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主角威能



DG察觉到的并没有错。

当荷电粒子炮的余威遵循着地球曲率，呼啸着从罗杰头顶上方掠过的那一刻，某位轮回者的确是本能地握紧了拳头。

而当时盘旋在罗杰心中最为激烈的那个念头，确实是干掉凄乃皇二型。

这一幕，实在跟两年之前G弹投放太像了。

或者说不止是像，G弹爆炸的威力是全方位扩散的，而凄乃皇这记荷电粒子炮分明具备了定向能武器的全部特征。就算是陈弈全盛状态下的奥特曼光线，怕也就是这个威力层次了吧？

这个位面的人类居然能够制造出这么多足够威胁轮回者的武器，而它的操纵者甚至还是精神状态没有恢复正常，本身也完全不可靠的鉴纯夏。任谁站在罗杰的立场上。恐怕都会想尽早消灭这个巨大的威胁吧？

所以破天荒地，即使是DG都没有阻止罗杰这一次的冲动。

可惜冲动终归只能是冲动而已。

他们两个其实更清楚一点，单纯毁掉凄乃皇可能还好说，但如果连带着鉴纯夏一并干掉的话，跟自杀根本就没半点区别。理由压根不用解释，无非是重启毁灭创世之类。

可现在这种情况下，要先把鉴纯夏哄骗出来，再找个机会把凄乃皇悄悄收拾掉的话，好像又有点舍本逐末。更别说现在地面上还有几万只BETA，地底下不知道是不是有更多在虎视眈眈。上次明星作战的内讧好歹是到了主纵坑底部才进行的。这次刚刚登陆就打自己人，纯搞笑吧？

所以罗杰不但要乖乖忍着，还要主动转身回去，协助战乙女中队完成之前那个“保护”任务。

一边在BETA之中杀出一条血路，罗杰一边有些疑惑地同DG讨论着诸如“那东西真的需要别人保护么”之类的问题。

理论上讲，其实是真不需要的。

凄乃皇二型只要正式启动的话，围绕在其周身的拉塞福力场不但能防御光线种的攻击，更是能在机体方圆十米之内，将一切轻易踏足其中的存在碾成粉碎。无论是战术机还是BETA，都根本经不住那种超越常规的扯动与碾轧。

换句话说就是，即使凄乃皇二型站在那里不动，在G元素没有彻底消耗完之前，这台机体的防御就是无敌的。

而且，谁规定主炮冷却时间内，这台机器就真的没有任何攻击手段了？

至少罗杰无聊旁观的时候，亲眼看着横滨基地里某帮无聊的整备兵们，将传说中还存在诸多问题的九九式电磁投射炮比比划划地装到了凄乃皇上。

而且显然还不止一台。

这种新式武器的威力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大约是一年前左右，斯卫军进行相关武器测试的时候，政威大将军还特意邀请他共同前往观赏过。

当时这种电磁武器表现出来的威力已经远远凌驾于一般战术机突击炮，或者任何现役战车主炮或者自行火炮之上。并不需要任何火光硝烟，爆炸轰鸣，整整一个中队的突击级被扫荡一空连十秒钟都用不到（这里跟TE的设定未必相同，大家将就看罢）。如果不是在冷却系统方面还存在一定隐患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列装到斯卫军的武御雷上去了。

所谓的冷却问题，是指在战术机武器的层面上才会出现的。比如一台九九炮要能随拿随用，要能任意与近战武器进行战斗切换。战场上被各种BETA碎片，弹壳之类砸到时不能出故障等等……

对于二十米左右的战术机来说，它能装备的武器单单从尺寸上就有巨大的限制，可如果放大个五倍呢？如果再横过来——好罢是机体结构进行针对性设计或者改造呢？

空口无凭，事实为证。

所谓的事实，就是在战乙女中队准备上前替凄乃皇二号分担压力，换取主炮冷却时间的时候，数门电子投射炮的轻吼声直截了当地打消了她们的相关念头。

剩余足足三万多BETA的确很多，但毕竟凄乃皇周围面积也算有限，背后不远就是大海，BETA就算形成包围，也组织不起什么立体攻势不是？再加上BETA一多，光线种反倒无法尽情开火，这样一来几乎变成了凄乃皇压着BETA们打。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BETA竟又损失了大几千的兵力。

……

“这下可真有意思了，看来那个XG计划里写的一机攻略HIVE还真有可能实现啊。”

“知道么，你现在笑的跟哭一样。”

……

幸好这种强势的攻击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

原因很简单，米国人当初总共也没有弄到多少G元素，这个XG计划推给香月夕呼的时候，自然也不会附带过来。而别忘了当初明星作战的结果，是鉴纯夏一个人就悄无声息地浪费了一吨多的G元素。

虽然船坚炮利，但燃料和炮弹终归还是有限的不是？

眼前这两万多BETA或许仅靠凄乃皇二型就能消灭掉，可现在离主纵坑还远着呢，一个四级HIVE，地下恐怕起码还有六万多BETA。就这么一路强推过去，凭横滨HIVE里掏出来的那点G元素还够么？

而且电磁投射炮就算再猛，也是要消耗炮弹的啊，五倍于战术机的凄乃皇，就算携弹量是普通战术机的125倍吧，了不起能干掉一万BETA？剩下的咋办？

现在的凄乃皇之所以一直保持着最大强度的攻势，主要还是身为00单元的鉴纯夏在发泄对BETA的恨意。等她稍微清醒一点，或者相关分系统也好线路也好出现相应告警，保护措施自动启动之后，机体迟早要回复常态的。

当然，在香月夕呼的命令下，白银武还要担负着必要的劝说工作。这些天让他跟00单元朝夕相处的用意就在这里。不能把鉴纯夏视作单纯的量子脑，她也的确在很大程度上封闭住了人类的情感，可白银武不就是拿来给她减压减负的么？

如果不能把鉴纯夏从毫无意义的疯狂状态中解救出来的话，那白银武还有什么存在意义？

于是接下来的私密通讯频道里，白银武虽然不太明白状况，但也算是尽职尽责地完成了与鉴纯夏“拉家常”的任务。就仿佛那个女孩平时高喊着“杀杀杀”的时候，第一时间扑过去将她搂在怀中安抚一般。

然后，凄乃皇二型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

根据DG的统计或者说观察，如果不是白银武及时献身的话，第二发荷电粒子炮将在十秒后打出去。而且还是改用扫射的形势。

那样一来，眼前的两万多BETA倒是有可能被消灭一空，罗杰这边更可能被无辜波及进去。虽然抗住问题不大，不过灰头土脸乌漆麻黑怕是跑不了了。

某位轮回者正在暗自庆幸的同时，岸边再度响起了炮火轰鸣声。

由于地表构造物被轰飞，BETA利用光线种居高临下的射程优势已经不复存在。在地球表面曲率的神掩护下，残存的帝国舰队和联合国军舰队一起，再度投入了战场。

现在能够对炮弹进行拦截的光线种原本就不多，再加上罗杰早就在那边等候多时，看见光线种就会冲过去扫荡一番，所以凄乃皇身边的两万BETA等于是挤在一起活活挨炸的。

海军扬眉吐气的时候，陆军自然也不甘示弱。

虽然凄乃皇二型已经不再发动大规模攻击，但由于00单元还在工作，所以佐渡岛上其他方向的BETA们仍旧陆续向这个位置聚拢过来。而之前与BETA们缠斗的卫士们当然要顺势跟上，这等于从事实上完成了一次经典的反包围。如果不是舰队们还没有轰过瘾，炮弹仍旧飞落如雨的话，战术机部队早就开始冲锋了。

然后大家并没有等多久。

之前登陆的时候，海军方面已经打出了近半的弹药基数，现在这一轮轰击虽然痛快，但总归也要留些弹药来应对突发状况不是？各军舰指挥官可比鉴纯夏要清醒得多，作战参谋本部的协调也发挥了作用，当一万多BETA灰飞烟灭之后，接下来的战斗必然会交到陆军手中。

这个时候，战乙女中队也发起了属于自己的冲击。

刚才那一阵看着虽然过瘾，但实在与历次大战中A-01部队的表现完全不符。虽然以前有罗杰和陈弈在，战乙女中队并不是始终站在战场最前沿罢，但起码也没差几步不是？

这次倒好，从头到尾除了207B那几个菜鸟做了点热身活动之外，剩下时间全看着别人耍威风了，这种落差完全让人无法接受啊。于是不用说，在B小队的一马当先之下，速濑水月毫不犹豫地领着白银武御剑冥夜他们冲向了BETA群。

屠杀，一边倒的屠杀。

虽然此时根据声纹显示，HIVE内部已经在积攒下一批出击力量，但似乎对方选择的伪装横坑并不是距离最近的那几个，而是沙雾尚哉他们的方向。由此可见BETA确实不笨，已经开始学会迂回作战了……

“不，一定有问题！”

DG和香月夕呼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

只不过前者是在罗杰的脑海之中，而且罗杰很快便明白了它的意思。后者是在一堆莫名其妙的参谋人员之中，天才博士的惊呼除了吓到人之外，貌似没有得到任何相应。

BETA追逐高性能电脑的本能不可能这么容易改变！

罗杰在DG的提醒之下，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一点。

如果BETA真的变成懂得趋吉避凶模式的话，凄乃皇周围的几万BETA应该立刻逃走才是，根本不会像这样依旧前赴后继地过去送死。

而HIVE那边传来的异动只能有另外一个解释，那就是反应炉里的古怪BETA已经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在它的指挥或者影响之下，克服了本能驱使的BETA正在准备逃离佐渡岛？！

换句话说就是，即使现在这只剩几千的BETA也未必是真的遵循本能行事的，它们只不过在担负着一直以来的“炮灰”工作而已。如果能够把凄乃皇拖在这里的话，只要有其他BETA逃出战场，所谓的“两星期进化”噩梦必将重新降临！

“这样一来，倒真有趣了。”

毫不迟疑再度转回沙雾尚哉方向的罗杰自言自语着。

这句话并不是说给DG听的，后者现在也顾不上跟他抬杠。DG现在好像正在利用某些分身同香月夕呼进行紧急交流，然后利用后者的权限，将战场上可能出现的新变化传达到了每个作战部队当中。

于是，原本聚集在凄乃皇身后的舰队开始分散开来，原本与战乙女中队遥相呼应的其他战术机分队也全数调头，同样前去支援沙雾尚哉那边。

至于遗留在现场的BETA么，交给伊隅上尉她们便足够了。

可是，问题真的有这么简单么？

罗杰一边全速奔行，一边不停思考着这个问题。

表面看上去BETA采取反向突围的手段，是最为普通初级的应对，但这种调兵遣将的行动本身，仿佛都是建立在某个前提上的——

凄乃皇的射程与移动速度。

地面曲率这种东西，对于光线种来说是障碍，对于荷电粒子炮自然也是。

削掉一个三百米高的巨型建筑物好说，贴地消灭50米以下的BETA，甚至几米高的小型种，就必须走得相对近一些才成。

而关键在于，凄乃皇二型是横着的。

它实际上远没有百米的高度，灵活性自然更比不上光线种，也就是说不管它怎么扫，只要在其移动到有效射程之前，大批BETA已经集中战力突破人类方向的话，这个“逃亡”行动就必然获得成功。

那么反过来说，为何BETA会对凄乃皇二型的参数突然了解得这么详细了呢？

要知道，即使是已经事先看过图纸的罗杰，也只能对荷电粒子炮的实际效果进行估算而已。而DG和香月夕呼掌握的参数比他多的多，拥有的计算资源自然也远超过他，所以根据这两位的反复验算结果：

如果凄乃皇被剩余BETA纠缠住十分钟以上，那么在它到达阻击射程之前，即使有罗杰和其他战术机部队的协助，沙雾尚哉方向也压根阻止不了BETA的突围。

是的，在罗杰协助的前提下。

并非是罗杰一直一来部分隐藏的那个实力级别，而是在明星作战中，他和陈弈全力交手的那个层次。

“看来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了。”

“我们，被摆了一道啊。”

DG与香月夕呼又是不约而同地开了口，这一次她们的台词虽然不太一样，但表达的意思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然后，罗杰也明白了过来。

是的，中计了。

鉴纯夏有问题！

倒不是说这个女孩自己有什么问题，而是DG与香月夕呼精心设计出来的，令她能够在这一战中读取BETA相关信息的回路本身出了问题。

香月夕呼那边的数据库里，在开战以来，或者说凄乃皇登陆以来的这段时间里，已经多出了很多BETA有关的情报。

但相应地，恐怕鉴纯夏掌握的无数人类方的情报，比如凄乃皇，比如罗杰的实力，也已经被佐渡岛HIVE里的“头脑级”（就是反应炉里那个）反向窃取了吧？

原来从一开始，鉴纯夏的幸存就不是偶然。

这根本是BETA一方准备了许久的，针对人类的最大圈套么！

可想而知地，只要沙雾那个方向的BETA突围成功，很快本初HIVE那边就会得到人类一方的全数资料，其中还包括轮回者们的。

那么接下来迎接人类，或者罗杰他们的，怕是不用说，大家也都清楚了吧？

可是不知为何，这个时候罗杰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了士兵级的相关信息……

士兵级BETA，95年确认存在的BETA小型种，在此之前不管是火星还是月面战争，甚至二十年的人类与BETA交战中，从未出现过此类存在……

“……你想的并没有错。现在看来，BETA的确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从单纯的对电脑重视，改为对人类也同样重视了。只不过，它们一直装作没有这回事罢了。”在罗杰的脑海中，传来了DG语气并不太好的肯定话语。

真是好棒的主角威能啊，居然是帮敌人开金手指的。

这话也只能是当气话说说而已，罗杰现在也明白过来了。敢情BETA从一开始就故意放弃了横滨HIVE，从一开始就故意留下了鉴纯夏这个间谍，而且为此甚至不惜付出一个头脑级作为代价——DG的确反复探查过，那个横滨反应炉里的家伙，除了人体实验之外，真的对其他信息完全不了解。在罗杰陈弈打进来之前，也完全不晓得人类中有这种“异类”存在。

而假如罗杰没有记错的话，95年前后，大概就是轮回者香月夕呼取代原本位面土著那个的时间罢。

这一切，真的只是单纯的巧合么？

第二十五章 BETA动向


“DG，你有没有想过，即使是现在这批BETA的落荒而逃，本身也是战术运用的一环呢？”

眼前再度出现沙雾尚哉部队，以及四万以上超军团级BETA的时候，一反常例主动开口的，居然是罗杰这边。

“阴谋论啊，准备时间执行跨度长达六年之类的计划之类，我从来都搞不懂。”无视周围光线级的瞄准与攒射，居高临下地轰碎一头要塞级的头部，还顺便朝着距离最近的驹木中尉机打了个招呼，此时此刻的罗杰比DG预想中要冷静的多。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没错。

在沙雾尚哉那些原起义部队的卫士们眼中，罗杰少佐这位人类英雄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

不，或许比明星作战的时候，还要更强也说不定。因为就在他们附近这一片还算空旷的战场上，罗杰所发挥出来的巨大杀伤力，比之刚才在地表构造物上处处受限时强了数倍不止——当然这本身也很正常，BETA的地表构造物单从硬度来说至少是跟突击级外壳平齐的，厚度则绝对是远超，结构更是比蜂巢那种单纯堆叠要复杂个无数倍，无论是破壁直攻还是老实绕路的消耗都相当大——如果说刚才凄乃皇的主炮攻击在爆发瞬间可以比拟G弹的话，现在罗杰的持久杀伤力，似乎也在逐渐向着那个级别看齐。

对于曾经亲身站立在横滨战场上的少数人来说，这一幕又仿佛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当初的两枚G弹威力并没有真正爆发出来。“鸣海孝之上尉能够做到的事情，罗杰少佐显然也能轻松做到才对”包括沙雾在内的王牌精英们，当时基本都是这么想的。

有这位人类英雄的指引，即使BETA数量再翻上一番，我们也绝对应付得下来！

在雷达屏幕上，越来越多的友军机体标志愈发令沙雾部队坚定了必胜的信念。等到战乙女中队的醒目标记居然也随之登场的时候，原起义部队的士气更是达到了顶峰。在所有机体弹药与燃料消耗到将近七成的时候，刚刚从地底涌出的数万只BETA居然反而被推离岸边数公里之多。

前线消息传进指挥室的时候，香月夕呼的脸色却并不怎么好。

很显然吧？消耗7成，战线反推区区几公里，对于BETA来说压根还是一次冲锋的事情。而人类这边则要马上进入轮流补给时段，到时候即使有陆续集结过来的海军舰炮援助，对BETA的杀伤力怕是也会跌到一半以下。

而且这还仅仅是第一次补给而已，勉强依靠之前打上佐渡岛的各类补给箱还能完成。如果BETA继续维持这种超军团级攻势的话，下一次补给时间将会更早到来，而且普通战术机的磨损与金属疲劳也要考虑进去……

“A-02（凄乃皇的代号）现在的位置在哪里？！”

“距离佐渡岛HIVE主纵坑还有8公里。”

盯着连接自己机密数据库相关屏幕的香月夕呼并没有继续发问，相对于原佯攻方向有声有色的防御反击作战，凄乃皇二型的前进速度简直可以用龟爬来形容，可这也怪不得任何人。

实际上从超军团级BETA开始反向突围的那一刻起，整个战乙女中队便已经在副司令的授意下直突佐渡岛的另外一侧，留在凄乃皇身边的守卫者只有白银武一人而已。而且尽管速濑水月她们在驰援过程中已经尽可能地针对数千BETA残兵进行了有效杀伤，最后留给白银武的到底还有近千之多。

幸好这其中大部分是小型种，光线级也没有，另外就是皮糙肉厚的几十头要塞级清理起来需要时间，所以也幸运地暂时逃得了一命。以这些BETA的能力，是不太可能给凄乃皇二型造成什么伤害的。当然，白银武只要乖乖躲在后面的话，肯定也能毫发无伤。

不过那样一来，凄乃皇的移动速度还是受到了相当的影响。白银武已经心急火燎地驾驶着不知火冲到侧前方去了——他没有傻到卷入凄乃皇正面攻击范围中去，那样是纯添乱还差不多——残存的大多数要塞级BETA都集中在那里，鉴纯夏在不发射主炮的情况下，单凭电磁投射炮似乎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威胁到这些五十多米高庞然大物的样子。

但是白银武居然能做到！

其实从登上这台战乙女中队专属不知火的那一刻起，白银武便赫然发现，自己最为自豪的XM3操作系统在这台战术机上的发挥余地并不大。不，应该说对于他这个在记忆里还是比较习惯模拟游戏机的穿越者来说，自己手中这台不知火的性能，居然真的接近普通游戏里那种“除了敌方攻击理论无伤”的恐怖程度。

在他原先那个世界里，街机游戏平台由于性能和娱乐度的需要，当然不会有什么“动作过大过诡异会给机体本身造成损害”这种真实性设定，所以白银武在提出XM3理念的时候，还曾经因此被香月夕呼好好嘲笑过一顿。白银武在上个世界里好歹也体验过“整备后勤”相关的辛苦，所以在被嘲笑时的确是真心承认了自己的幼稚。可当他亲自登上这种“完全不需要整备班”的不知火时，反倒略微有些不甘起来。

“夕呼老师还真是过分，原本以为当时的吹雪就已经有些规格外了，现在看来她的王牌部队果然连机体都是怪物……”

是啊，的确是怪物。就算武器和动力系统表面看上去和一般不知火没什么不同，但有那“自修复”一项的话……而且对于原本就偏向极限爆发风格的白银武来说，这简直是如翼添虎一般。

于是甭管位面主角心里到底是抱怨多还是感激多，总之他在可以毫无顾忌操纵不知火的前提下，面对着要塞级集群发动了远超之前演习场事件的猛烈攻势。而且这一次，他手上八七式突击炮中咆哮着的，确实是实弹。

而且这还远不是他的极限。

对比起习惯了谨慎节约的位面土著王牌卫士来说，白银武从一开始最适应的就是毫无顾忌的极限爆发。这也就是说，通常只有战乙女中队顶级高手才会尝试运用的双手双武器技巧，白银武在穿越之前就已经在游戏机上运用过无数次了。当他把“自身恐惧”这唯一障碍彻底抛下之后，之前驾驶吹雪单凭机体跳跃就牵制住二十四头BETA的水准只会进一步提升——

利用突击炮的点射打出裂痕或者孔洞，接着便用七四式长刀追加致命一击。

简单几个纵跃之后，第一头要塞级在白银武眼前缓缓倒下。然后是第二头，第三头……

BETA相互之间绝不误伤这个准则还在发挥着作用，因此白银武操纵着不知火在要塞级身上起落的话，其他小型种压根无法攻击到他，即使是要塞级之间想要彼此支援也会变得束手束脚。于是相比起压制着近千BETA但却寸步难行的凄乃皇二型来说，反而是白银武这边在最难缠的要塞级方向打开了一条通路。

这已经是超出所有人预计的神奇战绩了，假设其他战乙女中队成员从一开始就留守在附近的话，现在凄乃皇没准已经出现在HIVE主纵坑正上方了也说不定。

表面看来，这似乎是香月夕呼指挥失误造成的遗憾。但在实际上，就连罗杰也明白那位天才博士到底顾忌的是什么。

佐渡岛HIVE里的BETA原先预计有大约十几万左右，也就是说经历了这两次大爆发后，理论上HIVE内部留守的BETA并不多，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就算在之前BETA没有采用任何战术的时候，龟缩在HIVE内部防守主反应炉的BETA数量，就算最少也会跟反击出去的数量等同。而且从00单元那边接收回来的相关信息里，似乎也在验证着这种说法。

也就是说，佐渡岛HIVE绝对还保留着一次超军团级释放的能力。而作为一个四级HIVE来说，这种BETA巢穴的各种分支纵坑横坑之类，早已经延伸到了岛上的任何一个部位。

如果现在凄乃皇已经到达了主纵坑顶部，甚至已经开始向下发动攻击的话，假如HIVE里的超军团级BETA不是像以往那般单纯靠身体来填补防御空隙，而是选择大和本土方向转进呢？

在主纵坑中降落到一半的凄乃皇绝对来不及重新升起，而罗杰他们显然也没有瞬间跨越全岛追击的能力，更何况原本守卫在海峡之间的帝国海军和联合国舰队都已经绕到了佐渡岛对面那端……

……

“BETA是否真的需要两星期时间才能完成一次进化，你和香月博士其实一直没能真正确定吧？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你们预计中，进化最短时间到底是多少呢？”

明明在这种不容分心的紧要关头，罗杰却向DG问出了上面那句，看起来与战况毫不相关的问题。

第二十六章 精准自爆


“你这家伙，不要干傻事啊！”

在DG都还来不及回答的时候，在罗杰自带的通讯中端里，响起了香月夕呼略带惶然的声音。

傻事？

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被算作傻事呢？

“你想多了，香月博士。”依旧功率全开地追杀着眼前的BETA，罗杰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异状。“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通过鉴纯夏收集的BETA信息已经足够的话，该断开最基本的物理连接了。”

这句话，他也并没有说错。

虽然香月夕呼那边的庞大数据库里，还在不断接收着来自00单元的信号，但相对的，人类一方的各种机密信息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同样被佐渡岛HIVE的头脑级搜集了回去。

香月夕呼从察觉00单元的双面间谍作用时起就在赌。赌自己能提前得到足够压制地球上所有HIVE的信息——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她的位面任务之一，身为人类的香月夕呼并不反对拯救世界，否则兔耳少女也不会信任她了，但同样地，身为轮回者的她为了自己考虑，也定然是以完成任务为最优先——否则身为一个称职科学工作者的话，她早应该从发现问题的一开始就切断鉴纯夏与外界的全部联系才对。

当然，BETA那边其实也在赌，众人下方千米左右的头脑级之所以迟迟不发动最后一次冲锋，显然也是想将尽可能多的信息利用BETA个体偷带出去。

罗杰并不喜欢赌博。

或者说，他并不喜欢别人拿他的未来去赌博。

所以在他猜出“目前双方谁都没办法阻止本方情报通过00单元进行双向交换”窘境的时候，立刻做出了基于他自己立场的决定——

“如果你继续任凭鉴纯夏将接下来的局势搅得更加混乱的话，那我还是直接把凄乃皇干掉算了。”

没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的确也是香月夕呼担心会出现的，某种傻事。

然后想深一步的话，罗杰的这个威胁貌似还有各种分支。

比如单纯破坏掉凄乃皇的中枢算是干掉，只针对鉴纯夏来出手也算是干掉，运用某种手段连凄乃皇带其中的G元素一起放个盛大烟火当然更算干掉。

别的可能不说，单单最后一种的话，不但场面上好看，最起码白银武是逃不掉这一劫的。然后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所有任务暂停，世界在不知道哪个鉴纯夏的作用下直接重启……

对于香月夕呼来说，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种完全无法预测的状况。可惜以她历次任务中受到的若干教训来看，那些满脑子都是肌肉的武力侧轮回者偏偏最喜欢引发这种悲剧事件。

于是为了避免罗杰受刺激到肆无忌惮发飙的程度，她很爽快地下达了00单元收回的任务。

具体来说，此刻凄乃皇附近已经没什么BETA活动了，所以白银武完全可以把鉴纯夏从凄乃皇二型里捞出来，然后坐着他的不知火尽快返回横滨基地，打上防火墙补丁之类。

而那台怪物一般的机体要么留在原地，要么让谁有空把它拖回来。

或者，设定成远程控制下的延时自爆之类。

据说这台机体如果设置得好，爆炸的威力甚至能等同于二十发G弹同时引爆。

当然这数据可能不准确，毕竟米国人也没有那么富裕的G元素来进行这种奢侈自爆。而明星作战里那两发G弹的效果是被陈弈抵消过的。

但不管怎么说，在地表构造物已经被彻底掀翻，地面上甚至已经被刚才的两次荷电粒子炮轰击划上无数歪七扭八痕迹的佐渡岛来说。即使是计算中最小的自爆威力，也足以将HIVE连同这个岛本身彻底摧毁掉。

那样的话，似乎也不必考虑什么BETA逃走后，引发针对性进化的问题了。

可问题在于，佐渡岛上还有大量的的帝国部队在浴血奋战，其中更包括了战乙女中队的其他十一名成员。

白银武是可以很爽快地自己走人，他不需要为BETA之类操心，可其他的卫士们一直在尽力阻止着数万BETA的逃离。如果大家提前撤出的话，之前被牵制着的BETA们肯定也会趁机溜掉。

虽然这些BETA掌握的情报肯定没有现在头脑级获取到的那么多，但似乎也已经不算少了——不需要罗杰提醒，DG就已经主动抓了几头稍微分析了一下，里面关于他本人和XG计划的东西历历在目，其次还有些HIVE攻略啊，渐减作战之类人类最常用战术的相关信息。

“还真看不出，这些外星虫子居然这么有秘书或者参谋的潜质。”

这句话虽然是DG的玩笑，但无论是罗杰还是香月夕呼听到的时候，都有些笑不出来。

总之如果不想放走这些隐患的话，别的部队或许都可以撤，唯独作为此刻牵制作战主力的战乙女中队不能撤。要知道现在战场上的十一台不知火除了是顶尖战力外，还在DG的作用下将机载电脑的运算能力开到了最大，这也是那些尚未完全摆脱“追逐高性能电脑”本能的BETA一直迟疑在佐渡岛上的主要原因。

假如她们先走了的话，BETA肯定紧接着立马作鸟兽散，甭管是追击也好，还是凄乃皇自爆也好，怕是都不太可能彻底拦住它们。

顺便一提，罗杰现在在战场上所起到的作用，可能比战乙女们还要稍微大上那么一点，所以他自然也是没法溜的，甚至让他去操纵凄乃皇也是一样——反正现在这个分战场上的平衡相当脆弱，一旦失去任何一个权重稍微大些的关键点，就有可能导致局势全面崩溃，BETA成功突围之类。

那么，留给香月夕呼的选择着实不算很多。

原本在DG和她全力推算中，还有个“准确设置自爆程序和调整凄乃皇位置，使其能在尽量缩小起爆范围的基础上达到消灭全部BETA”的选项。可人算不如天算，这个选项从一开始就因为某个突发状况夭折掉了：

鉴纯夏在收到香月夕呼的撤退命令后，居然选择了拒绝执行。不仅如此，她还把凄乃皇的远端模块彻底锁死了。

尽管香月夕呼趁着鉴纯夏彻底废掉远控模式之前，给她注射了类似于镇静剂的药物——前面说过，鉴纯夏的这个身体除了不能生孩子外别的什么都可以做，那么相应地当然也有被药物控制的后门——使她进入了昏迷状态，白银武便可以登机把她抱了就跑。但接下来的自爆怎么办？

现在的时间每分每秒都相当宝贵，多耽误一点时间，自爆范围就必须多大上一分，最后的结果甚至可能连所有海上舰队也都被包括进去。然而在反复下达系统重启命令失败后，即使是香月夕呼也暂时没了主意。

然后，两名轮回者谁都没有想到的声音出现在了通讯频道之中：

“让我去进行现场设置吧。”

这是伊隅满上尉的声音。

一如既往地平稳，坚定。

在罗杰来不及提出任何疑问之前，香月夕呼想都没想地选择了同意。

（注：这里肯定又和原著不同了，也算是为白银武进行了适度的洗白。否则的话，这厮在战时还胡思乱想和御剑冥夜OOXX画面，由此还引起OO单元死机这种罪大恶极的行为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白银武和鉴纯夏这一对人类奸细的威力实在太牛了，这反向金手指开得连轮回者都补救不过来啊……）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能在公共频道里询问，罗杰只能向DG征求意见。

后者倒是真能作出有效回答。这并不是DG的推理能力就比香月夕呼和罗杰好上多少，纯粹是因为这家伙有心灵感应能力，而它的分身在每台不知火上都有而已。“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迟钝么？从香月夕呼下令让白银武带着00单元撤退时开始，作为中队长的伊隅满自然有权限旁听到这个命令，之后还有各种凄乃皇重启失败之类的指令。只要针对眼下的局势稍作联想，很容易就能发现问题所在吧？”

“也是，给那些新兵进行入队培训的时候，在常规HIVE攻略讲解里，伊隅上尉总是能将S11自爆机关的使用方法讲述得足够清晰明了。”

“因为在没有你们这些怪物的情况下，那是人类卫士唯一可以破坏掉HIVE主反应炉的手段。而且无论在欧洲还是亚洲战场上，已经有无数失败案例作为反面教材了。”

“上尉她，从来都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呢。”

“她自己可未必这么认为，以前有你和陈弈在的时候，她在大多数场合顶多充当保姆角色就够了。”

……

尽管罗杰已经明白了伊隅上尉为何做出上述选择，但他却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对方。

眼前的BETA大约还有近四万左右，这并不是一个小数字。事实上虽然人类一方的战术机们虽然每时每刻都在消灭着BETA，但由于之前的持续作战，即使没有被BETA反击受损，也不时有一两台机体由于这样那样的意外状况退出战斗。

就像刚才总结出的那样，现在这种胶着状态，是绝对的“动态平衡”。而且哪怕是伊隅大尉这一台“自修复不知火”脱离战场，罗杰自己体会到的压力就有骤然上升了不少——除了他之外，理论上接近“永动”的不就只有十一台么，一下少掉一成持续战力的话，他不受影响才奇怪。

幸好很快地，伊隅上尉就已经赶到了凄乃皇附近。

在她降落的同时，白银武的不知火便冲天而起，带着鉴纯夏全速向香月夕呼的方向返回。

而在现在的凄乃皇周围并不是一片平静：从鉴纯夏“昏迷”的那一刻起，地底便已经传来了规模远超上两次的震动。

头脑级的思考与快速应对能力再一次得到了证实——通常情况下，凄乃皇应该因为停机而失去对BETA的吸引力，但现在不停从地下冒出来的各种BETA再次颠覆了这个常识。想来凄乃皇的自爆相关情报也已经被对方窃取，现在这超军团级的冲锋，是BETA正在努力自救的最有力证明。

将不知火设置成自动驾驶模式，伊隅上尉毫不犹豫地进入了凄乃皇控制室之中。而在她进行这一系列动作的同时，香月夕呼已经在通讯终端中将必要的设置步骤准备好了。

然后，这些准备再度白费。

鉴纯夏不愧是拥有相当于一百五十万晶体管并行运算能力的00单元（为了读起来顺畅省脑子我随便写的大家口胡就好，反正明白原设的大家自己查就好），她临昏迷前锁死的看来不止是远控系统，经过伊隅上尉的反复操作，和她反馈给香月夕呼的相关信息来看，鉴纯夏把自曝威力强行锁在了最大值上。

……

“那个小姑娘到底有多痛恨BETA啊？！”

“换了你，未必能强到哪里去。”

……

时间还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在香月夕呼的遥控指挥之下，伊隅上尉尝试了无数方法，可惜均告失败。凄乃皇二型的防御力居然也足够强，短时间内即使BETA已经围得铺天盖地，但无论是啃咬穿刺还是强酸腐蚀之类，居然都还没有摧毁机体那逐渐变得坑坑洼洼破损不堪的外壳。

不过说实话，一切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在BETA彻底破坏掉凄乃皇之前，自爆必须发动。

而且，肯定依旧是威力最大的那种。

所以下一刻，罗杰的私密频道里，传来了伊隅上尉的声音：

“少佐，掩护所有人离开吧，我知道你有断后的能力。”

依然如往常般，平淡且坚定的语气。

然后，不等罗杰做出回答，所有战乙女机体，战场上所有公用频道之中，均响起了伊隅上尉代替香月夕呼博士发出的撤退命令。

没错，是这位战乙女中队长擅自越权下达的，但从指挥部方向，并没有传来更正的消息。香月夕呼那边，一如既往地陷入了某种沉默之中。

到底是赞许，是惋惜，还是对自己任务即将完成的庆幸，罗杰不知道，他也不太想知道。

他或者战乙女中队的其他成员们唯一知道的一件事情是，又将有一位熟悉的同伴，要离开了。

于是，照例率先响起的，是速濑水月的声音：“01，你先回来罢！在看到你的不知火之前，我们是不会撤退的。”

“不要连累其他人了，水月，你也必须马上走。除非你想让罗杰承受更大的风险。”伊隅上尉的回应，果然还是那么切中要害。

速濑水月的声音并没有沉默下去，而且宗像和风间的声音也随之加了进来。但中队长的应对更为简单，她直接利用权限将全体战乙女中队的不知火设成了远控模式。

然后，是无可逆转的返航指令。

“罗杰，你这个混蛋！给我把权限还回来！”

察觉到自己机体失去控制的速濑水月反应也不慢，她甚至没有去找香月夕呼那边，几乎是转瞬间便把目标选定在了关键人物身上——而且她的确没选择错，所有不知火都是罗杰经手改装的，不管实际上到底是他还是DG出力最多，但只要他肯同意的话，解除中队长级的权限限制并不是什么问题。

但很显然地，罗杰这边也选择了沉默。

看起来，与香月夕呼并没有任何不同的沉默。

“你这个混蛋！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伊隅上尉她……”

03机，远程设置，通讯静默。

全体战乙女机体，通讯静默。

于是现在只有罗杰的耳边，还能听得到在佐渡岛HIVE干扰之下，通讯频道中摒除不去的沙沙声，“现在即使不用私密频道，也没有其他人能参与进通话了呢。”

那还是伊隅上尉的声音，依旧平淡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罗杰并没有回答，事实上以这个家伙的言辞能力，他也想不到什么可以回答的。

然后伊隅上尉的声音还在继续。“虽然设置了最高速度撤离，但在战乙女中队撤离之前，出于礼貌还是得让其他部队先行一步。具体的协调方案，由你来转达副司令那边策划吧，尽快。”

“好的。”罗杰在开口的瞬间，发现自己的嗓音好像比预想中要干涩很多。

“不要再往我这个方向移动了，岸边的BETA有超出舰队火力覆盖的趋势，你不会想让我白死吧？”

“不，不会。”

“罗杰少佐，虽然现在鸣海孝之上尉不在，没有人能够真正阻止你的任何行动。但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即使不为所谓的大局着想，也要考虑一下水月她们的安全。我这里暂时还撑得住，你那边如果稍微越界的话，只能通过自动操纵状态杀敌的她们很可能会有大的危险。”

“我在听。”

“御剑冥夜，是将军大人的妹妹吧。月咏中尉她们好像也在附近，所以少佐你真的不要冲动才好。这些话，本来不应该由我来强调呢。”

“中队长，你妹妹的部队已经确定登船，她本人一切正常。”

“原来你知道啊，不过也对，毕竟是你呢。可是，那个人，还是不在了啊。”

“对不起，中队长，都是我能力不足。”

“没什么，记得回去之后，替我向水月她们说声对不起。”

“……”

……

这一段对话，即使是香月夕呼也没有收到。所以，更加不可能有人知道伊隅满和罗杰到底在谈论什么。

不过，好像是很早以前，陈弈和DG交换的某个情报里，曾经提到过制作君望的那个游戏公司，曾经出过另外一个游戏。在那个游戏里，是某一家的四姐妹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在DG搜集到的，罗杰平常连看都不会看的各种作战相关信息中，似乎有提到伊隅上尉的妹妹，参加了这次甲21作战。而她的恋人，也在这次的作战名单上。

而且，是在危险程度最高的，第六轨道空降兵团。

是的，就是那个罗杰全力赶去援助，最终却还是在首度超兵团级BETA喷发中，被淹没的那个部队。

……

“你是不应该徇私的，人类的英雄呢。下一次，真的不要再这么做了。水月在发现你没出现在中队附近的时候，在频道里念叨了好久呢，连宗像那家伙也跑出来帮腔。”

“对不起，中队长，下一次真的不会了。”

“不过说起来，罗杰，我还从来没有跟你讨论过私人问题，这一次就破例。水月和悠阳将军，你到底想选择哪一个？或者，你其实一直最在乎的，是神宫司教官呢？”

“……”

“是不是现在才发现，我和其他女人一样八卦？没办法，中队长是不能随便八卦的，其实我也很辛苦地在压抑自己。所以幸好，没有下一次了……”

“中队长，如果你真的想听的话，等这次作战结束，我一定会老实交代的，只要你不告诉速濑她们就好。”

“喂喂，安慰我就算了，不要做傻事啊。”

“放心吧中队长，速濑她们已经脱离佐渡岛岸边了。”

伊隅满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原本一直在周围密密麻麻的啃噬敲击声，仿佛减弱了许多。

不，不止是减弱。根本是在下一个瞬间，来自四面八方BETA的，持续不断对凄乃皇二型的攻击，完全停止了。

“罗杰少佐，你到底在做什么？！”

“没什么，中队长，拆机器而已。我这个人上课净睡觉来着，对什么福力场完全不懂，只能将就着随便拆一下了。”

“你在这里的话，岸边的战场怎么办？”

“那边？有你的不知火……”

伊隅满上尉并没有再追问下去，而且她从罗杰的声音变成真的在她控制室隔壁响起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问什么也意义不大了。

而且的而且，罗杰真的没有说谎，在岸边战场上，总数此刻近两万的BETA的确是被一台标记01的不知火牵制着。

只不过，那台不知火的形态，与普通的有些不同而已。然后在战场上由舰队最后一次齐射散布出的重金属云，原本已经在逐渐消散了，现在却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力量，又隐约浓密了起来。

所以，战乙女01不知火的形态，并没有谁能够观测到。

而且就算是有哪个幸运的观测仪器捕捉到了一两个模糊画面的话，没有经历过罗杰上一个任务位面的本世界土著，是无论如何也认不出这台战术机外形的——

罗杰在凄乃皇的旁边，那么在岸边的，当然是DG。

不，也许不应该还管这台机体叫DG，而应该用回那个位面BOSS级的全称。

DEVIL-GUNDAM！

……

“你不要告诉我，五年来你就积攒了这么点底牌。”罗杰真的是在凄乃皇二型的核心部位进行拆卸工作，不过他此刻的谈话对象，显然已经不是伊隅大尉了。

在本位面首度恢复“本体”的DG不知为何好像有些不太适应，尽管它召唤来这台不知火之前一切都表现的很好，但从现在DEVIL-GUNDAM的状态来看，动作确实是有那么些生涩，仿佛是还在受着战术机形态影响一般。“少在那边说风凉话，两年前你明明就动用过一次了，而且你待会还要再用。”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不应该反对我的么？”拆卸工作缓慢了下来，大概是周围BETA前赴后继的频率增加了不少的缘故罢，不过罗杰的声音里倒霉运多出气喘吁吁之类，状态似乎也还不错。

岸边BETA数量迅速减少到了一万五千左右，因为DG不仅仅是在用常规手段消灭它们，而是在进行普通破坏的同时，还在进行着吞噬行为。所以那台初始大小维持着普通不知火尺寸的恶魔高达，体积正在不断增加之中。“香月夕呼赞同的事情，我就比较想反对一下，不可以么？”

好罢，就当它说的是真的，罗杰笑着继续进行着自己的工作。不过说是他的工作，实际上却是DG的某个分身在旁边指手画脚，或者说通过精确计算，越过被锁死的系统，直接进行字面意义上的手动更改。

“好像在你刚才传过来的资料里，主纵坑底部附近，有一条明显尺寸上相当诡异的伪装横坑。”

“那个在爆炸设置中已经无法覆盖到了，暂时当它不存在吧。”

类似的对话其实一直还在进行中，不过罗杰学着某位中队长，实行了单向的通讯静默，所以这一段同样是伊隅上尉所听不到的。控制室的门当然也被锁上了——天知道这门锁是怎么在刚才那密集的BETA攻击中保持功能完好的——所以伊隅满只能平静地一拳锤在舱壁之上，传出一声十成平静的闷响。

然后出乎她意外地，通讯恢复了。

当然，是仅限于罗杰与她之间的那条线路。

“中队长，回去之后，还是替我向水月说声对不起吧。”

然后，在岛外无数监视仪器的画面上，

足够刺目的，

白光，亮起。

2001年12月25日。

代号为A-02的凄乃皇二型在佐渡岛自爆，相当于二十颗G弹同时引爆的威力将全岛连同HIVE夷为平地。

爆炸过后，侦查部队在远离佐渡岛十几公里的海面上发现了几乎完整操纵舱内的伊隅满上尉，除了可能因为承受爆炸冲击昏迷外，上尉本人安然无恙。

罗杰少佐，再度失踪。

第二十七章 意外逆袭



00单元现在的状况很不好。

尽管香月夕呼已经在她脑后的大蝴蝶结中设置了过滤装置，但根据白银武的汇报，鉴纯夏还是时常会被针对她的恶意与杀气惊吓到暂时失控。

这种“异常状况”，从甲21号作战结束时，便已经在整个横滨基地的范围内开始了。

尽管从表面上来看，横滨基地和大和本土的其他地方没有半点不同，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人类历史上第二次攻略HIVE成功的喜讯之中。

