定会合地跑去,临走好像还听到马卡斯说什么责任什么的,但也顾不上了,满脑子就是逃命的事。
从村后门到树林大约有八百米,跑到一半时我回头望了一下,马卡斯正躲在围墙的阴影里,肩上一枚导弹,身边还立着一枚,这就是马卡斯现在所有的武装了。蚂蚁与巨象的战争,微乎其微的生存几率……死在这些宇宙人手上就是我们的命运吗?身体的疲劳、力量对比悬殊、计划屡屡受挫,这种种形成一股名为无力感的合力,压的我喘不过气,但求生的意念压倒了一切,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没有退团!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怎么能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被你们这群宇宙人杀死!我发疯般的狂奔,一口气跑到了树林边。回头望去,缺肩扎古直接踏过茅草房,已经走过了马卡斯埋伏的地点,正朝这边走来,它一路上没有开炮估计也是在刚刚的突袭中乱射打光了。坏眼扎古遥遥晃晃正走到村后门,正要右拐,眼看就要踩到马卡斯了,它想要跨过围墙但右脚抬的不够高,撞上了围墙,那围墙就是些细树干用藤条系起来的,哪里禁得住扎古的一脚,应声倒塌。马卡斯被活生生埋在了下面,扎古这一下失去了平衡,但自动平衡装置发挥了作用,只见他张开双臂努力去保持平衡,右脚大大地向前迈了一步,姿势十分的难看,但总算是没有摔倒。就在这个时候,奇迹发生了,那堆烂木头动了动,然后突然从中站起一个人影,是马卡斯!马卡斯此时正在扎古的“裙子”下面,只见他高高扬起手中的发射筒,直指扎古的胯部,随着一声低沉的发射声,导弹被弹到了半空中,离开马卡斯大约有两三米后主发动机点火,只是一瞬间的事,扎古的右大腿根部爆炸,碎片混着爆炸的烟雾四散,扎古立时失去了支撑,上身连带左腿向右倒去,要命的是这个右腿,当时就向前倒去,正压在马卡斯所在的位置。奇迹之所以为奇迹就是因为不会发生两次……
阿露立时就瘫倒了,放声大哭。杨看了一眼阿露,叹了口气,又冲我摇了摇头。他这摇头究竟是说老马不行了,还是说阿露现在不能自己走,让我帮一把,又或者是……总之现在逃命要紧,杨把机枪扔在一边,背上两枚反坦克导弹,又递给我一枚,我三两下背上,和杨一左一右架上阿露,顺着预定路线,朝克鲁泽的所在跑去。
后面的扎古紧追不舍,在黑夜丛林里,我们的速度大大降低,虽然阿露能自己跑了,但是要负重越野果然还是很吃力,仅有的一点月光也被层层叠叠的树枝树叶遮得仅剩一丝。反观那台扎古,红外传感器把我们盯得死死的。唯一能稍微阻挡一下它的就是粗壮的树干,纵使扎古,要在其间穿梭自如也是不可能的。从作战开始到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这期间我不停地跑,到现在早已体力透支,而且我看杨也不比我好多少,“这样下去不行啊,迟早会被追会上的。”,我冲杨喊到。“的确,”杨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他掏出了对讲机:“克鲁泽!能听到吗?”等了大约五秒钟,对讲机终于响了,“杨!你们都好吗?”
“马卡斯没了……你在哪?看得到扎古吗?”
“看得到!它在我东边,正往这边来!我这有棵烧焦的大树,看到了吗?”
“看到了!很好!你有Anti-tank吗?”
“一枚!”
“埋伏起来,扎古经过后从后面射它!”
“明白!”
