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寻路夜奔[我也不知道这算啥]
Salehis_Thor (关二、小关、二爷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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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6 12:56  资料  短消息  加为好友 
寻路夜奔[我也不知道这算啥]

〖蚁〗

人都说,家道中落那是当家人的不孝。这是普遍真理可惜用在托虎身上总欠妥当。因为他认为,他们家会落到这般田地的元凶,决计不是他老爷子孛儿吉。

托虎·以赛的工作原本好说歹说也是个国史院的撰书,这个职位相当于现在的国立大学教授差不多。每个月的月钱有300多,折算下来也就人民币3000多一点点,加上他家老爷子是中书宰辅,俸禄是铁打的5000。虽说他家不算富庶,也能算小康了——人哪,钱多了就那么一个毛病,看人喜欢往眼角里看,以示自己与众不同。不过托虎没那么干过——因为每每他想试试看的时候,总是隐约觉得自己的头顶有一根桦木棒子劈头抡下来,出于恐惧他的目光就方正了。这么一个一来二去,托虎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常言道:富不过三代,这下可好,他家还没有富的程度,就让人抄了家——穷了。这还没有完,托虎头顶上是刑狱司的红头文件,于是很觉冤枉的被往牢里带。让人钉完镣铐,托虎一幅悲惨相却还带着知识分子的硬气,他也如此硬气在号子前面站定,对着牢头如是喊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凭什么抓我?!”那牢头乜斜了他一眼,显出了看他不上的表情:“王法?小子让你进来的就是王法,你老子造反,没诛你们家九族你就知足吧。”托虎一听,险些就背了过去。牢头趁他正在发闷那个当会儿,一脚狠狠地把他踹进了号子里。

托虎觉得奇怪,他在脑子转了七八圈也没能明白——他那个脑子仿佛被人洗过一样的老爷子孛儿吉怎么会突然想通了,干出谋反这档子的事儿来?虽说他也是朝廷中书省的头子——宰辅了,可惜脑子却是木头一般,不见多少变通。前任宰相豁尔齐里是个硕鼠头子,本来想拉孛儿吉入伙,不料好说歹说就是没能把这木头说开花。最后豁尔齐里扔下一句什么话就走了。当时托虎离得有点远没有听清楚,现在想象,也许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市井脏话吧。

此时,托虎想来想去列出几条理由——只有其一具备他爹才可能造反:第一,皇帝陛下不圣明;第二,他老爹又让别人洗过脑子了;第三,这是在做梦。

但是想证明这三点就有点困难了,其一,就算天要塌了,皇帝卡尔也不会不圣明——虽然经常独出心裁,但是还不至于离经叛道;其二,他爹不会轻易的接受别人的洗脑,除非这个人的口才可以和Lacus Clyne比肩;其三,手上镣铐的重量可不是瞎吹来得,何况手砸一下墙壁还疼呢?

于是托虎一口咬定:有冤屈。

〖鸸〗

原本,托虎也想证明他爹是清白的,然而,越想头就越痛,思考这种严肃的问题比起他在国史院里给公务员考试出题目要难得多,也麻烦得多——毕竟你说出题目在怎么天马行空,起码就是有人能给你答上来,不管靠不靠谱。可是这回不同——越天马行空你就越糊涂,于是越想,脑袋就越痛。

也罢,还是得有个所以然出来。于是托虎在号子里大抵保持着手捧脑袋低头沉思的动作,和他在出题时候的动作如出一辙。可怜手上多了那么个七八斤重的家伙,所以每次摆出这个动作时,就要多费那么点气力,而这些气力又不能在每日不到三餐并且明显营养不均的饭食里得到补充。于是乎,托虎的面目也就是改变了。原先是读书人的细皮白肉,现在有点鳞片一样的硬质了,白倒还是白的,就是没有了血色。原本精干的眼睛凹陷了下去还时常显得有点迷糊,原本刮得白净的四方下巴,现在是杂草丛生,生的一寸来长的胡须——天可怜见,托虎进来才不到两个月。

这点东西对于他而言,还属于承受范围之内,但是每次被拉出来录口供总让托虎感到莫名其妙而后手足无措——倒不是怕挨那份儿打,别看他表面细皮白肉,其实皮粗骨厚,整个一游牧民族——事实上也的确就是游牧民族的。感到莫名其妙是因为他觉得还还没有思考出个理儿实在不快意。至于手足无措,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但是录口供总是日常手续,托虎也不见生,自觉地趴到一边的板子上,等到几个牢子把他四肢绑定而后捋光他的背脊,这才正式开始。