老实说大和的宣传机构工作做得相当到位，明明本次作战无论从规模还是实际战果上都不太能跟两年前的明星作战相比，损失上也大了很多，帝国海军受创之惨重是前所未见的，第六轨道空降兵团更是全灭……但在刻意强调四级HIVE的攻略难度，以及登陆部队的“较小损失”之后，举国上下，甚至在全球范围内，都已经将本次胜利当做了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巨大成功。

好罢，不管怎么说，表面上来看以区区一国之力便成功打下一个四级HIVE，这结果本身倒也的确有炫耀的价值。而所谓登陆部队的损失不大，纯粹因为佐渡岛面积太小，除了战术机部队能够在上面机动冲锋外，甭管是战车部队还是重炮部队全部都很难在短时间内展开的缘故——而且就算是强行送上去了，也肯定在最后的凄乃皇自爆中陪葬——但既然没任何损失显然就算好事……

当然也有些人会显得分外不合群，比如某些有心人发现明明在开战仪式上还神采奕奕下达进攻命令的政威大将军，间隔不到一天的战后庆祝会上居然就直接称病不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再往细节里追究点的话，比如本次作战中再度独揽首功的横滨基地A-01部队成员的笑容一个个都显得格外灿烂这种，相信每个有机会直面这种笑容的人都会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于是回到开头那个话题，比如从12月25日晚间开始，到12月27日这两天多的时间里，能够欣赏到战乙女中队成员笑容第二多的是白银武，而高居榜首的不用说，当然是00单元，鉴纯夏。

白银武这几天在看到旧日207B同僚的时候，的确是有些心里打鼓的，因为他已经公开宣布了自己跟突然冒出来的蝴蝶结少女之间的恋人关系。这就使得之前一直被视为同他一对的御剑冥夜，以及一直努力变动上面那事实的其他四位美少女队友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面露微笑。

凉宫茜和柏木晴子这两个人稍微好些，在白银武最初那个位面里，她们是白银武的一般同学，在上一个位面则一直没有出场过。所以即使这个位面里这几位同学能得以再度出场，最起码与他本人之间倒还没有来得及产生任何瓜葛。可白银武不知道为什么，在每次不管是谁提到XM3系统的时候，这两位同学也会对他投以微笑。

风间梼子中尉是一名性格温和，平日里娴静风范十足的前辈，自然笑容之类是时常挂在脸上的，但白银武却总觉得最近几天风间前辈的微笑跟以前有点不太一样。

宗像美冴中尉相对比较大大咧咧，可一个平常喜欢用“哈哈哈哈”笑法的人，忽然对你改用“呵呵”的话，这应该也算是异常状况吧？

要说前辈里最为活泼的，本来应该是速濑水月中尉，可她从甲21号作战后一直不苟言笑，唯独在面对白银武的时候会变得跟往常没任何不同，那么之前无意中看到的那个一直板着脸的速濑中尉，莫非是错觉不成？

战后第二天便从病房中归队的伊隅上尉一如既往地平静，笑容也一如既往地平和……

顺便一提，白银武最近依照香月副司令的指示，出于尽量调整好00单元的需要，基本上从早到晚都是与鉴纯夏共同行动的。

所以，在他对眼前的每个笑容都还以礼貌式的微笑时，通常眼角余光会瞥到鉴纯夏的抱头战栗，呜咽出声之类。

甚至在伊隅上尉想拍拍鉴纯夏肩膀以示友好的时候，后者竟惨叫一声掉头就跑，仿佛比之前沉浸在“杀杀杀”之中时还要情绪激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白银武的这个问题，并没有人给他回答。

甚至原本应该对类似事件最为感兴趣的香月夕呼，在这两天的时间里都仿佛忙得更加焦头烂额。白银武隐约听说，副司令正在针对性地筛选由00单元那边传回来的资料。

他当然不知道鉴纯夏在带回资料的同时，还把人类方的大部分机密信息交换了过去。而且由于DG和罗杰的最后发现目前只通知了香月夕呼一个人，所以位面主角同学更加不知道，比起表面上计划“钓出计划五残存势力”来，显然是摸清佐渡岛HIVE中最后一部分BETA去了哪里更为重要。

假设那些家伙不管不顾地直奔本初HIVE的话，人类的好日子恐怕就真没多少了。

鸣海孝之上尉依旧处于植物人状态，罗杰少佐失踪。白银武少尉虽说潜力很大，但目前看来还无法成为左右战局的强力卫士，00单元操纵下的凄乃皇系列么，最起码还要三天才能将下一台机体组装完成。如果考虑到和其他部队配合作战的话，两星期魔咒便再度狠狠地勒在了整个人类命运的咽喉上……

这些事情跟白银武说也没什么意义，而且为了防止他无休止地打扰自己，香月夕呼将“00单元的正常运作需要注意ODL循环”这个莫名其妙的理论告诉了救世主同学。

在她的解释里，ODL这种液体是起到00单元量子脑冷却，以及躯体循环等各种作用的。像在甲21号作战中，鉴纯夏忽然违反指令那次，就被用作了“ODL净化不足”的最佳证据。而在鉴纯夏情绪激动的时候，ODL循环加快，因此可能会超出躯体本身的自净化范围……

总之一句话，如果想让鉴纯夏好好的，你白银武最好继续从早到晚每时每刻都跟在她身边，从头到脚伺候周全了，才能尽量减少你女友的失控状况，当然也就省的她又被丢进实验室而不是医疗机构内进行物理意义上的“ODL净化”。

理由简单，对白银武来说相当有效。尤其是在鉴纯夏逐渐“恢复记忆”，时常缅怀起本位面白银武与她之间点点滴滴的时候，虽然对于后宫王自己来说总有些“她说的又不是我”之类的感觉，但那些回忆本身附带着的辛酸与甜蜜，还是很能刺激起白银武保护欲的。

于是在接下来两天的时间里，白银武除了队内的例行训练，其他时间便完全依照命令陪同着鉴纯夏在基地内四处打转。鉴纯夏的对人读心能力已经被香月夕呼调整过了，所以她现在并不能像以前那样直接了解到白银武或者其他人在想些什么，但这两天的她却也始终没有表现出属于00单元的机械性格，反倒是单纯依靠语言交流便与白银武相处甚欢的样子……

（这段如果按原著的话，会有鉴纯夏坦白在横滨HIVE中被BETA调教的情节，由于作者本人对这段不是很感冒——触手异形和人外是两回事，而且实际上口味一般，虐心稍强但也不太能满足作者需要——再加上公众版总要担负起劝人向善的崇高职责，所以相关细节省略。

然后因此引发的白银武与鉴纯夏的床戏，由于跟本文关系着实不大，自然也一并省略。

之前已经有人在书评区里哀嚎过了，大家如果实在有兴趣自己去那个帖子里讨论吧，反正到时候甭管被谁追上门都不干作者的事情哦~~）

然后，整个横滨基地内便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二级防御警报，所有战术机分队要求在三十分钟内做好出击准备。

听到警报的同时，白银武便拉着鉴纯夏朝副司令办公室的方向跑去——对于他本人来说当然应该往战乙女中队那边集合报道，但鉴纯夏这个00单元可是副司令直属的，理论上与整个A-01部队都平级，这么高的序列自然只能在副司令身边待命——在半路上遇到了已经了解到相关情报所以迎出来的兔耳少女，将鉴纯夏的手郑重地交到社霞手中之后，位面主角终于开始全速奔向战乙女中队的方向。

然后的然后，他得知了警报发动的原因，或者说是横滨基地即将遇袭的相关情报。

由于之前凄乃皇二型的自爆，导致帝国第二防卫线预警系统部分失效，所以有总数起码在三万以上的BETA刚刚突破了北关东防线，正在全速朝着横滨基地方向袭来，预计其先头部队将在二十分钟（刚才白银武送女友耽误的时间还真不少）内到达！

第二十八章 英雄归来


“来得好！”

速濑水月中尉的点评简明扼要。

不知道为什么，白银武总觉得耳边隐约响起了一阵令人心惊胆寒的磨牙声。

负责进行战前简介的当然又是神宫司军曹，对于白银武来说，由于之前那场跨越位面的逃亡，使得他本能地逃避教官“没死”这个事实。而之前已经读取了他内心念头的鉴纯夏当然在两人共同行动里，始终在悄悄选取着与神宫司教官岔开的线路。所以事实上从白银武从初始位面返回时起，他便真没怎么见过神宫司教官。

在甲21号作战之中，由于当时罗杰的状态看起来很不错，所以神宫司教官并没有主动申请再上战场之类，而且当时的战乙女中队连罗杰都放不进去，自然也不会有她的位置。等到最后传来罗杰失踪的消息之后，从教官的立场上更是干脆选择了不跟白银武鉴纯夏这对罪魁祸首碰头的方式。

之前就提到过很多次，表面上坚强成熟的神宫司教官实际上在某些方面相当孩子气。所以即使速濑水月都能摆出的那副笑脸杀人姿态，偏偏到她这里完全摆不出来。非但如此，教官甚至在战后的某天还专门跑去副司令办公室拍了桌子。当时幸好兔耳少女还在场，那一对多年好友大概当着小姑娘的面还不好意思彻底翻脸动手，大概是教官痛骂了一顿就摔门而去吧。

事后有人听食堂的京塚阿姨煞有介事地讲过，在麻里裳去夕呼办公室之前，就已经从她这边刷卡扛走了一大箱特供烈酒……

总之对于战乙女中队来说，这恐怕都是在甲21作战后第二或者第三次与教官直接碰面。

由于来得晚站在简报室最后排的白银武并没有注意到，幻灯机旁边的神宫司教官虽然服装整洁，陈述介绍条理分明，但站在最前排的伊隅上尉总觉得教官今天用的香水似乎比往日略微浓烈了一些。（不要吐槽这个物资短缺的世界里为什么有香水，这显然是对“浑身酒味”这个毫无美感的说法进行一定程度的粉饰而已。罗杰与DG暂时退场的情况下，没谁想担任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吐槽卖呆组合好呗……）

神宫司教官介绍的具体内容就不在此一一说明了，总之在接下来的一小时内，横滨基地必须做好迎击准备。之前支援佐渡岛作战的帝国舰队受损严重，而配合作战的东亚联合部队以及联合国军全部取道海上，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绕大和半圈前来支援。

米国人那边更不用说，他们这次是没可能“碰巧”在附近展开例行作战演习的，所以当然更不可能提供任何援助。

帝都大将军府倒是发来了前来援助的请求，但据说被某位中尉明显违反条例的“这里现在没你的战术机”一句顶了回去。沙雾尚哉上尉等原起义部队也纷纷表达了来援意向，但似乎也全部被副司令或者战乙女中队否决掉了。

白银武好似不太明白，又好似能理解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总之接下来，横滨基地将以例行配属的机械化步兵部队，预备步兵分队，少量航空部队以及其他预备战力，再加上大约250台战术机，迎接三万多BETA的强攻。

听起来似乎实力相差悬殊，尽管横滨基地之前在甲21号作战中除了战乙女中队和凄乃皇二号外，并没有派出其他部队参战，但这两者原本就已经代表着横滨基地绝对主力了，而在那场战斗中损失掉的，也不仅仅是一台凄乃皇加一台不知火而已。

不过与即将面临的战况艰难度完全成正比的，是简报室内战乙女中队无比高涨的气势。

其实从白银武进入简报室的那一刻起，便被屋内看不见摸不到，但却明显快要爆炸到整个基地内的战意吓了一大跳。怎么说呢，眼前这些前辈和队友们的脸上一个个笑容愈发灿烂无比，每人的双眼之中明明同样是笑意，但白银武不小心与无论哪个人对视的时候，都本能地感觉自己将会被灼伤一般……

“真亏得这些外星虫子，还敢往这个方向过来呢。”这是宗像中尉的声音。

总是习惯在她之后发言的是风间中尉，“听副司令说，原本这些BETA取道甲20铁原HIVE或者甲16重庆HIVE的几率，都比往横滨来要大的多。”

速濑中尉在开头说了三个字之后便不再开口，现在也没有半点打算补充的意思。所以最后，是照例由伊隅中队长作出总结的：“从副司令那边下达的任务，是要求大家死守九十号仓库和地底反应炉。”

恩，这一句很正常，那么之前那堆莫名其妙的感觉果然是我太过神经质了么？白银武这样想着，然后他便被伊隅上尉接下来的那句话吓了一大跳。

“而最好的防守，一向是主动进攻……”

有没有搞错？！这还是平时那个无论怎样都温和稳重的战乙女领袖么？

就在白银武心疑自己耳边出现的这些话语到底是不是错觉的时候，伊隅上尉的战术布置中出现了他的名字：“……白银武少尉，按照这些天来模拟演习的布置，你的任务还是以保护鉴纯夏少尉为最优先。根据副司令的情报，新一台凄乃皇最快也要等到二十小时后才能投入实战，而在这之前，鉴纯夏少尉应该不具备任何对BETA攻击能力，所以，你务必要保护好她。”

这个任务相当符合白银武的心意，而且即使以他的迟钝和缺乏常识，现在也隐约感应到了自己与战乙女中队的格格不入。相比起大家在模拟器中各种不适应的配合，还真不如根据实际情况分头行动的好。必要情况下只要将鉴纯夏搬进不知火驾驶室里，在自己挂掉之前，不会有任何BETA伤害到她，不是么？

白银武接受的任务，也正好是伊隅上尉下达各种具体指令的最后一环。在神宫司教官示意通过的情况下，简报室内所有人员就地解散，即时前往各自战术机方向进行最后的检查与整备工作。

此刻基地内的整备后勤人员们早已经忙不过来了，毕竟不管怎么说，基地里之前从未出现过二百多台战术机同时需要整备维护的大场面。当年的白陵基地警备部队规模并没有现在大，所以在BETA突袭之中才相当不堪一击，更不要说当时不管207学校还是计划四班子都已经提前撤走了。这次攻防双方的目标暂时都放在反应炉上，根本就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背水一战的情况下，整备后勤工作恐怕累到死都未必能完成。

幸好战乙女中队的不知火全部是罗杰改装过的……

没有人会蠢到说出上面那句，但在伊隅上尉下达命令之后，大家总归还是会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一点。

即使在与她们距离不短的横滨基地副司令办公室内，香月夕呼也在无意之中发出了类似的感叹：

“如果罗杰在这里的话，一切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这句话她也并没有说出口，但此刻站在香月夕呼身边的兔耳少女或者鉴纯夏即使不动用读心能力，也能明显地看出副司令大人的心意。

可惜那估计只是妄想而已。

整整二十发G弹近距离直击的威力，就算罗杰是个怪物，但在另外一个怪物至今还躺在地下的先例基础上，伊隅满上尉只是短暂昏迷本身就相当可疑了。为了保护这位普通人范畴内的中队长，罗杰到底付出了什么，没人知道。

同样地，其实所有明眼人也都估算得出。

今天是12月29日，四天内帝都大将军府那边不惜出动了铠衣左近为首的帝国情报部门全部力量，却始终没有搜索到罗杰少佐的任何信息。虽然到现在为止并不能给出阵亡确认，但最起码地，估计眼下这场横滨基地保卫战他是铁定赶不上了。

十一台永动级别的不知火，四台照例守卫在御剑冥夜周围，因此也被纳入作战编制的武御雷（估计多少也被罗杰动过手脚吧），一台神宫司教官的击震。剩下二百多台已经安装完简化版XM3的战术机，估计战力比同型号版本能提高个两成左右，于是等效成三百兵力吧……

这里不是温泉关，敌人兵力比波斯要强上无数倍，己方跟斯巴达扯不上任何关系。

香月夕呼开始对自己的“纯智力加点”感到有些后悔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在之前的任务世界里，她身上的强化也未见得是自己选择的，老实说把电子触手全数放出去没准还能跟一头士兵级拼个同归于尽，可对面是三万以上……

最可恶的是，此刻轮回者腕表上明明白白显示着几个字“保障鉴纯夏，反应炉安全”。

这不是把人往死里坑么？想跑都没地方跑不说，这次显示出来的居然还是主线任务。失败后果香月夕呼一点都不想知道。

“难道真的要栽在这个任务位面么？”已经懒得去回避兔耳少女（对鉴纯夏的读心防护从一早就有，这个是本能设置），基地副司令摆出了最为不雅观的放弃姿态。

然后，BETA就真的攻了过来。

……

最先出现在基地防御圈之内的，照例是突击级。

总数大约三千多的这一堆BETA仿佛在显示之前情报中的估计错误，按照传统习惯倒推的话，这次攻打横滨基地的BETA总数怕是在四万以上。

不过现在谁还在乎这点数量差距呢？反正如果三万都抵挡不住的话，四万也只不过是有可能让毁灭降临得稍微快一些而已……

可惜最先迎来死亡的，却是BETA一方。

突击级集群在还没有进入基地防御炮火覆盖范围内的时候，便遭到了突如其来的迎面打击。

战乙女中队十一台不知火在伊隅上尉战前计划中已经被分配了“主动出击”的任务，三千突击级全速冲锋，不知火们并未真正采取正对面迎击的战术，反而是充分利用了机体的灵活性，使用小范围跳跃绕到BETA侧后方进行弱点打击。

仅仅两轮攻势后，战乙女中队全员撤回补充弹药燃料，而躺在战场上的突击级已经足够一千多头。

这样一来，基地防线的压力就已经减轻了不少。而且更加关键的情报是，根据战乙女们在作战中的顺便侦查显示，在这批突击级的身后并没有照例跟随者光线种。这就使得炮兵部队从一开始就减少了AL弹头的填装量，那么随之而来上升的自然就是BETA的击破率了。

但是，如果地面上没有光线级的话，这些强力兵种到底去了哪里呢？

香月夕呼的回答是，当然在地下。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在地面上距离突击级不远的一两万BETA是佯攻部队。他们并不是攻击横滨基地的真正主力。

通过天才博士之前获取的BETA相关资料来看，这些外星生物理论上相当缺乏正常的生物特性，比如之前曾经有研究者以为士兵级是靠捕食人类为生的，现在看来这个假设错得离谱。所有种类的BETA全是从反应炉吸取能量维持行动才对。

所以在佐渡岛HIVE被彻底摧毁之后，能够扛着G弹余波生存下来的这一批BETA里，能够跨海返回铁原HIVE或者更远重庆HIVE的BETA并没有多少只，大部分BETA能够撑到横滨就不错了。

光线种由于在之前的甲21号作战中就是人类的攻击重点对象，那么作为残兵的这四万只里，光线种比通常意义上要少上一多半的数量。而且还只是普通的光线级，行动迟缓躯体庞大的重光线级从BETA反攻开始就被抛弃掉了——就是不知道BETA还有没有互相使用节约能源的应急措施……

理论上这与它们的习性不符，但现在看来，人类曾经总结出来的那些BETA习性，很大程度上都只不过是“普通状态”下成立而已，不要说现在已经运用出战术，甚至更久远的几年设套了。现在的四万多只BETA比历史上的任何一个超军团级都要难以对付，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虽然根据香月夕呼的推算，现在仅存的光线种能够发出镭射光束的剩余次数不会太多。但只要结论是“有”，就很有可能带来左右战局的转变。

比如刚才基地这边由于始终没有发现光线种的情报，所以尝试着进行了一轮利用航空兵器的地面轰炸，结果转眼间便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几头光线种瞄上。好不容易攒下来的11台支援轰炸机全数报废。而在突击级已经被全数消灭后，BETA的“佯攻”大部队已经彻底攻到了基地外墙。

是的，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万不到的BETA只是炮灰式的佯攻群体。但这数量本身便已经超出了地面部队的防御范畴。如果不是司令部紧急调集两个战术机大队增援的话，恐怕这佯攻部队此刻已经转变成主攻部队了。

当然，真正的攻防焦点，还是在地下。

事实上从香月夕呼作出相应判断的同时，基地的地下部分，原HIVE主纵坑方向便出现了数处BETA攻击点。

由于整个基地都是在原先横滨HIVE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那么之前纵横交错的旁系伪装纵坑伪装横坑之类顶多只是简单填补过而已。区区两年间根本不可能将将近十万BETA在一年内挖出来的各种洞重新埋好不是？

别说相对于BETA那动不动15的硬度来说，普通钢铁隔板之类完全不够看，就算是运用了专属填充剂的部位，架不住它附近还是普通地质构造不是？

总之原本计划中，少说有二百台战术机被配置在主纵坑一带，准备随时利用其技能性能四处查漏补缺。战乙女中队在初次主动出击，解决了固定炮兵阵地最大威胁之后，也已经转入地下，随时准备进行二次支援。

但是，地下的BETA算也知道还有一万左右，这一比五十的比率在地面上并没有什么，战术机打不过还可以逃。可在结构复杂，又必须承担防御职责的地下，所谓的灵活机动根本是反过来的。

当初明星作战里，即使是战乙女中队也尝够了BETA在自己巢穴内神出鬼没的苦头。她们现在的不知火可没有挖地能力，对方在攻守易位后反倒还占据了主动权……

总之在紧绷的战斗仿佛没经过多少时间——实际上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之后，BETA大部队就已经攻到了地下十五层左右。

而且这还只是横滨基地一方已经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部位。

实际上从地面直到地底最深处的九十号仓库侧壁，都有BETA在不停挖掘攻击。而以此刻战乙女中队的十一台不知火来说，就连每层分配一台都做不到。

“这样下去，恐怕就只剩下主动引爆反应炉一条路了。”

并不需要任何人劝说，香月夕呼便艰难地做出了这一决定。

虽然这样一来任务起码失败了一半，但总比反应炉被BETA攻下后，全部敌人补充完能量反攻上来，连00单元也一并丢掉的好。

这位轮回者倒不是不想逃走，关键是她逃走没啥大的意义，此刻地面上的战况已经相当惨烈，即使是全体战乙女中队带着鉴纯夏突围，怕是也会被不知道还剩多少的光线种狙击到——能够灵活运用战术的BETA太可怕了，不可能再玩以前绕过普通近战种类直接攻击光线种的把戏，而且光线种的分布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必定成群结队——原本指望着死守地下反应炉，可从现在地底正下方都传来挖掘音来看，这来自BETA的全方位立体攻势已经彻底断绝了香月夕呼最后的希望。

“接下来，需要有人到地下三十三层的主控室内，启动反应炉爆破程序。”基地副司令明显有些有气无力，“距离最近的是谁？”

所谓的距离最近当然是以战乙女中队为标准的，在那附近的是宗像美冴和风间梼子。只不过当这两人准备接受命令前往地下三十三层的时候，通讯频道中响起了一个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声音。

对于已经抱着鉴纯夏登上自己不知火的白银武来说，这个声音一如既往地熟悉加陌生。因为很明显，这是属于CP将校，凉宫遥的声音。

“副司令，还没有到这一步。”

香月夕呼并没有多说什么，事实上现在的她懒得多说，而且如果稍微深究一下的话，她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本应该坐在CP将校位置上的凉宫遥早已经不知去向。

而刚才那段通信，居然是从九十号仓库方向发来的。

于是，在基地副司令的例行默认之下，凉宫遥中尉甚至暂时取代了伊隅满上尉，开始担当临时指挥工作。

“战乙女中队所有成员来九十号仓库集中。整备人员们已经做好了临时搬运准备，这里的XG系列未完成机体可以由大家的不知火进行临时牵引，转到地下19层，那里从开战之初便没有任何BETA攻击迹象。”

这个命令其实下达得分外诡异，但战乙女中队由速濑中尉带头，毫不犹豫地执行了这个任务。就连伊隅上尉也自动接过了随后的指挥调度工作。

“那反应炉怎么办？！”通讯频道中如果还有谁不太识趣的话，当然就只剩下白银武这一个人了。反正他其实已经按照着凉宫遥的指示，甚至还带着香月夕呼和社霞一起，提前来到了地下十九层。

忙碌之中的战乙女中队成员没有人回答他，所以在半分钟后，替他解惑的还是凉宫遥本人。

只不过，凉宫遥接下来的每一句话，白银武都听不太明白。

“……试机完成，一切反应良好，两年多了，罗杰的改造技术果然依旧那么完美。”

试机？试什么机体？谁在试机？凉宫中尉她自己么？

“白银武少尉，你的入队仪式我没有参加，真是抱歉呢。”

这也没有什么吧？而且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听说宗像她们还专门为你，为207B分队的毕业生准备了一个迎新晚会。再次表示歉意，那天正好轮到我值班。”

呃……那真的很重要么？话说晚会上其实也没什么节目啊，速濑中尉从头到尾都只是旁观，宗像中尉和风间中尉说了一段相声，当时是有不少人鼓掌来着。对了……好像凉宫茜当时说过，有些什么遗憾之类。

“可能有些自夸，但是在战乙女中队里，我在唱歌方面还略微有一点自信，每次迎新晚会上，其实都应该有我一个节目的。”

也就是说，凉宫遥中尉对自己没有参加晚会感到遗憾么？可是，现在跟晚会八竿子扯不上关系啊？

“所以，趁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对之前的失礼少许弥补一下。这首歌我唱的可能不好，而且顶多只有片段而已，因为之前……只听过一次呢……”

咦？咦……

“……是男子汉的话，就会为了别人而变强。

女孩子也一样，光看不做是无济于事的。

也许只是需要，说出这句话的勇气……”


八七式支援突击炮，射击开始。

原本防御值已经降为负值的九十号仓库墙壁被直接轰开，连带着墙后的数十BETA一起，被彻底粉碎。

“仅仅如此，能够做到的话……”

无数BETA开始从这个缺口涌入九十号仓库，但是在它们的对面，仅仅是一台初代战术机，仅仅凭借着射速并不快的八七式支援突击炮，以及六五式近战匕首，就将所有蜂拥而入的BETA全数拦在身前。

半步，不退。

“就是……英雄啊！”

无论是通讯频道中传来的歌声，还是监控仪器里九十号仓库的战况，都令白银武彻底地目瞪口呆起来。

偌大的九十号仓库以前是足够放下两台凄乃皇的。而现在这庞大机体被战乙女们搬运走之后，空荡荡的库房内最为显然的当然是那台紫色武御雷，只不过正如月咏中尉以前曾经说过的那样，它此刻正以跪姿被安置在另外一台战术机的对面。

那一台战术机白银武也有印象，在之前的十二五事件中，帝国政威大将军煌武院悠阳就是驾驶着这台击震将沙雾尚哉上尉收服的。

是的，就是那台涂装着醒目战乙女标志的04号击震。

但是此时此刻，无比坚定地站立在BETA大潮之前的，显然并不是那一台。

而是另外一台同样战乙女涂装，03号标记，但是从武器配置上来看，明显属于炮击支援机的，

击震。

可按理说，那种机体是不可能有现在凉宫遥中尉所施展出来的全范围压制能力的啊？！

等等，在十二五那次，煌武院悠阳将军说出挑战那句，速濑水月中尉应下之后，的确在通讯频道中还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而且，现在想一下的话，那确实是凉宫遥中尉没错。

难道说？！

然后的然后，白银武的耳边传来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战乙女06，凉宫遥，归队！”

第二十九章 归来英雄


（在本章开头声明一下，也许有人觉得这章和上章结尾，凉宫遥的表现太过超级系。不过首先这是借助地利的问题，其次凡是看过原著相关的应该都知道，这起码比原著里樱花作战榊千鹤她们四台武御雷对二十万BETA来的好点吧？最后一个理由就不用说了，大家都知道。这个声明如果放在章尾就是明显的画蛇添足……）

……

二百多台战术机对四万BETA的结果，是人类一方节节败退。

那么一台初代战术机站在近万BETA之前的结果，又是什么呢？

不止是白银武，除了战乙女中队几名老人，以及横滨基地副司令之外，恐怕没有人曾经考虑过这种无聊问题。

然而就在今天，九十号仓库里活生生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凉宫遥驾驶击震在战场上活跃的英姿与常识之间的巨大反差，显然已经彻底摧毁了他或者他们的语言能力。

而且直到现在，白银武依然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炮击支援机的主武器与其他位置战术机有显著不同，八七式支援突击炮既然是倾向于精准狙击方面的，便必然会在其他性能上有所牺牲。而为了保持射击精度，当然也不太可能将七四式长刀这种挥击要求高的近战武器拿出来配合使用。

也就是说，无论从射击武器到近战武器，炮击支援机的短板都显而易见。或许在卫士们之间的单挑对战，或者小队级别以内的“多人”攻防中还问题不大。但当孤零零的一台炮击支援面对海量BETA的时候……

居然依然能顶得住？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

在BETA多数习性都已经随着人类资料被读取而彻底改变的现在，唯有一条原则是不太可能改变的，那就是“相互之间严禁自伤”这条。所以只要充分利用这一点以及地形地势的话，制造一个小小的奇迹并不过分。

首先，是主动轰开仓库墙壁。

九十号仓库由于之前停放着凄乃皇系列机体，所以是BETA们的重点攻击目标。但是同时，这个仓库由于长期执行秘密任务，其防御实际上也是超出常规的。

当然，在精擅挖掘技能的BETA面前，无论多么厚实的普通隔离手段都只是个耗时长短的问题。而且白银武当时也注意到了，在凉宫遥驾驶着击震启动之前，仓库墙壁的防御力就已经是负值了。

但是，这个负值并不等于墙壁全面损坏。

稍微冷静点考虑的话，现在能够在地下一边挖掘一边进攻的，理论上当然是要击级和战车级。斗士级兵士级那种对人专精的小型种BETA挖掘效率低，挖出来的洞也不够其他种类BETA钻的。光线种的镭射或许也有点用处，但尺寸问题依旧存在，而且现在这拨BETA严重缺乏能源，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会把光线种射击浪费在打洞上。

那么，接下来就是要击级和战车级的针对性问题了。

要击级的尺寸是高12米宽28米，九十号仓库就算再大——用来装好几台百米级别凄乃皇——能够同时进行打洞的撑死也就十只要击级，打完了挨个往里钻的速度想必也不可能有多块。

战车级则要小得多，高2.8米宽1.9米。一旦开洞钻进来的肯定很多，但它们的洞同样不适合要击级进入。而且凉宫遥第一炮粉碎的数十BETA，大部分就是战车级。

所以归根到底，凉宫遥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能令BETA不将九十号仓库整整一面墙壁全数被打破。而相对的解决方案其实也已经给出来了。抢在战车级打通之前先在隔离墙偏上的位置打出一两个洞。同时在距离稍远的地方，靠下位置选取一个要击级正在挖掘的地点，一炮贯通。

这样一来，BETA们显然就只能不由自主地从这三个缺口涌入九十号仓库了。

表面看起来是“大猫钻大洞，小猫钻小洞”的无聊问题。但既然BETA之前不能相互伤害，那么隔离墙一旦出现突破口之后，好比原本承受重压的水池底部闸门打开。在缺口附近的BETA当然要尽快冲进去，而原本在其他地方打洞的分支在短时间内被带走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仅容战车级通行的两个洞选的高了一点，还不能违背引力定律的三米左右BETA光落地就要起码一两秒的时间，这过程中不用炮击，单用匕首都能切掉吧？

要击级的那个洞当然不会只有要击级往外钻，可本来就是突击炮重点照顾的对象，不管钻出来什么，打爆掉一头要击级就够后面清理半天的。如果只放小型种，它们的清理能力也相对弱不是？

如果BETA足够笨，本能跟着虫流走的话，这三个洞就足够了。如果BETA足够聪明，同样会为了抢功而争先恐后……

总之，在BETA反应过来，重新调整挖墙战术，甚至英明决断到不惜踩踏事故严重也要将整面墙全部打通的情况下，凉宫遥就还是安全的。

白银武虽然在实力上与战乙女中队的老队员们存在着严重差距，但是他的眼力总算还不差。而且此刻那台鸣海孝之机的动作，比之他那和平位面里，大型游戏公司的掩饰视频还要来的有观赏性。

并非华丽或者字面意义上的美仑美央，而是简约明快到了极致，甚至超越了教科书级别的一举一动。

是啊，虽然在之前的位面里，自己在战术机驾驶适应性这一检测项目上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评价，可是在这个世界里，神宫司教官在宣布相关成绩的时候虽然也表现的很惊喜，但当时总觉得比上个位面要差上那么一点。

也就是说，当初那个疑惑的答案已经摆在眼前了么？

原来在曾经的战乙女中队里，真的存在着这样的高手。

真的是，可以应下速濑水月前辈和煌武院悠阳大人联手挑战的，强者呢。

可这位凉宫遥中尉既然有这么强，为何会选择改任CP将校呢？白银武心中的疑惑又增加了不少。

他原本在这次穿越后把全部精力都投注在阻止计划五之上，而表面上这个世界里的一切都跟上个世界并没什么大的区别，所以他也没有多费心去注意一些细节问题，就连之前罗杰少佐那种明星作战中的人类英雄，他认真去了解的时间和次数也不多。

现在看来，两个世界之前的出入实在是太多了。甚至不止是战乙女中队，就连上个世界里并不重要的将军大人那边，可能都隐藏着许多重要的信息——当然不是御剑冥夜是将军妹妹这种——于是白银武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平常上课的开小差了。

但是，等等，将军大人？！

战前的通讯中，确实有提到过将军府申请向横滨基地发动增援的问题。这个提议虽然乍一看上去只是单纯的十二五事件回礼，但仔细想一下的话，好像又完全不对。增援之类难道是派留守斯卫军参加么？如果不是的话，月咏中尉她们一直就呆在这个基地里，重复提及的话明显属于多此一举吧？

而且还被速濑中尉“犯上”的一句话顶回去了，如果真的是上升到帝国元首层面的话，这种“解决方式”有点太过儿戏了吧？与其说对方是看在速濑中尉帝国英雄的身份上不予计较，倒不如说从一开始这提议就是敷衍性质的……

在白银武控制不住自己的脑筋拼命胡思乱想的同时，九十号仓库内的凉宫遥面对的压力也逐渐增大起来。

BETA个体的智慧程度并不低，今晚战场上的种种突发状况已经屡次证明了这一点。

此时此刻发生在九十号仓库的一幕更是如此：

厚重隔离墙上三个洞穴里涌出的BETA是无法突破凉宫遥防御的，但现在随着战斗中一直隐约持续的刺耳咬噬声逐渐由模糊转为清晰，在偏离那三个缺口的墙体附近，也终于出现了明显异常的晃动。

接下来，仿佛是在一瞬间，墙体上便出现了五六个崭新的突破口。

属于要击级挖掘出来的有两个，剩下的都是战车级的杰作。

所以即使强如凉宫遥，在骤增两倍的BETA压力面前，也终于开始驾驶着击震缓缓后退了。

03号机体一直退到了近乎仓库中线的位置，才终于将战线重新稳定了下来。只不过此刻握在击震左臂上的，已经不是六五式近战匕首，而是七四式长刀。

既然已经不能将敌人精准控制在最小范围内，那么当然就只能用扩大后的攻击范围去弥补。

而左刀右枪的战术，白银武在十二五事件后已经在各种影像资料后见过无数次。宗像美冴中尉能够运用自如，速濑水月中尉更不用说，甚至连驾驶着04号击震的将军大人……

“咦？为什么又是将军大人？”

这个问题，已经不必回答了。

因为白银武马上就在90号仓库的数台监视器中，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在凉宫遥中尉的身后，那台原本一直采用跪姿放置的紫色武御雷，

启动了。

那么，之前白银武曾经觉得违和的地方，现在也已然得出了答案——

“这里现在没你的战术机！”

怎么可能呢？明明就有啊！

紫色涂装的武御雷，虽然是将军大人转赠御剑冥夜的，但由于后者一直有机体驾驶，而且都是三代机级别的吹雪和不知火，都经过了罗杰的改造，性能上无可挑剔。所以那台赠送过来的战术机的确一直处于闲置状态。

但是，那依旧是帝国大将军专用机！

而且即使以白银武的迟钝也能够分辨出，将军大人速濑中尉和罗杰少佐之间肯定存在着这样那样的曲折故事。那么在甲21号作战结束后，罗杰少佐失踪的消息传出去开始，将军本人都没有来横滨基地这边“视察”，从情理上就绝对不可能啊！

……

总之，在凉宫遥中尉陷入困境的那一刻起，出现预料外情理之中的援军，简直太正常不过了。根本不会有任何人会去怀疑那台武御雷中乘坐着的到底是谁——

现在，双手分别持握七四式长刀，傲然跨入凉宫遥与BETA洪流之间的，毫无疑问是政威大将军，煌武院悠阳本人。

“看好了，速濑水月，这就是我的专用机体！”

不出预料地，在通讯频道之中果然还是响起了将军大人的挑衅声。

或者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只不过是单纯的宣告而已。

紫色武御雷，动了。

雷霆万钧地，与十二五面对沙雾尚哉时完全不同的动作。

将军大人明显换了一套刀法，并非阵前单挑所用，而是一看便属于在千军万马中冲阵功能的双刀刀术。

何止是砍瓜切菜般，无论是要击级还是战车级，但凡被武御雷的刀光沾上，便立刻是一刀两断，两刀四段……

那台将军专用机的确是被罗杰改装过的，现在的他并没有无限弹药技术，但自修复功能运用在七四式长刀上的话，同样在面对小型种到要击级这个层次无往不利。更何况如果纯论剑术技巧的话，整个战乙女中队里也就只有御剑冥夜有可能勉强望及将军大人项背。其他人一直以来学习的，使用的全是军队里最为普通的那一套，虽然在实用度上并不低，也多多少少融进了个人的心得经验在内，但与有着更加严格传承的将军家剑术来说，恐怕也还是稍有不及的。

更何况，即使是战术机所使用的近战技巧，将军那边也不可能缺乏传授。当年那名斯卫军的岩谷上尉可是煌武院悠阳名正言顺的教习之一。

白银武的不自觉抽气与惊叹声中，九十号仓库的局面再度稳定了下来。其实他也猜的出，将军与凉宫遥中尉并非第一次合作，这两台机体虽然是三代与初代，但从默契程度来看，分明不存在什么性能差异导致的磨合问题——而且被罗杰改造过的战术机一旦马力全开，又哪里来的性能代差？——所以不管那将近十个缺口中涌入的BETA是什么品种，都依旧被这区区两台战术机牢牢地拦在了九十号仓库之中。

再度，难以寸进。

……

……

相比起地底的僵持局面，横滨基地战场上的其他局部位置都不太乐观。

地面上虽然有着营区几道防线在，冲击力最强的突击级也在一开始便被战乙女中队重点清除过，但当行动迟缓的要塞级终于出现在所有人视野里的时候，那区区几道壕沟也好，铁丝网也好，甚至之前能阻挡小型种BETA的墙壁也好，都基本成了摆设。

五十多米高的BETA大型种，就算是行动缓慢也是相对的，基本上只要几步一跨，便等于轻松冲进了人类一方的防线。而这种BETA向来皮糙肉厚，即使防御部队已经集火攻击了，但短时间内也很难远距离彻底轰杀掉这些家伙。

这还仅仅是开始而已——

就在下一刻，香月夕呼的耳边忽然响起了带着极度恐惧的，声嘶力竭的吼声，在通讯频道的另外一端，仿佛出现了令那位也算经验丰富的基层指挥官绝对难以置信的情景。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因为之前出现的那几头要塞级，看起来并没有急着往人类防线里冲，当然更没有主动踏入交叉火力能够充分发挥威力的死亡之地。

这些该死的外星虫子真的会动脑子了！？

然后，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在这些要塞级的方向，突然传来了很多人熟悉的光线种照射瞄准警报。而警报相应的具体位置，居然是要塞级的身上。

BETA之间真正意义上的配合作战，第一次展露在人类的眼前。

五十多米高的要塞级，就算那些光线级不可能都停留在它最高的头顶，但能够待下它们的位置，少说也都有三十米以上。

虽然比起二级HIVE的地表构造物高度还稍微差一点，但也已经远远超过了重光线级通常的照射高度。这也就是说，普通光线级受到地球曲率影响的射程，仅仅依靠这一个普通的搭载战术，便硬生生提高了十倍之多。

而且，一头要塞级的身上，又岂止一头光线级！

第一波照射过后，统计信息迅速反馈到了指挥部这边。每头要塞级的身上最少都搭载了6只光线级。而它们本身的攻击力不说，防御力显然比光线种要高出数倍。

光线种在照射的时候是不能移动的，但搭乘的要塞级自己移动显然不在这限制内。人类一方的反击多数落空，少数打中的也只不过是要塞级的防御，光线种当然是毫发无伤的。

假如这一波BETA不是残兵，而是正规HIVE里定期放出来进攻的话，横滨基地的全部地面防御，肯定只能用不堪一击来形容。

现在虽然由于能量限制之类的问题，这一批光线种在照射了两个轮次之后也终于停了下来，但失败的阴影已经悄然笼罩在了防御部队的心头。

刚才这应该是BETA一方察觉到攻势受阻，局面暂时陷入僵持的即时应对方案罢。不管怎么说，类似的攻击能来一次就能来两次三次。刚才的两轮照射使得基地内数十个关键防御节点的重武器哑火，BETA群顺势突进的距离虽然没有多少，但那只不过是在故意消耗人类一方的弹药罢？

即使BETA们不进一步压缩人类防线，单单保持现在的攻击强度，地面部队便不得不始终保持最大限度的火力输出。否则只要稍有耽搁，便可能被BETA撕开一个缺口出来。而地面上的部队基本都不具备战术机的灵活性与机动性。一个地方出现缺口，其他方位的部队就算能够及时支援，也不可能组织有效的后撤或者防线重组应对之类。

那么其实不需要多久，地面部队便会面临防线彻底崩溃后的单方面屠杀。

“地面所有防御部队，采取交错掩护手段，全部撤回地下！”

经过若干分钟的艰难抉择，基地司令终于下达了这一“弃守”指示。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虽然之前地下一到十五层都被控制在BETA的手中，但由于BETA的目的终归是向地底最深处的反应炉发动攻击，而不是打算单纯把地面部队包饺子，所以在地下一二层的BETA数量反而不太多，而可以用来进行防御的设施也并没有被破坏多少。