我们很快到了那棵大树的所在,虽然没看到,但我知道克鲁泽一定就在哪里埋伏着。杨突然停下来,对我高喊:“快!带着阿露继续跑!”我回头看了一下他,高声叫到:“别死啊!”然后拉着阿露头也不会地继续跑去。
天黑路滑,我一不注意便被树根拌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但也因祸得福,发现了个树洞,刚好能塞进一人。我把阿露安置到里面,给了她一只手枪,刚要走,阿露拉住了我的袖子,“你会回来的,对吧?”她的眼角闪着晶莹的泪花,“啊,一定,我保证。”在阿露的额头留下轻轻的一吻,我解下反坦克导弹,提在手里,向回跑去。
扎古又出现在视线里了,可以的话,真不想见它啊。快到那棵大树了,我向右边跑去,也就是扎古的左侧,这样应该能和克鲁泽形成交叉火力,但是只有一发,千万要慎重。我找了棵大树,躲在树后,静静地等待扎古的到来。它走得很慢,但方向没错,能得我也不知它是不是丟了目标。但事到如今,只好一搏了。扎古走过了大树,只见他的取景器左右转了转,然后定在了我这边,切!被发现了,不管,豁出去了!我向右一闪身,把导弹发射了出去,扎古这么大的目标,没有理由打不中的。导弹笔直地冲着扎古右腹部而去,眼看就要命中了,突然扎古的背部发出了闪光,映得森林犹如白昼一般,它居然喷射了!混蛋!导弹以一毫之差错过了目标,像无头苍蝇一样,晃晃悠悠的撞上了对面的山,爆炸了。扎古没有飞出很远,大约飞了五、六米就被其它树拦住了,它扶了一下手边的树,想要转过身来,但刚站稳一只脚,就被一枚Anti-tank击中了背部,只见喷射器冒出了一阵青烟,火光闪了几下,但没有爆炸,真TNND结实!我还没惊叹完,就见杨从一个土坑里坐起身来,一发导弹打过去,正中扎古胸口。引擎声渐渐小了下来,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克鲁泽从小山上一溜小跑下来,终于结束了……杨站起身,弹了弹身上的土。刚要说话,就看他的脸变形了,马上我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本已熄灭的扎古眼睛又亮了起来,鲜红色的取景器开起来格外的恐怖。“切!只是炸坏了电路吗?这怪物!”温文尔雅的杨居然骂粗口了,虽然我很想调侃他一下,但死亡的威胁就在眼前,我也顾不上了。扎古直起身,看了看我们,好像在嘲笑般的注视着我们,然后缓缓抬起了脚,巨大的阴影渐渐覆盖了我,余光扫倒克鲁泽和杨,他俩夺路而逃,算了没关系了,你们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吧,只是要记得帮我、马卡斯还有队长报仇啊……切!完了吗?阿露……
我闭上眼,准备迎接最后的时刻,脑海里浮现出从小到大经历的种种,但一阵嘈杂的枪炮声打断了我的思绪。一枚炸弹在扎古的肩上爆炸了,冲击波裹着气浪将扎古向后推去,这我才没背压成肉饼。好像是FF-6 TIN COD战斗轰炸机,是增援吗?得救了。我立时没了力气,大字型躺在地上,夜空中繁星闪耀,好像……不止是星星。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翻身坐起来,那是……降落伞,好像太大了。随着那个物体越来越近,我渐渐看清了它的形态──一个人行物体背着一个降落伞,刚看清个轮廓,那人形物便发出了一道光束,顺着光束看去,那台扎古的胸口也被射出了个大洞,MEGA粒子炮!还是小型化的!已经实用了吗?那是……我军的秘密武器吗?而且还不只一台,另一台也射出了同样的光束,紧接着山的另一边传来了爆炸声,是那辆马杰拉吗?这次可真是开眼界了。杨、克鲁泽,还有阿露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到了我的身边。
“活下来了啊……”克鲁泽带着他招牌式的笑容说道。
“今后是MS的时代了啊……经历过这件事我更确信了。”杨杨搔着他乱糟糟的头发说道。
“今后该怎么办呢”克鲁泽看了看大家。
“我想去当医生,不想再感受生命从手中流走的感觉了。”阿露一字一句地说到。
“我想回军部,作MS战术的研究,越快越好。”杨抬头看了看星空,“今后的战场会大不一样。”
“我想回去帮父亲的忙,他是AE的工程机械部部长,你们应该听过吧?”克鲁泽略带羞涩的说。
“你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少爷啊。”我调侃他道。
“你又怎么样呢?”杨把头转向我问。
“你说今后是MS的时代了对吧?”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再次躺下,“我要去作MS驾驶员!然后,把那些宇宙人全打下来!”大家一起抬头仰望星空,默默无言,但我们的心中早已有了默契,不需语言。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他们。
一个月后
现在我已经是一名机动部队的小队长了,虽然只是开BALL,但总算离梦想又近了一步。我的小队现在在萨拉米斯级巡洋舰“圣地亚哥”号上服役,说实话,真没想到能这么快上宇宙,我到现在还会偶尔晕船。“圣地亚哥”号现在隶属于雷比尔将军的舰队,听说今天会去和吉恩的德金公王谈判,估计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到时就可以回去地球了,阿露,等着我吧。
Dec.30 00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