首先,核对姓名年龄性别籍贯民族家庭住址,这就和公务员考试的登记报名是一个道理——官方一点叫验明正身。托虎很配合很老实的回答了,讲这个没必要隐瞒什么。除非你用假名字用假户口或者其实你是个人妖——即便退一万步,你就是这么个问题,但是进来之前所有底细总该让他们查干净了。要是有错,不是他们查的有问题就是你自己有问题——政府是不会有错的,所以错的就是你——然后就要罚打。

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挨打托虎觉得很划不来,所以非常的配合,核对完基本资料,现场却冷了,足足过了30秒第一个正式的问题才终于扔了过来:硕士,你是不是和你家老爷子合谋造反。

托虎觉得很委屈,他连造反是什么的样子还没有考虑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实在也找不到证据证明自己清白。于是很坚定的回答了三个字:“不知道。”

完了,三个字,换来300下鞭子。

〖毵〗

事后想来,其实这三个子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惜,录口供的人可不是这么想的,他一直认为托虎在无视他。而托虎认为,如果真的有心要无视他,那么自己大可在开始就做不配合状,显示自己的取向——反正在他自己认罪或者他们定罪之前,打个半死不算犯法,可要是真的打死了,那可就不是一个工作作风的问题了。

然而趴在板子上挨鞭子的时候,事情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托虎的脑子完全是另外一个状态,他的脑子在飞一般的转,不是后悔那三个字,而实在担心他是不是会多挨上那么几下——可惜他的担心不是多余,说好是300下,却足足挨了317下。事后浑身上下散架一般让人拖回号子里,心里头却总是不平衡——他奶奶的,这莫名其妙多出来的17下,老子找谁去要回来!?

然后,托虎长长的叹出一口气,背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他那开了花的背脊朝天摆着,以不光彩的姿势趴在牢房正中央。从顶上看下去,连上牢房四四方方的墙壁,活脱脱一个因果的“因”字,只是动作有点缩水,比例也不对。

录口供的牢子认为他活该挨打,于是过了几天,又把他提出来审,不过这回问题倒是换了一个方向:说是你知不知道你老子有造反这方面的倾向。

这个托虎倒是能回答——因为答案早在他的脑袋里盘算了不下百八十遍。于是他很坚定的回答了三个字:“不可能!”

不料,录口供的牢头脸上溅朱骂道:“口胡,你个贼丕!给我打!”这不,不明不白,才开花还没有长上肉的背脊又开了花。

托虎异常委屈的晕死过去,脑子到还在替他倒霉的背脊数着挨打的数目,这回比较客气,300下事迹只有283下就收了手。完事之后例行公事,他又被拖回了号子里。

你说这是不是怪事,你说不知道,挨打,末了说你还无视他。说了实话,说你是贼丕,还是挨打。(虽然托虎承认他接近三个月没有打理,样子的确有一付贼相。)那你说这年头你让我说什么好?!

文绉绉那么多年的人了,破天荒地在号子里响亮的叫骂了一句:“妈的都给我见鬼去吧!!”寻房的牢子见怪不怪的过去,连乜斜都懒得乜斜他。托虎觉得自己受了伤害,可终于没有勇气骂第二句。

因为牢子过去之后冷冷飘过来那么一句话:“小子,在给我胡乱叫唤,仔细你的舌头。”话是不紧不慢,却让托虎一头冷汗。心里却是愤愤不平——奶奶的,不让你不知道不让你说实话,抱怨还不让人叫唤,XX的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下去了!?

然而他终于还是安静了,因为这种事情把自己的舌头赔上实在很划不来。

〖蛳〗

之后,托虎没有再让人拉出去审过,而是换上了厚实的枷板转到地牢去了。

这只能证明两件事情:第一,他老爷子孛儿吉谋反的罪名已经成立了,第二,托虎开花的背脊能好好的休息。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顶着两片枷板他压根没有办法趴着——也就是说,他的背脊肯定要着地。

可是托虎想着法子不让背脊着地,可每次早上醒过来背上还是火烧一样的疼。而且外加浑身酸痛。

这个世道……

无故托虎又想骂人,终于找不到对象收了嘴,心想着:天杀的!哪个家伙不要脸的说我爹造反!老子真想杀了他。

托虎的脑子不像孛儿吉一般让他人洗过的,很木。他的思想自由的多,活络的多。但是光闭上眼睛想他挨打的理由就足以让他陷入苦恼——因为几乎每过一分钟他就能想到几千万个理由,可是可能连一个小时都——甚至是一天——也未必能凑成一个完整的过程和因果。反而越想越远,甚至想到了墨水的用量和笔尖的磨损程度了。

为此托虎很泄气了——想一只快挨宰的羊一样泄气,仿佛不为自己挨打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就对不起自己的本家一样。

钻了几天的牛角尖,此时他才想起来,挨打都过了,都快挨杀了还想这个干什么……

这么一想他就忽然平衡了,但是他很快又开始想了——这个,杀人的法子多的可以编成一本书了(名字叫做《人类死刑大观》),我会怎么死?