现在地下除了九十号仓库外，上半部分的BETA们大多在合力猛攻十六到十八层之间。而原本固守的普通部队与将近二百台台战术机正在那边严防死守。

区区三层的范围内，就凭现在人类的剩余部队还是能够将将守得下来的，更不要说九十号仓库内原本就吸引走了近万，现在十六层这边BETA其实也就是一万出头的数量，单从比例来看已经不像开始那么绝望了。

那么，索性退至地下二层重构防线的原地面部队也很快便稳固住了局面。凡是防御不了的地段直接用凝固剂之类填上就好。地面BETA部队依旧采取着稳步推进的消耗战法，结果反倒给人类提供了一定的喘息之机。

……

……

当然，这个平衡依然是动态的，其实从一开始，双方争夺的焦点还是在九十号仓库，或者说地底反应炉方向。

在凉宫遥中尉与煌武院将军死守，凄乃皇试验机等成功搬迁至地下十九层的前提下，反应炉周围的可疑部位已经全部用填充剂凝固了起来。即使以BETA的挖掘速度，还是不如直接从90号仓库进攻来的快些。

当然，在这段时间里，仓库隔墙上又已经多了几个大洞，而且贴近地面的那一排已经基本全被打通了。两台战术机此刻已经被迫退到了仓库门口附近。

白银武情不自禁握拳焦急的同时，伊隅上尉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之中响了起来：

“战乙女02，守卫凄乃皇和地下各层巡逻支援的工作交给我们，你直接去九十号仓库！”

仿佛早就在等着这个命令般，速濑水月的不知火瞬间马力全开，直冲主纵坑底部。

凉宫遥默不作声地让出了速濑机前进的空间，顺手在附近的补给箱内更换上一把支援突击炮，同时补满全部弹仓。

而在通讯频道中一声低哼之后，紫色武御雷机的位置也略微左移，将右侧让给了速濑水月。

两个人都不是左撇子，所以煌武院悠阳的这一行动本身，无疑是在故意揽过较为困难的部分。这种人情速濑水月当然是不可能爽快接受的，所以在BETA又在隔墙中打开四五个新缺口的时候，不知火已经借助八七式突击炮的不间断行进式射击，悄无声息地与紫色武御雷交换了位置。

这一次，由于BETA一边的压力再度增大，煌武院悠阳便什么都没有说地默认了下来。

但是很快地，仓库隔墙的寿命终于到达了尽头。于是在骤然增大的压力面前，三台战术机终于被迫退出了仓库门口，打算靠这道门再多撑片刻。而她们的背后便已经是还活着的横滨HIVG反应炉

已经，退无可退。

到了眼下这个关键时刻，战乙女中队的其他成员也已经在全速奔向反应炉位置，其他能够抽调的战术机部队也在尽量跟进。但这个东西本身占地范围就不小，单纯依靠区区十几台战术机怕是也很难阻止近万BETA的围攻。

在所有人已经陷入绝望之后，白银武突然发现，不知从何时起，鉴纯夏的背后突然亮起了些许白光……

不止是鉴纯夏的背后，白银武自己的手边，身侧，甚至整个房间之中，都已然被这种淡淡的温和光芒包围住了。如果此刻有人从主纵坑对面角度看过来的话，整个地下十九层，从香月夕呼到战乙女中队全部都沐浴在这光芒之中。

是那种看上去便知道不具备任何攻击性的，仿佛天生便为了守护而存在的，神圣光芒。

然后——

“男子汉的话，

就会为了别人而变得坚强！

咬紧牙关，

下定决心坚守到最后。”

某位救世主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有些五音不全，甚至可以说有点跑调的男性声音在通讯频道之中响了起来。

同样是公用频道，但从这个声音出现时起，白银武便有一种自己转到了私密频道的错觉——因为不只是战乙女中队的公共频道，甚至整个横滨基地内原本各个部队都在不断汇报战况的一条条拥挤线路仿佛全部在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抬眼望去，即使是兔耳少女那一向古井无波的面容上，都出现了七分惊讶混合着两分喜悦还有一分理所当然的复杂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整个横滨基地都认识的人么？

这个问题看来不会有人回答了，白银武自嘲地想着。不过他更加好奇的是，如果有这种知名度高到离谱的人存在的话，为什么自己会完全没有印象呢？

在之前的两个世界里，都不曾出现过的么？就好像传说中的罗杰少佐那样？

“跌倒了也无所谓，

再次站起来就好了。”

歌声还在继续着，对比起刚才凉宫遥中尉的优美嗓音来，确实是有那么点不堪入耳。

但整个通讯频道中的诡异沉默还在继续着。

不对，并不是绝对的沉默。

如果仔细听下去的话，好像起码有十几条线路里正低声盘旋着，明显极力压抑着的低泣声。

这些声音对于白银武来说并不是全然陌生，比如里面的某些在之前XM3操作系统试用演习时他肯定听到过，是属于他对手小队中的某些卫士的。

不过，除了这些之外，居然还有一道令白银武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点毛病的，明显属于凉宫茜的哭声。

有没有搞错，那个一直和班长榊千鹤是竞争对手，性格开朗坚强从不肯服输的凉宫茜，居然也能哭成这样么？

那这个在通讯频道中唱歌的陌生人，到底是谁呢？

“只要这样，做到的话……”

“就是英雄啊！”

白银武周围的光芒先是好似又明亮了少许，然后又逐渐黯淡回了不久前那样。仿佛是，有某道光源从他身边经过离开的样子。

心中充满疑惑的他本能地操纵起附近的监测仪器，然后惊讶地发现，整个主纵坑中仿佛也在依次亮起类似的光芒。从他所在的地下十九层，似慢实快地迅速闪耀到了最底部。凉宫遥中尉她们三人死守的反应炉旁边。

距离九十号仓库，也仿佛只有一步之遥。

不管白银武怎么看，从几台光学性监视器上显示的，那都是一团近似人形的白色光芒。

然后，那团光芒好像在变化。

并非外形轮廓上的的扭曲改变，而是单纯比例上的急速放大。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已经从普通人类的高度，迅速扩展到将近五十米。

白色光芒逐渐散去，站立在那里的，是白银武在初始世界似曾相识的蓝色光之巨人。

（注，原著里并没有说明白银武有没有看过奥特曼，而且奈克瑟斯是2004年的，以白银武01年穿来穿去的经历，至少铁定是没有看过这部作品。而且他只要不是特摄迷或者奥迷，便定然连红色系奥特曼和蓝色系奥特曼都分不出来。）

那蓝色巨人左臂轻轻一挥，自肘部延伸而出的巨大光刃便瞬间将九十号仓库内满满当当的BETA全数化为紫色汪洋。

“战乙女03，鸣海孝之。”

意外地不是自通讯频道内，而是在包括白银武在内的每个人心中直接响起。

仿佛刚才那一招只是普通的挥手示意一般，蓝色巨人并没有真正收回手臂，反而是顺势继续晃动了几下。从九十号仓库延伸出去的，BETA们好不容易打通的宽敞隧道，便在一阵噼里啪啦之中倒塌了下来。

当然，在石块泥土之类将隧道彻底填满之前，原本拥堵在那里的BETA早已经被光刃搅碎了。

“归队！”

依旧是心灵感应音。

这种时候显然不会有谁还去计较这些，即使是香月夕呼的脸上也都难得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白银武穿越者的优势在这里略微体现出来了一些，他作为一个在拥有正常娱乐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大和人，最起码对这个国民级特摄片有一点点基本的了解，知道这些皮套上不管有没有嘴都不太说话的奥特曼，的确是习惯用心灵感应能力同别人交流的。

但话又说回来了，“为什么战乙女中队里会出现奥特曼，自己到底穿越进了怎样一个崩坏的世界啊？！”之类别人压根都不会考虑的问题给他带来了更多的困扰。

不过这勉强也能够算作“幸福的烦恼”罢——不管是从原始位面的电视里，还是从通讯频道中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白银武都能猜到眼前这次作战是绝对不会输了。

而且接下来，果然便是所有人预料之中的，双臂交叉。

在战乙女老队员们和煌武院悠阳眼中无比熟悉的，两年前同样在这主纵坑中闪耀过的光束再现。

不止是主纵坑通道上，甚至连跨了一两层隔离墙，凡是沐浴在这看似柔和白光中的BETA，全部在瞬间灰飞烟灭。

整个横滨基地地下区域的BETA大型集群全部覆灭，或许在不知道什么位置还有少数的零星残余，不过那种程度的敌人只靠剩下那一百多台普通战术机便足够解决掉了。

白银武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而在他的对面，之前基本保持00单元死板状态的鉴纯夏脸上也仿佛恢复了些人类的表情。

这位可怜少女的残存记忆直到现在都相当凌乱，但是两年前就在这里发生过的那一幕，作为唯一人类大脑幸存者的她当然还有印象——就算鉴纯夏不记得，当时同样没有死的头脑级也会把相关信息交流给她不是——这个有着近乎要塞级身高的蓝色巨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而且，其实还不止一次。

三年前被摧毁的白陵基地附近，当时重伤难愈的鉴纯夏在弥留之际，眼前模模糊糊看到的最后一个身影，分明也是这位鸣海孝之上尉。

“这光芒，果然一如既往地令人安心呢。”

白银武的耳中，传来了恋人那里发出的这句，对他来说相当意味不明的低语。

通讯频道中的欢呼声更甚，并不需要基地高层下令，原本一直在憋屈防守的普通战术机们便像撒欢般朝着地下各个方向猛扑而去。临时指挥部里的参谋人员也在迅速将可能存在BETA残兵的方位通过链路传输到战术机终端。这种简单的扫尾工作，看起来真的不需要动用战乙女中队。

所以，暂时显得有些悠闲的伊隅上尉代替其他人问出了比较关键的问题：“地下两万多BETA已经不足为患，那么头顶上怎么办？”

“有某个家伙在的话，地面上那些BETA的残兵败将，应该不需要我操心才对。”从蓝色奥特曼的心灵感应中，出现了这样的回答。

某个家伙？

难道……足足失踪了四天的罗杰，也终于赶回来了么？

不止一个人对鸣海孝之上尉提出了这个问题，然后很显然地，其实答案如何并不重要。所以陈弈只是略微弯下腰，将右手放在九十号仓库中那台，开战至今一直没有动过的，

七七式击震，

之上。

抓住，手向上，随意一抛。

身高五十米的奈克瑟斯成年型扔一台二十米高的击震显然不费力，刚才那一记光束的发射路径上并没有G弹之类大杀器拦阻，所以现在等于在他头顶处恢复出来的横滨HIVE主纵坑内一片坦途。罗杰机也随之在无数人和BETA的注目之中，转眼间便飞出地面，又在拔高了将近二百米后才止住升势。

看起来罗杰并没有在那里，但被陈弈抛在半空的击震外形却突然变了。

不，说是变了似乎也不对，因为无论从侦查设备扫描显示，还是从旁观者角度认真细看的话，空中依然还是那台普通的七七式击震。

只不过在它的机体周围，隐约从模糊到清晰地，多出了很多诸如V字天线与双角，肩背部双翼之类看起来毫无实用性的外挂装置而已。

当然，在陈弈或者香月夕呼的眼里，那些“多余部位”只象征着一件事情：

GF13-001NHII，尊者高达。

是的，并不是在佐渡岛上出现的恶魔高达本体，而是在罗杰上一个任务位面中，他的师尊驾驶至最终战的那台爱机。

那么伴随着这台机体解封的，显然也是传授自罗杰师尊的独门必杀：

“秘技！十二方王牌大车轮！”

那些尚且来不及攻入地下，或者从一开始接受的便是地面扫荡任务的BETA。

总数起码还保持在师团规模——目测上估计有一万五千左右吧，毕竟横滨基地的地面火力全部集中在防御层次上，而且刚才已经在指挥下陆续撤离隐藏了——的外星虫子们，便在这凌空一击之下，全部失去了活动性。

与此同时，通讯频道之中，响起了白银武并不算熟悉的另外一个声音——

“战乙女04，罗杰。”

“归队。”

接下来，表面上看只是一个动作姿态平平无奇的收势，罗杰的击震也随之先单足点地后，再稳稳站定。

之前隐约在机体四周盘旋的尊者高达外形模糊影像，逐渐消散。

同时消散的，还有地面上那师团级的BETA们。在刚才那一击里，这些外星虫子丧失掉的，显然不止是活动能力而已。

一招，夺命，无数。

收势。

“归山，笑红尘！”

[ 本帖最后由 薛定鄂猫 于 2012-2-15 01:09 编辑 ]

第三十章 决战将至


位面土著们其实并不知道罗杰操纵着击震用出的这一记必杀是什么，又代表着何种意义。对于战乙女中队，乃至于横滨基地或者一直关注着战况的大和以及“全人类”来说，只要那两位人类英雄能够安全回归，便足够了。

即使对于白银武来说，这一条居然也是勉强通用的。

这位主角穿越过来后也许来过地下十九层的特护病房，不过顶多是来探望鉴纯夏，完全不知道这特护病房其实从一开始是为了鸣海孝之上尉建立的。所以，等到反应炉旁边那个五十米高的蓝色巨人恢复正常人类大小和外形时，白银武确定自己在前两个世界的记忆里并没有能与之对上号的，但这个人确实救下了他和整个横滨基地里的大家。

当然，还有暂时依旧没有看到本人的罗杰少佐，也是横滨基地的救命恩人之一。

不过这些就跟白银武没什么直接关系了，虽然他在表面上还是隶属于战乙女中队的一员，不过在经历了甲21号作战后，他的编制实际上已经从A-01自动划到了A-02。假设鉴纯夏需要有他在身边才能发挥凄乃皇系列机体威力的话，那么还不如从一开始就甭再多出不知火那一道墙，直接把两个人放在一起就好了。

可是，之前XG计划之所以被废弃，就是因为发动时内部拉塞福力场过大，活人无法长期呆在里面。现在的香月夕呼自然也面临了同样的问题，不过既然罗杰已经带着DG回归了，区区一个机体改造还是能搞定的。

更何况鉴纯夏这个00单元好似从外表到身体结构上同人类差别也不是很大，既然她能够在凄乃皇里驾驶，为何白银武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呢？

总之罢，基地副司令以凄乃皇改造为借口，揪着白银武一起堂而皇之地逃走了。真正对两位“久违”的轮回者摆出热烈迎接架势的，终归还是那批老人。

战乙女中队的几位，帝国大将军，以及神宫司教官。

最先迎接陈弈的，并不是凉宫遥的泪水——这个女孩比大部分人的想象中要坚强得多，两年来的无数次病房探望中，她都几乎没有哭泣过——而是在某现任CP将校指挥下，几位白大褂用连体病号服兜头套上来，以及随后进行的一系列全身检查。

从抽血化验到核磁共振扫描，直到反复确定了这家伙身体状况一切正常后，这位堂堂奥特曼人间体才被踢出特护区。到了这种时候，就算京塚阿姨的食堂里已经筹备好了一场大型庆祝宴会，陈弈还是心底发毛地不太敢去靠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凉宫遥的微笑一如既往地甜美，在宴会中也一如既往地低调，但是她旁边的凉宫茜从头到尾都低头紧跟在姐姐背后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显然还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人当然是从甲21号作战后整整四天没有任何音讯的罗杰少佐。

某种角度上来说，他表现得很聪明，远距离操纵着自己的击震打出必杀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横滨基地。反而是在确定了陈弈在遭受大家合伙恶整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潜入。

可惜这种小聪明是瞒不过真正有心人的，香月夕呼虽然为了避免尴尬而找借口逃了，但她却把整个基地内最好用的对人雷达，兔耳少女社霞留了下来。

战乙女中队也好，将军教官她们也好，早就知道了罗杰神出鬼没的本事，现下表面上别看重点都放在陈弈身上，对罗杰这边肯定没有真“放松”的意思。总之还不等罗杰鬼鬼祟祟迈进基地的时候，社霞便已经准确地发布了“少佐归来”的消息，当然还包括他的位置和心中大致的原定企图等等。

所以接下来当罗杰溜过某个走廊拐角，抬头看见速濑水月，想掉头逃跑的时候迎面撞上神宫司教官，慌不择路最后到底还是被将军大人拎回会场之类的细节，在此便不一一陈述了。据说月咏中尉的斯卫军独立小队也在整个过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但具体是在哪里发挥，如何发挥等等，出于保密需要同样被封藏了。

总之最出乎这家伙意料的是，就连平时一贯稳重的伊隅上尉都抽空照着他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这个世界真的已经坏掉了吧？

“真奇怪，这两年里你居然没有发展出其他后宫么。”在罗杰正为了应付宴会上各种理由的灌酒而头疼腹痛不已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久违的，陈弈的心灵传音。

表面上继续手忙脚乱，罗杰的心声应对倒还算得上得体，“总比你这干躺了两年反倒多出两名疑似进账的强。”

好罢，这不叫得体，分明是久违的抬杠。

是啊，久违了的。

两年多来，即使是罗杰也没有兴趣多站在陈弈的病床前喃喃自语。如果后者但凡有一点清醒，或者身体不能动但意识尚存的话，都可以通过DG与他沟通不是，何必站在那里说话给别人看？当事人听不到的话，一堆八竿子打不着的医护人员看见又有何意义呢？

反正那家伙是死不了的，不是么。

虽然罗杰从来都不相信陈弈会因为明星作战中那种区区小事而挂掉，但是他也确实没有想到过，两人的命运居然会这么相似。比如都被G元素相关的造物轰到不醒人世，然后又恰巧在同一时间无恙回归之类。

或者，这并不是凑巧。

对于陈弈来说，被鉴纯夏窃取能力导致永恒昏迷这种假说并不符合逻辑。真正令他难以恢复意识的原因，当然是他那个奥特曼血统本身有点问题。光之巨人自我修复的能力原本是有的，但他毕竟是因为任务失败直接传送进这个位面来的，不管是奈克瑟斯传承还是他屡次战斗中积累的隐患，迟早都会爆发出来。

如果拿迪迦奥特曼来打比方的话，能源是人类的心灵之光，在绝望的世界里定然会得不到“能源补充”而陷入越打越差，越差越打的死循环。陈弈这边情况好不了多少，每次罗杰问他“这就是你所要守护的世界”时，其实都是他在做无用功烂好人的时候。

从物理意义上来说，的确如此。

但这个世界上毕竟还是有着相信着陈弈，感激着他对人类守护的存在。或许不止是凉宫遥，凉宫茜姐妹。就连整个任务位面的关键人物鉴纯夏，从某种意义上也是信任着他的。

那么，在凉宫遥一曲《英雄》引发众人内心共鸣，陈弈也借此彻底复活简直就再正常不过了。

相对而言，反倒是罗杰那边的情况更为复杂。

由于上个任务世界失败的糟糕印象，以及身边一直带着作为“隐患”的DG，这家伙只要没有傻到一定程度，肯定会对所谓“人类”保持着足够的警惕。而这个充满着恶意的世界里，能够令他加深这种“疏离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即使作为队友的陈弈几乎用生命否定着他的观点，也难以令他改变心中的固执。

同样是任务失败，陈弈这边的强化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可换到罗杰这里，DG吸收转化能量的速度总比不上陈弈不说，他那些上个任务位面里习得的技能依旧处于全部封印状态……这一切差异暗示其实挺明显的，就是他打死都不肯承认罢了。

不仅是不肯承认，而是完全彻底地想不通。

对于罗杰来说，他从师尊那里习得的每一招必杀之类，都应该是饱含着对位面恶意，对所谓主角人物恶意的反击。那么除了所谓主神惩罚之外，他在现在这个恶意满满的任务位面里，应该很容易将技能封印解除掉才对。

甚至不是解除封印，单纯重新修炼出来都应该没问题。

可惜的是，他这五年来的每次尝试都失败了。结果就是除了动用DG附加的一丁点触手之力，或者眼看着DG搞吞噬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包括在明星作战里，由于实力差距不但败给陈弈，还眼睁睁看着后者与G弹同归……

“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其实你根本是知道的吧？”

类似的对话其实在他脑海里已经重复过无数次了，相对于已经适应到各种任意妄为的DG来说，罗杰真正不肯承认的到底是什么，还用说么？

幸好，白银武出现了。

这个位面主角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老实说罗杰最开始压根就没有意识到。

白银武和他上位面的师兄比起来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是不像的地方更多。经过DG无数次对比分析洗脑，甚至亲身体验了两次附身白银武穿越之后，罗杰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同意，其实这个位面主角反倒更像他罗杰一些。

而如果罗杰还继续一意孤行，宛如白银武一样但凡遇到不利局面便大呼小叫，甚至转身逃走的话，那么他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同样档次的中二。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把一切挫折与失败全部归结在别人身上。

好罢，其实上面这段也不太对，至少罗杰在凄乃皇自爆之前，还是照例在否定着这点的。

只不过有比较才有鉴别，过去在和陈弈搭档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光芒都在不知不觉间被身边那家伙所吸走。明明两人做出的事情差不多——在罗杰自己的角度上看来——结果是连DG都悄悄跑去跟陈弈合作。明明大家同样都是失败者——这个也是在罗杰角度上的，而且所谓的失败当然是说上一个任务位面的结局，还有这个位面因为丢了怀表一起被香月夕呼耍——陈弈那边却总显得成功许多……

“我已经做的足够好了，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错。之所以……是因为陈弈那家伙更强……”

这种翻来覆去使用了五年的借口，在出现了白银武这个能把罗杰衬托得各方面都伟光正无比的主角是，才终于宣告彻底废弃。

佐渡岛上，面对着香月夕呼的“照例放弃”，白银武的“临阵脱逃”。罗杰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被这两个家伙比下去的。但当他见识到作为普通人的伊隅上尉，面临原本不该属于她的终结却义无反顾的时候，这家伙的扭曲，终于松动了。

总被人比下去的话，难道就不能坦率承认一次，是自己做的不好，甚至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么？

在按照DG指点对凄乃皇进行改造的时候，罗杰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理解，两年前陈弈冲向G弹时候的心情了——

就算没有守护世界，守护全人类，甚至守护爱人这种伟大。至少要学会承认，有的事情，必须主动去做罢？

至于这次被他嘴硬定义为“冲动”的结果，显然并不太坏。

直到29白天的时候，陈弈都还陷入在凄乃皇零距离爆炸造成的昏迷里——他虽然是第一次见识自爆，但是近似同级别的爆炸，两年前明星作战附着在陈弈身上那一小部分DG分身可体验过。而且有了伊隅上尉的不知火，那台依靠着杀戮吞噬近万BETA而将将还原成恶魔高达的机体，罗杰在守护好伊隅上尉的前提下仅仅昏迷个三天也没啥了不起的——不过等他迷迷糊糊地略微醒转时，便觉得自己记忆里多出了一些东西。

实际上并不是多出来，而是上个任务位面中原本已经获得过的，依据失败惩罚被封印的东西，重新恢复过来而已。

顺便一提，之所以说DG比他明白得早，其实从那台恶魔高达就已经能充分验证了。因为从理论上讲，恶魔高达形态也应该属于被封印的范围内。而且再深入一层考虑的话，触手也就算了，高达头这种东西本身就是封印松动的最有利体现好呗？

总之对于罗杰来说，他“本人”这个层面上率先解锁的，从机体相关来讲，是尊者高达的相关信息。而从纯技能来讲，自然就是十二方王牌和归山笑红尘。

机体不说，反正利用击震来进行短暂还原只不过是临时手段而已。那个被他用来轰下一整个师团BETA的技能，才是真正值得在意的东西。

这两个相辅相成的招数，老实说在上个位面里，罗杰本人并没有真正运用过。师尊的确是有传授给他过，但即使没有封印，罗杰也记不太清楚这招式原本的功能和用途是什么。

因为对于他来说，亲眼目睹实际运用的机会只有一次：

师尊的最后一战，对手是罗杰的师兄。

原本仗着年轻力壮取得些许优势的师兄正在一边得意洋洋一边全力猛攻的时候，师尊一句“大言不惭”后，轻松用这招式将师兄彻底放倒在地。

威力……该说是大还是不大呢？

师兄虽然倒下了，不过从后面表现来看，似乎没有受到什么重创，但那或许是师尊当时心软，没有趁机痛下杀手才造成的。可如果说这招式威力不足的话，能够在正面对决中一招放倒师兄。而且还放倒得那么彻底的，好似整个位面里也只有少数几人能够办到，而且肯定还都不如师尊来的轻松愉快。

所以老实说，罗杰是有点想不通的。即使他在操纵着击震打出这招的时候，心里还略微有些打鼓。甚至已经做好了如果效果不佳的话，自己再动用DG触手追加攻击之类的主意……

不过幸好，一切结果还算满意。

“仅仅满意就够了么，已经打算继续心安理得地自我欺骗下去？”DG的发言还是这么不留余地。

罗杰并不太想回忆，因为他觉得自己将要回答的东西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有些傻。“你觉得让一个连什么是守护都没有搞懂的人，擅自去下定决心开始守护行为就对吗？”

明显还是在逃避，只不过有了逃得更加难看的人珠玉在前，罗杰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脸来有样学样罢了。而且DG还不怀好意地提醒他，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连白银武都会比他更加坚强勇敢一些。

恩，这个提醒或者说警告，还是相当有效的。

而且很具有实际意义。香月夕呼现在的确正在借助DG的力量改造凄乃皇，从二型直接跳跃到了四型，双人座椅之类的设计马上就要建造成功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么急急忙忙地去折腾凄乃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又是位面任务？

“大概是为了马上就要进行的本初HIVE攻略作战罢。”这又是陈弈的声音，听起来他这个一躺两年的人比大部分时间清醒的罗杰还要见多识广一些……

最要命的是，罗杰知道那家伙说的没错。

DG一边给香月夕呼帮忙，一边链接上了甲21号作战后，由鉴纯夏辛辛苦苦搞来的BETA资料库，现在罗杰正在被迫阅读里面的重要信息之类。

比如说，横滨HIVE确实是BETA给人类设下的一个圈套，这个HIVE里的头脑级BETA知道的东西比正常的少了很多。当初DG的确已经把它记忆里的东西全部榨干了，可把那些跟佐渡岛HIVE这里的一对比，就知道它明显少得可怜，而且从某些方面还明显做过了手脚，什么删改捏造之类虽然不多，但却都隐藏在要害位置。

比如本初HIVE，甚至全球所有HIVE的详细结构图之类，横滨那边就从来没出现过——虽然佐渡岛里有这种东西本来也很奇怪——这里的结构，是指防御HIVE的BETA仓促间难以改造的部分，只要沿着这些主干道来走，定然能在最短时间内直接到达反应炉附近。

对于BETA来说，这是留给HIVE间交流信息专用的最短通道。但对于未来的人类攻略来说，那显然是进行斩首行动的最有利保障。

如果，这些信息资料的来源确实可信的话。

对于普通人类来说，单单这一套地图便足够宝贵。不过对于轮回者们来说，他们真正看重的是BETA到底是否具备足够的进化能力，以及地球上的BETA到底有没有召唤月球或者火星同伙的本事等等。或者反过来说，只要能够切断这些家伙的星间通讯之类，剩下的就只有单方面虐杀罢了。

后面一条看起来比较乐观，根据分析显示，HIVE只有到了6级才具备星际间的信息传输能力，而在此之下的HIVE，只能依靠6级的指导来进行日常工作。

“所以香月夕呼就要直接去打本初HIVE？”罗杰总觉得有哪里不靠谱。

“不然还能怎样？并不是所有佐渡岛的BETA都冲着横滨基地来的，你能保证没有少数残兵败将已经逃到铁原那边去了么？”DG说的好，反正不靠谱的也不止这一项不是？

前面一条存疑的细节更突出一些：佐渡岛有关资料里其实并没有关于BETA物种进化的细节，只不过详细描述了一下“采集G元素优先”的实施细则而已。

在人类之前的研究里，已经知道BETA会利用有机物或者同伴尸体“回炉”制造新的BETA，顶多略微推断出光线种们离奇的照射能力来自G元素。但根据00单元取回的情报，好像明确显示出了光线级和重光线级的制造用G元素消耗量。顺便，好像还有各级别HIVE积攒G元素的细则之类。

简单来说就是，之所以BETA没有多多制造光线种这种远程“武器”，主要在于制造本身的消耗会严重影响到HIVE产量。而假设HIVE本身都遭遇危险了，这种效率性限制自然会在第一时间取消。而且到时候恐怕不只是光线种，没准还会有更加强力的BETA新品出现。

当然，在G元素消耗上也同样强力……所以这一切暂时还只是停留在理论上。而在佐渡岛之前，人类还真的没把哪个非诱敌用HIVE彻底攻下来过。

“这也就是说，所谓的两星期，根本只是孤例验证，完全没有实际意义么？”

“没错，光线种原本就在BETA序列之中存在，原本是用来打洞的。”

“那要塞级是用来干什么的？”

“酸液腐蚀，融化出矿洞来。”

“突击级呢？”

“钻洞。”

“要击级呢？”

“挖洞。”

“那也就是说，二十多年来杀害了几十亿人类的BETA，只不过是一群初级矿工？”

“超级玛丽兄弟还是水管工呢。”

……

这个研究成果实在不太容易让罗杰接受，但是其实他也不得不承认，恐怕那些的确是事实真相。比如好像哪个即时战略游戏里，矿车都是有攻击力的，至不济还可以拿来轧人……

整个位面的恶意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泛滥。

不止是罗杰，现在连陈弈那边都觉得有些别扭。这位奥特曼的心灵感应能力很强，而且好像从很早以前就能从香月夕呼那边弄到有价值的情报，所以他在晚宴上就已经大致理解了鉴纯夏和白银武这一对位面关键所代表的意义。

而且他还推导出了一条非常令人难堪的结论——

理论上，具有跨星系能力的种族应该起码具备一点最基本的时空能力，比如超光速航行之类。而鉴纯夏既然能从G元素这里获得位面重启之类能力的话，BETA这种矿工本身不好说，它们的高级HIVE铁定具备超时空运输G元素的能力。

虽然不知道具体原理究竟是怎样，但不管怎么说，鉴纯夏重启世界，拉拢平行位面之类，估计对它们的采矿工作本身非但不是阻碍，反而没准是帮助才对。

每重启一次，等于重新挖一回G元素么~~~

当然事实上可能没这么诡异，因为看起来跟永动机似乎差不了多少了。但如果在所谓效率或者转化问题上，或者哪怕最简化到平行空间利用上，这种诡异推断的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别的不说，罗杰和陈弈现在是轮回者，主神利用他们在任务位面中跳来跳去，最后收获一批实力强大的轮回者……

是不是看起来很有些眼熟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罗杰又开始觉得背后有些冷了。

“我什么都不想说。”陈弈吐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格外真诚。

……

……

整个宴会就在两人彻底的心不在焉中结束了。相信比起他俩的走神来，作为智力侧轮回者的香月夕呼恐怕更早想到了类似观点，所以抓走白银武鉴纯夏她们赶工，与其说是为了逃避两个武力侧轮回者，倒不如说是逃避越来越诡异的位面展开。

基地副司令可以加班，但之前还身为病号的陈弈找不到什么理由不去休息，而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他卧床的两年里，原本配属给他的军官宿舍已经取消了。他如果不想回去睡病床的话，就只有到凉宫遥那边凑活一晚。

于是罗杰目送着那个刚才还在一本正经地畅谈未来与时空，现在却装出一副“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实际上眼前就走到凉宫遥前面去了的家伙在眼前消失，心里诅咒不止。

原因很简单，背后可不止一股寒气在盯着他。

陈弈那边当然没有增加两名后宫，可罗杰纯粹自作孽不可活。不懂也不敢进行选择的他，甚至连寝室都不敢回，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在操场上跑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旭日东升才隐约觉得背后的寒意消散了不少。

不知道为何，早餐时间的食堂里，好像一夜未眠顶着黑眼圈的人格外多。

……

……

香月夕呼那边好似也熬了一个通宵，不过人家那边看似相当的物有所值。因为在晨会上她就迫不及待地将众人集中到地下十九层献宝——九十号仓库不可能一晚上就得以修复，XG系列是在十九层继续就地改造的。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编号为XG-70D的凄乃皇四型。

在罗杰眼里，这台机体是站着的。

当然这毫无意义，有意义的是，香月夕呼之后随口念出的一系列参数：

除了照例的荷电粒子炮之外，这怪物机体上还装备了2700MM电磁投射炮一具，120MM电磁速射炮8具，36MM链炮12具，各种用途目的VSL大小合计十四具……

恩，的确是那种比二型还要厉害的，单机便可以执行HIVE攻略战的存在。

而它的首战目标，当然也就是整个地球上最为庞大的本初HIVE。

在罗杰和陈弈归队的情况下，如果再加上这一台怪物，想必完成攻略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理论上讲是这样的，实际上战乙女中队的所有人都清楚，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问题。

比如为什么香月夕呼会把发动攻击的时间顶在2002年元旦。

这可是两天后好呗？就算是距离甲21号作战也不过是一个星期，为什么要赶得这么急呢？

还用说么？虽然佐渡岛一战在凄乃皇二型和罗杰的先后发挥下，用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已经完成了作战，但两年前的明星作战可足足花了五天之多——好罢，虽然其实那也是一天就搞定了的，但对于地球上其他国家来说还是五天。

作为六级HIVE的目标，做好花一个星期时间进攻的准备并不算过分吧？这样一加就是两个星期，刚好是传说中的BETA进化时间。

虽然无法推算出BETA到底能不能搞出新兵种参战，但人类一方显然谁也不会拿最长期限来开玩笑吧？

事实上这个作战计划甚至从甲21号作战提出之前，便已经被香月夕呼申请上去了。

毕竟佐渡岛只是00单元的试机而已，作为人类救星级别的计划，如果只能用在区区四级HIVE上，位面有些欠缺说服力不是？

不过从00单元这边带来的说服力倒是够了，只不过这东西本身谁都不太想要……

反正联合国到大和政府不但已经全数通过了香月夕呼的这个计划，而且还又给它起了一个“樱花作战”之类的名字——老实说从这名字来看就不太吉利，罗杰在自己的故乡位面里，曾经在一个网上视频中看到过樱花啥的相关，好似是大和的啥啥敢死队在樱花曲子中一去不复返等等……

话说那些所谓的高层们，到底是想让这场作战成功，还是不想呢？

这些还仅仅是对于任务位面的土著们来说的，对于三位轮回者而言，樱花作战中肯定还带着他们的任务，而且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止是主线，恐怕已经到了关键结局还差不多。

这个时候虽然有香月夕呼的腕表，但估计可参考性不大——何况那上面只显示了“获取樱花作战胜利”字样——而且谁知道智力侧和武力侧的任务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呢？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罗杰总觉得陈弈好像对此并不在乎。他在听到樱花作战，轮回任务这些关键词的时候，脸上或者口中的惊讶仿佛都只是为了配合其他两人而做出的，而且好像还故意表现得有些假。

“DG，你对陈弈这家伙怎么看？”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凉宫遥。”

“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我也一样。”

好罢，这种照例的抬杠看来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但备战还是要继续进行下去。

首先又是基本的编队问题：

这个问题似乎不算问题，因为之前战乙女中队加上白银武是十二人，现在他不在的话，补充上将军恰好满员。

由于是近乎终战，陈弈的变身已经出现过两次，而且在BETA那边都已经不算是秘密了，所以他当然没必要再编进战乙女中队单独行动，甚至如果不是出于节约需要的话，他连最早那台击震都不太想开。

与陈弈相反，罗杰倒是需要一台机体。而且表面上看是七七式击震，实际上需要用的时候变形成尊者高达也没有任何问题。于是这俩人倒是能组成一个额外编队。

接下来就是白银武和鉴纯夏的A-02，凄乃皇四型一台机体。

不过在这里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因为香月夕呼突然宣布兔耳少女也要参加这次作战，并且是和白银武他们在一起。也就是说，之前那个改造后的双人座椅居然是给白银武和社霞准备的……

这一点确实相当离奇，何况就算到了现在，战乙女中队里的所有人几乎都不知道社霞能够起什么作用。虽然有点稍微不尊敬吧，可无论从速濑水月到珠濑壬姬，她们通常都是把这位兔耳少女当做吉祥物来看的，顶多还附带热爱清理打扫这一条。但樱花作战又不是女仆资格考试……

罗杰和陈弈倒是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他俩的交流又在脑海中开始了，并且这一次并没有避讳着兔耳少女。

“这应该不是所谓的孤注一掷吧？”照例由罗杰开始话题。

他说出这句的同时，陈弈发现社霞那边好像故意避开了这次心灵对话。“理论上讲不是，而且根据我后来查阅00单元的设计资料，好像是香月夕呼把鉴纯夏做得太好了。”

“你是说，她其实并不能保证彻底屏蔽掉鉴纯夏的读心与信息交换能力么。”虽然是技术盲，但在这种初级层次罗杰还是能搞清楚的。

陈弈对此表示肯定，“是的，在我醒来之后，虽然香月夕呼说在00单元那边已经加上了针对我的脑波屏蔽，但鉴纯夏好像还是能感应到我在想什么，当然不是我主动与她进行沟通的情况下……”

也就是说，在另外一方所具备的心灵沟通能力足够强大的话，单纯依靠电子线路之类的屏蔽并不保险。假设本初HIVE中有这种头脑级的话，鉴纯夏还是会被读取资料。

这的确是一个足够巨大的隐患，可把社霞派过去又有什么用？这个可怜的少女能力应该不足以隔绝那些强大的心灵能力者，莫非香月夕呼终于打算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了？

罗杰对此表示疑惑，而陈弈也有点搞不清楚。事实上与其多此一举地动用兔耳少女，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让陈弈变身然后与敌方交心来的更直截了当一些吧？反正双方从立场上来看绝对是死敌来着，也不存在鉴纯夏那样不知不觉被敌人利用之类的问题……

等等，不知不觉？

两位轮回者似乎终于发现了问题关键。

是的，不知不觉这个词本身可能有问题。

根据DG某些分身的相关记录，甲21号作战中，香月夕呼并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00单元的双向信息交流能力。光这一点本身，仔细想想的话就有猫腻在。

并不是说那位天才博士又在故意隐瞒什么，如果她当时真的是没有注意到这种巨大漏洞的话，那么问题显然不是出在00单元设计思路与实际结构本身上。进一步讲，如果BETA擅长的是生体改造的话，那么估计鉴纯夏的大脑本身被留下了漏洞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这一手看起来虽然很荒谬，但比起把死者复活来，不过是小意思而已。

（注：不用我再提醒这一段跟原著区别了吧？原著里根本留下的不是靠埋BUG，而是BETA利用长期监那个禁调那个教把鉴纯夏改造成了心悦诚服的间谍。所以有时候我很想吐槽，这是抓了个女生才这样，万一当时抓到的是男性的铠衣尊人，莫非整个作品就借此趁机变成搅基向了？）

那么，现在香月夕呼故意在凄乃皇乘客里加上社霞，看来是多加一道过滤，在鉴纯夏有可能被BETA控制的时候，最起码对这“控制”本身进行一定的干扰，从而继续保证凄乃皇的顺利使用么？

这个任务，可能还真的不适合陈弈来做，因为假设本初HIVE里的头脑级真达到了这个层次，那与其把陈弈浪费在玩心战上，还不如直接解放他的战斗力，用武力把对方干掉来的直接一些……

这也就是说，香月夕呼其实还是打算从本初HIVE里继续套取一些情报。这个女人的赌博习性，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死不悔改啊。

第三十一章 步步为营


仔细想想的话，樱花作战又岂是是香月夕呼的赌博。

刚刚在一星期前，几乎动用了全部东亚联军实力的甲21号作战几乎没什么收益地完成了。凄乃皇二型的自爆浪费掉了原先积攒的一部分G元素不说，佐渡岛HIVE里的G元素也明显没搞到多少。（这部分懒得去查，就算搞到了一个四级HIVE里的G元素，能不能足够攻击6级HIVE都难说，而且理论上人类又没BETA的挖掘能力，一星期里把很可能已经彻底进水的反应炉加G元素挖出来……）

凄乃皇四型看起来威风，实际上显然已经是人类除了G弹以外的最后希望了。

而且以香月夕呼提交上去的部分本初HIVE资料来看，即使米军肯投入他们库存的剩余全部G弹，也未见得能对这个六级HIVE造成什么伤筋动骨的损害——

要知道，本初HIVE光是地表构造物就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一公里高，而其主纵坑深度更是起码有四公里以上，伪装纵坑横坑这种地下茎拓展也最少延伸到了方圆一百公里左右。

而且最关键之处在于，这个HIVE是位于内陆的，大和两次HIVE攻略中的海军援护一项完全行不通。如果再考虑上光线种制空能力的话，人类只能从地面和大气层外两个方向发动攻击而已。

前者的话，以人类现有火炮的射程，就算是深入BETA势力范围一半距离都照样打不到目标。后者更不用说，一个四级的佐渡岛HIVE就轻松吞下一整个轨道降下兵团——虽然兵团这词是个虚数，实际兵力也就在联队级别，但整个人类一方又能有几个类似兵团呢？

罗杰其实也悄悄跟DG陈弈他们研究过这个问题，比如在联合国那边的计划里，轨道空降大概分三批左右——米军也有参与，不过只是照例的两个大队——前后加起来撑死三个师团的数量，做个简单对比的话，理论上也就是11月11日新泻反登陆防御战里参战部队的两倍……

这是写作佯动诱敌，实际读作自杀的吧？

幸好执行佯动作战的不止是轨道空降部队，这几天不止是横滨基地，几乎所有人类基地或者兵力聚集点全部收到了樱花作战的相关命令。全世界但凡还保存着足够战斗力的部队，将在樱花作战发动的同时，针对距离最近的HIVE发动攻略级别的牵制攻击。

整个欧亚大陆上的“边缘”HIVE，全部在这一轮打击的范围之内。

这个行动的本身意图，当然也是为了避免大量BETA增援本初HIVE那边。但这同时也意味着，欧亚战场加上米军海军主力在内，人类一方也抽不出多少余力来协助横滨基地……

“明明应该算是史无前例的全球规模联合作战，为什么实际在地图上摊开的时候，会显得这么穷酸冷清呢？”面对着世界地图欧亚部分那一圈醒目的红色光点（HIVE位置），以及光点周围的零星绿色标记（这些当然是指当地部队，如果大小和兵力成正比的话，绿色加起来应该都不如红色光点大，而且还要围撒在四周……），罗杰的确是发自内心地感应到一股凄凉。

相对而言，陈弈那边明显乐观许多。或者说，他维持着这两天来一直保持的假笑表情。“反正这场仗真正要打的还是突破，难点应该依旧在主纵坑附近，甚至整个HIVE最深处的主厅之中。”

“包间里清净，大厅里热闹这种？”

“你要是愿意当做BETA请客的话，我倒也没什么意见，只不过你不觉得自己是主菜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么？”

“那就要看那帮外星虫子的牙口有没有好到一口吞下程度了。”

“DG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有个一紧张就拽文的习惯。”

……

……

不管罗杰的紧张到底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转眼之间1月1日就到了。

横滨基地以凄乃皇为首的主攻部队照例要选择轨道空降的方式进入战场——这并不稀奇，百米尺度的靶子型机体要持续突破一百公里距离的话，G元素估计撑不到地下——而罗杰与陈弈两人则是单独行动，在BETA已经拥有灵活机动战术的现在，唯一还能充分发挥更加灵动战术的，也就这两个怪物了。

目送着出征队伍远去的除了香月夕呼之外，还有神宫司教官。

两人之间从始至终都没有多说什么，偶尔交谈上一两句，提到的还是207学校今后的招生问题。

“如果这场最终战役能够打赢的话，那么所谓207学校的存在意义还有多少呢？”这是出自教官那边的问题。

表面上看，这个问题很简单，但香月夕呼听得出对方到底想问什么，所以回答起来明显迟疑的多，“理论上讲，现在的A-01部队战力已经足够，A-02或许会出现减员，但顶多是白银武少尉一人。”

“你真的确定，以后的207学校可以录取普通人级别的新生？”神宫司教官的继续追问看起来跟回答并不挨着，但话中有话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不过，天才博士这边的回答语速反而提上去了。“是的，不需要了。而且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甚至可以考虑制订让你个人最能发挥的教学方案。”

“那就好。”

“是的，那就好。”

于是，这场零星对话正式结束。

听起来，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校长和级任教师之间的对话。但结合横滨基地中早已经明朗的各项“隐秘”来看，这勉强可以算作香月夕呼的一个承诺。

一个有关于00单元素材的承诺。

神宫司教官提出的问题，重点在于207学校一贯以来的“高标准严要求”上。那个宗旨本身的确是无可厚非的，但香月夕呼这些年来，毫不吝惜地使用，甚至可以说榨取着207毕业学员的价值，多次发布一些在普通人或者普通精英级别眼中属于“必死”的命令。如果没有九六级罗杰和陈弈这两个怪物在的话，恐怕A-01里早不知道出现多少牺牲者了。

从正常人观点看，这显然是不对的。

消耗了比其他顶级卫士学校还要高出不知多少倍的资源，每个毕业的卫士都应该被当做国宝来妥善照顾，甚至打上几仗后直接分配到富士教导大队留种才对不是？香月夕呼如此不计伤亡的使用方式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需要的并不是称职的卫士，而是其他的东西。

比如像鉴纯夏这样，只剩一个大脑反倒更加好用的，对BETA切齿痛恨，同时对其他事情要求越少越好的，00单元材料。

只要神宫司教官教育得好，洗脑课程编排得好，上了战场之后打得好，人死不死没关系。

不，应该说死了更好，死在BETA手里但凡能抢救出来一星半点，制造成00单元后更符合要求不是？

不管是207卫士训练学校，还是香月夕呼直属A-01部队，原本不就是做这个用的么。

就连兔耳少女社霞本身也应该算是A-01部队成员，只不过是计划三的A-01部队而已。

神宫司教官到底是何时想通这一点的，香月夕呼并不知道，不过最早也只能是从鉴纯夏出现时开始，应该还是某位轮回者少佐口风不严的关系。但对于教官这一次居然没有同自己再度翻脸，天才博士还是有那么点惊讶的。

或者，还有那么一点点遗憾。

毕竟从她进入这个任务位面的六年来，多多少少也已经习惯了神宫司教官这个“朋友”的存在。眼看着对面那“设定好”的角色都转为了路人，谁知道这位智力轮回者心中到底会不会愧疚呢？

……

……

比起只需要在原地聊天的香月夕呼来说，现在的罗杰和陈弈只能用“跑断腿”来形容。

同样是从横滨基地出发，他们两个在到达本初HIVE控制范围之前就得空投下去，而且还要配合着早已等待多时的地面部队共同发起进攻，更得尽量争取在白银武他们正上方空降的时候，差不多攻打到主纵坑附近，最起码也要能吸引大部分BETA，为近地轨道上减轻一点压力。

当然，不配合普通人类也成，一上来就马力全开直捣黄龙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本初HIVE的地图虽然有了，但从100公里外往主纵坑走的路线谁也标不出来，他们两个还没有真的强到视百万BETA如无物的程度。所以能收敛点的话，还是尽量节约着能源赶路罢。

也许有人会问，百万级的BETA是不是说的多了点？

不多，一点都不多。别忘记了现在被全球发起佯攻针对着的，都是些外围的HIVE，总共二十多个HIVE里，起码有五六个距离本初HIVE近的内陆巢穴吧？

人类进行准备，BETA一方当然也能进行准备，樱花作战不打还罢，一旦开打，这五六个HIVE的援军立马会飞奔而来。

更何况，单单一个六级HIVE本身藏着的BETA，恐怕也能将近百万（佐渡岛那边地下就将近二十万）而且这些家伙现在学精了，罗杰他们的进攻方向表现的实力越强，就越有其他方位的BETA往他们这边集中。局部地区集中优势兵力这种基本战法，就算BETA那边以前不懂，现在有了人类资料之后，肯定已经学会了不是？

总之，在白银武他们在天上多转了一圈之后——很显然吧，100公里外扔下罗杰他俩，还没等落地晾干就差不多是本初HIVE头顶了，直接空投的话不是开玩笑么——就已经收到了罗杰少佐和鸣海孝之少佐（恩，苏醒回来升官了，但如果是阵亡的话会升中佐）突破至本初HIVE腹地的消息。

那么，空投开始。

之前用于轨道轰炸的太空舰船让出位置，凄乃皇四型打头，战乙女中队紧跟其后，横滨基地的主攻部队正式拉开了樱花作战的序幕。

然后下一刻，所有人类一方的参战者便见识到了BETA运用“战术”的直观例证。

除了横滨基地这一路有凄乃皇拉塞福力场作为防护，所以毫发无伤外，其他原定同期同批空降诱敌的部队在下落中途便被光线种全数击落。

是的，全数。

如果说之前类似的HIVE攻略战中，在重金属云掩护下的空降战术机部队还能有部分幸运着陆的话，今次的空降部队则从一开始便被光线种盯上了。已经从00单元反馈回去的人类情报中了解到此类攻击目的的BETA，甚至是放弃了部分应对地面炮击的份额来进行对太空拦截。大部分情况下，是四五只光线种集火一台战术机。这么密集的照射，在大气层突入时本来便无法展开乱数机动的战术机们当然只有闭目等死了。

而且还不止是白银武这一批，在随后间隔没多少时间的第二批次空投中，联合国军那两个师团也在空中全数殉职……

从一开始，白银武和战乙女中队就等于落入了孤军奋战的境地。

如果不是有罗杰和陈弈在两个小时前就全力发威，将本初HIVE大部分留守BETA吸引过去的话，即使是凄乃皇和战乙女恐怕也要出现战损，严重的战损。

以上，应该可以算作樱花作战中，超出计划预期的第一个挫折。

虽然这个挫折本身来说并不算大，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仿佛宣告了“有一就有二”的悲观发展：

凄乃皇四型蓄积全力的一记荷电粒子炮，居然没能一举摧毁本初HIVE的地表构造物？！

不得不说，虽然这个事实本身似乎并没有给横滨基地一方带来任何损失，但却实打实地造成了人类方精神上的惨重打击。

没办法，那毕竟是一公里高的庞大“建筑”，是佐渡岛上的同类三倍多，那么稍微懂点数学常识的对其“立方”一下，就可以得出体积二十七倍，凄乃皇四型荷电粒子炮出力如果没有相同增幅的话，那么轰不下这地表构造物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可问题在于，既然不能清除掉这东西，也就意味着进攻部队不能贸然进入HIVE主纵坑。拉塞福力场对于凄乃皇本身是全方位保护不假，可它旁边不还有战乙女中队么？从空降来说只要守住下方就好，钻地以后，别说四面八方了，从地表构造物发动后方射击也吃不消啊。

于是，整个横滨基地进攻部队只能勉强飘在残存的地表构造物斜上方，等待下一发荷电粒子炮冷却完毕。幸好第一发的威力也不算太差，不至于真的只轰掉对方二十七分之一大小——事实上起码轰下了三分之一——接下来保守估计再开三炮，应该能够扫除这个“后顾之忧。”

然后更加幸运的是，在白银武准备下达第二次开炮指令的时候，陈弈和罗杰已经加速冲了过来。在这两位的光线技和必杀技共同配合之下，只一轮攻势，本初HIVE那巨大的地表构造物便彻底成为了历史。

接下来当然就是惯例的主纵坑降下过程。下有凄乃皇四型，上有陈弈变身的奈克瑟斯奥特曼，四周交给罗杰来扫荡残余。将近半个小时的有惊无险后，全体人员终于实打实地接触到了地面。

表面看起来这段时间似乎很轻松的样子，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深达四公里的主纵坑，光自由落体就得好一会儿，更别说一路上坑壁间不时冒出光线种的狙击，以及无数不怕死的BETA前赴后继从随时开出来的洞里往下跳了。

幸亏陈弈的光盾防护已经练到家，而罗杰这边击震先变形为恶魔高达形态，无数高达头将周围护卫得水泄不通，战乙女中队才没有出现任何实质损失。而且不止这十二台不知火，如果凄乃皇四型一直在承受全方位攻击的话，即使它有拉塞福力场保护，但支撑那东西本身不也得大量消耗G元素么？

而且即使如此，凄乃皇周围的力场强度在落地后也隐约产生了些许变化。

白银武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这一点，然后直接询问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兔耳少女。

社霞的回答是，机体目前状态一切正常，就是能量输入部分略微有些不稳。

那一部分，理论上是由鉴纯夏负责的——白银武负责常规武器系统，鉴纯夏负责引擎能源部分，社霞负责居中协调，这分工从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当初开二型时鉴纯夏的强大压力，同时也相对减少了她因为杀个不停而陷入精神混乱状态的可能——所以不等白银武出声询问，兔耳少女便主动追加了一句，“纯夏说她不要紧。”

虽然略微有些担心，但白银武还是选择了傻乎乎相信。

但这句话被DG截获到轮回者小分队的时候，罗杰和陈弈的脸色同时一变。

“果然来了。”

看来战前担心的那个方面果然有些问题！

白银武这种技术盲不知道鉴纯夏身为00单元的强大运算能力，所以他当然不晓得理论上能量输出计算根本不会给鉴纯夏造成多少负担。可穿越者们懂啊，就算是罗杰也知道，即使CPU占用100%过热，电源那边也不可能有啥波动不是？除非是鉴纯夏主动发出指令……

不，应该说是BETA那边，在他们附近那个素未谋面的头脑级已经初步发动了才对。

……

……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进攻部队的通讯频道之中，传来了罗杰故作欢快的声音。

而且这个说法实在很老套，所以压根就没有人回应他，而且现在时间不等人，他只有灰头土脸地继续说下去。“好消息是，根据我刚才的临时探查，前往反应炉主厅方向的通道，与数据之中并无出入，的确是对于BETA来说也只有一条。”

从伊隅上尉到白银武的脸上，都略微松快了一些，因为这确实算是一个好消息。

“对于BETA来说也只有一条”，意味着不像其他横坑或者纵坑里，虽然从表面上看是普通的通道，但擅长打洞的BETA可以随时从各个方向发起攻击。六级HIVE的结构的确同二级或者四级有很大的不同，比如那个直接通往反应炉的隧道周围，采用了不知何种技术进行过固化。无论是要塞级的酸液还是要击级的巨鳌，好像都不太挖得动那些坚壁。

在找到并进入这条路后，便会恢复到只有前后两方有可能出现敌人的轻松状况。如果不是这条道路要途经好几个分厅的话，干脆由凄乃皇一台机器平推过去就能完成任务。

“坏消息是，盘踞在地底各厅内的BETA数量比预计要多一些……”

这“一些”是多少？能够让罗杰都有点欲言又止的，想必不会是什么小数目吧？

“原先的初步预计是这样的，在开战后的持续诱敌和清扫之下，大约会有二十万BETA残留在地底。但现在这个数字，可能要翻上一番。”

整整四十万的，BETA么？

如果以数量论，已经是佐渡岛的两倍了。

罗杰在佐渡岛上就先后被三次超军团级BETA爆发缠住了不少时间，现在虽然陈弈回归了，可BETA那边的数量也相应提升了一倍。

看来鉴纯夏透露过去的相关资料，即使是BETA那边也甚是重视呢……

根据罗杰那边的最新资料，战乙女中队这边针对本初HIVE的地下结构进行了相应更新。

反应炉所在的主厅距离现在位置直线距离不算太远，但如果要走“唯一通路”的话，需要稍微绕一下路，而且途中要经过三个分厅。

目前众人周围BETA的数量并不算多，所以那四十万BETA理论上是集中在三个分厅和主厅之中。如果按照每个位置十万平摊的话，也不是个很小的数字。

这四十万BETA全部带入主厅的话，会给反应炉攻打工作造成显而易见的困难，因此明知“分兵”这一举措相当不智，还是得将就着执行下去。

也许有人会说，十万十万地各个击破不就好了？

BETA如果不会动的话，确实是好计。可这四十万BETA全都是长脚的好呗，更别说从主纵坑周围还在源源不断涌进来其他BETA呢。

集中兵力挨个攻打的话，第一个分厅十万是能消灭干净，可惜往主厅那边三十万差不多聚齐在第二分厅了，你还怎么往里冲？而且别忘了这时候后面最少也能聚拢个一二十万吧？

再耽误点时间的话，地面上其他HIVE——距离本初HIVE越近的，其建造时间越长，少说也都得是五级左右吧？——随便派个二十万过来，加起来BETA来援个一两百万，就算是罗杰陈弈凄乃皇四型加一起，磨得过人家么？

所以需要陈弈和凄乃皇四型冲锋在前，以最短时间突破，罗杰断后，能炸就炸，先把整条通路跟主纵坑这边断开再说。

……

……

这是罗杰第一次动用S11装置，他之前从来不需要这种光荣弹之类的玩意儿，而且在他的作战经历里，周围人不是能从头撑到尾，就是来不及动用S11便被BETA淹没救不回来，所以一直也没亲眼见过这东西的实际效果如何。

为了保险，每个计算出来的爆破点都要用两颗S11引爆。在场的战乙女中队不知火总共12台，出于让外面BETA短时间内挖不开这个基本目的考虑，罗杰决定头尾加倍，总共四颗引爆。

这样一来，在设置上就会稍微耽误点时间，因此暂时还需要其他战乙女中队的成员帮他望风。

第一批留下来的，是伊隅上尉风间梼子带着珠濑壬姬和铠衣美琴两个。

由于是可能存在变数最多的初次引爆，所以战乙女中队两台制压支援机全部留下，再加上伊隅上尉压阵，无论是从安全还是实战角度考虑都不错。而且由于第一分厅内的BETA大部分被凄乃皇所吸引，因此在实际上远离了通往主纵坑那个方向，这样就进一步给罗杰留出了足够时间。

所以接下来，他在DG的计算和指挥下，仅仅使用三枚S11便完成了爆破任务。短时间内大家不用担心BETA的增援问题了。

剩下一枚S11在他无聊之下赏给了地上的十万BETA。在封闭空间内玩这手看起来似乎有点蠢，但换个思路想一下，能装着十万BETA的分厅本身就得有多大？引爆一颗S11有啥了不起的，而且他还可以护着四人分队不是？

总之这一发下去，BETA被干掉的数量少说有个一两万，在罗杰不放心补了一个必杀，然后让恶魔高达又吞掉一部分之后，地面上的BETA已经剩到了两万几千左右。

“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好了，你赶快追去第二分厅吧。”这是中队长机发来的指示。

罗杰并没有打算多说什么，再补上一个必杀，让第一分厅内BETA数量减到一万以下后，他才驾机朝着隧道方向飞去。

伊隅上尉和两位新人是默默目送着他离开的，不过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在罗杰的背后响起了风间梼子的声音，“少佐，保重自己。”

顺便一提，这是动用私密频道发来的。

这真的有点超出预料哎，不过战况紧急，现在的罗杰根本来不及多想什么，因此只能简单地回了一句，“你也小心。”便继续全速前进。

隐约中，听到风间梼子好像又回答了一句，听起来令罗杰更加摸不到头脑的话：

“不用担心，我喜欢的是美冴呢。”

算了，这种事情根本顾不上计较，某轮回者一边装傻一边继续前行着。

在前方的进攻部队是略微减缓了一些速度的，但又没有彻底慢下来，因为他们担心BETA会从第三分厅那边增援过来，所以等罗杰出现在隧道口的时候，凄乃皇和陈弈刚好消失在对面的隧道中。

这次留下来的是宗像美冴，凉宫茜，柏木晴子加凉宫遥。

单纯以实力来论，这个可以全部被视为“老人”的小队好像稍微强了一点。

不过这也没办法，作为第二分厅的留守者，她们必须担负着随时驰援其他两个分厅的任务，所以在实力上略微提升一点当然没什么不对。

为了保险需要，罗杰还是在来处引爆了一枚S11。虽然这次爆炸引发的坍塌并不能阻止BETA多久，但这本来也就是起一个暂时隔离的作用，只要第二分厅的BETA短时间内跑不去第一分厅就好。

而且万一主纵坑那边的BETA攻击超出预期，伊隅上尉她们还是得撤离过来不是？

只炸一次，便于清理，同时对隧道造成的破坏效果还在。万一伊隅上尉她们全部退守过来后，再扔一颗两颗就又能拖延足够时间了。

当然，这是纯理论方面的计划，实际上选取这一颗S11起爆位置的计算要求比第一分厅那边要严格得多，所以罗杰在这里耽误的时间也没少到哪里。

不过由于主要是DG在忙，所以他甚至还有空开私密频道向凉宫遥提问，比如“你为什么没有跟在鸣海孝之旁边”之类的无聊问题。

凉宫遥一向是个慢性子，而且罗杰这个问题其实真没什么回答的必要，所以私密频道里短暂沉默了十来秒。然后，没等凉宫遥的声音响起，另外一条私密频道反倒接通了。

再度出乎罗杰预料的，这次开口的是宗像美冴。“待会儿你要小心，我觉得从第一分厅起，BETA的数量就不到十万只。”

“差不了多少，何况就算主厅BETA有埋伏，也算不上什么。”S11已经安装完毕，罗杰又不太擅长面对这种突发状况，所以敷衍得相当表面。

宗像美冴的声音听起来倒没有任何特别，听到罗杰不太在乎，她好像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下去，“那么，就早点把这场仗打赢吧。”

“听起来，你好像还打算要点什么纪念品？”由于宗像一向大大咧咧惯了，所以有时候罗杰的确是把她当做同队里第三个男性来看的，这种习惯一时间不可能改变，所以他把精力全部集中在起爆时，嘴上就有点不太着调。

这种回答仿佛也被宗像美冴料中了，所以她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点笑意，“不用冲我献殷勤了，我喜欢的可是梼子啊。”

哦，是么，那就好。

在照例把第二分厅内的BETA削减到不足万后，罗杰照例全速朝着第三分厅方向赶去。

只不过，好像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宗像的台词，刚才隐约在哪里听过么？

“白痴。”久违的DG斥责声在罗杰的脑中响起。

可能是终归还是有那么点心虚罢，罗杰竟出乎预料地没有进行反驳之类。

由于这一次所消耗的时间比刚才少一些，所以等罗杰在第三分厅冒头的时候，甚至还能看见陈弈的奥特曼外形与一台紫色武御雷并肩率先进入隧道的情景。

“对了，将军一直都跟过来了。”罗杰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装着现在才发现，不觉得根本就不对么？”DG一本正经地鄙视着。

好罢，这些问题先放在一边，总之第三分厅留守的应该是速濑水月，御剑冥夜，榊千鹤和彩峰慧。

这个小队组合看起来实力明显有点下降，而且居然还有一对欢喜冤家在里面，这令罗杰感到有些意外。

不过更意外的还在后面，因为在他进入第三分厅，准备先稍微清理一下BETA再设置S11机关的时候——二三分厅之间显然也只需要一颗S11就够了，有了刚才的经验，节约点时间是很正常的——发现对面的四台不知火居然是两两分开的。

不，这个词用的明显不对，不是两两分开，是根本四下分散才对吧？

只不过是榊千鹤和彩峰慧的机体距离相对最远，而速濑水月和御剑冥夜的机体也……

等等！为什么后两者之间是“也”，这两个人应该没有任何冲突才对啊？！

关键时刻来自DG的解释总是准确及时： “如果刚才消失的那台武御雷之中乘坐着的，确实是煌武院悠阳的话，的确如此。”

“你的意思是说？”但是这答案本身有点太震撼了，所以罗杰有点习惯性地逃避现实。

“看机体动作还看不出来么？”

“我还真宁愿看不出来。”

作为一个突击前卫来说，双手双持七四式长刀理论上讲没什么不对，但这刀法如果在几天之前的横滨地底刚刚展露过一次的话，好似就很有些不对了。

“这将军家的姐妹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如此不顾大局呢？”罗杰在自己的脑海中义正言辞地斥责着。

“在你装模作样之前，能把脸上的奸笑收敛一下么。”DG也同样义正言辞地回应着。

好罢，不管怎么说，有速濑水月和煌武院悠阳这一对冤家在的话，最起码第三分厅的留守小队实力上是没啥问题了。而且如果这四个人如果能通力合作的话，理论上她们才是最强小队还差不多。

当然喽，上面那个“如果”后面跟着的条件多半不太可能成立。

非但如此，在罗杰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在收拾一顿BETA便回头埋炸点的时候，无论是速濑水月还是煌武院悠阳也都赌气不跟他打任何招呼，仿佛当没这个人存在一般。

这种情况下，就算罗杰再不识趣也知道自己就应该乖乖闭嘴。于是不管DG在他脑海里如何嘿嘿哈哈地冷笑，他硬是摆出了一副苦心钻研爆炸物的派头，蹲在炸点旁边动都不带动的。

可惜这种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一旦S11设置完毕就得立即引爆，而且真正的主战场在主厅内，虽然已经有陈弈跟过去了，为了保险他也得尽量赶去才成。

于是在轰然爆响过后，他还是硬着头皮在通讯频道里先跟两位新人道了别。然后等他来到最后一段隧道入口之前时，公用频道——注意，是公用频道，而不是刚才风间宗像她们使用的私密频道——里传来了几乎不分先后的两声冷哼，听起来简直像同一个人发出的一样……

幸好接在后面的，并不是什么更加激烈的台词，大概是争执中的两位都本能地给罗杰留了点面子罢。

“早点……”

“……回来。”

两句过后，那两台不知火继续遵循着对角线原则投入了战场。

“哎呦，可真有福气，你看这俩闺女，简直像一个人似地。”

“……”

不过不管怎么说，接下来还有一段隧道供罗杰来调整心情。

等到恶魔高达真正现身在正厅之中的时候，某位冤孽缠身的轮回者终于摒除了一切杂念。

而在他的对面，准确地说是在先进来的陈弈白银武等人的对面，已经有一头长满了马赛克的BETA在蠢蠢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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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章结尾说一句，这次的章节名起的可是有“深意”在哦。

原本打算直接起《步步惊心》这个名字的，但似乎有点过于直白了，而且这毕竟不是真正的宫斗文，所以还是改用了步步为营这个看起来中规中矩的名字。

宗像和风间虽然是铁定不会收后宫的角色，但主角好歹跟她们相处了五年，虽然前面一直有陈弈压着吧，但至少在白银武的衬托之下还不算差不是？那么虽然谁都没有刻意竖FLAG，稍微有点小暧昧也没啥大不了吧？

虽然我个人觉得真正原因是速濑水月虽然没有像凉宫遥看守陈弈那样盯得那么紧，但她连面对将军时都不退让的态度还是影响到了那两位……

总之这是个个人喜好问题，如果不愿意看的就算了，而且你看我压根就没打算收伊隅上尉不是。

第三十二章 最终选择


罗杰在刚刚进入主厅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其实不止是一片马赛克。准确地说，应该是白银武鉴纯夏驾驶的凄乃皇附近一片混乱才对。

简单来说，就是凄乃皇四型仿佛失去了全数攻防能力一般，被对面马赛克那边伸出的两条触手普普通通地戳了进去，而御剑冥夜正在努力地操纵武御雷去砍这两条触手。

真看不出，这BETA的大BOSS居然还是个重口搅基向的。

当然这么说也有点冤枉对面的庞大“头脑级”——为了节约字数和参照原著，以后这马赛克就恢复“重头脑级”称呼好了——毕竟实际上驾驶凄乃皇的是鉴纯夏才对，而对方之所以采取这种物理连接的手段，也应该是为了破除香月夕呼之前给00单元设下的若干保险之类。

虽然之前陈弈和罗杰已经先后察觉到了鉴纯夏的异常，不过看来那始终也只是“异常”而已，那位在佐渡岛被动成为双面间谍的鉴纯夏毅力相当不错，她居然能顶着各种实力未知的重头脑级一直撑到了物理接触阶段。再之后明显属于重头脑级耍赖的范畴，鉴纯夏00单元运算能力有限，抗争失败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这些并不打紧，而且一起进来的不是还有某个轮回者么？他现在在干啥？

“事先敌情计算有例行误差，大厅里的BETA数量接近二十万。我看着白银武那边暂时不会有任何危险，所以正在进行正常清理而已。”似乎知道罗杰正在疑惑什么，陈弈的声音直接在前者的脑海中响起。

没办法，虽然理论上来说将近五十米高的奈克瑟斯应该相当醒目才对，可谁让这个大厅里连要塞级都不少呢。二十万的BETA，按比例倒推就知道有多少比陈弈还要高大的家伙了。位面主角在跟关底BOSS进行例行对话，陈弈这种不被划分在主角队伍内的，被杂兵淹没也没啥稀奇罢？

不过从罗杰的角度来说，怎么看怎么觉得是陈弈在偷懒，“清理？放着大厅正中间那个象拔蚌不管，光收拾地面附近的小杂鱼也叫清理么？”

“你对那种阿姆斯特朗回旋喷射式阿姆斯特朗炮有兴趣的话，留给你没问题啊。”

“算了，我也不太适合，还是交给位面主角大人吧。”

罗杰稍微犹豫了一下，其实也是通过DG窃听了一下凄乃皇内的情况，然后便也顺应潮流，直接跳出击震，投身进地面BETA海之中……

（至于早就化身恶魔高达的击震，现在交给DG直接操纵就好了，大家分开来行事清理效率还会高很多。而且纯以触手战而论，恶魔高达本身才是真正的行家吧？）

其实罗杰还有个疑惑，那就是为何重头脑级能直接把触手伸过来，而完全无视那个什么福力场的。不过在他清理那二十万BETA的过程中，不管是陈弈还是DG都对此稍微讲解了一下，比如这可能就是BETA进化的一个方面啊。比如G元素原本就是BETA那边收集的，它们又怎么可能不会使用其衍生功能之类。

（这实际上又是在替原著填BUG，重头脑级的能力除了消除拉塞福力场外，明显还具备机体同化和人类躯体同化之类，这略微有些扯吧？不能一高级存在就高级到这种程度好呗？）

总之这些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既然正在摆造型的双方都不把两位轮回者放在眼里，那又何必主动凑上去自讨没趣呢。

老实说，其实罗杰的这个感受略微有些冤枉了我们的位面主角。因为对于白银武来说，从重头脑级伸出无视拉塞福力场的触手，直接入侵凄乃皇四型开始，兔耳少女那边就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仅仅从这一点而论，他忽略掉机体之外其他状况就没任何不对，更别说被重头脑级侵入的凄乃皇四型跟铁棺材没多大区别了。

那惨叫声显然并不只是属于社霞自己的，分明还连带着从下到地底一开始就不怎么说话的鉴纯夏在内。她虽然依旧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不过早就习惯与兔耳少女交流的大脑或者00单元感受，自然也能忠实地反应到可怜的社霞身上……如果白银武同样具备心灵感应能力的话，他的脑海中应当又会响起熟悉的“小武，救救我……”之类。

白银武问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之类傻话就不用详细说了，总之就连旁观的陈弈也知道，重头脑级目前已经成功地重新控制住了鉴纯夏——或者说00单元加凄乃皇四型也一样——而连带着具备心电感应能力的社霞就一如预期般成为了传声筒：

“存在、知道、正确、核对、情报、传送。”

陈弈听到这里的时候就决定暂时不再浪费时间了，因为这种BETA代表等于几十年来首度传来了“交流”的意愿，不管这种交流是基于什么立场，或者打算达到什么目的，反正暂时白银武他们是没有任何危险的，那又何必要管？

后来出现的罗杰跟他想的差不多，比过由于某位将军的存在，罗杰下意识地对紫色武御雷稍微关注了一些。不但把恶魔高达故意投放在了御剑冥夜的不远处，而且还悄悄跟DG打了个商量，让它随时准备援助御剑冥夜。

这些预备方案暂时也没发挥出什么作用，因为此时此刻的重头脑级注意力确实都集中在白银武一个人身上。

“……知道，存在证明的记录，传送正确的形式，核对，情报……”

而且从内容来看，对面的家伙似乎也变得渐渐会说人话了。

这其实意味着，不管出于何种原因，BETA一方正在努力把自己调节到某些与人类等同的立场上进行这次交流。那么不管是作为交流媒介的鉴纯夏社霞，还是交流对象的白银武，看起来还能撑很久。

这段时间里，罗杰已经与陈弈合力将大厅中的BETA消灭了三万以上。但略微有些出乎他们预料的时，伴随着地底的一阵猛烈震动，赫然有一头前所未有的巨大BETA出现在了他俩面前，单单是直径就少说有一百七十米。

“DG，如果我记忆没错的话，之前佐渡岛底部好像就有一条计划外的通道。”这次先开口的是罗杰，毕竟陈弈躺了两年多，可以算作脱离一线时间有点长，他并不知道这种BETA其他人也没见过。

恶魔高达那边一开始并没有传来任何回复，因为那头巨型BETA并没有直接向着罗杰他们发动攻击，而是大嘴一张，无数常见的BETA从它的口中蜂拥而出。

小到兵士斗士级，大到要塞级，居然要什么有什么……

这种东西，原来是当地铁来用的么？看起来运载量还不少的样子，怪不得横滨基地保卫战时，那四万BETA来的有些无声无息。

在利用高达头收拾掉几只从巨大BETA中钻出来的虫子之后，DG的情报简介便也开始了：“这种BETA可以称之为母舰级，其功能你们刚才已经猜对了，并没有多少实际战斗能力，在地底穿行的速度要超越任何一种已知BETA。”

“不管怎样，至少从横滨保卫战来看，好歹还没有超过突击级在地面奔驰的最高速度。”面对着将近两公里长的巨型蚯蚓，既然知道它充其量只能砸人了，那罗杰这边当然没啥可顾虑的，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

这个看法陈弈那边也表示同意，所以DG也就没继续介绍下去。“原本这条母舰级是准备往前面三个分厅内投放BETA的，不过你们两个的杀戮效率稍微超出重头脑级预计，所以改为送到这里。”

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用多说了，看来罗杰一路上布置的炸点比较有效，BETA的普通攻击手段真的不能在短时间内支援主厅，所以才动用了之前一直没有公开在人类面前的母舰级。

虽然听说还有几只类似的东西正在从其他HIVE那里赶来，不过既然总数并不多，而且在这里拖住的话，战乙女中队分散的三个小队就会轻松许多，所以两位轮回者只是默默地保持住了清理速度而已。

顺便一提，看来重头脑级并不是真正对两位轮回者视而不见。没准事实上恰恰相反，是因为它从一开始就判断出陈弈和罗杰实力强大，而且并不具备交流意愿，所以才故意摆出一副无视架势的吧？

反正在罗杰他们恶战母舰级的时候，白银武还是顾不上观察地面上战况，大概是对于他来说鉴纯夏才是最重要的，于是抱着“想要解救自己的恋人，就必须和重头脑级交涉”的念头无暇分心？

对话本身的近战看起来并不大：

“喂，你就是高等存在么？”

“肯定，我……认识你。”

尼玛还有闲心在这里玩“hello world”“how are you”，看来还要啰嗦很久。

第一头母舰级带来的BETA已经全数吐光，连同这巨型蚯蚓一起被陈弈的光刃粉碎。两名轮回者在短暂回气的时候听到了凄乃皇上不着调的交流，不由得同时产生了一种索性丢几头要塞级过去的想法。

幸好第二第三头母舰级也出现在了地底，白银武那边才逃得一劫。

当事人依旧一无所知，他正在自作聪明地想从重头脑级那边套取情报。

比如白银武现在已经知道了，人类在对面这个BETA眼里被定义为重大灾害，而不是生命之类。虽然他对此明确表示了异议，但看起来这种抗议毫无实际效果。

重头脑级明确表示，双方持续了几十年的搏斗并不能算作战争，在BETA角度上讲只是单纯的灾害防治。这本身再度印证了“BETA并不把人类当做生命”这种古老命题，所以白银武准备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把人类证明成生命给对方看。

这位位面主角的努力理论上讲还真没多大实际价值，因为对方随之便阐述了即使是“高等存在”也不过是为了回收资源而到处乱跑，人类充其量也只能被定义在高等存在的范畴内。

换句话说，是被某些“创造主”制造出来的工具。

而且还是可回收的。

“喔呦，听起来这位地球大BOSS背后的那个幕后黑手还是个环保主义者。”罗杰的手下一直没停，耳边当然也没停。

DG的转播清晰度不错，陈弈那边听到的一点都不比罗杰少。“你想感谢他给人类打上可回收标签么？”

“是啊，通常在类似剧情里，人类不都是破坏环境浪费资源的罪魁祸首么？”

“恩，为了蓝色而清净的地球。”

轰鸣之中，虽然有一头母舰级缩回了地下，但总计已经有五万以上的BETA在两人持续攻击之中被彻底粉碎。

罗杰他们并没有动用全力，因为空中那场“谈判”还在持续进行着，只要重头脑级并没有感觉到足够威胁的话，白银武那边的几个人安全也能得到保障。万一轮回者们打得太狠，对方直接从“谈判”改为“挟持人质”的话，不就增加问题解决难度了？

轮回者们的苦衷并没有被白银武所理解，这位现在好像陷入了专心致志同重头脑级讨论生命定义的怪圈。双方正在为宇宙中的普适生命形态应当以碳基还是硅基为主进行着反复争论，目前看来短时间内谁都说服不了谁。

而且似乎由于缺乏有力论据，现在那抬杠根本是空对空而已。

“高等存在只限于在没有生命的行星执行目的。”

“地球上有生命体啊！”

“高能存在不能违反创造主的法则，所以高等存在活动的行星是没有生命体的。”

“夺走许多生命，你们却不知道么？”

“否定，没有人类是生命体的证据！”

“你别开玩笑了！人类不是你们这种人造物！”

……

这剧本是琼瑶奶奶写的么？

从罗杰和陈弈那里不分先后地发来了“请求DG暂停转播”的意向，因为刚才那种对话的PH值明显过低，即使是轮回者也对自己牙齿的坚固程度表示怀疑。

不过这种请求照例是被否定的，所以那对话依旧被准确送到他们两人的脑海之中——

“高等存在要问‘我’……”

“？”

“请出示人类是生命体的证据。”

“你说什么——”

总算不是空对空了，虽然白银武那边还打算继续抬杠下去，重头脑级反倒有些准备谈点实质内容。那位地球的救世主到底靠不靠得住啊？

“提供再利用于士兵级的最新标本。这个，不可能是生命体。”

不等白银武继续说话，重头脑级举起另外一条不知道从哪里伸出的长长触手，触手的末端好像抓着什么的样子。

白银武和御剑冥夜在看到那个物体的时候，都陷入到了短暂的呆滞过程中。

重头脑级这次展示出来的，所谓士兵级BETA的制造材料，是一具失去了下半身的人类尸体。

那尸体，居然是，

罗杰的？！

（原著里那尸体是珠濑壬姬的，老实说那相当不科学，明明小珠在门级另外一侧挂掉的，这个重头脑级到底怎么跨越空间把小珠的尸体移动过来的呢？而且那触手长度未免也过分了点吧？）

还没等白银武和御剑冥夜喊出“少佐”或者类似内容来，陈弈的心灵感应音便用广播式吼了过来：

“我说怎么从刚才起压力突然增大了，闹了半天是你这个家伙在偷懒！”

然后，在位面主角和将军妹妹的疑惑目光中，原本一副死状的罗杰“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而丢掉的下半身也瞬间长了出来。“切……才几分钟就被发现了，真没劲……”

然后的然后，那条触手瞬间寸断，恢复成完整人类外形的罗杰再度冲入地面的BETA群之中。

于是不止是白银武这边，就连重头脑级都出现了几分钟的异样沉默。

更不要说陈弈的心灵怒吼还在继续：“总共还没干掉十万你就想玩这手，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我刚才可是从三十万BETA中间冲过来的，按总数也轮到我休息了好不好？”一片紫色汪洋之中，罗杰寸步不让。

空中谈判双方的沉默还在继续……

继续。

最后到底还是白银武忍不住先开了口，因为通讯中兔耳少女的状况并不怎么好，持续充当桥梁对她的负担也相当大。“怎么样……你现在对人类是生命体还有什么疑问？”

“否定！刚才那种存在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人类是不可能有生命的，高等存在不能违背创造主，这个星球没有被标定为生命行星……”

主角小哥的耐心还真不错，对方明明陷入死循环了，他还坚持陪聊。

罗杰与陈弈再度达成了共识，而且在罗杰重新开始发力后，即使母舰级还陆续有来，主厅之中的BETA总数终于还是被削减到了八万以内。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这两位怪物前辈的嘲笑，白银武那边看起来也终于放弃了同重头脑级之间的沟通努力。至少从通讯里他和兔耳少女的对话中看来，救世主少年此刻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恢复鉴纯夏的神智了。

毕竟凄乃皇是由鉴纯夏来驾驶的，如果00单元一直不能恢复正常的话，无论这台机体到底有多么强大的火力，都半点无法发挥出来。

更不要说重头脑级的触手还一直在吸取凄乃皇的能源——实际上从它肯跟白银武废话这么久来看，这头马赛克没准从一开始打的就是尽量收集能源留着应对两名轮回者的主意。

仿佛察觉了白银武正在动的手脚，重头脑级大概也不打算继续磨蹭下去，于是几条触手陆续朝着凄乃皇电射过来。如果没有御剑冥夜从中阻挠的话，这几条一旦连接成功，凄乃皇的能源指数一定会下跌得更为厉害。

可紫色武御雷既然成为了阻碍，那么当然也就立刻成为了对方的主攻对象。御剑冥夜的实力终究与煌武院悠阳有着很大差距，在触手增加到四条之后便已无力为继。

幸好恶魔高达一直就在附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它眼睁睁看着御剑冥夜陷入窘境都不打算动手，但当紫色武御雷终于要被触手洞穿的时候，DG到底还是发动了起来——当然，这其中也有罗杰在一旁拼命催促的缘故。而且就算DG真的打算旁观到底，罗杰和陈弈的远程攻击招式也已经准备完毕了。

数个高达头一出，空中便成为了触手怪们之间激烈交锋的战场。

不止是针对着攻向御剑冥夜的触手，就连最开始侵入凄乃皇的两台，都已经被高达头轻松咬断。在白银武与社霞的持续呼唤中，鉴纯夏也终于渐渐恢复了意识。

这个时候，地面上的BETA已经不足三万了。

荷电粒子炮，重新充能开始。

距离发射还有四分钟。

兔耳少女的表情恢复了正常（也就是什么都没有）状态，白银武正在拼命询问鉴纯夏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之类。而现在明明从哪个角度讲都更不舒服的御剑冥夜却被他照例忽略了。不过后者并不打算计较这些，毕竟眼前战况一片大好，从一开始就持续将大部分注意力投在地面战场上的御剑冥夜终于有空松了一口气。

“悠阳姐姐的选择还真是正确，虽然少佐会不时地显得分外不着调，但看他和鸣海孝之前辈的表现——他们分明才是人类的真正脊梁所在。相反地，武虽然很有勇气，但他把那些勇气付诸实施所需要的时间，终归还是长了点……”

由于触手被切断而再也无法传来信息的重头脑级似乎陷入了疯狂状态，但与它本身的疯狂无法对应的是，之前一直从地底冒出的母舰级BETA反而减少了。大概是援军数量终归是有限的吧，反正从恶魔高达升空同它展开“硬碰硬”的触手战开始，总共只有三头母舰级自地底出现。

距离凄乃皇主炮发射还有两分半钟。

似乎确定了鉴纯夏的状况还算稳定，白银武总算把注意力拉回到了主厅的地面战场上来，同时在御剑冥夜的温和战况简介中，大概因为刚才的走神而显得有些面红耳赤。

不管怎么说，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有利于人类的方向发展着。

除了，公共频道中突然传来的警示声。

“第二分厅出现未知种类BETA，体型超巨大，”

“第三分厅同样发现巨型BETA。”

“第一分厅确认未知BETA数目。一头……不，内部搭载着无数。”

白银武的眉头瞬间皱紧，“围魏救赵么？那个所谓高级存在果然是会运用战术的？！”

距离凄乃皇主炮发射还有一分四十五秒。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小聪明。”“但果然还是很讨厌啊！”

不分先后地，通讯频道中响起了罗杰和陈弈的声音。

而且几乎与此同时，战乙女中队三个小队陆续发来了S11装置起爆成功的信息。

直径将近180米，长两公里的母舰级对于四台战术机或许是个威胁，但对于毫不犹豫丢下来的S11炸弹，好像就不算什么了，更何况这短短十几秒内它还来不及将所有运送的BETA吐出来。

距离凄乃皇主炮发射还有一分钟。

“锁定目标消失。”