众所周知,帝国通用的死刑执行方式是斩首、绞刑,可惜貌似造反算叛国,叛国谋反大罪貌似是五马(四马?)分尸。或者让人一刀一刀的剐了个三天三夜,还看着别人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托虎立马想起了《帝国史记》里那个弑君的将军察和尔,然后又庆幸起来:这样的待遇,说不定我能在历史上留个名号,然而转又一想:不对,书上说的方法并不只那么些,说不定他让刽子手拦腰一刀分作两截亦有可能(那样其实也好)。要不和耶稣一样被钉子钉到木架子上活活闷死等等等等。于是他每想一种身体便是一阵毛骨悚然,然而愈是毛骨悚然愈是要想,越是毛骨悚然去越发要去想,然后愈是想就愈来愈毛骨悚然。

于是托虎就在这样的毛骨悚然中,寻找着舒服又不会伤到背脊的姿势。像一只苍蝇在蜘蛛网上徒劳的挣扎,太阳一照就旋即的灰飞烟灭了。


〖鹜〗

事已至此,托虎认为,他这一辈子算完蛋了。

虽然事情都有他的两面性,可是走到现在这个份上,他还是觉得——又两面性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得挨刀子么?知识分子就是这样,凡是喜欢在没有意义的问题上死钻牛角尖,压根没有考虑其实往相反的地方去想,他说不定能活命。

其实托虎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每每一想他的背脊就立刻火辣辣的疼,明显和他过不去,然而倒是他心不挂一物,平心静气的时候,那个地方反而凉凉的,像是帖着一块冰。

原来如此,那是老天爷要他存心糊涂一点。

其实这从他常看的《帝国史记》上也能找到不少范例,远的不说,就拿最近的——现任皇帝卡尔的哥哥格列莫夫来说,原本皇位正统继承人,却因为疯癫被废黜了两次,而其实他都是装疯——这个举动不仅让他顺利摆脱了江山的束缚,还为他换的一个自由之身。

可见糊涂事一种美德——常言道,难得糊涂啊。

然而托虎马上又愤愤不平起来,他才26岁啊,家都没有成就要早早的升天成仙(?)或者我们撇开这个,在怎么说他和着谋反一点关系都没有,凭什么他老爷子犯了要杀头的罪他得跟着抵命?托虎的抱怨让老来巡视的老牢子听见了,那牢子就饶有趣味的坐下来作他的思想工作,他们之间的对话是这样的。

托:我说禁子老爹,我家当家犯上这样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干系?

牢:不是说有关系没关系,你说,你是他谁?

托:儿子啊。

牢:那我问你,儿子犯了王法和老子是什么关系?

托:不教啊。

牢:这不就简单了,老子要死了,儿子能不赔着挨刀子么?

托:…………哦,我知道了,那叫不孝。

牢:对头了,瞧瞧你们知识分子就是不一样。

原来,一切的一切就是因为这样一个罪恶——他,托虎·以赛是孛儿吉的儿子,他爹犯了杀头的罪,做儿子尽孝要跟着陪葬。

天哪……你的眼睛在哪里啊……

〖鹨〗

托虎修了那么多年的《帝国史记》也知道,历史是需要冤案的。可惜他恐怕也无法预见到,在将来的某一天他成为了某件冤案的当事人之一。当年每次修书修到冤案,托虎必要拍着桌案吼叫几声,以示自己悲愤难耐。然而转到他自己身上,先不说他悲愤,这地牢里有没有桌子又没有书,他也就没了这个必要——况且就算有,他也不认为他那两只被枷板固定在脖子边上的手掌能够到桌子的桌面。

托虎估摸着他进号子的时间已经有了四五个月,就是不知道他书房里那一套宝贝的《帝国史记》一套宝贝的《列王记》还有那套他叫人好不容易从国外带来的《国记史略》是否安好,他记得他被抓的前几天他的书房正在闹耗子,怕让那群耗子给啃了。随后记忆起,他的家让人抄了,这才安了心。这三套宝贝的书可是他吃饭用的家什,与其让老鼠拿了作窝,还是让别人拿去了吧。