进入主厅后，鉴纯夏的声音第一次在通讯频道中响起。

她好像还暂时处于00单元模式中，所以语调上有八分平静，只有一分的惊讶和几乎同等的理所当然。

是的，作为目标的重头脑级，已经在刚才彻底消失掉了。

从两名轮回者真正开始不耐烦时起，联同地面上不到三万的BETA，在两记准确的地图必杀之中，灰飞烟灭。

“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啊，虫子。你充其量只不过是，这一个主线场景的BOSS而已。”白银武很确定，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罗杰少佐用这种不可一世的语气说话。

而接下来响起的，鸣海孝之少佐的语气，似乎也没有谦虚到哪里。“暖场的杂鱼就要有杂鱼的觉悟。个子大点外形猎奇点就了不起？横滨地下的那个，比你识趣多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下意识地取消了荷电粒子炮的发射，可白银武对地面上最新发生的状况完全摸不到头脑。

包括御剑冥夜在内的新人们似乎比他强不了多少，但战乙女中队的老兵们仿佛都明白了些什么，通讯频道中先后响起了几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还有，速濑水月语气相当不善的一句：

“又是这样……遥你就没有劝过鸣海孝之么？”

白银武并没有听到凉宫遥中尉的回答，因为在他的耳边，先响起的居然是罗杰少佐的声音：“白银武，我有一个问题问你。顺便，我已经暂时屏蔽了00单元方向的通讯，所以你不必担心鉴纯夏或者其他人听到。”

请您说吧，我在听。显然不可能用这么无礼的语式来回答，但白银武却尽量谦逊地表达了这个意思。

于是罗杰的提问继续，而刚才飞在空中的恶魔高达开始朝着他站立的方向飘去。“如果我告诉你，在鉴纯夏被BETA抓走的一年时间里，她受到了这样那样（参照原著，不在这里骗字数了），你会觉得如何？”

这个问题明显超出了白银武的心理预期，所以他最起码花了半分钟的时间去消化那些耸人听闻的事实（虽然是罗杰编出来的，但在DG从横滨头脑级那里搜集来的资料里，类似的实验确实有在进行）。

“我会抱紧她……安慰她……”虽然吐字有些缓慢，但从白银武开口的那一刻起，这个答案本身就叙述得相当坚定。

在白银武沉默的时间里，罗杰已经重新登上了恶魔高达，而且这台机体的外形也在渐渐变回击震的样子。然后，又转而包裹在了另外一道陌生的幻影之中。“仅仅这样就足够了，不打算毁灭这个世界来替你的女朋友报仇么？”

“如果那是她的心愿，也许我会陪着照做，不过在那之前，要先消灭掉作为罪魁祸首的全部BETA！即使那个数量，是十的三十八次方之多。”这个回答，即使以罗杰的挑剔眼光，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有些救世主的架势在。

所以，罗杰这边并没有继续问下去。接下来反而是站定在罗杰机体对面的陈弈，用心灵感应的方式开了口，“那么，白银武，我也问你一个问题。”

虽然不知道您们到底想知道什么，不过请问吧。刚才来自罗杰的消息太过震撼，已经有些麻木的白银武回答着。

眼看着对面机体的幻影在逐渐凝实，陈弈的问题叙述得也很长，不，应该说那个预设条件本身信息量比较大吧？“如果我告诉你，你之所以从原先的和平世界被拉到这里，而唯一允许放你回去的就是你身边的鉴纯夏。而她如果离开了HIVE中ODL的供应便无法继续生存，你刚才说的消灭BETA，其实等于在宣告着鉴纯夏的死亡（其他的也参照原著，不骗字数，刚才重复这些细节作为小说本身已经足够了）的话，你又打算怎么做？”

“即使不能返回我原本的世界，即使要为了维持纯夏的生命，我必须打上月球，火星，乃至飞出太阳系……我会，一直陪着她。”不仅仅是语气变得坚定，眼下的白银武，似乎终于在无比繁复的资讯轰炸之中，认定了某一条不需要太多选择和分支的路。

“虽然听起来很不爽，但答案本身还合格。”这是罗杰的声音。

“那么接下来，你只要睁大眼睛，认真看下去就好了。”这是陈弈的声音。

罗杰少佐，鸣海孝之少佐，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这句话白银武并没有问出来，因为他觉得即使自己提问，大概也不会有人顾得上回答他。

但是这一次他猜错了，因为在他的私密频道里，居然响起了久违的，香月夕呼的声音，“白银武，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作为最后的礼物，接下来你要看到的，当然是他们两个的选择。”

这个答案，其实跟没有一样。不过对于现在的白银武来说，他恐怕也接受不了更多的东西，能勉强保持着平静呆在这里，神经就已经很强韧了。如果换成别人在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内接受如此惊天动地的讯息，恐怕会直接疯掉也说不定。

毕竟，他是位面主角么。

尽管，现在这个本初HIVE的地下主厅内，主角并不是他。

罗杰的击震变形已经初具规模：此刻站立在陈弈对面的，并不是尊者高达，而是某台全身上下红蓝白三色，有些符合“主角机体”定义，但又总令人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头的高达。

当然，这是对于白银武或者战乙女中队这些位面土著来说的。香月夕呼对高达系列并不怎么感兴趣，所以她除了知道这是一台高达之外也没比土著们强多少。

然而对于陈弈来说，他一眼就看出了罗杰今次选择的究竟是什么：

出自高达G位面，有些像主角多蒙驾驶的神高达，但又明显不是初期机体闪光高达的。

由号称史上最强高达女机师，位面女主角莉茵所驾驶的。

Rising Gundam，日升高达。

甚至还没等陈弈开始疑惑，来自罗杰的讲解便开始了，连同日升高达的左臂逐渐抬起开始：

“……知道DG是什么的你，当然也知道在我上一个任务位面里，我现在这台高达的驾驶员曾经被吞噬过。而且不是简单的吞噬，是作为生体单元，为强化到近乎无敌层次的恶魔高达提供全部动力……”

这一段，是在解释为什么DG的数据库里会有这台高达的资料，因为在理论上，DG没有侵蚀过的机体，是不太可能直接被DG具现化出来的。尊者高达是由九龙高达经DG细胞演变而出这种常识就不用说了吧？

而莉茵作为多蒙的高达整备师，还曾经操纵着闪光高达向神高达传递数据资料，老实说从这一点论的话，即使罗杰现在开出神高达来，似乎也没哪里不对。

但是，他为什么会选择这台理论上是神高达弱化型的机体呢？

“刚才我们听到的，是白银武的选择。而你，鸣海孝之的选择，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其他人有些不明所以，但唯有香月夕呼知道，罗杰在这里故意用鸣海孝之这个名字来称呼陈弈，本身就属于承认后者选择的一环。

而且，香月夕呼作为老牌轮回者来说，她知道的还不止这些。

如果说白银武的选择，是宁可放弃自己原本世界也要同鉴纯夏在一起的话，那么陈弈的选择，显然是放弃自己的轮回者身份，准备彻底以鸣海孝之的身份，同化在这个任务位面里。

如同两年前，他在明星作战中做出的选择一般。

白银武的记忆虽然不可靠，但是香月夕呼在之前的研究里，通过兔耳少女还是了解到了一些深藏在白银武潜意识中，他自己都不知道曾经记忆过的零散内容。

比如在白银武穿越上个位面的明星作战中，人类虽然也取得了胜利，但是A-01部队的鸣海孝之中尉是在G弹直击时当场阵亡的。

如果陈弈当时没有罗杰丢过去的DG分身抵挡最后一下的话，恐怕从他当时做出选择起，就已经被所谓的位面命运推上那条不归路了。

就好像罗杰的师尊，那位明明拥有轮回者身份的东方不败一样。师尊为何要以轮回者身份义无反顾地维持那所谓的位面原著剧情，罗杰到现在都搞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师尊和陈弈这种选择，显然是罗杰所无法接受和认同的。只不过很可惜的是，在上一个任务位面，他没有能力阻止师尊和师兄的决斗，而在这个位面里，他同样不是陈弈的对手。

但是，这并不表明他就选择了放弃：

“如果想守护这个世界的话，仅仅凭借着奈克瑟斯奥特曼的力量，是不够的。这一点，我想你也应该知道。”

罗杰现在的声音相当相当平静，如同日升高达左臂悄然展开的长弓一般。

“争论所谓的对错，无论对于你我都没有什么意义。作为好歹合作了五年时间的临时同伴，我也不需要问你什么问题。”

只需要，你能够接下这一招就好了。

接下来的一些东西，即使罗杰不开口，陈弈也能明白。

奈克瑟斯奥特曼不足以守护的，如果换成传说中的三神棍之一，拥有时空之力诺亚奥特曼的话，没准能勉强守护住也说不定。

而陈弈如果想要放弃掉不管临时还是永久的“队友”身份，显然要在罗杰面前最起码达到那个层次。

可相应地，罗杰又能用什么方法来验证呢？

不管是恶魔高达也好，尊者高达也好，甚至他开出神高达也好，充其量只能发挥出与奈克瑟斯奥特曼这主角等同的实力。根本，还是无法具备“验证”资格的吧？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其他办法——

并非高达系列传统意义上的作品，并非主角机体的高达中，能够发挥出神棍级实力的机体，也是存在的。

就如同美漫中有着传说的OAA一般，在高达G的世界里，分明也有这么一台，现在罗杰驾驶的日升高达。

“所以……把足够支撑你选择的信念和实力，展示给我看吧！”

奥特曼-诺亚！

日升高达，右臂抬起。于弓臂自行延伸而出的光之弓弦上，搭上右手闪耀而出的光之利箭。

而罗杰将要发出的一招，当然就是：

“必杀……必中！”

“Sunrise— Arro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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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作品相关里说的那样，本章充满各种崩坏和恶搞。

当然，在不少人眼里看来也许是恶搞，但对于我来说，这个场景，不管是打扰双方嘴炮也好，还是最后的两位轮回者再度对决也好，都是一早就设定好的。

当然也包括用日升公司化身的神棍高达神棍必杀对神棍奥特曼。

不过对于我来说，这依然是不同信念之间的对冲与交战。

本章结束后，下一章位面收尾是显而易见的。而我想写的无限流，或者我自己定义里，想要描述的无限流世界，也算是正式开始。

认同不认同无所谓，这就是我的选择，哈哈哈哈。

第三十三章 随风飘散


因为不想，所以不看。

整个战乙女中队，包括将军大人在内，想要突破罗杰之前炸出的障碍进入主厅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所谓的分散防御也只不过是场面话而已。

归根到底，不管凉宫遥还是速濑水月煌武院悠阳，都不想再次看到罗杰与陈弈的对决而已。

即使这一次已经不会再有其他人来打扰他们，而且就算是米国人再丢几颗G弹，或者凄乃皇四型立马自爆，也不会对已经有过准备的他们产生任何影响。

那种自以为是的死犟男人，死了算了。

……

……

“我回来了。”

“这一次，准备清醒多长时间？”

“不走了。”

“好罢，那么我该去安慰水月她们了。”

……

……

“对不起。”

“没有诚意的道歉还是算了吧，充其量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我……”

“借口理由什么的还是留给将军大人，或者教官她们那边去说罢，我还要准备樱花作战。”

“那……”

“连骗人都不会的，就不要在这里继续碍眼了。”

……

……

“我是帝国政威大将军，以上。”

“……”

……

……

“你会和夕呼一起走么？”

“某种意义上，算是吧。”

“那就照顾好她。”

“我是来……”

“什么时候走，已经定了么？”

“还不知道。”

“我早已经不是你的教官了，记住这点，就好。”

“神……麻里裳，再见。”

……

……

在白银武忙着“调整00单元状态”的决战前夜，在香月夕呼布置或者没布置监视仪器的基地各处，类似短暂的对话估计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尽管在天才博士的腕表上，依然没有多出什么其他字样来。

作为一个老资格轮回者来说，其实香月夕呼比陈弈和罗杰更加清楚“同化”的概念。在他们身处的这个诡异无限世界里，好似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坑人的“攒足多少多少积分就可以返回原先位面，或者脱离轮回世界”之类欺骗式选项。

能够多经历几场任务位面的轮回者里没有傻子，删除记忆加封印强化技能之类倒无所谓，关键是还有谁会相信自己被“送回去”的，就真的是故乡位面呢？说所谓的主神没有“无中生有”的能力谁会信，何况就算以上假设均不成立，主神真的好心把达到标准的轮回者送回老家了，谁又能保证自己那个位面不是接下来哪个无聊人士的任务场地呢？

所以，对于这个无限世界的轮回者们来说，所谓的最终奖赏并不是回家，而是“同化”。

所有自认达到标准的轮回者，都可以主动或者被动地申领一个“最终位面”的非主人公角色。而对于这名轮回者来说，他在这个位面的任务不管原本预定的是什么，都可以转化为“以位面土著身份生存下去”这一项。

只要能够完成，便可以脱离无限世界，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没错。

也许有人会觉得，这种任务的难度似乎稍微低了一些，但显然事实并非如此。单单从罗杰接触过的，师尊和陈弈的经历便可以知道了。

一旦选择同化任务，轮回者所面临的最大敌人，显然已经不是主神任务之类。主神不会安排能够随随便便颐养天年的角色给他们，而且但凡在任务位面里，“轮回者尽量出现在主角身边”这一铁则，本身就构筑了那些土著角色的命运危险性。

罗杰的师尊失败了，所以他像真正的亚洲尊者东方不败一样，拂晓时分倒在爱徒的臂弯之中停止了呼吸。陈弈虽然已经扛过了99年明星作战里的两枚核弹，但就算樱花作战已经搞定，头顶月球甚至远方火星上的BETA还都在虎视眈眈……

更不要说，没准这个任务位面什么时候又会被主神放进新的轮回者。

不过选择“同化”的唯一优势，大概就是做出选择的轮回者本人各种强化和技能都依旧存在罢。如果他有自信能够守护住这整个位面，甚至能与主神对抗的话，那么包括“天命”在内的所有艰难险阻自然都不会被这轮回者放在眼里。

总结一下就是，如果陈弈真的能够进化到诺亚奥特曼层次，那么他作为鸣海孝之留下来的难度的确没有多少。

至少站在香月夕呼的角度来看，是这样没错。至于罗杰那边，虽然到现在为止他并没有搞懂这一系列“选择”本身包含着什么，又在实际上有什么意义，但他还是给出了自己的最大支持。

是的，就是那一记他自己原本学都没学过的，神棍级的必杀。

……

……

两年前，在横滨HIVE最深处，罗杰与陈弈之间突然爆发的那一场莫名其妙战斗，观众是战乙女中队加上将军大人。而在这2002年的元旦，基本上大致对这两个怪物有所了解的人，从昨晚起便下定决心，不会再次出现在那无谓战场的旁边。

所以这一场虽然时间上缩短了不少，但是从能量层次或者招数之类比两年前华丽出许多的决战，观众只有莫名其妙的白银武一人而已。

鉴纯夏还没有从之前重头脑级的直接操控中恢复过来，而兔耳少女一直在照顾着这位相处了两年多的“朋友”，根本不会把注意力浪费在无聊的男人打架上。

所以，被点名观看，而且哪怕是陈弈用心灵感应能力强行全方位灌输过去的，始终只有位面主角一个。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个被主神选作任务位面的悲剧主角，所必须经历的，

宿命。

白银武并不知道，如果这个位面里没有几位轮回者插进来搅局的话，他已经经历过，或者将要面对的又是些什么。

首先，鉴纯夏依旧会以培养槽中大脑的形势出现在他眼前。但如果白银武始终意识不到那是自己恋人的话，那么类似于他穿越上一个世界的循环将发生无数次。不管他如何死于BETA的撕咬分尸之下，都会在每个10月22日重生回来。

而且，刚刚罗杰骗他时提到的鉴纯夏被这样那样的遭遇，会真实发生。并且，还会由鉴纯夏本身，亲手将这些血淋淋的伤疤重新撕开给他看。

其次，整个战乙女中队，会在他的加入前后伤亡殆尽。神宫司教官由于没有罗杰的及时援助，会直接被士兵级……即使是他逃回的那个“初始世界”里的神宫司老师，也会遭受同样命运。

因为他已经被鉴纯夏制成了这种，在各个平行世界间传播灾难的，因果导体。

最后，在眼前这场樱花作战中，横滨基地在之前的保卫战里便已经被彻底洗劫一空，207B分队的成员们甚至连不知火都没有的开，只能临时向月咏中尉她们借武御雷应急。

那么即使本初HIVE底部的BETA只有今天白银武所见到的一半数量，他的战友们依然会在压根不会有罗杰帮忙的情况下，全员牺牲。甚至还包括驾驶紫色武御雷的御剑冥夜在内。

……

最后的最后，鉴纯夏将由于失去ODL来源，连白银武从樱花作战中苏醒都等不到。而那之后的白银武甚至连拯救世界的英雄都当不上，只会由于失去因果导体的身份而被世人遗忘。

所以，或许就算是现在这样，救世主的名号被陈弈扮演的鸣海孝之所取代，相对于没有被更改过位面的白银武来说，或许也是好事。

尽管他可能要付出的代价是，一直陪同着鉴纯夏战斗下去，不知何时才能真正返回那个和平的原始位面。但那总比眼看着无数人因他的连累而白白死去来的好罢。

而且就算是鉴纯夏取消了他的因果导体身份，只要陈弈能够进化成穿越时空的诺亚奥特曼，白银武其实也能随时穿梭于位面之间不是？

是的，只要陈弈能够进化，的话。

……

……

面对着日升高达手中随时能够呼啸而来的光之箭，陈弈此刻的心中一片淡然。

正如之前提到过的，陈弈对这台高达，这个必杀技并不陌生，他自然也没有用原著中那看起来威力并不大的实效来衡量——所谓原著里的十二方王牌一招，如果真实重现的话，是断然无法粉碎师团级BETA的。与其说高达G位面的必杀技在罗杰的手中出现了变异，倒不如说轮回者们掌握的东西，从一开始便与所谓原著有着本质的区别。

或强或弱，存之一心。

七七式击震也好，尊者高达也好，恶魔高达或者日升高达究竟是不是神棍级机体都无所谓。那个原本就具备了在BETA的千军万马中丝毫无损，在凄乃皇二型零距离自爆中都能安然无恙返回的罗杰，其实比他自己认为的要强大太多了。

这一点，即使不用心灵感应能力，陈弈也看得出。

不过，只要罗杰一天没能够寻找到自己的本心，那么他便一天不能恢复自己全部强化的技能与实力，更加不可能对陈弈构成威胁。

即使他已经聚集起了足够压制奈克瑟斯奥特曼的能量与招式。

要知道，不管是奈科斯特也好，奈克瑟斯也罢，包括诺亚在内，原本都是同一个奥特曼。

足够坚定，毫不迷惘的奈克瑟斯，不管是红色成年型还是蓝色成年型，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是诺亚了。

于是，在白银武的眼中，就在罗杰少佐开弓搭箭的时间里，鸣海孝之少佐化身的蓝色光之巨人也一同渐变为全身银色，而且在他的背后，更是额外生出了巨大的光之翼。

然后，左拳自然地靠在右臂之后。

那是，

诺亚闪电。

……

……

本初HIVE之外，方圆百公里的战场上，无数人类勇士们还在与BETA们展开着绝望的殊死搏杀。

但不知何时起，当他们发现BETA们不再主动进攻，反而毫不犹豫地四散而逃的时候，慢慢冷静下来的人们才赫然发现，原本被所有人当做史上最为盛大自杀焰火的樱花作战，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胜利了。

公用频道中响起此起彼伏欢呼声之际，沙雾尚哉驾驶着自己的不知火，缓缓地转向本初HIVE主纵坑的方向，在他背后做出同一动作的，是驹木中尉以及原起义军的其他年轻精英们。

之所以没有全速往目视的方向前进，纯粹是因为两年前的明星作战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而已。虽然沙雾上尉他们知道这一次米国人应该不会故技重施，但他们心目中那两位人类英雄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每个人的心中都早已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

于是不久之后，预料之中的白色光芒，缓慢而又迅速地从主纵坑方向亮起。

那一刻，沙雾上尉的眼镜片上，再度蒙上了一层雾气。

……

……

神宫司教官拿着樱花作战胜利简报出现在基地副司令办公室的时候，她隐约觉得对面桌后坐着的香月夕呼好像换了一个人。

不，也许是又恢复到了六七年前，她所熟悉的那个高中闺蜜也说不定。

“再见了，我的朋友。”

“欢迎回来，夕呼。”

默默地在自己心中吐出这两句，表面上一切正常的神宫司教官甚至连深吸一口气都不必，直接如没事人一般，开始进行对基地副司令的例行汇报。

00单元健在。

凄乃皇四型轻度损伤，战斗力并没有受到重大影响。

全体战乙女中队成员无伤归队，政威大将军府方面发来将军本人名义贺电。

鸣海孝之少佐，健康状况一切良好。

……

……

“走吧，又失败一次，有人肯收留你就不错了。”

在轮回位面里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某个光幕之中，DG的声音响了起来。

之所以说响了起来，是因为它此刻是以小型恶魔高达的外形出现的。而这一句话理论上也不是说给罗杰听，而是给他身边同样站立在光幕之中的，一位陌生美女听的。

后者的应对倒是颇为礼貌，甚至故意装作没有听出DG的嘲讽，只是语气温和简明扼要地吐出了几个字。

“罗杰君，根据我和DG之前达成的合作意向，你将和我组队进入下一个任务位面。”

“大剑。”

第四卷


序 永远


你们知道，

为什么

大剑的序号，

一直都

无法增加么？

那是因为，

每一位新大剑

都是

诞生在另外一名大剑的

血肉，

之中。

第一章 莫名其妙的开始


传送光芒散尽之后，罗杰略微有些愕然地发现，自己和旁边的香月夕呼此刻仿佛是站立在一片旷野之中。

没有任何人迹，也似乎看不出多少活动的生物迹象，与他记忆里一直没有认真看过的《大剑》世界略有相似，但很明显差别更大的无垠旷野。

没有杂草，没有树木，地表浮土都很少，嶙峋的石块随处可见。远处的山丘并不算高耸，不用刻意注视也依然是一片灰暗……

不过，这些预料外的“景观”同他身边的女性一比，又似乎不算什么了。

他在上一个位面看了足足有五年之多的“香月夕呼”大概是由于任务结束的关系，已经不再保持着横滨基地天才女博士的相貌。不过她此刻采用的，好像也不是DG曾经特别搜集过的，超时空要塞F里那位女强人格蕾丝形象。

正微笑着向罗杰伸手致意的她，从外貌看起来相当普通，身材略微有些瘦削，不过从上到下都严密包裹在类似于亚麻材质——或者其他原料，罗杰在这种衣服质地方面是外行中的外行——的灰色长袍之中。

“认识一下吧，我是黎理。”

一个听起来普普通通，让人无法断定背后真假的名字。

“罗杰。”虽然不知道对方这么郑重其事地玩初次会面游戏是打算做什么，但好歹也有了五年的不愉快合作经验，罗杰还是迁就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于是，他发现自己的外形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不再是上个位面里久经锻炼的卫士形象，身上穿着的既不是强化服也不是少佐军装，而是同对面黎理一样，无论款式还是材质都没多少区别的诡异连身长袍。

然后，这次的躯体虽然还没有照过镜子，不过从自己伸出去的明显筋肉虬结过度的右小臂，以及略微有些俯视黎理的视线角度来看，今次他罗杰要扮演的，大概是个身高体壮的大汉形象……

恩，为什么在这一细节上，也让人觉得有哪里不对头呢？

“看来没有变身成美女大剑，让你发自内心地觉得遗憾啊。”在罗杰还在进行着他完全不擅长的线索推理时，DG及时出场了。

这一次，DG好像并不打算保持着上一位面结尾那种迷你恶魔高达造型，它根本是重新回到了罗杰的身体里。不过这一点在香月，哦不黎理那边似乎没有什么反对意见，而DG的心灵交流似乎也已经把她纳入在内了。因为在提到“变身”这个词的时候，黎理的嘴角分明短暂抽搐了一下。

不过身为智力侧轮回者，黎理还是自动承担起了简单的说明义务，至于罗杰前前后后的疑惑到底能在这通讲解之中消除多少么，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黎理最先提出的，就是“时间充足”这个基本概念。

这几个字虽然乍一看上去毫无意义，但罗杰很快就弄明白了，黎理所说的时间充足不止是说本位面保护时间的问题。而是指腕表上显示的，距离原著故事主线开始的时间还有很久很久。

具体说一下的话，就是起码千年以上……

“啥？”

在上个任务位面里，基本上已经被主线开始前的五年折腾到死去活来的罗杰在听到某个关键词的时候，感觉无异于惨遭雷劈一般。

有没有搞错？！

就算他对大剑的兴趣不大，可也知道这漫画或者动画也好是围绕着一位特殊的女性大剑古妮雅进行的。所以在他原先的心理预期里，顶多是把这次任务位面的时间线调整到了迪妮莎时期，也就是撑死一二十年的跨度而已。

其他的东西他本来就不知道，另外听说那位作者经常喜欢踩自己的初期设定，所以他也就完全没把任务具体时间当回事。无非就是忍一忍么，一二十年虽然长了点，但是好歹应该能撑到不是？

可这上来就“千年以后”未免太扯了吧？自己又没在什么主神空间里兑换乌龟血统，虽然主神这次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躯体，不过怎么看还都勉强划分在人类范畴，想必寿命上也不会有什么优势……莫非这就是连续两次任务失败的惩罚，直接用时间谋杀？！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而且既然是时间充足，等个几千年其实并不是问题。”

黎理在用听起来相当可靠的语气陈述着一些半点都不靠谱的事实，不过反正任务已经在腕表上显示出来了，而罗杰这边一直没有补发的机会，也就只有乖乖听这位女性同伴忽悠。

不过提到忽悠，好像要从上个任务位面开始。

罗杰在本初HIVE的地底对决中，显然再次败给了诺亚之翼全开的满状态陈弈。而这理论上其实也意味着他的任务失败——虽然他和陈弈都没有腕表，压根不知道之前的任务是什么——不过这种情况一早就在DG的预料之中，就像黎理在上个位面最后说的那样，DG已经同她达成了某些合作意向。

究竟是什么合作呢？短短几句话似乎不太好解释清楚。大致就是他们所身处的这个无限世界表面看上去颇有人情味，即使任务失败也不会直接导致抹杀之类——更何况如果按刷分之类的算法，罗杰干掉的BETA就算再少也该能凑够扣除积分了——真正需要担心的是跟上次一样的技能封印之类。

黎理具体经历了几次任务位面，DG并没有搞清楚，不过在对方说出她可能有办法令罗杰（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也就等于是DG自己）逃过任务失败惩罚的时候，这个合作就已经等同于板上钉钉了。

总之在黎理和DG以罗杰名义签订了一个类似于“雇佣”的合同之后，罗杰将不会像上次那样被随机抛到下一个任务位面，而是同黎理暂时绑定在一起，同时进入一个事先已知的任务之中。而DG这边所要付出的，当然就是尽可能全心全意的“合作”或者服从命令的关系。

在DG的断断续续解释之下，罗杰没有花多少时间便了解了这个无奈的事实，“简单说就是你把我卖了然后帮着数钱？”

“总比卖了我自己强。”某共生者的回答相当坦然。

当然，所谓的无限空间惩罚之类并不是那么好规避的。罗杰既然已经违反常识跟在在黎理旁边，那么他引来的东西实际上也就分摊到了后者头上。“千年等待”的主线开启，目前看来正是后果之一。

不过老实说，罗杰对现在的状况并没有半点愧疚，毕竟在上个任务位面里他被黎理坑了不止一次。现在只不过是大家一起倒霉而已，又不是他高高在上收回旧账，所以尽管对千年之类的时间量词还是有点腻歪，但他还是尽量保持了历经两场任务位面的高手风范。

再然后，来自黎理的进一步解释彻底解除了他的相关后顾之忧。

比如这位智力侧轮回者很坦白地告诉他，虽然现在这个时间点稍微另类了一点，按照大剑的编年史很可能连“组织”都没有成立，但这也同样意味着整个世界里只有妖魔级别的敌人，完全不用担心会出现什么超展开之类。

当然这话摆明了又是在忽悠他，罗杰对大剑不了解，所以不知道所谓组织的成立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所谓的龙之国度，而那个敌国的生体兵器起码是等同于深渊层次的存在。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所谓的深渊，对现在的罗杰而言好像也没啥威胁。

因为黎理提出的第二个概念，就是能度差异的问题。

拿上一个世界举例，虽然有着各种略微超出时代的战术机技术，但是从整体而论，位面本身的科技水准，以及其他方面，理论上与白银武的那个原始世界没多少差别。姑且按照二十一世纪水平来衡量就差不多了。

而罗杰与陈弈的强化技能一个来自高达G位面，一个来自奈克瑟斯奥特曼位面，无论怎么看都比二十一世纪先进许多，所以他们要等五年才能展开主线剧情，这是理论上的一个削弱平衡设置——虽然不知道这平衡本身的意义何在。

而黎理之前的强化来自MF世界，比罗杰他们两个水准都高，而经历过的任务位面也比他们两个多，所以进入任务位面的时间比他们都长。但反过来从任务位面的实际发展考虑，虽然G元素研究或者00单元研制之类，其奋起直追的程度之高就不用说了，所以两批轮回者之间的差距也大约就是一年多。

按照最简单的正比例函数图像来推断，也能隐约了解一下——当然，更复杂的对数或者涉及高数的函数图像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照例脱离了罗杰理解能力之外罢了——那么反过来推算一下的话，由于大剑世界的能度本身实在太低，就算让黎理和罗杰白白浪费以千年为单位的时间，也未必能真正平衡过来。

实力差距过大的情况下，不管是开着超时空要塞碾轧大剑，还是开着恶魔高达碾轧大剑，好像都没什么本质区别。所以先让轮回者自行解决一下活过一千年这个问题，反倒还算是增加了点难度。

“可就算是这样说的话，我还是不太理解在这个位面里需要我们来完成什么任务。”

罗杰思考了半天，最后决定说实话。

于是，黎理给出了最后的讲解，那就是任务位面主线控制的问题。

继续拿上一个任务位面做例子，虽然在具体细节上罗杰与陈弈改变了很多，但从白银武乍一穿越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来看，轮回者们从某种程度上维持了位面故事主线的正常进行。

光州作战，明星作战里两次提示音似乎也说明了这一点，而这些其实也大多在黎理的计算之内。毕竟无论是普通的穿越，还是无限流世界里，对剧情的掌握总是能划归在轮回者的优势里。

这并不是说熟知剧情就可以天下无敌，稍微智商正常点的人都能通过民科级别的“蝴蝶效应”来了解单单存在穿越者或者轮回者本身就会给“剧情“带来多大变化。如果你由始至终半点都不带来改动的话，显然是半个任务都完成不了的。但如果为了刷分而乱改甚至直接造成位面剧情崩坏的话，后果其实大家也都清楚……

总之上一个任务世界里，三个轮回者算是涉险过关，中间也付出了陈弈被G弹直击的惨重代价。而换到现在这个大剑世界呢？

千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没长到哪里，至少约莫着现在组织总要在某个远离战争大陆的“小岛”开始筹建了。或者哪怕再往前点说，组织所属的国家和龙之国度的战争总要开打了吧？就算没开打，这两个国家总应该出现了吧？就算没出现，龙……

这一连串“就算”轰得罗杰有些头昏眼花，但他好歹搞懂了，如果想要尽可能地从任务位面主线收取最大利益的话，首先要确定自己在主线的旁边。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在于，理论上轮回者总是会出现在主角附近的。

这就意味着——

“我们先去找龙吧。”

没错，这就是黎理的总结。

虽然大剑里的组织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那龙之国度怎么看也是同级别的诡异存在。

整个大剑位面按照流行标准衡量的话，是标准的低武低魔位面。在这种位面里文明长期保持在欧洲中世纪水准甚至更低的话，无论怎么看战争的双方都一定存在严重问题。

考虑到今后可能要与组织建立某种被迫的合作关系，那就先去调查一下默认成为“敌对方”的龙之国度好了。

不过话说起来容易，具体执行上罗杰总觉得很悬。一望无际的旷野其实算不上什么，但首先总得确定个行进方向吧？想去找龙结果深入组织腹地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

“在你担心这个之前，黎理已经把飞行器派出去了。”

每次DG的鄙视总是这么准确及时。

虽然罗杰一开始并没有听懂飞行器是什么，而且大概是由于上个任务位面里被光线种封锁洗脑太过严重，使得他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有想到高空侦查这个问题。

卫星之类他虽然有想过，但谁知道这世界的构成到底是不是按行星系统来的，万一从头到尾就一平面大陆的话，用卫星不就纯犯傻了么？更何况要发射卫星的难度实在太高，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种田攀科技树都不知道要多久……

所以某人不得不承认，飞行器这一招确实很实用。

黎理那边从上个任务位面到MF世界的各种侦查机图纸随手可得，有DG的转化能力，以及从BETA那里弄来的G元素初等应用技巧，在罗杰还在认真听讲的时候，派出去的侦查设备就已经有一打了。等到罗杰真正下定决心的时候，距离最近的几个村落已经在黎理刚才拿出来的电子地图上清晰标明了出来。

仿佛在玩某些有战争黑幕笼罩的即时战略游戏一般，随着侦查飞行器的逐渐扩散，电子地图上原本大量的未知此刻已经初步展露出了本位面的一定面貌。

“确实是中世纪风格，而且好像同千年之后的原著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生产力发展的水准够低的。”

“所有侦查机方向上并没有发现类似于原著‘圣城’之类的大型人类聚集点。所以要么是那些城市还没有建立起来，要么就是我们并没有在那个岛上，理论上讲这算是个好事。”

真的是好事么？如果不在那个故事发生的岛上，将来我们该如何去找那实验基地呢？

这句话罗杰并没有问出来，因为反正那是一千年或者不知道多久以后的事情了。恐怕不用等古妮雅出生，但凡自己脚下还的确是个正常行星的话，到时候全球定位系统早就不知道上马多久了，到时候没准还能发短信嘞……

“如果我们真的碰巧身处龙之国度，时间线跟我预计差距不是很大的话，很快我们就能看见龙……“

黎理的这一句并没有说完，因为在两人眼前的电子地图上的某个位置，瞬间出现了大批红色光点。

还有醒目的，

CODE 991。

“CODE991？！怎么可能？！”

为什么在这个任务位面里也会出现BETA的？！黎理你该不会是拿错了故障的电子地图吧！

罗杰甚至来不及吼出这一句，由侦查机方向传送而来的视频情报在瞬间摧毁了他的侥幸心理。

虽然由于距离和带宽的关系，导致图像并不如何清晰，但五年来的习惯让罗杰一眼就认出了，此刻位于图像正中的那个，标定五十米以上的庞然大物，分明是一头要塞级BETA。

等等！

大剑，妖魔，紫色血液……

难道说？！

“不要神经过敏了！那种东西不是BETA。”来自黎理一边斩钉截铁的声音打断了罗杰的胡思乱想。

但是后者显然不会这么容易便被说服，“不可能！怎么不是？你看那要塞级的外形，还有旁边的要击级……”

黎理并没有继续反驳，倒是罗杰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是的，那些异形生物虽然看起来的确很像BETA，但没准还真不是——如果是BETA的话，不管是有没有战术的，但凡出现要塞级和要击级的场合里，它们所担负的通常都是护卫光线级的职责，而且它们本身对电子仪器有着极强的针对性。而从侦察机一直都在优哉游哉拍摄来看，不但地面上没有光线级的存在，就连被认作要塞级要击级的BETA也压根没有抬头看上一眼。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么？

不过也对，如果大剑里突然出现BETA级别难度的话，那么以他们这两名轮回者的现有实力，恐怕顶多提前四年就要开始主线了吧？

“我知道了！”

在罗杰正在平复情绪的时候，黎理那边又突然冒出来一句颇为不雅的大吼。

不过这一次她的解释并不多，而且罗杰比刚才更容易地听了个清楚明白。

总结起来很简单：

两位轮回者现在所要完成的初步任务，就是

建立组织。

目前仅仅通过远程观察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暂时可以确定的是，作为敌人的龙之国度即使不是BETA系列，但恐怕也与之脱离不了任何关系。

其他方面可以通过进一步详细侦查来总结，但既然已经选定了立场，同时也基本确定故事主线的基础上，与其在不知道到底幅员多少的大陆边缘寻找岛屿，还不如从一开始便自行选择一个，直接自己建立来的快一些。

这个提议看起来似乎很扯，但轮回者们真正需要做的只不过是找到组织所属国家，然后展露部分能力，从而获取一个“小岛”的使用权而已。

这一点也是从刚才的图像上能够分析出来的——因为拍摄到大量类似BETA生物的位置本身似乎就是个战场，一方动用了BETA，而另外一方从头到尾似乎都只能用普通的人类数量来填。

按照大剑原著的剧情，这似乎是组织国家内还没有出现能够与龙对抗的生物兵器所造成的。虽然不知道原著里到底是怎么解决的这一问题，不过现在既然轮回者们都来了，让罗杰与DG冒充一下不就得了？

图像中那些要塞级要击级的战斗能力也明显比上个任务位面里要弱不知道多少，别说战术机了，杀几个普通人都显得颇为拖泥带水。唯一值得称道的是，这群家伙即使在小规模战争里所动用到的数量也不少，而且要塞级看起来比要击级数量还要多……

所以接下来什么都不必说了，先悄悄适度研究一下这块大陆的风土人情，然后冒充隐士高人找到组织的国家，让黎理去忽悠，让罗杰去卖力，一切大事可定~~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吧？

第二章 白手起家的筹备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虽然黎理一直表现得相当胸有成竹，DG也时不时冒出来旁敲侧击地表达一下对前者的支持，但只要一想到起码要在这种荒凉落后无比的位面里呆上去骑马一千年以上，向来就很缺乏耐性的罗杰就恨不得以自杀来结束未来那漫长的折磨。

不过这也就是说说而已。

实际上他还是乖乖地听从着黎理的知识，在空中侦查的辅助之下，一边小心谨慎地探查着这个位面的风土人情，一边寻找着可能通往那个“组织国家”的道路。

如果实在郁闷得不成的话，只要趁夜黑风高的时候随便找个龙类BETA（或者BETA类龙）的聚集点杀个痛快，偶尔带回一两只交给黎理和DG来切片研究就好了。

当然，弄来做活体实验的次数也不少，不过这个由于场地所限，必须要等两人确定周围没有土著居民搅局才能进行，比起直接弄死然后分尸就要显得工序稍微繁复一些……

别的不说，这种抓异形来折磨的工作干久了，罗杰总觉得自己的变态指数值上升得一定不少。好似黎理那边也有察觉到这一点，所以在他们再度找到了一个足够偏僻的落脚点后，非常善解人意地给某人更换了一个新任务——

既然抓龙抓烦了，那就换个花样，去抓人好了。

听起来好像还真的蛮体贴的。

不过这工作内容，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吧？

虽说粗通大剑世界设定的罗杰从一开始便知道，所谓“组织”原本就是个人体试验机构，但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这么准备徒手开刀剁人，是不是有点太那啥了？

他不是陈弈，到现在也没有“守护全人类”的觉悟，但这并不等于罗杰可以接受随便抓人来进行疯狂科学家式研究……

“该想的时候不想，不该想的时候总是想太多。”

这是DG毫不客气的评价，光有这句肯定不够，所以它接下来便相当不情愿地给了罗杰一些解释。

比如目前为止对两名轮回者来说，最为直观也是最重要的，龙到底是不是BETA的问题。

经过黎理的深入研究以及DG的专心品尝，最后得出的结论有些四不像——

这个位面里的龙，虽然外表近似BETA，但实际各方面的外在表现都与上个任务位面里那种外星虫子有着明显差异，这种差异甚至可以一直具体到细胞层次。但如果再进一步深入研究的话，比如拜托DG进行一下DNA对比，则会发现龙与BETA之间居然还是有相当多近似片段的。甚至某些基因序列完全相同。

然后，如果单纯针对基因这个层次进行细化分析的话，可以得出“龙是掺杂了大量冗余基因信息的BETA”这一近似结论。

但是，即使这个位面里的龙已经相对BETA弱化到了一定层次，理论上也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对付的，更何况还要考虑到那些大型种单单从外观上就能造成的威慑力加成之类。经过这段日子以来飞行器们的最广泛侦查，轮回者这边已经确定了“龙之国度”的幅员并不太辽阔，历史倒是已经能够算得上悠久。

虽然同样没有在这个所谓国家里发现类似BETA的东西，但那只能说明龙的量产性略微受限而已，实际上五十多米高的东西只要有一两头的话，在冷兵器时代就已经足够有战斗力了吧？

所以这也就说明，其他国家居然还在理论上的绝对劣势之下，支撑了相对而言已经超出预期的时间。在武器装备，人类身体素质这种外露环节上都看不出明显问题的情况下，不进行一番深入研究又怎能解决问题呢？

罗杰要实在不想抓人也可以，悄悄收集一些能够保存人类完整基因的物品过来也成。比如头发啥的之类，这是DG给出的所谓妥协条件。

可现在的问题在于，这么落后的中世纪环境，稍微大点的城镇里也未必有理发馆之类存在。到处转悠着看谁家今天剃头，或者大晚上跑人家家里去捡头发之类未免太扯了。难道要没事找事地当街找个人挑衅，然后在打斗中连血液一并收集么？

理论上方法是有不少，可不管怎么看都有点丢轮回者的面子。

“所以从一开始就说让你直接抓人完事，现在墨迹半天，结果还不是一样……”

顶着DG的讽刺，罗杰还是捏着鼻子挑了个自己看着最不顺眼的倒霉家伙，半夜打晕拎了回来。不过这个世界里的人类似乎看起来确实有点奇怪，明明身体素质铁定是比不上当初潜入白陵基地那些特种人员的，但罗杰第一下颈部手刀下去，这看起来只是普通混混一样的家伙居然还能挣扎？

上交猎物后的罗杰还在莫名其妙的时候，黎理那边一手术刀下去，便已经得到了最为直观的结论：

“你抓错人了。”

不，其实不是抓错人了，而是被罗杰抓回来的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人。别的不说，你见过有流着紫色血液的人类么？

（不会话说回来，黎理这厮下手还真狠啊，一刀见血都不带犹豫的，这要万一是个真人可怎么办？）

该说罗杰的运气是好还是不好呢？第一个猎物就抓到了活体“妖魔”，简直把黎理她们的研究进程直接推进了一大步么。

后来听DG说，原本黎理甚至打算把妖魔的研究放在龙之前的，毕竟大剑原著里这种东西比从来没正面出现过的“龙”要重要许多。可问题在于妖魔是以人类为食的，普通的妖魔食量又没有达到高等级觉醒者的层次，一般都是变成人躲起来偷摸吃。以后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慢慢寻找，但在现在这个主要任务是开基地的特殊时期内，还是把相关日程稍微往后挪动一下比较合适……

相对来说，体型庞大怪异的龙才比较符合“顺路”的原则么。

可没曾想，在组织所在国家都还没真正确定的情况下，罗杰就已经先把妖魔弄到手了，这让黎理那边在欣喜之余相当为难。

到底是索性留下来研究一段时期呢，还是继续按原定计划找到组织国家，先造好大本营再循序渐进呢？

黎理明显有些走神的情况下，妖魔的紫色血液还在持续流淌着。由于“研究用器械”大多是黎理拜托DG直接变化改造出来的，所以除了常用的刀剪之类外，其他手术台之类无意义设施都是能省则省，止血钳之类玩意则更是不指望。照这么流血不止下去，这妖魔恐怕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临时落脚点的空间并不大，罗杰对一地紫色不怎么满意，所以连带着对DG也有些不满，“这样太碍事了吧？你怎么也不清理一下？”

“又不好吃。”回答简明扼要。

呃，所谓清理之类就当没说过罢。

不过罗杰识趣地保持沉默之后，DG那边倒是颇不情愿地动了起来。随便弄出几个古怪分身，以验血验DNA名义收拾了一下紫色血液后，很快检验结果就丢到了两位轮回者的眼前。

虽然从外表上可以拟态为人类，但这种妖魔实际从基因上明显掺杂了类似士兵级和斗士级的“对人BETA”片段。当然更多的是拟态类基因，以及可能代表着初始状态的若干零碎。

这简直像是任务位面本身，在针对轮回者们给出了若干微妙解释一般。

不容易想通的事情可以先放在一边——既然已经确定这个类人生物只是妖魔，那么即使是罗杰也毫不犹豫地将其定义为纯实验素材。于是接下来黎理的活体解剖动作加快了很多，而且下刀位置也不再局限于四肢部分，直接开膛破肚……

“好消息和坏消息。”轻微的稀里哗啦之后，黎理摆出一副相当正经的模样转向罗杰这边。

后者老实说对那一身紫色的女人是能躲则躲的，战场上随便虐杀BETA，和在实验室里打着科研旗号进行猎奇式切割是两回事，所以罗杰的回答相当敷衍。“想按哪个顺序说就直接来好了，反正好消息不会有多好，坏消息以现在的进度也糟糕不到哪里去。”

“好罢……坏消息是，这只妖魔在被你打昏带来之前，似乎已经成功完成了进食。”

黎理好似由于罗杰的避而远之态度而装得有些黯然，不过她想要说的东西倒是相对来说比较直接地表达了出来，虽然那其实是废话，罗杰知道在大剑原著里，妖魔是先“吃人”然后再变成那人外貌继续寻找猎物的。

于是黎理上面那句话的意思，应该是指在妖魔的消化器官中，发现了“人的残骸”。

那么所谓的好消息自然也不用说了：如果在肉眼状态下都能确定那是人类残骸，那么最起码的基因测定材料也就有了，罗杰看起来不用再跑一趟去抓个真人之类。

可惜当事人好像并不怎么领情，“这算是好消息么？为什么我总有种那家伙在故意把事情往猎奇角度引的感觉？”

抱怨归抱怨，反正人体研究这方面不是他强项，用对方唠叨来换少跑一趟，这买卖还将就做得。总之两位轮回者因为这个意外发现破例多耽误了一天，而罗杰也就被迫听了一大堆DNA层次的生物讲座……

唯一的好处是，接下来的路程里已经不用他再去抓点什么，专心致志全速赶路就好了。

顺便一提，其实相关的研究结果并不怎么乐观。如果说这个世界的龙是弱化BETA，或者说后者有可能是前者的进化版，或者完美补丁版的话。从那些意外残骸里得出的分析结论，似乎同样证明这个世界的人类并不是“人类”。

换句话说，虽然罗杰早就有了“不同任务位面里即使有着同样人类外形，其内在没准也相差甚远生物”的心理准备，但当黎理一脸严肃地告诉他，“这个任务位面里的人类不但跟地球人类的差距实在不小，而且甚至从基因上逆推不出完整进化流程——黑猩猩和人类基因相似程度这火星话题就不必重复了吧——仿佛从DNA角度来讲也是被直接拼凑出来”之类的时候，他到底还是稍微惊了一下。

而且，罗杰还回忆起了在本初HIVE最深处，重头脑级与白银武抬杠时偶尔提过的：

“初步判定，人类是异星起源的被创造物。”

这种当时被他和陈弈当做笑话来听的桥段。

莫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个重头脑级的结论居然是正确的？

抛开生命定义上硅基碳基争论这些无聊细节不论，至少在这个位面里，龙也好人类也好似乎都是被某些“造物主”折腾出来进行大规模实验的，这种有些熟悉的桥段……

“对了！是那个拖了无数年的《凯普》么！”某人恍然大悟般将右拳砸在左掌掌心，终于找到违和感出自哪里了。

不过在他对面的黎理好似反倒对他这个反应有些难以理解的样子，“不好意思，我没看过你刚才说的那个漫画或者动画，当初我比较欣赏《尼罗河女儿》。”

咦，这种微妙的对立感和竞争感是怎么回事？

上面那个小插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轮回者们重新整理了一下既定方针。

已知原著里的大剑位面，到作者彻底崩坏之前，讲述的是‘妖魔+人类“的生物实验，关于这方面的具体细节可以先不讨论，总之要进行那种实验的话，首先要有足够的妖魔。

从某些原著细节中来看，所谓的妖魔是由“组织”豢养，或者最起码也是在组织的驱使之下能够完成一些基本指令的。如果大剑世界的一切都发生在某个“岛”上的话，而且据说在历史之中某个时间点之前没有妖魔存在的话，最起码可以推得那个岛原本可能只是单方的实验场所。

接下来，如果从岛北部还有风雪来判断，这个岛的大致地理位置好似也能判断出来——即使这些天里依旧没有发射卫星上天，不过从星象，地面曲率，以及各种气候环境等方面，黎理那边已经勉强确认了“两人还是身处某颗行星之上”的结论——甚至如果稍微发散一下思路，如果说龙之国度在大陆上一直没占据绝对优势的话，那么组织国家恐怕在某种意义上拥有较多岛屿的可能性会比较高。

可惜这个位面的文明处于中世纪层次，很多普通人甚至连大陆和岛的概念都不太具备，否则黎理一早便能直接确定组织国家的具体方位了。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也不太晚，而且总觉的原著里的描述，不是在大和列岛，就是北欧。这样即使还没真正获取全球地图，但最起码“北”这大方向已经钉死了不是？

剩下的也就是路程选择的细节问题了。

“那么，我们真的要把妖魔引进到将来建立组织的那个岛上么？”在路程的间隙中，罗杰迟疑了不少次，最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DG不打算开口，黎理那边虽然外貌变了，但似乎属于香月夕呼的研究人员好为人师性格反倒增加了不少，“我能理解你的洁癖，不过既然妖魔已经出现了，你是不是对他们的扩散能力太过低估了呢？”

平心而论，黎理说的并没有错。

能够作为实验场所的岛既然是组织国家的一部分，那么它必然有与所属国本身的交通手段。组织能远渡重洋到岛上来，凭什么不会有零星的妖魔乘坐着其他船混进来呢？

要知道，单纯从食物链这个方向来考虑的话，妖魔是以“人类”为食，而且人类并没有什么有效反击手段的话，这种生物从突然出现时起，恐怕在很短时间内便会繁衍出足够巨大的数量，然后等人类这“食物”被捕杀到危险程度后，妖魔的数量也会随之降低，最后达到某种平衡。

变人吃人之类看似无聊的细节，恐怕也只不过是食物链自行修补所带来的结果而已。

现在的妖魔既然已经具备了变人的能力，这想必意味着第一次动态平衡已经达成过了。具备足够智慧的妖魔恐怕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扩大餐桌的机会。

那个岛就算在不知道多久以前还是一片净土，现在肯定已经有妖魔潜伏进去了还差不多。

因此，这等于在实际上又提供出了一条定位的新依据。

只要找到组织国家后，向负责人们打听一下以往有哪个岛尚算平静，直到 “近期”才被妖魔所侵入的话……

这个思路在事后被验证为相当正确。几乎是在两名轮回者们终于找到目标国家的同时，那个岛的位置也就被确定了下来。

关于扮演世外高人同某个国家的高层如何进行交涉之类，罗杰完全不感兴趣。这种俗事是从头到尾都交给黎理一个人来进行的。后者以香月夕呼的身份在上一个任务位面起码进行了六年类似活动，早已经拥有足够经验了。再加上中世纪国家毕竟还是相对落后一些，虽然在人心险恶程度上不会有什么差别，但罗杰加DG表现出来的，能够轻松压制要塞级龙的实力起到了很好的辅助作用。

总之就是当罗杰懒懒散散地打退了一两次龙之国度的进攻，而黎理趁机宣称这样的战士只要提供给我足够的实验场地，便会要多少有多少后，原著中那个组织岛屿很快就被轮回者们签了下来。

当然，正式的委任令什么的是肯定不会有的，而且虽然不知道这个位面的发展到底是怎样的，已经出现了教会之类东西的国家里，肯定也会不时冒出来什么政权和教权之争。这方面依旧是罗杰的弱项，所以他还是没有去关注细节，也不知道黎理那些日子里除了常常往王宫方向跑之外，有没有钻教廷里面去忽悠过神棍。不过看起来攻略后者的难度稍微大一些，来自王朝的正式命令没有到手可能也与后者有关。

但不管怎么说，似乎最后黎理还是争取到了教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当然好似也付出了通常状况下不对后者进行干涉之类的承诺……

反正万事俱备之下，只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两位轮回者就真正踏上了原著里那个面积相当大的实验岛。

接下来要做的，看来只有正式建立“组织”了。

虽然在具体选址方面还有点细节上的争议，比如罗杰认为没必要一定要把组织设立在东部，而且这个东到底怎么定义的都不晓得。不过很快就被黎理“以圣城为中心”的理论彻底压制住了，只得乖乖听命。

反正他俩谁都不想在寒冷的北方常呆，南方虽然相对繁华，但既然是繁华了人多嘴杂很不方便，西边又全是山……

其实上面这些好像还都不是主要问题，事实上罗杰直到已经与黎理将组织位置初步定下来的程度后，才发现自己似乎忽略掉了什么。

比如即使是初期，组织里也不应该只有两个人之类，如果什么事情都由轮回者加DG来做的话，未免也太可怜了。

而相对于他这个对原著完全不熟的人来说，黎理那边其实还有更深一步的考量。比如所谓组织高层啊，所谓黑衣人们都应该从哪里招募。这些家伙好似活的时间都挺长，而且里面甚至还掺杂着龙之国度的间谍……

当然所谓鲁路是间谍这种事情，从黎理角度上一直是当做“作者抽疯”来看的，但她并不认为实际上这种东西不存在。或许在组织成立的初期不太可能有别人混进来，但当“大剑”的旗号打出去之后，怎样也会引起其他势力的关注吧？就算从那个时候往组织里引间谍也算是亡羊补牢不是？

但是，对于黎理来说，她其实并不打算在大剑这个任务位面浪费太多时间，实际上她已经在私下里跟DG沟通过了，趁主线没有开始的这段时间里，她打算全速发展出可靠的时空机器来，然后前往上次留有遗憾的MF位面。

MF世界到底是不是她选择同化的归宿，至少DG这边没有等到确定的答复，不过想来相差不远，而且不管怎么说，以黎理这种纯智力侧的轮回者想要在MF世界里达到目的，必然要借助罗杰的实力。

那么，假设她真的打算选择在MF世界里同化，那么大剑位面的任务就等于交给了罗杰一个人。对于后者的政治指数甭管黎理还是DG都不抱什么希望，所以与其等不知道多少年后龙之国度往组织里塞罗杰辨认不出的人，倒不如从一开始把它凑齐了完事。

这些东西不需要跟罗杰解释得太清楚，而且估计他也听不懂。所以在某人疑惑的目光之中，黎理几乎是采用了高调招标的方式在东部地区进行了组织的土建工作，在她不知道从哪里招揽来的“施工队伍”中，罗杰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藏着好些个眼神闪烁的家伙。

这些问题他当然有向黎理提出过，不过每次都被敷衍过去的话，时间长了他也就懒得提了。总之等组织的常用建筑搭起来之后，甚至连施工队都没有完全撤走的时候，黎理便迫不及待地打出了“战士培训”的旗号，而且还特别标明了，自己开办是针对近来愈演愈烈的“妖魔吃人”专项应对学习班。

这样一来，接下来的招工招生工作也就继续大张旗鼓地进行了下去。

不但在应聘工作人员的名单中出现了某些熟悉的名字，甚至在初批反复筛选的参训少年名单中，也冒出来了里卡尔多、达夫之类连罗杰都认得出的字样。

不过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某人在反复确认了各种名单之后，做出了这样的总结。

“为什么没有伊斯利呢？”这是罗杰的自言自语。

“为什么没有基路比呢？”这是DG的装模作样。

“你说什么？”

“你听错了。”

……

总之不管怎样，人员也好设备也好已经全部备齐——后面这种只要有矿有DG就可以搞定——接下来大剑组织便要正式开张了。

听起来似乎很不错，然而罗杰是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某些“不对”到底具体体现在哪里的。

比如“大剑”这种存在，到底需要具备多少种详细条件或者说组成部分呢？

第一，要有号称在各种条件下都不曾受损的大剑武器。

这一条相对来说有点扯，不过在之前对“龙”的研究中，轮回者们已经确定这里的要击级双鳌硬度没有达到15，甚至连10都没有。那么只要DG调整一下合金成分，用甭管是高达G世界还是上一任务位面里的装甲材料之类“铸剑”好似都勉强能合用。

但是，具体要怎么选择呢？毕竟剑这种东西还是有一定学问的，装甲板是能抗，但是能拿来砍人么？大剑虽然不一定要保持足够锋利，但最起码也得具备斩劈效果吧？

而且罗杰能够拿着大剑砍断的东西，普通人类或者比普通人类强一些的家伙，也能做到么？砍一半拔不出来，结果把剑身意外掰断了怎么办？罗杰隐约记得这好像是属于什么材料力学的什么应力扭力之类，然后他很悲剧地发现好像不管是黎理还是DG，在这方面并不比他强多少。

有人说直接按照战术机的近战武器来做不就成了？显然是不成的，单单从尺寸上就有着巨大差异，近战武器中相对最短的六五式匕首的长度恐怕就要比大剑要长的多，更不要说宽度厚度之类。这些东西改变了的话，材料相同武器强度铁定受影响。而且别忘了那些武器其实都是能断的……

于是罗杰的任务又多了一项，在岛上打听比较知名的铁匠，然后派DG弄些分身过去，从最基础的定量分析开始做。必要的时候要把这个观测过程拓展到整个大陆，不管是组织国家还是龙之国度，有铁匠的地方就要去偷学独门手艺。

其实铸剑还好说，接下来的试剑才是大问题。

毕竟要被大剑斩的不可能只是妖魔，将来铁定要遇到觉醒者级别，那种经过针对性进化的生体组织强度未见得比真正的BETA差多少。大剑砍普通的东西没问题，砍觉醒者就崩了，这不对啊！

可相应强度的东西去哪里找呢？

不用说，拿来试剑的显然只能是罗杰自己。准确地说，是被DG侵蚀过的，DG主意识一定不会附着在上面，只能由罗杰自身衍伸出来的，比如触手或者高达头之类。因此每把大剑被制造出来后，夜深人静或者悄无人烟的仓库里，定然会传来某人自虐自砍的叮叮当当声。

幸亏罗杰他知道大剑的编号只到47，否则搞出几百把双手剑级别的东西，天天用当铁砧戳来砍去的话，未免太可悲了一点……

……

第二，要有能够提供“融合”需要的妖魔血肉。

这一点看起来简单，实际上也是很难办到的，归根结底问题在于这个位面上的龙也好妖魔人类也好，全部都是某种试验品，而且还是相当低效的试验品。

还是拿凯普来举例吧：在那漫画里，整个地球就是降临者的生体兵器实验场所，人类则是理论上被调制出来的最强兵器——当然这一点阿卡菲尔可能有意见——当人类装备上强殖单元后的实力突变，已经吓到降临者动用星球毁灭武器的程度。那种设定里，人类铁定是属于高档试验品的。

可这个世界里的人类则明显不然，虽然从智力和身体结构上看起来没啥问题，但由于基因链上的断断续续与部分缺失，使该位面人类自身产生进化的可能性被压缩得相当低。

罗杰曾经恶意地猜想过，这没准是那些降临者又怕威胁，又舍不得人类这种潜力巨大的武器胚胎，所以专门搞出来的弱化实验场所。

单纯从妖魔或者龙那边来看，似乎也差不多，但万一把妖魔和人类结合起来呢？

大剑原著里的单纯利用血肉融合肯定是不科学的，但对于黎理和DG来说，进行基因程度上的制造并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如果把有断续缺失的BETA与人类基因结合在一起的话，是不是等于造出了凯普世界里的兽化兵，甚至更强上一个档次的兽神将呢？

理论上这种巧合实现的概率是相当小的，但架不住疯狂科学家这边的实践经验足够么。

在MF世界里，杰特拉帝人可原本就是最起码几万年历史的生体兵器，而黎理所在的Galaxy 船团本身就是个擅长生体改造的。就算这些都不论的话，上个任务位面里兔耳少女她们也是硬生生被制造（改造）出来的不是？

罗杰可不知道即使在大剑的原著里，出现过第一代男性大剑全部觉醒这种不光彩记录。他不知道，当然也就不会想着去阻止啥的。黎理倒是知道，可身为科学家的自尊使得她现在有种“那只不过是组织本身技术太烂，如果换成我就肯定不会有这种问题”的逆反心理。

于是在DG的偷笑之下，罗杰每天被派出去搜罗各种“妖魔”标本，甚至还有时候被派回大陆，悄悄抓点要塞级回来……

隐藏在每次这种叫苦不已的任务后面的究竟是什么，恐怕得等第一批大剑开始觉醒后，作为“帮凶”的罗杰才有可能知道了。

……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要有大剑们本人。

这一点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实际上是最难以预测的。

比如罗杰知道未来的银眼狮子王已经在这第一批学员之中了，但是如何能保证这家伙就一定能通过各种现在还压根没设计出来的大剑训练呢？而且通过训练之类还不算，还得保证那家伙拿到第二的位置。

这可不是什么乖乖等原著人物自行发挥就能搞定的。

上个任务位面里罗杰吃的亏可不小，速濑水月加煌武院悠阳打不过凉宫遥，那最起码也是违反了《君望》设定的吧？在这个世界里稍微不小心的话，万一里卡尔多被达夫给超过去了，那不就糗大了？

这种事情又不能靠刻意打压达夫来解决，毕竟那家伙是排名第三——从罗杰现在的角度看过去，那个傻乎乎的小子压根就没表现出什么资质来——后面少说还四十多个盯着，要不说这种排序制度天生就惹人讨厌呢？

而且伊斯利在哪里？

最新的招生名单（说白了就是贩卖名单，大家领会精神就好）罗杰也已经读过了，里面好像还是没有这个未来深渊第一人的名字。罗杰对大剑再不熟，也知道无论如何这种级别的家伙是不能随便“消失”掉的，可这又叫他怎么去找呢？

同名同姓的家伙在任何一个世界里都不会少，单单凭借着长的像女孩，性别为男好像也筛选不出什么，光这一个岛上挨家挨户寻访完成的话，第一批学员怕是都从少年变成中年了……

顺便，第一批大剑里要不要有女性名额，这个问题罗杰也专门问过黎理，结果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答复，搞的他更加伤脑筋。

如果没有的话，表面看起来问题会简单一些，但是谁知道第一代男大剑到底啥时候觉醒。要知道就算是排名第四十七的——罗杰在想到这里的时候，耳边好似又隐约听到DG在嘟哝什么古怪的名字——最起码也应该能干掉个几只妖魔，不太可能上来就觉醒，而且就算觉醒了组织这边也要遮掩一下。

恐怕等到这一批男大剑全部觉醒之后，才能“总结”出男性不适合这个轮回者们早就知道的结论来，可那个时候第二批第三批训练生什么的早就已经开始选定了吧？既然大家都知道某些走向，又何必增加试验品人数呢？

但如果从二三批就直接全员女性的话，好像也不太对，这种不符合逻辑的做法谁知道会在一千年后产生什么古怪影响，所以还是从第一批就安排女性进去好了。

结果这样一来，针对男性的训练方式显然就不适合，必须还得兼顾女性学员的实际需要……

……

真麻烦啊，罗杰每次都不得不这样想着。

然后等到上面三条聚齐，他准备彻底脱身的时候，DG那边的一句话彻底击碎了了罗杰的侥幸心理——

“如果说黎理负责表面上的‘血肉融合‘的话，你有没有想过，也有一个职位从一早便注定由你来担任了呢？”

好罢，其实罗杰不但想过，而且在他每次筹划上面那三个条件的时候，都本能地感应到自己必须在现场盯着的重要性。

如果不想任务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失败的话，那么从现在起，他就必须得亲自介入进去。比如怎么保证剑不被弄坏，怎么保证妖魔血肉性能稳定，怎么保证训练生们不出意外……

那么，最适合他的位置，其实从一早，比如从来到这个任务位面，他向着黎理伸出手去的时候便确实被锁死了。

……

……

“组织”总部，细碎砂石铺就的宽阔训练场上，大约有近百名十岁左右的少年少女（如果用男孩女孩总觉得气氛不太搭调）们井然有序地站立着，等待着组织来人的训话。

这些孩子都是组织从各个途径“收集”而来的孤儿，早就在运送的道路上学会了要怎样少挨鞭子之类基本规矩。所以即使他们已经在这训练场上列队站立了十分钟左右，却没有从队伍中传出来半点杂音。

幸好组织一方看起来并没有打算靠烈日暴晒之类给他们来个下马威之类——几乎与原定时间不差半分地，某个身材高大肌肉虬结的身影便无声地出现在了孩子们的面前。

“认识一下吧，我就是你们的教官。”

“罗杰。”

第三章 变与不变的流程


理论上来讲，如果战士训练从十岁开始的话，似乎有点晚。

不过，这要看是哪个世界的理论，或者说这个理论针对的是谁，最后还有这整套训练理论要达到什么目的之类。

比如上个位面里，无论男女从十六岁开始训练就足够成为一名合格的卫士。如果按照MF世界来讲呢，一位从小演公主的也是从16岁开始训练，最后勉强能当个王牌飞行员。

可如果拿高达G世界和奥特曼世界来说的话，似乎就完全没谱了。前者罗杰的师兄号称从小就接受训练，更不要说少林寺的蔡斋西。后者么，只要继承了奥特曼身份，甭管年纪多大都能变身……

总之，鉴于大剑将来要达到的是与妖魔肉搏这个目的，而大剑本身是成功融合了妖魔血肉之后的训练生，那么所谓训练生的锻炼，理论上应该是以融合为最优先。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么！”

虽然一直是在用鼻孔部位傲然俯视着对面的一大片十岁左右的训练生，但罗杰此刻的内心世界里完全是一片混乱。

上来就让这些孩子跑个一万米，那是虐待吧？

可上到他自己下到白银武，从神宫司教官那里能够模仿的好似就只有这招。

如果换成高达G位面，难道从马步站桩开始？对面那一片看不见几个黑发黑眼的，分明不符合国情么。

至于黎理那边，罗杰倒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过。他现在需要的是正常的训练计划，而不是黑暗向的人体改造计划。更何况就算按MF里，他现在手边也搞不来VF系列的抗荷强化服不是？

想来想去，可能还就是得从最古老最普适的方向来——

“第一项训练内容，负重跑！”

……

在远离训练场的组织实验区里，有着一间“首领允许外全部禁止入内”标记的首领专属操作间。这间实验室毫无疑问是给黎理一个人准备的，而这位整日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灰袍之下的科学家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走出门过了。

因此，即使明知今天是第一批大剑训练生开训的日子，她也完全没打算专门跑过去发表个开学演讲之类。反正那些连人类都算不上的孩子只是完成任务所必须的道具而已——至少在这位疯狂科学家眼里的定位如此——如果不是特别有必要的话，她甚至连名字都不想听，“万一养出了感情，将来屠宰开始的时候就不好办了么”。

不过，在DG分身的转播下，黎理还是能够观察到训练场上各种情况的。比如里卡尔多或者达夫的表现究竟如何，比如这近百人里到底有哪四十七个比较有大剑相等等。“对了DG，还没有找到那未来的首个深渊人选么？”

“怎么说呢，在不能进行深度心灵扫描的情况下，相应结论有些诡异。”黎理旁边的DG分身只是起个中转作用，理论上本体此刻还在罗杰那边躲懒，所以这句回答听起来有些延迟。

或许不是延迟，只不过是刚才黎理提出的问题确实有那么点难以回答罢。

这种类似于敷衍的态度黎理还是看得出的，所以她便没有继续追问，转而全神贯注于自己的研究中去，毕竟她现在从事的“妖魔血肉”课题才是大剑计划的真正重点么。

而既然合作者已经不再继续询问，DG本体这边也仿佛略微松了一口气般，然后开始照例的嘲笑罗杰工作：“喂，教官大人，不觉得今天你自己有点紧张过度么？”

“没有啊， 你看我到现在一句文言都没说。”罗杰嘴硬，但这答案本身就委实有点不着调。

所以DG的嘲笑当然要继续进行下去：“上来就用负重跑给学员们一个下马威是没什么不对，不过好像任何一个训练团体首先要做的，是点名吧？”

“名单我已……已经看过了，不……不需要点！”死撑的意味越来越明显了。

“你是不需要点，可那一项本身就是让参训人员彼此形成第一印象的好呗。”

“没必要，等他们全部累得只剩下嘴能动以后，除了开始相互间自我介绍还能干啥？”

……

好罢，罗杰的训练方针其实并没有他嘴上表现得那么硬。

从负重跑一开始，他就有在暗中统计着学员们的心率数据，当这些孩子们的心跳数达到一定程度后，他就会下达相应的停止命令——当然，这都是具体到人的，并不是说最弱的那个跑不动之后，其他人也能跟着沾光全部停下。

毕竟同为十岁左右，罗杰的第一个“停下”和最后一个并没有相距多少时间。仔细想一下的话，这些被贩卖收购而来的孩子们本身也不可能具备太好的身体素质，更不要说一路颠簸的恶劣环境与饮食了。包括未来的NO2，NO3也没表现出什么过人的资质来，他们甚至还都不是表现最好的。

在整个负重跑过程中，背着大约五公斤左右依旧健步如飞，从头到尾都稳居第一位置的，居然是一个女孩子。

“如果按照人类发育规律来看，这个年纪的女性比男性体能稍微好一些没什么不对，我记得在你的记忆深处，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还曾经被同班女生欺负过……”DG一本正经地补充说明着。

“住嘴！”某人的喝止声分外心虚。

不过从训练生们的角度看上去，这位教官虽然没有预想中那般看见谁跑不动就拿鞭子抽，但他脸上的狰狞表情仿佛根本就是在直截了当地表现着不满。因此这近百名训练生们大多都很识趣地低头等着挨训。鞭子什么的倒也算了，万一被罚不准吃饭之类岂不更糟糕？

除了，某个表面上动作跟附近的其他孩子没什么不同，但其实一直在用眼角余光饶有兴趣地打量罗杰的，刚才跑在第一位的女孩子之外。

罗杰此刻光顾着表面上摆造型暗地里跟DG吵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的异常细节。然而在DG全方位多角度的监控系统之下，明明在忙着实验的黎理反倒是第一个发现问题的。

好罢，其实她也不是第一个发现问题的，能够把这个小女孩在足足三个机位特写传送过来的DG才是真正的洞察者不是？

总之先把这个放在一边，在训练生们的心跳还没有降到可以继续进行训练的标准时，罗杰从善如流地开始了“点名”活动。

在他而言，这等于再次确认了参训生中依旧没有伊斯利这个关键人物的名字而已。所以即使里卡尔多和达夫先后高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依旧没有把罗杰的兴趣提起来。直到——

“来自北方的，伊斯莉……”和之前那些稚嫩嗓音差不多的声音在队伍中清脆地响起。

“下一个……”重复了五十多次基本上快养成条件反射的罗杰在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但当他终于发现这个名字有哪里不对，刚打算“勃然变色”一下的时候，脑海中响起了来自DG的制止。

与其说是制止，倒不如说反正已经遮掩不下去，DG正在罗杰和黎理两边同时给出解释，“……不要表现出任何惊讶的态度，这个女孩子有古怪。”

什么古怪呢？

答，根据DG闲着无聊时，针对每一个训练生施展的浅层心理扫描来看。这个自称伊斯莉的女孩，的确是叫这个名字，而且外貌特征上与黎理提供出的大剑第一深渊外形确实有那么几分类似——从二次元到三次元，能有几分相似就不错了，按漫画肖像说一模一样不是吓人么——身体素质更不用说，在眼前这堆孩子里绝对轻松排第一。

但是，这个女孩并不是位面土著。

在她的浅层心理活动中，充斥着大量“现代”词汇不说，最重要的，是“大剑”一词几乎从头到尾都一直盘旋在她的思维里。

“是轮回者么？”黎理那边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DG回答得很快，因为她自己肯定也产生过类似的疑问：“应该不是，腕表什么的不说，那个孩子心里虽然偶尔会冒出无限流之类的词语，但却没有其他相应的概念。”

而且，如果从进入时间来看的话，能够与罗杰他们几乎没多少时间间隔便出现在任务位面里的轮回者，显然起码是经历了两次以上任务的老手，所以DG的扫描相当小心谨慎，重复的次数也很多。

但就像她一开始所说的，如果真的是进行过刻意伪装的老牌轮回者的话，除非进行深度心理扫描，否则无法得出任何可靠结论。

不过目前看来，这个伊斯莉可能真的不是轮回者，而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穿越者而已。

这个结论听起来似乎比上一个还不太可信，不过既然在之前已经有了白银武这个穿越实例在先，而且铠衣尊人也变成了铠衣美琴。那么出现一个娘化版伊斯利似乎也不是那么太怪异不是？

“算了，女的就女的吧。”

身为教官的罗杰倒是很光棍地下达了总结语。

反正他对三大深渊在大剑里的地位也没什么了解，而且听DG说大剑的原著剧情也早就暴走到了恶魔遍地走，深渊不如狗的级别，只要有伊斯利这个人就应该算是满足了主线剧情——何况相关情节本来就是分支外传之类——性别问题之类还是不要去深究了。

大不了，让黎理制作一个男性躯体给她换回来不就成了？

对了，说到这里，倒是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需要深究一下——

“这个穿越者前世就是女性，所以你不用担心变身这种桥段。”像是知道罗杰打算问什么，在他还没开口之前DG便给出了回答。

“所以如果你想的话，我倒是可以做出一个女性大剑的躯体给你……”这是来自黎理方向的追加。

罗杰果断地掐掉了通讯。

于是，训练生们的第二次负重跑开始。

……

……

罗杰这个教官至少在目前为止依旧是面子货，前面那个利用心跳来控制训练科目节奏之类的小窍门，到底还是他拜托DG从黎理那边的数据库中调出来的。

于是他这个教官在训练生们的眼中，形象颇有些高大光明的意味。

但是对于那个人小鬼大的穿越者伊斯莉来说，罗杰的这种“科学训练法”反而显得有些古怪。幸亏后者在统计心率的时候是默默进行的，没有专门拿个秒表让所有人自行按脉门然后报数，否则伊斯莉早就看穿他愚蠢的西瓜伪装了。

但相应的试探明显已经作出，伊斯莉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故意强调了“北方”两字，相信对大剑略微有些了解的，都会知道三大深渊里的北马，如果罗杰同为穿越者的话，应该会对这个词产生反应才对。

可惜这位小姑娘终究还是有些失算，她并没有想到自己有穿越到轮回世界这一种可能——不过其实她有想过，但毕竟在这个中世纪背景下，作为孤儿的她能够先将就着把身体素质归置好就不错了，如何在进入组织前不被妖魔干掉也相当耗心力。再加上两位轮回者从一开始便制订了“遵循主线”的大方针，所以伊斯莉当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异常。

而且说回异常的话，未来的北马居然是女人这一点已经足够异常了好呗？

在被弄进组织之前，伊斯莉甚至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原本在对照了这个世界同大剑的异同之后，想着的是在后面几期混进组织出道就算了，何必非要跟一堆男人抢排位呢。可当训练生私下里彼此零散交流的时候，她听到了里卡尔多，达夫这种名字时，下意识地连自己的名字都谎报成了伊妮莉。

顺便一提，这正好是DG在扫描名单时，开始针对这名穿越者的由来——第一期训练班里出现了一个迪妮莎时期的战士，开玩笑呢吧？

当然，由于这第一批训练生里都是不知道被卖过几次的苦孩子，所以谎报名字的事情不是只有一个人做，这也是DG反复对照名单的另外一个原因。伊妮莉都出来了，她实在是想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基路比的名字。

顺便的顺便，里卡尔多和达夫这俩傻孩子还真是实心眼……

不过等到首批训练生们正式凑齐，伊斯莉在各种旁敲侧击之下，发现除了她自己真的没有其他近似于北马的存在之后，开始有点相信自己就是那个未来的第一批NO1，以及史上第一个深渊了。为了确信这个世界不会再有什么古怪的变动，她才尝试着在点名环节里首度披露出自己的真名。

（这个真名只是相对于大剑世界而已，再说默认国籍华夏的穿越者报自己上辈子的名字未免有点不搭边吧？）

然后，接下来的训练虽然依然有些诡异，但好歹以现代人的眼光能够看得出，的确是在朝着剑士方向努力的，所以伊斯莉的疑惑也就逐渐地淡化了——说明一下，并不是所有穿越者都熟知穿越世界不是？而且大剑训练这种细节除了资深设定粉谁会特别在意——在不暴露自己全部实力的前提下，尽量争取各项第一才是她接下来行动的重点。

“有没有觉得这种场景很眼熟？”旁观者小姑娘穿越者努力表现得和一般训练生一样，DG这边先不怀好意地开了口。

老实说伊斯莉的表现其实也不是真那么笨拙，所以罗杰难得给出了一个厚道的评价：“当初我和陈弈可成功把黎理瞒过去了，即使她身边一直带着兔耳少女也一样。”

“那还不是有我在帮你，而且后来暴露的也还是你，要不然怎连陈弈也被丢去铁原了。”

“好好好，你最厉害，你最有本事，行了吧？”

上面这对话并没有瞒着黎理，不过后者倒是没打算插上一嘴。

毕竟对于拥有腕表的这位智力侧轮回者来说，既然腕表没有给出相关提示，那么证明这个穿越者本身恐怕也是被视为位面土著的。这种情况在轮回世界里其实也有可能发生，毕竟就算是同一部作品里的TV版和剧场版都有可能存在明显差别，那么搞出个同人版是迟早的事情。目前虽然在她的立场上还没有听到过类似确切消息，但传说里这种情况还是存在的……

但是很明显地，也不能放任着这个变数不放。

毕竟如果将这个伊斯莉视为将来北马的确定继承人的话，那么给她准备的“妖魔血肉”从一开始就钉死了。而且为了防止可能出现的排斥反应等其他意外，黎理从现在开始就得针对伊斯莉的基因，对相关“血肉融合”步骤进行全方位优化。

不但要准备好外观和实力趋近北马的各种调制，还要专门给伊斯莉本人进行一些基因稳定升级手段。这样一来，工作可就比之前要多出了不少，毕竟找一堆人谁最后活下来谁就是北马，和现在必须让某人成为北马的难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相对而言，罗杰的教官工作依旧很轻松。

真正会让他感到稍微有些难度的，肯定是眼前这帮训练生在移植妖魔血肉之后，成为素质超越普通人的准大剑之后的事情。

到时候还要针对什么攻击型防御型制订不同训练方案，还要进行各种职业模仿培训，这些原著里都有的东西，他肯定是逃不过去的。

于是DG又冒出来了：“到时候要负责教导伊斯莉贵妇或者流莺相关知识哦，你。”

“你要敢看，我就敢教！”已经抬杠这么多年了，罗杰其实早已经放弃了“下限”这种必然导致他抬杠失败的东西……

……

……

说到攻击型和防御型，罗杰在稍微有些认真制订训练计划之余，自然而然地对这两种大剑的基本分类产生了兴趣。

原著里怎样他懒得去研究，现在可以说一切变异都掌控在黎理手中的情况下，即使是罗杰也的确有些好奇，这位疯狂科学家到底准备如何实现这两种分类。

难道还是像原著或者某些同人里详细阐述过的那样，在融合时潜意识中抱着的念头就能完成选择？

当然喽，在黎理那边也不是没有取巧的办法，比如参照原著里的设定，谁是什么型一早就设定好了，到时候甭管那些孩子想的是啥，哪怕是想死，也改变不了既定事实。

但那样总归还是有些不合适吧？

而且就算是这种偷懒，还是要准备上两种“妖魔血肉”不是？因为原著里那些有名有姓的大剑无论怎么分也是两者皆有么。

“其实是有更简单办法的，只不过你是当事人所以没想到罢了。”

这是来自黎理的回答，不过罗杰当时有听没有懂，后来还是在DG的提示之下才明白了过来。

所谓的模板原本黎理那边是没有的，毕竟MF或者整个超时空要塞系列世界里，杰特拉帝也好美尔特蓝帝也好，全部都是偏向攻击型的战斗兵器。

但是，既然有了上一个世界，便一切都不一样了——

罗杰可以被定义为进攻型，陈弈可以被定义成防御型。

虽然不需要达到恶魔高达或者诺亚奥特曼的程度，甚至连DG细胞和普通的奈科斯特血统都不必有，再进一步还可以反过来把陈弈定义成攻击型，罗杰定义成防御型……总之不管怎样，攻防不说，连远近战的区别都有了耶。

“我一点都看不出，这种莫名其妙的划分标准有什么值得‘YEAH’的……”

上面那句相当于某人的垂死挣扎，不过自然照例被无视过去了。

其实黎理的思路不能算错，奥特曼这种从基因里就要秉持着“守护”使命的外星雷锋不说，单单DG的无限重生一项就足够满足防御型大剑的全部要求，毕竟所谓的妖魔里，原版BETA可没有“迅速自修复”这种功能，这个世界的弱化版自然更不可能有。

而原著里的防御型大剑，随便再生个手脚啥的好似都不是啥新鲜事情，只要妖气量足够被轰掉半个身子都有可能救回来……

对了！好像还有妖气这个问题呢？

原本想郁闷一下黎理结果被黎理反过来郁闷一通的罗杰终于捞到了某根救命稻草。

“所谓的妖气到底是什么，这种东西又如何来具体实现？”

“啊啊啊啊啊你少来烦我了！！！”

于是原本在黎理实验室里的罗杰立马被扫地出门。

这也难怪某位疯狂科学家恼羞成怒，毕竟在大剑的原著里，即使不前后矛盾，这个“妖气”本身也太玄幻了。

……

首先这东西能够被感知。

不管妖魔也好，大剑也好，觉醒者甚至深渊也好，理论上都会存在这种东西。而大剑正是利用这个来当预警雷达扫描潜藏在人类之中的妖魔的，反过来也可以利用组织的迷药隐藏自己的妖气，甚至还能诈死逃脱之类。

当然，像普莉西亚那种天生就没啥妖气或者说没存在感的另类也有……

而所谓的感知，还不仅仅是“知道”。

著名微笑女神迪妮莎的招牌特技就是感知先制，这一招后来的古妮雅也学会了，号称是能够利用对方妖气流动来预测对方出手，甚至抢先加以攻击之类，听起来很像异界版的独孤九剑。

这个技能本身是不是实用先放在一边，如果再把变种的“眼”考虑进去的话……妖气具体是啥先不说，看来得必须将它制造得足够醒目喽？

……

接下来这种东西要能被加以运用。

这里的“运用”是个相当包涵广泛的词汇。简单来说除了自己能用之外，还得别人也有可能用。

自己用妖气，最基础的就是释放百分之十，百分之三十，百分之百变身这种，继续拿龙珠来打比方的话，类似于界王拳或者变超赛——好罢后面的不对，应该是是冰箱大王那种变身，你看普莉西亚最后不就变得又小又“美”么……

然后针对防御型呢，妖气可以用来治疗和再生。妖气用得好的防御型不仅可以治疗自己，再生自己肢体，还可以帮助其他大剑来执行类似步骤。理论上讲，这就有些接近于“别人用”了。

当然，真正的别人用还有别的方式，比如操纵对方体内的妖气来形成阻碍之类。这似乎意味着至少所有大剑的“妖气”从本质上是一种东西的具现化，否则怎么能出现妖气操控类技能呢？

当然的当然，妖气好似还能进行制造武器，催生延伸身体部位，甚至还能进行局部觉醒之类高端运用……这些用龙珠来打比方好像都有些不合适了，换成火影的“查克拉”类比如何？

……

最后，妖气还要会变化。

这个变化当然不是说单纯量化数值的多少，而是说给宿主带来的变化。

大剑本身好说，只要还停留在“大剑”这个范畴本身，就充其量只是少部分的肢端变形之类，前面说过的修补治疗也是小意思。

从妖魔，到低级觉醒者那里，仅仅用妖气来引发的身体变化就已经变得相当醒目了，更不要说深渊级，或者某些个位数高端觉醒者的庞大体型。

看起来很有些违背“守恒”规则不说，那些动不动变身到几十米的居然还能缩回去恢复人样，这真的是妖气么？

分明还是奥特曼吧？！

……

“说到底，最后的结论到底还是拿我和陈弈开刀么？”某位轮回者虽然被赶出了实验室，但他好似已经认命了。

所以DG这一次顶多只是普通地嘲讽一下就算了。“倒不见得是开刀，你不在横滨基地的两年里，黎理没少研究陈弈。”