就在他还在担心家里其他的书是不是也会被耗子给啃掉的时候,他对面的号子也进来了一个人,除了背上没有开花其他情况和他没啥大区别。托虎大大的好奇了,心里寻思着这个小子到底是谁——当然他也告诉自己也许只是一个没有关系的路人。等那人躺定了托虎救一眼认了出来——那是他的前同事:伊修尔·冈兹。

也就是这天晚上,托虎最为愤愤不平,他从伊修尔的口中得知,他家老爷子已经在他被抓之后第二天就脑袋搬了家——那么凭什么他在这里关了那么长时间,还莫名其妙的挨了两顿好打?!

天理呢?托虎想起天理又闷了,悻悻的闭上嘴停止思考。因为天理即王法,而让他进来的就是那天杀的王法。

很早之前的前辈特列修说过:梦境远强过现实。

托虎顿时对这句话保持120%的同意。至少他做梦可以梦见成堆的书山。而现实中呢?他的面前出了两片枷板一堵墙,别的什么也没有。

对门的伊修尔显然比他自在很多,无非吃了睡睡了吃,生活规律的让人觉得异常不可思议,更加奇怪的是,对于那些离开这道门就只配去喂猪的吃食,他还能保持一顿吃光不留一点残余的优良习惯。不过在托虎看来,他这样“规律”到不正常的生活也的确和那种肥胖的动物如出一辙。

唉!完了!都疯了,都疯了。托虎心里却越发的不平——这个世道,黑白颠倒,难怪他老爹要造反。

不过转过来一想,他又愣住了——说不定是我疯了。

〖麒〗

于是托虎不得不回头再来思考,究竟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为此他在自己的墙上列出一排命题,用的是剩下的碳灰条,写的字也算端正。

正1.我是疯子      反2.我不是疯子

正1.那么我就不正常 反2.那他们都不正常

正1.我为什么是疯子 反2.他们怎么会疯了

正1.我不是疯子     反2.他们没有疯

正1.那我是谁?      反2.XX的!

托虎本来是平心静气的在那里列条例,不料到了最后躁火大盛,气呼呼的在最后一个反题上写下“XX的”三个字就把手上的碳灰条狠狠地抛到地面上。只是他忘记了一件事情,就是他的脖子让枷板和手腕连在了一块,于是咔嚓一声,他的脖子闪到了。对门的伊修尔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来倒是一付乐在其中的样子。这付样子让托虎的火气越来越大,只是这无名火无处发泄,憋闷得他五脏都要烧起来。

对门的伊修尔懒散的转过脸来,似乎在劝他,可是托虎却只听清楚了一句话:“小子,你都快操你M了,还抱怨个什么啊。”

伊修尔嘴里的“操你M”并不是那句市井粗话,而是号子里的黑话。凡要是挨刀子死囚临上法场之前,总是相互半开玩笑的问:“兄弟你什么时候操你M?”或者“明天我要操你M了。”据说这句话是挨刀子的人必会骂的一句,而且据说骂完之后,脑袋必定会掉。

托虎不由心下奇怪,你说他老爷子那么文绉绉几十年的人了,也会说那么粗的话来?有言过其实了吧。

但是他也不是不觉得不合理,于是就等着那么一天,他自己挨刀子的时候会不会那么骂来着。

只是这回,他再次失算了,刀子他还没有等到砍下来,却又自己收了回去——他和伊修尔一起被放了……

托虎这回事毫无保留的把怨气发泄到了陪笑脸出来送他的典狱长身上,怪事!莫名其妙的被抓莫名其妙的挨两顿打莫名其妙被关了四五个月——末了最后还莫名其妙的让人给放了出来!!

可惜啊,走出牢狱重新站到阳光之下的时候,或呼救不是那么想的了,他居然会高兴。只是脖子和手腕还有脚踝让木头了铁磨出硬茧子,后来每每有人问起,托虎便愤愤不平道:“知道不!这是王法!”

〖尾声〗

出来之后,唯有让他觉得高兴的是,他那三套宝贝书让人送了回来,没有一张纸上有老鼠的牙印这个倒是很好。而托虎也不再去打理他的下巴和头发,任由其自然生长。只是背上从此落下了病根,一到下雨天就痛个死去活来。托虎也不知道能去骂谁。

Salehi’s T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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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后语〗

仅以此文向敬爱的小波致敬。笔锋上我借鉴了《青铜时代》里的《寻找无双》

Salehi’s T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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