这说的也是事实，毕竟从光州作战开始，DG这边就已经承认陈弈的基因太过高端，超出了它能够控制的范围，这自然也就意味着罗杰对陈弈的治疗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就算是以植物人状态躺了两年多吧，陈弈到底还是醒过来了。这其中奥特曼的自我修复能力虽然占主因，但想必当时还是香月夕呼的黎理多多少少也是起了点作用的。毕竟拥有几万年科技的超时空要塞位面理论上也算接触过不少外星人不是？

当然，黎理的行为到底有多少出自于纯粹“好心”谁都不知道，但她两年来收集到的陈弈相关样本铁定是足够了。在上一个任务位面里，虽然罗杰本人小心翼翼地不想被黎理抓住任何机会进行“取样”之类，但既然DG都悄悄跟她合作了，这种预防实际上跟没有一样。

总之，正因为这里是大剑位面，所以即使黎理已经打定了攀科技种田的主意，实际上还是不能从明面上直接复制奥特曼，或者搞出DG来。那些东西也恐怕只会把主线带往莫名其妙的未来还差不多。

但是，如果真的参照原著，仅仅是靠妖魔血肉本身基因的话，那同样也不可能制造出深渊那种层次的武力。

大剑已经凌驾于妖魔之上，普通觉醒者更是高位大剑的实力，高等觉醒者，深渊……

如果只用变异来解释的话，区区千年（原著里恐怕还只有百年）就能制造出这么多变异个体来，组织的技术实力如果还不能用逆天来形容的话，那就只能证明原著作者本人是多么的没常识了。

而且反过来说，出于剧情操控的需要，即使在表面上以弱化BETA作为基因补强主体，在每个大剑的身上加上DG为基础的控制手段也是必须的吧？至少原著里组织似乎也采取了类似的行为，更不要说后来那些所谓的深渊吞噬者了——

那东西跟初始状态的DG有什么区别？一边吞一边进化的。（BETA可是要俩星期加上G元素才成。）

……

……

轮回者那边一边纠结一边明争暗斗的时候，穿越者伊斯莉过得倒是相当轻松。

轻松到了有时候她自己都在怀疑，穿越的到底是不是大剑位面的程度——好罢，其实她这怀疑分明是正确的不是——每天的训练都恰到好处，教官虽然一脸凶相，但出人意料地只见动嘴不见动手。训练结束后的饮食条件也不错，就是住宿稍微差了一些，自然也不可能有现代化卫浴之类。

但抛开最后一点不论，这种训练生待遇让伊斯莉回忆起最多的，分明是自己在原先世界里的高中或者大学军训生活。这就实在有点离奇了，没听说组织能够好心到这份上的啊？大剑之类不是消耗品或者实验材料么？

“也许是因为组织刚刚成立，还对着大剑这等低端战力保留着零星希望的关系？”因为很难从实际情况上说服自己，所以伊斯莉只能开动脑筋把思路尽可能拓展一下。

不过说起来，听说融合妖魔血肉的时间已经选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越来越近了，这就使得伊斯莉也暗自紧张了起来。

按原著标准的话，这可是组织第一次进行这种大规模试验，成功率到底有多少，好像没有具体记载。试验失败的训练生会被拉去喂妖魔这种说法好像在各种作品里都存在——事实上跟不上训练就被丢去当饲料的说法也有。融合试验失败直接变成类似觉醒者的东西，会被马上干掉好像也是正常的。

不过第一批大剑还没有诞生的时候，组织究竟是采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战力超强的类觉醒者的呢？虽然明知道这个问题好似不那么有趣，但是伊斯莉还是不自觉地时常思考相关问题。

仿佛只要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就可以驱散内心深处那种巨大无比的恐惧一般——

要知道，她可不是原著里那个正版的男性伊斯利。北马能够融合成功，能够成为N01，不等于她也能成功。直接在血肉融合这一步栽了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更何况这只是开始而已。

毕竟大剑的宿命，是在今后无数次解放妖气的前提下，最后变成觉醒者，或者发出黑函被同伴们杀死。

可是对于第一代大剑来说，大部分男性大剑会直接觉醒，想不动用妖气来对付这些家伙根本是不可能的。而新一代大剑眼下根本没培养起来，就算是将来出现了，自己能够找到一个可以托付性命给她的后辈么？

“而且，我真的不想死啊！”

虽然会变成吃人的怪物，但总比干脆死掉强吧？

明明都已经穿越进这个位面了，明明已经死过一次了，明明好不容易在一个自己略知一二的世界里复活了，难道接下来从头到尾都不能过上一天正常人的日子么？

这种莫名其妙的遭遇，谁会甘心啊？！

……

……

“那位穿越者的表现，最近很有些不正常哦。”距离血肉融合的时间已经不到三天，伊斯莉的心态变动已经到了DG不得不提醒的程度。

好罢，不得不说某位轮回者着实有些迟钝，如果没人提醒他，他完全看不出自己手下第一训练积极分子到底有哪里不对，“哪里不正常？我看她一直还保持着第一的位置，比里卡尔多达夫这种中游不上进的家伙强多了。”

“喂！醒醒，不要入戏太过忘记自己是干什么的了。现在这种初级训练根本不能说明任何问题，起码要到大剑候补生的层次才能进行排位比较的好呗？”面对着罗杰的忘形，DG相当无言。

好在后者在这提醒之后，也总算想起了一点自己的真正任务，“黎理那边提出的融合最低标准，在这段时间的训练中，所有的训练生已经全部达标了。伊斯莉这种偷偷给自己加量的人，更是远远超出了需要。接下来，就只能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

“不，不是运气，是要看你。”

“为什……么……好罢，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的确是要看我。怪不得黎理会把融合过程安排得那么紧凑……”

罗杰终于在被“提醒”的情况下，彻底悟到了自己需要做的是什么。

没错，就像伊斯莉之前曾经担心过的那样，在还没有大剑诞生的情况下，组织究竟靠什么来应对那些觉醒者级别实验失败品的问题。

然后，在罗杰的耳边，响起了黎理几乎毫无感情色彩的详细说明：

“首先，融合实验不可能失败，因为不论BETA基因到底有多么的不稳定，或者会带来何种突变之类，真正作为融合基础的，是你，或者说是DG特性的基因段。”

“其次，即使小概率实验出现，融合实验真的出了状况，或者由于训练生本人心理素质过差，导致融合失败，觉醒直接发生之类，以他们的实力，不可能对你造成任何威胁……”

是啊，那个所谓超出现有组织能力的变数，对于现在的罗杰来说，又算得上什么呢？

“那么最后……”


“没有什么最后。”刚才在黎理陈述中一直保持沉默的罗杰终于开口了，尽管明知道又被这女人摆了一道，尽管实际上他自己也清楚，就算黎理和DG不设计他，这种事情从组织建立一开始，也就注定了必然发生。

而且，不就是连要塞级BETA实力都达不到的，半吊子觉醒者么？

“既然我是他们的教官，那么，就没有什么最后！”

在穿越者伊斯莉为着越来越临近的妖魔血肉融合而患得患失，辗转反则夜不能寐的时候。在她从来不可能想象到的高科技实验室里，一个她从来没有想象过会在相关情节中起作用的NPC，已经坚定轻松地替她解决掉了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所以，她还在用胡思乱想转移着注意力：

“不过说起来，组织里现在武力端最强的究竟是谁？那个恨不得眼睛长在头顶的教官么？”

“万一融合失败案例出现的话，头一个倒霉的不会就是他吧？”

“活该，虽然从来没被他整过，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个浑身都是肌肉的家伙不顺眼呢……”

第四章 平凡无奇的授剑


融合当日。

对于其他不明就里的十岁训练生们来说，这项早已经在几天之前便宣布过的“仪式”充其量只不过是训练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已。

当然，这也归功于罗杰这个教官一直在灌输给他们错误信息的结果。打个比方的话，明明性命相关的“融合”基本上被他解释成了上个任务世界里的综合演练。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解释也没错，没有通过综合演练的训练生连卫士候补都没法做——比如白银武没穿越过来之前的207B分队——而没有通过妖魔血肉融合的训练生当然也做不成大剑……

不过在伊斯莉这个自认为比所有人都更加了解这个世界的穿越者来说，这个兄贵教官根本就是在骗小孩子。因此原本对组织的“宽容”产生了些许怀疑的未来NO1现在反倒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这个组织果然从一开始就把训练生之类当做消耗品。看来之前对训练生的宽容只不过出自尽量提升融合率，减少妖魔血肉的浪费罢了。”

这种念头当然是不会诉诸言语的，不过有DG的全方位二十四小时监视加上读心，两位轮回者在收到报告时都哈哈哈哈了半天。

笑完了，大家继续装糊涂。

黎理从头到尾完全没有在训练生之前露面过，罗杰依旧每天指导着训练生们做各种负重徒手训练，只有在融合前一天才按计划停训，给所有人一个休息调整的时间。

由于在他看来，整个融合无论发生什么意外，也不会到出人命的程度——了不起让DG把植入部分当做分身收回，或者直接吞噬掉就得了——所以他甚至连什么第一阶段停训仪式也没有搞，只是简单讲了两句诸如“但愿你们都能通过那个仪式”之类便宣布解散。

在一堆十岁小孩子们兴奋地互相讨论着，明天那个仪式到底能带来什么，通过之后教官是否会真的像以前无意中提到的那样，会传授给他们兵器招数之类的时候，伊斯莉正在尽量摆出低眉顺目的姿态，好来掩饰她对那个残忍组织，对这个毫不负责教官的痛恨与鄙视之情。

虽然实际上无论她怎么掩饰都没有用，甚至不需要DG去读心，原本就在悄悄盯着伊斯莉的罗杰一早就发现了这个小女孩的情绪异常——不盯不成啊，再被嘲笑迟钝就太没面子了——不过早已经将自己想象为师尊和神宫司教官的罗杰并不在乎这点，甚至他还为其他孩子居然都没有恨上他这铁血教官而感到相当的遗憾。

要知道，在上一个任务位面，伊隅上尉曾经在战乙女中队里悄悄讲述过神宫司教官的某个往事：

95年第一期207学员里，初次担任教官的神宫司麻里裳其实还没有从前线的疯狂杀敌状态中恢复过来。在单纯体质训练时还好说，可换成战术机实机演习时就有些收不住手，在某次单独对抗中，神宫司教官甚至失手重伤了一名学员，而且由于当时的白陵基地还压根没任何名气，香月夕呼（当时是刚替换的黎理）全心全力投入到计划四之中，一天到晚都不露头，最后那名学员居然就在白陵基地里不治身亡了。

“这种连区区演习都撑不过去的人，将来就算上了战场也会在死王八分钟内被BETA撕碎。”看起来完全“不知悔改”的神宫司教官当时似乎是这么说的。

当时的伊隅满训练生实在气不过，以分队长的身份上门质问的时候，发现寝室里的神宫司教官居然在偷偷地哭泣……尽管如此，登门的伊隅还是被教官一边流泪一边痛打了一顿……但从那之后，伊隅上尉总算有些理解了神宫司教官的苦心。

……

当然，罗杰并不认为他连这种事情都要刻意地去模仿。尽管这个位面里的人类严格来说可能不算是真正的人，但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虚荣心就去浪费生命着实有些无聊。

“要不这样，等成功融合的家伙们被筛选出来后再加大训练强度好了。”

自认为做出了一个英明决定的罗杰毫无负担地跑去照例旁观黎理实验去了，完全把伊斯莉的厌憎丢到了脑后。

所以，他并不知道那个穿越者在融合前又是整晚都没有睡好，走上“手术台”的时候还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不过话又说回来，单纯因为兴奋而睡不着的训练生也有很多，比如里卡尔多的银眼周围那一圈黑框更加醒目，相对来说达夫一看就知道睡得很好……

严格来说，刚才用的“手术台”这个词并不准确，最起码伊斯莉并没有真正看到所谓的手术台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如果她当时真的有看到的话，最起码从“无影灯”这一个细节上就能发现问题。

事实上由于每个训练生都分配到了一碗“药草汁”，喝下去后便很快失去了知觉。等到清醒过来后，一个个都已经被送回了各自的单人寝室之中，所以即使是伊斯莉其实也对“手术”过程完全没任何印象。

（懒得查原著，很多同人里都是采用双人寝室这种设定。但说实话，我个人认为平时也就算了，如果融合时还两人或者多人一间的话，这融合存活率明显会因为内耗而降低吧？难道还真指望两名朝夕相处的孩子靠彼此互相安慰共度难关？太甜了。）

顺便一提，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每个训练生在药效过去后首先回忆起来的，都是一个包裹在灰色长袍之中的瘦削身影。这个灰袍人长相如何大家都没有看清楚，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那一对大大的黑眼圈。

好罢，那其实就是专门来观察麻醉药物实际效果的黎理。

服装之类就不必说了，之所以显得瘦削，是因为罗杰一直在她身边晃悠的结果。至于黑眼圈么，当然是最近为了制造出近百份基因强化剂忙得焦头烂额，最后才发现忘记针对本世界人类体质制造专用麻醉药品，因而不得不通宵赶工的结果。

其实麻醉剂本身并不难制造，而且实在不成还可以让罗杰或者DG直接用神经阻断不是？但站在黎理的立场上，她要考虑的是今后万一自己带着罗杰溜去MF位面了，能不能留下正确的配方单子，让组织能够继续制造类似药物的问题。所以最起码地，这麻醉剂的材料必须首先出自本世界的草药里。

其实这要求也不算复杂，反正只要把相关草药特性扔超级电脑里合计一下便搞定。比较难一点的是过敏性实验之类，所以其实融合前夜最倒霉的是组织里的普通土著成员，而其中又以鲁路之类明显有间谍身份的最为吃瘪。别人充其量做的是皮试，他们直接连全剂量，甚至过量测试也做了……

所以后来罗杰在每次想起这件事的时候，都会怀疑那些未来的黑衣人们对手下大剑各个态度不同，有好有坏之类，是不是都是从这里埋下的引线伏笔等等。

融合仪式的当晚，对于伊斯莉来说，又是一个难熬的不眠之夜。

不仅腹部的剧痛时刻挑战着她的承受底线，耳旁还不时从寝室外传来各种哀嚎，甚至凄厉到了非人程度的嘶吼。但或许是麻药效果的原因，在整个身心倍受折磨的过程中，伊斯莉连一根小手指都动不了。所以她只能圆睁双眼躺在床上，愤恨不已。虽然连握拳甚至紧咬牙关的力气都没有，她依旧坚持着不打算发出半点声音，仿佛只要做到这点便是成功地对抗了组织一般。

可惜的是，假如她此刻能看到寝室外情景的话，恐怕十有八九会为自己的坚持感到后悔，或者更加愤怒也说不定——

在罗杰巡视的近百寝室之中，实际上每个房间内都是安静无比，所谓哀嚎吼叫之类压根不存在。黎理通宵配置的麻醉药效果相当好，而且由于这是第一批大剑融合实验，出于谨慎需要她还专门针对性地调节了剂量，甚至还动用了计算中可以使用的“常规药品”。所以普通的训练生们到融合全部搞定之前压根醒不过来，更别说出声了。

但伊斯莉听到的那些也不是幻觉，罗杰巡逻到她寝室外的时候，看到某个DG的分身在公然用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播放器在对着门内释放REMIX版恐怖片音效。他原本是打算想去制止一下的，但在那个DG分身向他出示了伊斯莉专用麻醉剂配方，里面由黎理亲笔标明减少的某些剂量的时候，这位轮回者很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伊斯莉目前跟他又没什么交情，他犯不着为了一个陌生的穿越者去得罪某个小肚鸡肠的女性智力侧轮回者不是？更何况这其中明显还有DG的报复……

于是大剑教官的巡逻继续。

又过了不知多久的时间，基因融合效果开始正式出现。

许多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训练生们身上，开始或多或少地凸显出“妖魔”“龙”或者 “弱化版BETA”的特征。比如体型增大啊，多余手脚自肋侧伸出等等。罗杰不用DG说也隐约记得，大剑原著女主角对付的第一个觉醒者，貌似就是个男性的，理论上就是现在这批训练生里面的。

特征好像是长得有点像蜘蛛，具体的谁还记得那么多，而且现在这第一次基因调整能达到什么效果连黎理都不清楚，所以就算有原著也无法对照。更何况相对于上个世界的BETA来说，两只脚的反倒是少数，而且除了斗士级就是光线种，在后面两类没有拿来调制的情况下，从其他BETA形象来猜的选择性也多了点吧？

不过也有的，仅仅是“人类”某些器官部位单纯变异而已。比如脸部细节变得狰狞，犬齿突出，肢端延伸之类。恨难说这种到底是算作成功还是失败，反正现在看起来大部分人的实力并没有比妖魔强到哪里去。而且假如把这些当做妖气释放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话，没准这些训练生比前面那种素质还高……

于是观察还得继续进行下去，根据事先的保守估计，全部基因稳定下来大概需要三天到一星期的时间。在这几天里黎理反正是懒得全程盯着，DG那边除了摆在伊斯莉门前的分身是个简化专用版，可以全程干耗之外，本体也对病区巡逻没有多少兴趣，因此倒霉的还是罗杰一个人。

他不但要一直保持着随叫随到的状态，还要盯着数据链里每个房间的警报终端，在出现异常的时候要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最重要的是，他还得负责几个重点人物的重点观察。

这里说的重点人物，当然是原著里那些挂的上号的。比如里卡尔多达夫这种排名靠前的一般配角，还有北战中虽然出场次数和画面不多，但谁知道是不是能影响主线走向的男性觉醒者龙套，当然还有一直被恶整的伊斯莉本人。

里卡尔多从后来的外号就能知道他的觉醒形象与特征，狮子什么的罗杰懒得去问黎理打算如何实验，不过速度这一点么，他认为肯定是跟突击级有关系。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总不能因为单纯追求速度就把未来的NO2变成“银眼的流线型海星”，而且这个岛上有“狮子”这种热带草原大型食肉动物存在么？

DG曾经好心地建议过，为了满足“符合原著”这个基本需求，罗杰最好把整个岛都巡逻一遍，如果这岛上真的没有狮子的话，要么他去找个类似的动物改成这名字，要不回大陆上连锅端一个狮群回来放养——必要的话连草原环境也一并准备出来——实在不成的话，还可以拜托黎理直接利用生物技术制造……

好罢，这种不着调的建议当然是被罗杰立马否决掉了，而且难得他表现得相当坚定，甚至撂出了“大不了我给他把外号改成银眼猫王”之类的狠话。虽然DG还是以“那你同样要去调查一下岛上猫的生态，别忘了未来还有南猫”回敬了过来，但好歹总算是勉强把话题引开了。

至于达夫那种钢铁巨像的，好像不管怎么看都相当大众化。怕疼大哭这种不知道怎么解决，动不动往外发射铁柱子这种飞行道具的行为性价比极低，黎理在进行调制准备的时候就抱怨了好半天。最后听说到底还是参照着豪猪和穿山甲准备去了，到底能不能成功还不好说。

于是罗杰在达夫这边耗费的时间反而算是比较多的，因为他这属于必须成功的例子。其他训练生那边，已经出现了几个实在无法适应基因调整的，然后被罗杰收回了类DG细胞以及相应基因，丢给黎理准备洗脑后留下来当普通工作人员储备。达夫这边可不成，他如果失败了的话，将来没准连西之深渊的相关剧情都会受到影响。

而且这个家伙真的是很怕疼，那些对于普通训练生们足够麻醉到调制结束的麻醉剂用量，到了他这里似乎两天不到就药效全部耗光。虽然没有恢复清醒意志，但从身体反应来看，已经在因为基因调整中的疼痛而满床打滚了，所以某位教官只好专门又搞了两针来打。幸好这两剂麻醉下去，达夫总算安静了下来，然后其他方面也似乎没出多少岔子，未来第一批大家NO3的剧情算是保证住了。

里卡尔多从头到尾状态都不错，属于少数几个基本没出岔子便完成融合的例子之一。那么接下来，罗杰的全部精力自然就又回到了伊斯莉这边。

……

……

不得不说这个穿越者小丫头的心理素质真的相当过硬，虽然罗杰不知道黎理是不是有意增加了伊斯莉融合过程中的疼痛指数，但从后者真的坚持到半声痛哼都不肯发出来看，罗杰便略微有些头疼。

毕竟他不用想都知道，这种对于黎理和DG来说顶多算是恶意玩笑级别的小报复，将来肯定会被伊斯莉当做组织“罪恶”的最有力证据。虽然罗杰并不怕这位未来深渊会怎么报复，而且他从黎理的推演中也能看出，即使是北马完全体，最多也只是比真正要塞级BETA强个几倍而已，对他这种怪物造不成半点威胁，但这仇实在结的有点莫名其妙了吧？

为什么大家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讲道理，非要你害我我害你呢？

“呦呦呦，还怜香惜玉起来了？你知不知道对十岁的女孩子出手是违反大江户条例的？”罗杰闲到伤春悲秋的时候，DG当然更加能闲得吐槽他。

继续盯着监视器内伊斯莉寝室状况，罗杰并不打算落入DG的语言陷阱，“还不是因为有些人先无聊到没事找事。你也就算了，像黎理那样基本没有武力值加点的，真不怕哪天万一落单了被伊斯莉截住么？”

“所以说，要给这些大剑们设上紧急停止开关啊。”用着若无其事的语气，DG仿佛像是在毫不在意地陈述着某个压根不重要的事实一般。

但是对于罗杰来说，这个内容绝对是之前没有任何人跟他提到过的，而且相关设置好像不管怎么听，都是能够直接影响到大剑性命的。所以这位教官当然有点不爽起来，“为什么这种事情之前完全没有征求过我的同意？黎理所需要的限制，恐怕是能把深渊者的力量直接降到常人以下吧？”

“倒不用那么低，等闲两三个普通人的级别就成了。只不过是个技术问题。”

“那将来这种东西会流传到组织土著成员的手中么？”

“你真想知道这个答案？”

“如果不想让我知道，那么最好从一开始，你们便不要这么做。”

这场照例发生在罗杰脑海中的争吵，自然是不可能被伊斯莉听见的。不过对于她来说，一直坚持着与腹部剧痛进行对抗的中途突然失去了意识，等到再度醒来之后，发现“融合”居然已经成功搞定，这似乎就有些不对了。

当然，伊斯莉更不可能知道，这是某人在与DG争执后，又跑去找黎理麻烦之前，给她补上了麻醉剂的结果。

所以，那场争执的最终结果实际上并没有谁能有幸知晓。组织到底有没有控制大剑或者深渊者的备用手段，这个问题在千年间也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

不过最后两名轮回者之间好像还是达成了某些共识，至于罗杰刚才提出的，黎理到底用什么手段能够自保之类么，好像除了这种紧急停止开关外，后来也有了某些替代方案。

但那些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至少和现在这个妖魔血肉融合仪式扯不上关系。总之在伊斯莉再度醒来之后，麻药效果过去走出寝室门后不久，其他融合成功的训练生们也先后跌跌撞撞地从各自门内走了出来。

伊斯莉暗中清点了一下“同伴”人数，确实比之前的近百少了不少。这个问题不只是她，有几个心思灵活的训练生也发现了，毕竟单单从列队时就应该能注意到多出不少空位么。

没等这些人开口询问，从肌肉教官那边便已经宣布了官方解释：“那些没有通过融合仪式的倒霉孩子们已经失去了继续参加训练的资格，他们将改为担任组织杂役工作。”

“杂役？为什么从那之后便再也没看到过这些孩子呢？是被直接当成妖魔饲料了吧？”伊斯莉在心中愤愤地想着。而越是看到身边的同龄人们那副深信不疑的样子，她便越觉得愤恨不已。

然后，这位穿越者便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确多了一些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东西。比如随着愤怒情绪的逐渐高涨，她好像隐约感觉到一股热流在自己的四肢百骸部位出现，并且带来了身体相应部分的愈发轻快……

这是不是妖气她其实颇有些拿不准，不过出于对原著的了解，假设情绪波动太过剧烈，很容易导致妖气失控。所以伊斯莉开始有意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免得刚刚融合完就莫名其妙觉醒。

不过在她平心静气的过程中，倒是开始隐约感应到了周围同伴们身上也传来或多或少，若有若无的“妖气”感。

这种东西如果按大剑里的描述，应该算是“妖气感知”吧？

伊斯莉一边小心翼翼地想着，一边尽量地主动锻炼自己的感知能力。毕竟她也知道，未来迪妮莎那种“感知先制”技巧实在是有如BUG一般的能力，虽说由于体质之类的因素，可能这技巧并不适合她这个未来的北马，但既然穿越都穿越了，不尝试着逆天一下岂不是很亏？

不过很明显地，那种高端特技不是现在她这个新手能够掌握的，至少她在尝试着将自己的感知投放到那个讨厌教官身上的时候，发现对方好像真的只是个普通人。

当然，对于伊斯莉来说，这不等于感知失败，毕竟她在剩余的训练生同伴们身上都感应到了“妖气”，之所以要在教官身上实验一下，是她下意识地觉得组织不可能在进行大规模实验前，不先搞点单独例证打底。不过等到她后来在组织的所有她能见到的成员身上，都反复确认过没有妖气之后，终于放弃了自己的这个假设。

“或许是我真的多心了。”伊斯莉这样想着。然后她便将注意力转到四下那一片整齐的金发银瞳中去了，甚至还想有机会照一照镜子。

“就这点感应技巧也来班门弄斧？惹急了我也放动作片给你看。”早就在多年前兔耳少女的扫描中练就了遮掩本领的罗杰相当不屑一顾。

不过很明显地，伊斯莉这种“犯上”行为不但不能制止，反而在接下来的训练里还得大力提倡。

原因前面说过了，大剑既然是号称为了对付妖魔才诞生的，那么根据妖气感应来发现妖魔是任何一个大剑战士所必须具备的专用技能。

所以在罗杰发现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训练生发现“妖气”存在之后，便开始公开宣布了“所有妖魔理论上都有妖气，而且这是它们和人类的最主要区别”这种绝对正确，但却在实际上故意隐瞒了某些事实的大剑训练原则。

于是接下来，所有的训练生们在一天二十四小时内都要熟练“感知”这个技巧，这自然也是真正大剑课程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不管是里卡尔多还是达夫这种妖气量已经逐渐超越了同伴的，还是像某个无名蜘蛛一样泯然众人的，都在教官的指示之下开始了这第一项修行。

伊斯莉这边虽然觉得有些不爽，但她并不打算现在就公然跳出来唱反调，何况尽管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眼”的潜质，但作为未来的深渊，感知度如果低了好似也不怎么光彩不是？所以她也装作很认真地投入了训练。

所以不知不觉地，穿越者好像把金发银瞳这种融合后的主要变化给忘记了。

当然喽，忽视掉了这一点的人并不只是伊斯莉一个。比如里卡尔多，他原本是黑发银眼的，现在虽然瞳色不变，但发色变了自然会被别人指出来，对于他自己来说，看着往常头发不是金色的同伴“染发”当然也很新奇。

达夫的头发很少，于是眼睛变成银色这一点就显得分外醒目。但不管怎么说，大家原本从着装上就比较统一，组织虽然没有硬性规定发型，但训练之前基本都把该剃短的全部剃短，而且既然这是个类似于西方中世纪的位面，原本就金发的人也不少……总之在罗杰貌似无意地解释了一下，金发银瞳是融合成功的证明之类后，便也没多少人去关注这细节了。

反正对于组织外面的世界来说，现在连半个大剑都没见过，第一批里还一堆男的，距离出现“金发银瞳魔女”传说还早的很，所以这不也跟没有一样么？

（这里要吐槽一句，每代大剑不就是47个么，而且还是分区单独活动的，这“魔女”传说到底是组织花费了多少代价进行的覆盖式宣传啊？别忘了那可不是交通便利，广播媒体互联网发达的现在。真按区区百年时间从妖魔到妖魔天敌全部弄得“天下皆知”，是不是要在这书里专门设立个组织宣传部门呢？）

……

……

然后，真正的训练开始了。

既然伊斯莉她们已经初步具备了金发银瞳的大剑使用者素质，那么接下来需要他们学习的，罗杰必须挨个配发的，当然就是“大剑”本身了。

关于给这帮候补生们到底是减重版的训练用剑，还是一上来就直接用相差仿佛的正式大剑，轮回者们这边还曾经进行了若干次气氛友好的讨论。

归根到底是罗杰的身体素质太过变态，而黎理相对而言过于柔弱，所以对于他俩来说，不管是训练还是正式剑其实都一样，前者怎么玩都跟牙签一样，后者哪个都举不起来……

于是罗杰这边装模作样地打算采用“循序渐进”方针，而黎理那边羡慕嫉妒恨地上来就“三从一大”（从严、从难、从实战出发、大运动量训练）。

候补生们从一开始直接从妖气感知锻炼起，从某种程度上其实是罗杰和黎理没有就大剑本身达成共识的结果。不过在DG的热心调解之下，这两位总算各退一步地达成了共识：

先选取少量精英来实际训练一下吧，然后再根据效果全体推广。

少量精英通常就指一个人，推广之前当然是无论半中全重都一股脑地往她手里扔。

而被选中的那个幸运观众不用说，当然只有伊斯莉一个。

于是可怜的穿越者小姑娘在某天训练结束后被单独留下来，还以为那个可恶教官忍耐了这么久终于准备兽性大发，正打算用融合后明显增强了无数倍的体质给罗杰一个教训的时候，两把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的大剑便丢在了她的眼前。

“一把是轻版的训练用剑，一把是将来毕业生配备的制式武器，你来试试手罢。”

负手而立的罗杰摆出一副高人派头，照例用鼻孔说道。

现在的伊斯莉只有十岁，即使经过了融合，在身高上有了一定增长，但依旧还是处于被俯视的层次，长成像原著里后来那种动不动就一米八多的各种姐之类只是个美好愿望，对她来说并不现实，所以只能鄙视地听着，表面上还得照例摆出虚心受教的模样。

但接下来伊斯莉便真有点发愁了，毕竟扔在她眼前的两柄大剑其实重量并不怎么重要，其尺寸和规格才是最让人伤脑筋的——毕竟不管怎么看，这两柄1:1大剑的长度要远远超过她现在的身高，就算明知这是双手剑，但用两手握住剑柄将其中一把大剑提起的时候，伊斯莉甚至不用抬头便听到了某位可恶教官的压抑嗤笑声。

没办法，这种大剑萝莉的对比实在有些喜感么。毕竟在原著里，身高一米七的古妮雅拿大剑都会显得有些不搭调，最起码得一米八多的高大御姐才比较适合这种“长兵刃”不是？

于是在罗杰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在穿越小姑娘心中的罪状又添了一笔。

等到罗杰好不容易忍住笑，下令让伊斯莉别光拿着，少说也要舞动一下的时候，罪状再加一。

对于伊斯莉来说，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明明从来就没有传授给自己任何武器使用技巧，现在让她上手就舞剑的话，根本就是看笑话么。而且她其实知道，在原著里大家其实都是拿大剑当单手剑来用的，那么需要的力量暂且不论，对技巧的要求自然更高。

好歹对面这家伙还是个教官，他什么都不教还纯拿学生取乐，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为人师表啊？

其实这就有点冤枉罗杰了，毕竟说白了这家伙压根不懂什么剑法。

在高达G位面里，他从师尊那里学到拳脚功夫就不错了。他那师兄最开始不也就背着个大和刀到处跑的么，也没看见师尊给多蒙教什么武当双手剑法之类。上个位面就更不用说，战术机七四式长刀的用法跟大剑差远了，匕首也一样。将军姐妹虽然算是剑法高手，可她们那本质上还是大和刀法。

罗杰倒是听说欧洲那边的战术机有时候会使用一些诡异近战武器，比如链锯啊龙枪什么的，但一来他没有去实地研习过，二来龙枪不论，链锯好似更跟大剑八竿子打不着吧？

所以与其说他是为了耍伊斯莉而纯摆POSE，倒不如说他是真的没啥可教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误会算是形成了。

伊斯莉那边压根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两把大剑的重量区别上，从头到尾她想的都是如何在可恶教官的身上开个窟窿。

不过现在虽然她已经初步具备了大剑的底子，但毕竟这还是在组织内部，就算真忍不住动手了，自己那帮同期生到底有几个肯出来帮忙的都不好说。这事情不是登高一呼，喊两句“大家都受骗了，组织根本就打算拿我们制造成比妖魔还可怕的怪物”就能四下响应的事情。

一帮子十岁的孩子，就算力量上比普通孩子强不少，但在赤手空拳的时候，怕是连一个全副武装的成年人都打不过吧？组织的实力虽然到现在伊斯莉并没有能形成一个基本概念，但既然可以在岛上到处做人口买卖，想来就算是雇佣兵也会有不少。

真要想反叛的话，最起码得等四十七个初代大剑全部选择完毕，而且大家能够真正同心协力的时候才行吧？

关于这一点，伊斯莉其实心里相当没准，因为她隐约记得原著之中好像初代男大剑之间都不怎么对盘，排名第三的家伙跟了西萝莉不说，排名第二的好似是挑战北马好多次之后才“心甘情愿”去当手下的。

变成觉醒者了都那么不团结，可想而知最开始的时候得有多貌合神离。

而且换到她所经历的现实里看，不管怎么看那堆同伴对讨厌教官的信任度都比她高。而且她作为一个女生一直占据各项第一的位置，似乎从一开始就引起了某些小肚鸡肠男训练生的不满。那些家伙中虽然有几个没有通过融合，但也有一两个坚持成了候补生。

万一将来翻脸的话，按照以往的对战记录不足为虑，同样是大剑，自己这个未来NO1提升得明显更高一些，没准拉开了差距也说不定，但万一对方觉醒了呢？

这不又等于回到原点了么？

而且的而且，伊斯莉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还回忆起了一个看似并不怎么重要的细节——

扔在她眼前的这两把大剑，似乎是那个肌肉教官用单手若无其事地丢过来的，而且还是他明显不怎么常用的左手。

如果再进一步回忆的话，这两把大剑不可能是他凭空变出来的，而刚才大家的正常训练之中，教官一直是照例陪在所有人身边的，从头到尾都没有跑去什么器材室拿大剑回来之类。

这也就是说，那两把大剑从一开始就被他拎在左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有注意过这细节，但事实就是事实……根据刚才的几次尝试，伊斯莉觉得自己单手拿两把大剑的话，一定会有些困难……

所以说，这个家伙虽然身上没有半点妖气，但就算从纯力量的角度来衡量，也足够被称为怪物了么？

在伊斯莉下定了进一步隐忍等待决心的时候，其实罗杰根本就没注意她，而是在利用DG转播直接同黎理通讯中。

“MF的资料里，好似有不知道是不是杰特拉帝人那边流传的战斗囊剑法哦？”

“我不会求你的。”

“无所谓啊，反正将来传授给那些孩子剑法的，是罗杰教官么~~”

“算你狠。”

第五章 预期之中的流程



北方之地，阿尔方斯。

绵延不绝的冰原之上，多年来人迹罕至的雪丘之间，两名同为金发银瞳的大剑战士已经不知对峙了多久。而在这种毫无观众的风雪飘摇之下，他们仿佛还要这么毫无目的地对峙下去。

用毫无目的来形容其实也是不对的，比如其中那个身材略高的短发男性大剑分明一直在跃跃欲试，只不过是对面的长发女性战士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反而令得一贯秉持光明正大立场的前者实在难以动手而已。

对于人类来说，光是在这种风雪天在北方之地活动就已经足够致命了，但对于坚忍成性，由于体质关系甚至一星期不吃不喝也无甚关碍的大剑来说，单纯这么对立个两三天似乎也算不上什么。

“伊斯莉，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大概又是几个小时——抑或是几天——过去之后，终究还是那位男性大剑先开了口。

而被他点名的女性大剑，身为组织第一批战士中排名NO1的伊斯莉，好像并没有把对方这质问还是警告的台词放在眼里。“你的极限似乎还没有到，里卡尔多。在当年那四十七人只剩你我两个的现在，你就这么急着脱离战士身份么？”

“不动用妖气的前提下，我的确还能再撑一段时间，但如果要以人类身份全力向你发起挑战的话，你越拖延，越只能提前我觉醒的时间罢了。”像是失去了最后的耐性般，里卡尔多缓缓将手伸向背后的剑柄。

伊斯莉的眉头微微一挑，虽然配合着对方摆出了迎敌的姿态，但明显并没有率先拔剑的意思，“可是，我认为无论在何种条件下，NO2向NO1发起全力挑战，本身就意味着觉醒的到来。而这，从你向我发出黑函的那天起，就已经是既成事实了罢？”

“就是因为你这种令人厌恶的装模作样性格，才会让所有人都不服气那个莫名其妙排名的！”大剑擎出，男性战士的眼神也随之明亮了起来。或许，应该说燃烧起来才更确切一些？

充其量只是将右手搁在剑柄上，女战士这边依旧是那副提不起劲的姿态，“所有人？万年排第二的你，不知什么鬼运气在融合后升到第三位的达夫，还是那些让我连名字都记不住的人？明明是杂兵棋子却没有相应觉悟的自大者，你们对我的观感如何，与我何干？”

“说的也是，那么，以罗杰教官之名——”

“以某个无聊家伙的名义——”

“决斗——”

“——开始！”

……

……

“以罗杰教官之名——”

“以傻大个的名字——”

“伊斯莉你又胡说八道！接招！！”

“死心眼，光是声音喊得响是没用的！”

一连串乒乒乓乓之中，大剑候补生里公认最强的两人又在不知哪个训练场上展开了不知第多少次的单挑战斗。

理论上讲，这种在候补生级别中可以算作最高档次的战斗应该能吸引到不少观众才对，因为罗杰教官虽然传授给了所有人关于大剑的基本用法，但对于真正的技巧与适合个人的专向应用方面，似乎从来就没有给出过具体意见。

而即使是已经融合成功的未来大剑们，单纯挥舞起那柄厚重兵刃还能做的到，但距离如臂指使还远的很，即使所有人都已经从十岁成长到了十三四岁左右，似乎也没有几个人能够真正解决这一问题。

当然，像伊斯莉和里卡尔多那种优秀生除外，他们似乎已经悄悄尝试并且寻找到了符合自己特点的剑法，虽然在一开始看起来还很粗陋，但经过这三年多的反复锤炼，那些剑法明显已经形成了个人风格。旁观他们施展这些剑法，对于还处于摸索阶段的其他候补生来说，其实都算得上相当有价值的感悟。

所以当最初罗杰教官每次宣布那两人的排名依旧保持着第一第二时，大多数人还是没什么意见的。

只不过，再好的东西，也实在架不住反复看个没完没了。

候补生们都是从十岁起开始共同训练的，三年来或多或少都产生了点同期之友谊。就算真有性格实在犯冲，彼此看不顺眼的，充其量也顶多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像排名第一第二这种每次训练恨不得从头打到尾的，再有耐性的人也会看烦吧？

虽说三年多来无论是伊斯莉还是里卡尔多都会在战斗中“偶施妙招”，或者用最基本的对练拼杀令观众们心有所悟，但叮叮当当三年多还乐此不疲的，很多人都恨不得这一对冤家索性结婚算了，何必每天每月每时每刻都出来折磨大家听觉神经呢？

话说回来，可能坚持时间最长的观众还得是排名第三的达夫，虽然那个家伙之所以强撑着，很多时候是为了等里卡尔多与他交手而已。而伊斯莉那边每次击败第二名之后，不管是最初的气喘吁吁还是后来的轻松愉快，都没有别的候补生会去主动找她挑战。

那个女人，实在是不招人喜欢。

罗杰教官没有对不起过她吧？从来不用额外的体罚来对待训练生们，也不会像组织里其他人那样，毫不遮掩地将候补生们当做怪物甚至妖魔来看。在训练中如果出现任何意外，伤者在第一时间就会被教官拎去医疗室——虽然医疗室里的灰袍女医生怎么看怎么诡异，但她的治疗效果还不错，对攻击型的治疗比防御型自我恢复还要快——如果万一伤势不能在短时间内恢复，训练强度居然还能减量……

比起那些奴隶贩子，比起外面那些完全不顾孤儿死活的大部分“普通人”来说，教官已经足够称为人之楷模了罢？

虽然性格古怪了点，还向大家下达了那个“每次需要认真战斗前，要默念我这个教官的名字来下定最终决心”这个莫名其妙的命令，但总得来说还是个好人罢。

你看里卡尔多多尊重教官，每次都把默念改为大声朗诵。

可换成那位别的不好好学，唯独把教官那眼睛长在头顶的傲慢学了个十足十的女性NO1来说，她从来就没有好好执行过那道命令罢？

从来不把第二名放在眼里，多次无视了第三名达夫的挑战，对于其他候补生更是从来没有拿正眼看过，训练中不幸被安排成她对手的，总是被一招扫飞，甚至连最基本的门面功夫都懒得做的怪女人，最让人看不起了。

里卡尔多如果能再强一点，别说赢伊斯莉一局，哪怕胜她一招一式也好，肯定会让所有人都扬眉吐气好几天……可惜的是，候补生们无数次寄予的厚望全部被无情地粉碎了，连带着在其他事情上都很服气里卡尔多的他们，唯独在“决斗”这件事情上已经不再相信那个NO2。

他们愿意打就随便他们好了，反正那两个家伙现在所动用的东西，已经超出了普通未来大剑们的接受程度，还不如脚踏实地地从自己做起。而且比较基础的东西拿去问罗杰教官的话，还是能得到有效回答的。

实在不成的话，甚至还可以在受伤的时候去找那位灰袍医生谈谈。

虽然看起来对武技剑法之类一窍不通，但她偶尔念叨的什么“人体解剖学”之类，好像在如何尽量利用骨骼肌肉来顺畅运使大剑的方面，还是有那么点触类旁通作用的。

那个时候的未来大剑们都单纯的很，他们甚至连将来组织会将他们分派去四十七个不同地方也不知道。每天训练来训练去，很多人甚至忘记了这些训练本身是为了消灭妖魔所准备的。

这大概也是好事罢，毕竟以同类作为对手，比以那些造成了他们孤儿身份的非人怪物们做对手强多了。

……

……

北方冰原之上，两位大剑战士的交锋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

目前看起来，貌似是男性一方占据着速度上的优势。

里卡尔多的剑技并不显得有多么巧妙，唯一能够总结出来的特点就是快，而且还是那种堂堂正正的快。并非利用半途变招，或者借用某些特定条件，瞬间增减挥剑速度之类。甚至连妖气的辅助也不需要，只是单纯依靠身体素质之类，将对面的伊斯莉牢牢锁在剑圈之中。

而对面的NO1虽然表面看起来似乎有些落在下风，但只要稍微认真点观察，就会发现她只是懒得将自己的大剑剑路彻底展开而已。

两人的剑法其实都相当简明直接，大多数时间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各向基础挥砍姿态。但伊斯莉这边不同的是，她只需要针对里卡尔多的攻击，对应以单纯的“拆招”便足够。无论是剑身交击与否，只要能够影响到对方的剑势，将其格挡在安全范围内，她就懒得再多移动手腕半分。

所以从实际上来看，果然那个多年来的排名还一直公正有效着。

“不动用妖气的话，你是赢不了我的。”好整以暇的伊斯莉甚至还有空出言嘲讽。

不过作为她多年来的挑战者，里卡尔多显然不会被这种简单的挑衅所刺激到。“教官也从来没有动用过妖气，你难道赢过他么？”

呛啷一声，里卡尔多手中的大剑首次被直接荡到近乎脱手。

而在他全力收剑的同时，果然称心如意地看到了，对面那位女性第一人脸上一如既往的愤怒表情。

“我迟早有一天，会亲手击败他给你看的！”

“如果到那个时候，我还能保持理智的话。”

战场之上的形势瞬间逆转，伊斯莉以比之里卡尔多先前猛烈数倍的攻势压得后者几乎喘不过气。不过多年来的经验很好地帮助NO2支撑了下去。只不过他并没有继续刚才那个嘲讽，即使明知如果相关话题继续深入下去的话，对面的伊斯莉甚至有可能气到毫无理智乱劈柴的程度，一贯维持着光明正大路线的里卡尔多还是宁可闭嘴苦苦防守。

照这样下去，大概用不了多少时间，就真的要被迫动用妖气了。而且，真的可能是最后一次。

教官的名义也好，教官本人也好，终究还是无法永远守护我们这些半人半妖的怪物吧？

即使已经撑到了现在这样，看来可以排序在倒数第二个觉醒，或者在觉醒之前就死在伊斯莉的剑下。终归，还是略微有那么点不甘心的。

在递出黑函，下定决心给自己一个了断之前，里卡尔多实际上已经替好几位战友们“了断”过了。有排名在四十几位，与妖魔交战过几场便达到极限的，也有个位数，就在不久前还在努力着试图阻止已经觉醒的战友，最终功亏一篑的。

虽然听起来只是个迷信，但包括里卡尔多自己在内，都是在每次战斗中，坚定不移地默诵教官的名字，才在一次次妖气爆发后将自己从界限上了拉回来。

甚至，在那些已经失去了人类正常理智的觉醒同伴面前，只要高呼出教官的名字，对方的动作似乎都会为之一滞……然后，那些还维持着大剑身份的战友们，不是有了逃脱的机会，就是达成了同归于尽的目的。

类似的事情里卡尔多听说过，亲眼目睹过。

在外派之后，便从来没有在组织之外的任何地方见过罗杰教官，但里卡尔多却总觉得，教官好像一直就在自己附近，在每一个战友的附近。

一如他在面对着每个训练生，公开宣读了“滥用妖气最终必将导致觉醒”那一大串耸人听闻告诫之后，曾经许诺过的那样。而里卡尔多以及那些直到生命的最后依旧保持着理智的少数同伴们，也仿佛是在教官的注视中一次次意外生存下来的。

虽然后来还是有许多人选择了觉醒。虽然这些人里，包括在今天约战伊斯莉之前，便已经做出了同样决定的里卡尔多。

对于这位死硬派的NO2而言，比起死亡来，觉醒无疑是更难以令他接受的。但面对着眼前这个一直跟教官对着干的可恶女人，他甚至连觉醒也不在乎了。

可是，为什么那个一点都不把教官放在眼里的女人，居然能撑得比自己还久呢？

连本人都感到有些意外地，在准备开始逐渐释放妖气的里卡尔多心中，最为惦记的，居然是这莫名其妙的一点。

……

……

“对自己有一个最起码的，冷静清醒的认识，是身为战士的基础。”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轻松击败了伊斯莉之后——甚至比后者屡次战胜里卡尔多还要轻松的多，虽然这是废话，毕竟没觉醒的伊斯莉无论如何连BETA完全体都比不上——罗杰一边装模作样地向候补生们发表总结台词，一边拎住脸上表情明显相当不甘心的伊斯莉往医务室那边走。

黎理那边，已经等待这个难得试验品等到不耐烦了。

其实候补生们不喜欢挑战伊斯莉的理由，除了自觉实力有明显差距外，上述场景也明显是重要原因之一。

能够轻取第二名的NO1自然不会把候补生们放在眼里，这种蔑视不仅在一对一的比试中存在，曾经有五六个候补生实在气不过，联手招呼伊斯莉却依旧被挨个放翻之后，群殴活动自然也就被默认成了禁止事项

由于大剑长度，候补生身体素质以及伊斯莉本人体型之类原因，就算纠集再多人数，同时能面对伊斯莉的也就只有刚才那点数量而已。除非里卡尔多达夫再加上几个个位数拉下脸来共同对付伊斯莉，否则对后者也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所以伊斯莉一直以来的真正对手，或者说挑战对象只有一个。

甚至在穿越者的角度上来说，既然已经注定成为北马，那么组织里的最大战力显然是迟早要扫清的障碍，于是趁早摸清肌肉教官实力也是伊斯莉所必须要做到的。

可惜的很，伊斯莉在正式授印之前，从来收获的就只有单纯的失败，基本上从来没有一次能够真正给罗杰造成威胁的。

无论是正常人类状态，还是若干私下较量里，不惜释放百分之十妖力的状态。

当然，其实伊斯莉也有想过释放百分之三十或者更多，但她总算记得自己是第一批试验品大剑，即使自己是女人，但那个理论上的百分之八十极限也未必靠谱。

既然第一批男战士在原著里都是很快觉醒的，没准就已经说明了组织的技术在初期压根不够成熟，女性战士撑到百分之三十大概没问题，到百分之五十就要掂量掂量。

可问题在于，如果没有长期的释放妖气作为演练的话，到时候谁知道多少是多少啊？又不是随身带着面镜子，能够看到自己瞳孔变色，脸型扭曲之类。

不过更关键的问题么，是某个可恶的教官只允许伊斯莉释放妖力到百分之十的程度。再之后哪怕是后者无意中想要再多解开一星半点，都会被他毫不犹豫地直接打昏过去。

甭管之前的伊斯莉到底是在猛攻还是全力防守，一旦罗杰这边认为妖力释放过度，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一击搞定。

伊斯莉对此其实一直就没有服气过，但她却不得不承认的是，即使正式成为NO1大剑，走出组织的当天，她自己也未必有把握能战胜那个实力古怪的教官。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伊斯莉在心底念叨罗杰的次数，没准真的比里卡尔多还要高出不少也说不定，尽管恐怕连她本人都意识不到这一点。

……

……

冰原之上，刚才勉力防守的男性大剑瞳孔终于变为了金色。

百分之十，妖力释放。

伊斯莉之前那连绵不绝的攻势，终于停歇了下来。

或者不是停歇，而是被解放妖力后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大大提升的里卡尔多硬碰硬地拦截了回来。

不过这一点，早已经在伊斯莉的预料之中了。

作为一个穿越者，伊斯莉曾经对原著中追加的“妖气释放提升率”很不以为然。毕竟被誉为历代里提升最多的是未来的某个防御型大剑，而在组织的培训中，不止是里卡尔多，连达夫甚至其他一些记不住名字的杂鱼都曾经释放妖力与她对抗过。

说是对抗太抬举那些人了，实际上除了排名前五的百分之十妖气状态能够令她在不释放妖气姿态下稍微应付不过来外，其他人不管如何解放妖力，都对伊斯莉构不成任何威胁。

有时候伊斯莉甚至觉得自己可能跟原著里的迪妮莎拥有差不多的资质，当然这一条她其实是不怎么相信的，毕竟那位传说中的大剑影子主角，是能以百分之十状态应对七年N01觉醒者，以及百分之八十超深渊的怪物。但伊斯莉总觉得自己在训练中能不断挖掘自己的潜力，每时每刻的成长都将同期生们远远抛开。

里卡尔多的妖气释放提升率已经是所有初代大剑中排名顶尖的了，现在应付不来的伊斯莉认为，如果再给自己三五年时间的话，大概真的能在不“开眼”（百分之十，我这么厚道的人就喜欢节约字数）的情况下接住对方攻势。

就像现在，自己动用百分之十，里卡尔多就得相应提高释放率到百分之三十一样。

不过，那似乎已经是男性大剑极限了吧？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伊斯莉隐约听说前些日子里，有些同期生连百分之十都没有坚持几次，便直接觉醒了。而之前在组织里的少数对练，以及正式担任大剑战士后，里卡尔多有限几次全力挑战之中，他从来都没有动用过百分之三十这一步。

该说是自己进步的确比预期中快呢，还是今天的里卡尔多终于做出了选择呢？伊斯莉在僵持了几个回合之后，终于决定开口提问，“就为了那个家伙的名誉，你不惜觉醒也要和我做个了结么？”

“不尊重教官的，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而已。”脸部细节已经愈发狰狞扭曲，握剑的右手也明显略有延伸的里卡尔多声音反倒相当稳定。

他的剑法，也很稳。

一时之间，即使是伊斯莉也无法压制住他。而且伴随着里卡尔多这边妖气释放不由自主地逐渐提升，即使是NO1也不得不步步后退，直到不得不也随之释放妖气迎战开始。

说起来，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释放妖力时的丑陋相貌呢。

在终于决定爆发百分之三十，占据主动权的伊斯莉这边，不知为何有些心不在焉。

对于一个女生来讲，容貌某些时候比生命还重要。所以伊斯莉在当年融合成功之后，很久都不敢去看自己腹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甚至连洗浴的时候都只是闭着眼睛，隔着毛巾擦拭。

虽然到最后终归还是要面对——而且既然是出自黎理和DG的报复，实际上也就是一个类似于植皮加刺青小手术而已——但伊斯莉到现在其实还没有仔细研究过那个可怕的部位。

那么，释放百分之十的金瞳她并不怎么抗拒，但百分之三十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去碰触的。别的不说，看对面里卡尔多原本足够英俊的外表变成现在这样青筋暴露骨骼突出的样子，伊斯莉就绝对不想在相同情况下照镜子。

可今天她终归还是动用了，而且恐怕还要继续释放妖力下去。

因为对面里卡尔多的妖气释放率明显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五十，绝对超出了男性大剑能够自我控制的极限。然后，他今天除了在开始类似于宣布进行的仪式之外，一直都没有再次提起过罗杰教官的名字。

对于超越了极限的大剑们来说，其实觉醒的过程并不慢。

在伊斯莉的百分之三十动用了不超过五分钟后，里卡尔多那边再也无法抑制的妖力便轰然爆散，将覆盖在坚硬冰原之上的积雪瞬间吹起，遮住了男性战士最后的身影。

当漫天雪雾再度不甘地飘落地底之时，那条伊斯莉早有预期的，比普通人类并没有大上多少，但颈部以上完全变成了狮头造型，四肢也产生了明显速度型相应变化的觉醒体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没错，那就是，

银眼的狮子王。

“看来，今天就算是你的罗杰教官真的出现，也无法把你救回去了。我还以为你在真正觉醒之前，会让我替你解脱呢。”伊斯莉的语气没有太多的变化，但她自己心里清楚，眼前的敌人已经不止是百分之三十，甚至是百分之五十也定然对付不了的。

觉醒后的狮子头颅上，显露出了一个表情诡异的笑容，“很快，你就要和我一样了。”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死心吧！”

“是么，伊斯莉，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像比我们多知道很多事情呢。”

……

……

里卡尔多在此刻所提到的，显然是特指那一件事而已。

所有大剑真正被授予战士头衔之前的，分组实战对抗。

对于伊斯莉这个穿越者来说，她已经从原著外传里了解到，这场表面上看去是五对五内部战斗的测验，实际上是所有人合力迎战妖魔的演习。

所以，在这场测试的一开始，她便舍弃了自己的队友，直接朝着妖力最为特殊的位置赶去。

而作为她对手的里卡尔多就明显慢了不止一步，他是在妥善安排好应对有伊斯莉在的大剑分队各项战术后，才紧追着伊斯莉的妖气跟过去的。

结果等NO2赶到的时候，那只已经选择了比较强的，但终于实力有上限的妖魔已经粉碎在了伊斯莉的剑下。

于是这场演习当然便算作顺利结束了，甚至等里卡尔多含怒返回的时候，双方的八名队员还在彼此交战得不可开交。

里卡尔多只是性格古板，并不是傻，所以他在演习结束后被专门带到封闭地区，等其他候补生全部测试完成的过程中，很快便推断出了刚才不对的地方。

如果没有人提醒的话，为什么伊斯莉从一开始就仿佛知道那场测试中会有妖魔的存在呢？

即使身为敌对方，他和伊斯莉分队的其他四人的关系也不错，毕竟他这个NO2从各种意义上都比伊斯莉受欢迎得多，所以他很快便从对面问到了“伊斯莉压根什么都没有交代，从测试一开始就直接偷跑”的情报。

当然，他这种推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伊斯莉承认的，后来被逼问的次数多了。后者甚至会在恼羞成怒的状态下，用“你知道那些融合失败的同期生都去哪里了么？”来进行怒意满满的回应。

可惜对于里卡尔多来说，他这个平时和大家都打好关系，在罗杰的偶尔指派下也会在组织里四处活动的人，自然是能经常看到那些杂役的，所以完全不懂伊斯莉在指责什么。

后者把里卡尔多的疑惑不解当成了默认和情商低下的表现，完全没有反省自己每天除了练剑和挑战罗杰外，从来不会关心组织里其他状况的事实。当然也就只能凭借着原著相关的模糊记忆，还有自己的脑内补完来愈加偏激，将里卡尔多视为被罗杰洗脑的忠心走狗。

初代大剑NO1，NO2之间的矛盾于是便再度恶化，迟早变成现在这般，

以死相见的程度。

是的，面对着里卡尔多的完全觉醒体，这种明显超出了妖力释放的质变，已经令伊斯莉本能地随之提高妖力到百分之八十也抵挡不住的程度了。

……

……

百分之八十的妖气界限果然在实际上是不存在的。其实伊斯莉从不得不释放百分之五十妖力开始，意识上就已经失去了之前的平静。乱七八糟的古怪杂念和回忆也越来越多。

在她本人的概念里，顶多只是释放到了百分之七十左右，眼前视野就突然变了。明明没有跳跃起来，为什么地面会突然距离自己变得好远好远呢？全身上下，也好似多出了许多之前完全没有概念的部位，与感觉。

“那头狮子，怎么好像也小了许多？现在简直……跟小猫一样……”

……

比之刚才狮子王觉醒时更大的声势消散之后，伊斯莉的高大觉醒体更快地现身于冰原之上。

那是被黎理和DG精心调制过的，理论上除了胸甲之外，与原著里那匹人马几乎没什么区别的，数十米高的女性半人马骑士。

人马么？

虽然看起来比原著中漂亮了不少，但这种东西终归还是我所讨厌的啊！

不想死，就这么难么？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为什么从那个可恶的家伙开始，就连眼前这头小猫，也要一直不停地和我作对呢？！

太过分了，你们！

罗杰，该死！里卡尔多，该死！

不管在还是不在这里的，你们都该死！

狮型觉醒者的行动虽然依旧敏捷，但他无论怎样努力伸长自己的利爪，都无法给眼前这庞大的伊斯莉觉醒体造成任何致命打击。

甚至不要说致命，就连人马形态外面包裹着的盔甲类构造都无法彻底击穿。往往只是造成些许裂痕之后，便被伊斯莉随意的一次摆臂逼开。

当然，那其实也不是普通的摆臂，因为在身体巨大化的同时，穿越者本能地朝着原著方向用妖力重新构筑着自己的身体。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着双手的武器。

或者说，弓箭。

此刻的伊斯莉觉醒体左臂变形而成的庞大弓身，本身就可以当做“镂空”战斧来使用，因此只是在等待妖气箭支形成的时段，她便可以轻挥左臂驱赶狮子王。

在那之后，甚至连瞄准都不用，直接搭箭便射。

里卡尔多的速度再快，也无法与妖气箭相提并论。更何况伊斯莉开始只是单纯射一箭，后来随着对觉醒体的逐渐熟悉，以及参照原著中对技能的高端运用，最多时一次恨不得射出十箭以上。

不论准确度究竟如何——实际上当然是稳步提高的——即使射不中狮子王，很快便也能以箭支牢笼的形势大大干扰了后者的灵活性。

里卡尔多又没有学过什么桩法步法之类，不可能踩着箭尾如履平地。而只要他始终不打算逃走，便终归会被伊斯莉把战场插满妖气之箭。

那之后，就是两者重新回到硬碰硬之战的时刻了。

显然地，并不需要很多时间，觉醒体的里卡尔多便在改用骑枪盾牌的伊斯莉面前溃败了下来。

四肢都被戳穿，身体的非要害部位也挨了几记狠的。

如果不是伊斯莉还保留着几分理智的话，以他这种攻击型的恢复力，即使觉醒后也未必能提高多少，只要被骑枪再多扎几个透明窟窿，便一定会被妥妥地挂掉。

就在狮子王轰然到底之后，巨型人马的攻击也暂时停滞了下来。只不过这个停滞是暂时的，伊斯莉现在的眼神正在逐渐变得混乱不已。黎理和DG到底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其实恐怕就连那两个不负责任的家伙都不知道。

反正，巨型人马骑士的长枪正在缓缓提起，瞄准狮子王的颈部。

然后……

……

……

“绽放的野花啊，请告诉我。为什么大家要互相伤害，为什么要，互相争夺……”

一段莫名其妙的古怪歌声，突然在两位觉醒者的身边响起。当然，他们也不会给出任何回答。

“在轻轻摇曳的我的面前，什么都没有说……”

战场旁边，某个高度并不起眼的雪丘之上，不知从何时起，便已经有一个伊斯莉熟悉的，或者说厌恶到死的高大身影悠然坐在那里。

难听跑调到无以复加的，完全与曲子不搭调的粗豪之声，显然也是出自他的口中。

“面对逐渐凋零的朋友，你在想些什么？莫非逝去生命的遗迹，终归要由我来为你咏叹……”

看到伊斯莉的觉醒体目光转向自己这边，并不打算停下歌声的罗杰展颜一笑，在前者的眼中顿时变成了无以复加的讽刺。

这首歌，这个造型，这个人……

（如果有人看不懂的话，提示一下，这个是《罪恶王冠》的开头插入曲）

从一开始，你果然就是在耍我的么？！

明明脑中已经不太清醒，但身为穿越者的记忆和无比的愤怒仿佛又给予了伊斯莉新的力量。

先前在与里卡尔多狮子型觉醒者交战中损伤的躯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着。而刚才需要蓄积妖力许久才能变化的双手武器，现在几乎是转念间便可成型。

挥舞着右手瞬时固化而出的庞大战斧，伊斯莉仅仅跨前一步，她那巨大的觉醒者身躯便已经出现在了罗杰的身边。

是的，单纯以速度而论的话，此刻的伊斯莉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多年来无论以大剑身份，还是以觉醒者都足够称之为速度第一人的里卡尔多。

“我想你——死啊啊啊啊！”

雷鸣般的咆哮声中，伊斯莉的战斧面对着仍旧半坐的罗杰，

全力劈下。

然后，甚至连细微的噼啪声都听不到，那面本身便有两三个罗杰高的战斧斧面，在触及罗杰头顶之前，便不知被何种力量轻松碾成粉末。

然后的然后，罗杰悠然起身，在他对面自打劈出第一斧后便仿佛在努力挣扎，但却半点都动不了的伊斯莉发现，自己的庞大觉醒者身躯正在不受控制地，缓缓跪地。

那并不是单纯的臣服，甚至也不是像她之前偶尔想像过的，组织会在大剑们的身上留出的若干手尾之类。

那只是单纯地，弱者面对无以匹敌的强者时，从灵魂深处爆发出来的，本能的恐惧。

“想我死的人很多。”

眼前的教官正在诡异浮空，配合着伊斯莉自己的逐渐下跪，并没有多少时间，便已经来到了与觉醒体头部平齐，不，应该说是照例居高临下的位置。

当然，那位看上去依旧再正常不过的教官并没有发动什么攻击之类。充其量，他只是一如既往地，轻轻地伸出右手，拍了拍伊斯莉的头顶而已。

“你么……现在好像还排不上号。”

然后的然后的然后，在伊斯莉内心百感交集，不知到底是憎恨屈辱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欣喜的混乱思绪中。觉醒体的前膝终于——

轰然

触地。

“虽然个子稍微长大了点，脾气好像也急躁了点，不过现在的——”

“小伊斯莉，真乖~”

第六章 名正言顺的深渊


尽管被貌似和蔼的教官摸了头，伊斯莉却明显不是真想表现得多乖。如同当初室友拉着她看《罪恶王冠》这种新番一般，纯属被迫。而且其实她那位女性室友本身也未必爱看那个片子，只是纯粹听说那部有点像鲁鲁修而已。

但是既然罗杰的压迫力已经超出了她能反抗的程度，伊斯莉也就只能屈辱地跪着被“安抚”了。如同她半点都不想听罗杰唱的歌，更不用说听了好几句才勉强听出来教官在唱什么一样。

伊斯莉现在的思维活动受觉醒影响变得乱七八糟，平时越是记忆深处凌乱不堪的东西越容易被翻出来，所以她甚至还想起了那首插曲好似是女主演唱的，那位看似柔弱实际上很能打的歌星特别喜欢穿一身减攻减防减敏，纯加魅力的套装……

原本空灵婉转的动人旋律被罗杰这种厚实粗豪的大汉吼出来就已经够吓人了，伊斯莉很难想象对面这位教官如果再尊重原著一些，换上那位女主套装会是怎样的视觉效果。

不过这好像说明她的思路又开始混乱了，等到下一次勉强约束住自己心神之后，伊斯莉发现原本飘在空中的罗杰居然又已经重新踏足于冰原之上，还摆出了离开的架势。

“你确确实实从一开始，就是在耍我的吧？”即使明知自己不是脚下那家伙的对手，她终归还是愤怒地质问出声。

可惜这种指责对于罗杰来说，根本就不够看，“你们这些穿越者，不是最讨厌有人随意更改剧情的么？所以，我真的从来都没有在戏弄你啊。”

“那么，你现在又打算去干什么？”看着罗杰开步前进的方向，伊斯莉现在脑中就算再混乱，似乎也能猜出她提出问题的答案。

因为罗杰根本是故意朝着里卡尔多倒下的方向前进的，而那头狮子的伤势现在依旧没有好，甚至连意识都没有恢复清醒，只是本能地躺在冰原上自行恢复中。“给学生治疗一下，顺便请他吃个饭而已。对了，你也别傻蹲在那里了，折腾了这么半天早该饿了吧……”

话说到一半，背对伊斯莉的罗杰微微侧头，像是在等回答一般。

嗾地一声，一人多高的妖气之箭从罗杰的耳侧高速擦过。

明显被瞄准的某教官并没有打算回头，只不过伊斯莉含恨射出的这一箭险些命中倒地的里卡尔多，令他有点皱眉而已。“呦，居然恢复活动能力了，比我想象中还要快么。”

“请客？这个岛上的妖魔，果然是从组织里放出来的么？你这个家伙身上虽然没有妖气，但习性还是跟那些怪物一样吗？”伊斯莉现在的实际状况并没有罗杰描述得那么好，充其量只是勉强重新曲起了左膝而已，之前对战狮子王时能同时凝结的十发以上妖气箭，如今即使一根也要酝酿良久。

所以直到罗杰已经站至里卡尔多身边的时候，第二支妖气箭依旧没有发射过来，令某位教官连回头抬眼的时间都绰绰有余，“……有一种珍惜食品，叫做夫妻肺片的，必须选取刚入洞房的新婚夫妇内脏，精心烹制……”

“你耍我到底耍够了没有？！”呼啸之间，第二支妖气箭终于在罗杰的眼前炸开。

是的，炸开。

伊斯莉的射击精度仿佛也回来了，这支箭从一开始就瞄准了罗杰的胸膛。只不过尚未及身的时候，便又像刚才那柄战斧般，瞬间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轻松碾至粉碎而已。

接下来，也不见罗杰有什么动作，反倒是里卡尔多那狮型觉醒体的伤势突然加速回复，而刚才妖气箭的残片也随之加速消逝。

看起来，是某位教官将伊斯莉的妖气随手拿来治疗了里卡尔多一般。但是无论从原著还是NO1这些年的实际经验里，从来没有看到过类似的妖气运用。

所以穿越者伊斯莉越发肯定，这个古怪的教官一定是某种更加高级的妖魔，恐怕是组织里一早就准备好的，专门用来制衡深渊的存在。

不，仔细想想的话，这种压倒性的强大分明不是以普通深渊作为对手的……可是，在大剑世界里深渊的敌人不是只有那些吞噬者么？

用不到DG发动读心功能，罗杰也能看出现在的伊斯莉思维到底有多么混乱——不过话说回来，他真的能透过人马骑士的面具直接看到伊斯莉表情么？——但是很显然地，他似乎并不打算放弃刺激对方的念头。

“吃不惯川菜？没问题，换成卤煮或者炒肝怎样？杂碎面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罗杰的这一句话，又没有来得及说完。

因为在接下来的轰然巨响中，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骤然回复人形的伊斯莉径直挥舞着大剑朝他冲了过来。

虽然在理论上，身为制造者的他毁掉一柄大剑并不比粉碎妖气武器来的困难多少，但毕竟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东西，难免会产生点感情，所以罗杰只是轻轻抬起一根手指，将当头劈下的大剑堪堪抵挡住而已。

然后，又是一连串的大剑劈砍声。

只不过由于双方的实力着实太过悬殊，无论金发少女如何催动全力，手中大剑依旧无法突破眼前那根可恶手指的拦截。

“如果你现在肯把发型改成金色直立的话，这一幕场景就会有些眼熟。”在伊斯莉听不到的地方，传来了DG照例的吐槽。

“我也没学瞬间移动。”继续轻松立起手指的罗杰显然知道DG在说什么。

如果这两个没心没肺家伙的对话能够公布出来的话，恐怕就连濒临崩溃的伊斯莉也知道他们正在闲扯什么相关话题。不过看起来罗杰似乎还无意中保留着某些下限，所以金发少女才免于受到更多的刺激。

不过，单就现在罗杰的这种态度，就已经足够将她逼迫至彻底的疯狂状态了。

要知道，虽然现在的伊斯莉实际上已经攀上了这个世界里的战力顶峰，但她归根到底只不过是一个前生普普通通的穿越者而已。

偶尔看过些大剑的原著，原本以为对这个世界略微有些了解，这些年一直在对自己身份的迷茫，对未来命运的恐惧交织之中挣扎生存下来的伊斯莉，虽然偶尔会对自己未来的深渊身份略微有些自豪，但她一直都是害怕觉醒的啊。

而且从刚才不得不解放全部妖力，终于在意识模糊中变身时起，她便已经感受到了那种深入骨髓的饥饿感。难以忍受的，空腹如雷鸣般的折磨，甚至已经影响到了她与狮子王之间的战斗……

当然，其实如果现在的伊斯莉还能略微有些清醒的话，她就应该能注意到，她现在感受到的只不过是单纯的饥饿而已，并非是专门针对内脏的渴求。不过普通人是不可能拥有觉醒经验的，这种事情光用看或者听说的话，谁也无法真正体会到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这位可怜的小姑娘只不过是照例又被黎理和DG报复了而已。

从一个普通人的正常身材，骤然变幻成几十米高的庞然大物，这种违反质能守恒的所谓“变身”代价仅仅是饥饿的话，实在忒便宜了。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是黎理，在试制基因融合素材的时候，也无法预估到觉醒之后的大剑们究竟会选择什么作为食物。当然，如果参照吃啥补啥，或者这个世界里弱化小型种BETA的习性来看，吃人似乎也是很合理的选项之一，但根据罗杰的多次近距离跟踪观察来看，那恐怕纯粹只是因为初代大剑在就近觅食而已。

是的，之前里卡尔多的感应并没有错误，罗杰其实还真的在这初代四十七名大剑身上都统一安置了DG的分身，特殊情况下他的本体也会专门跑来搜集第一手觉醒资料。比如那些原著里有涉及过的觉醒者，某位教官都是会全程旁观的。

不仅仅是旁观，如果看到自己的学生的本意并不是想吃人之类的话，他也会相应地提供一些援助。不过假如有谁对直接啃噬内脏没有任何排斥感的话，他也懒得多此一举——反正这种家伙很快就会成为同期大剑甚至后辈们的讨伐对象，以及经验来源，他这个原本就游离于原著之外的教官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更不要说这个世界里的人本来也不过是些实验动物，就像当年铁原附近的韩国平民百姓一般。

咦，刚才那个例子好像有哪里不对？

当罗杰发现自己的走神似乎也有些愈演愈厉之后，一直在拼命发动攻击的伊斯莉反倒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大剑。即使已经拥有了顶级觉醒者的体质，但在刚才那一串不惜余力的猛烈攻势徒劳无功之下，金发少女终究还是有些累了。

然而身体上的累，完全掩盖不住发自内心的愤怒。

尤其是看到对面那个该死的教官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伊斯莉便觉得自己似乎随手都会二度觉醒。“你也是华夏穿越过来的吧？从你刚才故意说出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我听得出！”

“虽然不是穿越，不过国籍方面你倒是没有猜错。”依旧有些走神的罗杰回答得相当平淡。

这副姿态只有愈加刺激伊斯莉而已，“你应该对这个大剑世界了解得比我还要多，而且你既然混成了组织里的教官，那么我经历的这一切，就算不是你亲手造成的，但最起码也有你的参与在内。”

“其实除了你之外，里卡尔多他们都见过那个幕后黑手。”罗杰善意地补充着。

连伊斯莉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是，从她恢复人形时起，直到妖气已经在方才狂攻中消耗得七七八八的现在，腹中的饥饿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降低了许多，甚至连脑筋也明显比刚才清楚了。“既然你有能力安排现在的这一切，为什么你好像压根就不打算改变点什么？”

“改变……什么呢？”在伊斯莉听来，这分明是敷衍或者挑衅，但对于罗杰来说，难得这一句是正经的疑问语气。

当然，两人之间的类似误会已经不是第一次，所以金发少女的语调更高了，“你就这么喜欢近距离欣赏那些血淋淋的食人场景么？”

“当然不会啊，我打小看恐怖片的时候，就一直都是捂着眼睛躲在椅子背后的。”罗杰倒是故意放缓了语速。

“第一批男性战士全部觉醒，看来对你来说显然是不够的。后面还有七八十期大剑们在等着觉醒。各种各样的吃人，各种各样的虐杀。你一定盼了很多年吧？变态！”

“老实说，虽然不知道黎理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猎奇方面。”

“黎理是谁？不过这个问题你肯定是不会回答的，继续耍我才比较有趣，即使我是传说中的深渊也一样。”

伊斯莉的声音终于开始低沉了下来，因为她终于发现，自己无论是在武力上，还是在心理上，都无法给对方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刚才的这种歇斯底里丧心病狂，仿佛都是给那个变态教官单纯提供笑料而已。

于是，她放弃了。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最后吐出的那个词，仿佛像是无意中打开了某些开关一般。


“深渊吗？”随意地踢起原本属于里卡尔多的那柄大剑，伸手捞过剑柄，略微挥舞了几下的罗杰乱七八糟地抖出几个剑花，“这名号，听起来其实还算不错。”

伊斯莉的伤势原本就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在罗杰刻意放开压制之下，她连双手的妖气武器也都逐渐恢复了原状。只不过在没有搞清楚这位神经质教官的意图之前，伊斯莉单纯识趣地保持沉默而已。

“只要你能，接下这一剑的话。”

那几朵诡异的剑花消失之后，罗杰手中的大剑仿佛又回到了候补生培训时期，那死板僵硬的姿态。

“我就赐予你真正的，深渊之名。”

第七章 穿越时空的败仗


伊斯莉已经记不起自己当初是如何接下教官那一剑的了。

而且，那个狡猾的罗杰教官从头到尾都是在耍诈。

明明号称是一剑，实际上那种宛如开天辟地般一往无前的剑势，压根是一直围绕在当时的她周围久久不散的。

双手妖力武器化，无效。

完整版觉醒体对抗，无效。

直到伊斯莉被再度打回人形状态，无意识中再度捡起自己的大剑，恍恍惚惚间一记直刺过后，来自罗杰教官的“一剑”才终于宣告停止。

然后，她便从此拥有了“北方深渊”“白银之王”之类的名号。

好像里卡尔多当时便已经有些清醒了过来，只不过即使伤势已经好转了不少的狮型觉醒体从一开始便被罗杰的剑势远远吹飞，压根不具备挑战深渊称号的资格，所以才索性一直保持远观而没有再度接近，之后那位银眼的狮子王也主动向伊斯莉宣布效忠。

其实原大剑NO1，NO2心里都清楚的很，里卡尔多的所谓效忠，根本只是针对罗杰的承认，而不是那位女性深渊本身的。

不过那当然不重要，因为短时间内两次完全觉醒的伊斯莉很快便被罗杰直接拎回了组织。不过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她在清醒的状态下进入传说中的医疗室。

当然，这也是穿越者第一次与藏身幕后那名轮回者的历史性会面。

尽管在伊斯莉的记忆里，从头到尾那位灰袍组织首领只说了一句话，“搞什么鬼，这次居然连打昏这基本流程也省略了，还得我多此一举……”

然后便是颈侧一麻，以及漫长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

总之当伊斯莉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好像不太能自由动弹的样子，只能仰面朝天地被固定在某个颇为现代化的医疗手术室，或者说实验室之类的地方。

刚才给自己打麻醉剂的灰袍人已经不知所踪了，整个房间里只有一个一看就知道是仿真机器人的家伙在四下忙碌着。

“这真的是大剑世界么？我怎么感觉像是穿到了另外的科幻场景里？”初代深渊的神经其实已经足够强韧了，但她还是对眼前状况有些接受不能。

尤其是那个仿真机器人居然不仅是知道她醒了，仿佛还知道她在想什么般，一边继续忙碌着，一边用诡异的电子音给出了直截了当的回答，“这里当然是大剑任务位面，不过反正不是你记忆里那个原著世界，所以最好还是早点认清现实比较好。”

“那个变态呢？”再诡异的机器人也不过就是个机器人而已，自己都觉醒成半人马了，连这点心理准备还没有么？伊斯莉暗自安慰着自己，尽量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个明显属于DG分身的东西一边继续忙碌着，一边及时地给出了答案，“新一批候补生已经通过了融合实验，那家伙在继续担任教官，而且这一期里有他最喜欢的萝莉。”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哪个变态……不过算了，原著里第一批女性大剑NO1，西之莉芙露么？的确是值得那家伙重视的存在。”尝试了好几次依旧没法坐起来的伊斯莉选择了放弃，开始转为思考机器人的答案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的问题。

北马少女身上的限制其实不是黎理加的，她做完治疗和例行试验后便照例直接闪人了，理论上按以前流程应该是罗杰在伊斯莉醒来之前把她拎回去，不过现在后者已经不再是组织里的大剑候补生，也就没什么公家寝室之类，所以自然就被丢在了这里。DG分身怕伊斯莉影响她的例行试验，所以自行利用DG细胞共鸣给她套上了枷锁。

忙起来的时候，DG分身当然注意不到这些小节，不过她还是在尽量回答着伊斯莉的问题。“嘴上是那么说，不过根据我的观察，他好像对NO2的阿加莎兴趣更大一些。就好像以前他对里卡尔多比对你要重视那样。”

“你这家伙知道的还真多。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变态教官还真的有NO2控也说不定。如果没有他中途插手的话，恐怕银眼狮子王已经死在我手下了。”阿加莎这个名字在伊斯莉这边听起来也很耳熟，仔细想想的话，似乎也是原著中挂得上号的觉醒者之一，那么罗杰对她比较在意也是顺理成章的。

一直工作中的仿真机器人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换用了某种听起来很像笑声的嘈杂电子音重新开口，“是啊，谁让他总是在实际上各种排行第二呢。”

这个回答是什么意思？伊斯莉虽然没有问，但她着实有些疑惑。

身体不能动的情况下，思维速度或许就会变得相对提高一些。至少现在的伊斯莉就觉得脑筋前所未有的灵活，甚至以前在记忆里已经相当模糊的莉芙露觉醒体，还有阿加莎的觉醒体全部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如果刨去自己这个变异状况不论的话，第一批男性大剑的觉醒体形态似乎都跟动物有关，比如狮子，蜘蛛，乌龟之类。等到第一批女性大剑的时候——说起来，那个莉芙露应该是普通人，不过假如她知道被我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第一个女性深渊’名号后，会不会觉得憋气和不甘呢？——好像都跟巨大的线条状编织物扯不开关系。

莉芙露的另外一个外号，不就是传说中的西面条么。

虽然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不是还会像原著中那样依次出现，不过想必应该是继续照搬的罢。虽然那个罗杰嘴上一直没有说，但他似乎从一开始都是在故意维持着原著流程一般。

刚才那个机器人说，这里是个大剑的任务位面，听起来很像传说中无限流世界之类。如果那个可恶的教官真是所谓轮回者的话，虽然他的行为依旧不可饶恕，但隐约还算是有几分“情有可原”……

不过话又说回来，刚才自己那句话机器人并没有直接回答，难道是触及到了什么忌讳？不是传说中无限流主神世界的秘密如果被土著发现的话，就要被扣分甚至抹杀么，这个机器人是不是因此选择闭嘴的？

那么那个变态教官把我带回来，到底是为了封口还是灭口呢？

不得不说，在莫名其妙卸下了穿越者宿命这个包袱之后，伊斯莉的思维确实有些太过于活跃了。单纯大剑还好说，她原本担心的深渊吞食者确实有些伤脑筋，但现在既然已经变成了某个任务位面，连大剑或者觉醒者本身这些东西都是被“老乡”制造出来的，那么她显然已经不需要太过于担心自己那个北马宿命，也因此可以开始变得有些毫无顾忌……

“那个变态来到这个世界，只是单纯来度假的么？”想来想去，伊斯莉还是决定用语言进行一些必要的试探。因为亲自和罗杰交过手的她很能理解二者之间的实力差距，而且相对来说，她如果被压制到这个程度的话，那么其他两个深渊估计在罗杰面前也强不到那里。

甚至伊斯莉有时候非常不情愿承认的是，即使三大深渊聚齐，甚至把所有觉醒者全部拉在一起，也未必能战胜那个罗杰教官。

切，还教官呢，明明这么厉害，却一点都不肯教给学生……

这一次回答金发少女的并不是DG，而是正巧推门而入的罗杰。“这个位面不是我选择的，所以究竟要干些什么，问我或者问这个家伙都没有用，你如果真想知道的话，跟我一起来就好了。”

然后，伊斯莉身上的无形束缚便解开了。

再然后，金发少女就莫名其妙地跟在罗杰身后七扭八绕，进入了组织内部某个一看起来就绝对隐秘的实验室之中。

这个实验室仿佛整个都是从山腹之中硬生生挖出来的，从布置上来看比刚才的医疗室简略了许多，空间也挺大。不过占据着大部分空间的，是看起来都属于同一型号的巨型机器，上面插满了变压器那种，好似是发电机之类东西吧。

之前把伊斯莉麻翻的灰袍人正在这个实验室里呆呆站立着，在她对面只有一张看起来很普通的木桌，桌子上放着很普通的一台微波炉，以及一台同样很普通的游戏机。

等等，这哪里普通了？！难道这个变态专门把我抓进来，就是为了看他们吃饭打游戏的？

“那是个时空转换装置，除了耗电量有点大以外，其他方面还是很好用的哦。”刚才那台仿真机器人的声音直接在伊斯莉的脑海中响起，吓了她一跳。不过在她左右观察发现确实机器人没有跟上来之后，才不得不承认这声音就是所谓的心灵感应之类。

不等伊斯莉消化完眼前出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传说中的时光机不是应该是抽屉式写字台形状，为什么成了眼前这种之类古怪疑问又冒了出来。

当然这些胡思乱想她还不至于脱口而出，所以在实验室里率先开口的是罗杰，“旧的深渊者已经带来了，新的深渊者短时间内不太可能形成，就算是莉芙露她们正式授印也要等不短时间。在里卡尔多的约束之下，只要不出现觉醒者抱团攻击，莉芙露觉醒的可能性也不大。”

“那么，我们可以准备出发了，不过你真准备带着这孩子一起去么？”灰袍下的声音比伊斯莉印象中的要年轻许多。

正在北之深渊疑惑之际，那身古怪的灰色长袍便索性被直接抛在了地上，而出现在她眼前的，赫然是一位身着白色婚纱的紫发丽人。

“咦？咦？”眼前出现的超展开场景委实令伊斯莉有些接受不能。

“果然又是紫发女狐狸么？奇怪，为什么我要说又。”其实在伊斯莉听不见的地方，罗杰也在自己心中默默吐槽着。

当然，这两句都不算正式回答。看着婚纱装黎理难得的一脸严肃，罗杰终归还是略带迟疑地开了口，“不管怎么说，北马变成现在这个小姑娘本身就是个变数。穿越进MF世界本身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不带她一起去，放任她在组织里捣乱的话，没准等咱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什么组织了。”

没错，闻言的伊斯莉情不自禁地点了下头，现在的她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

不管怎么说，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把原本一名普普通通的少女变成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形态，不好好报复一番才是不可能的吧？

像是理解了罗杰的理由，又或是从伊斯莉的眼神读懂了她意向的黎理略微抬了下眼皮，终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转身回到时光机之前，进行最后一次动用前的调试工作。

而伊斯莉这边当然是趁机提出了不少她没有搞明白的问题，比如所谓的MF世界是什么？是不是那个超时空要塞边界。比如眼前这种时光机是怎么搞出来的，是不是真的可信或者能安全使用之类。还有罗杰和黎理这些轮回者到底是不是重度角色扮演症患者，否则为什么一个成天到晚老装作铁血教官，另外一个居然在灰袍地下藏着华丽婚纱的……

这里面有些问题能回答的，罗杰当然就回答了，有些连他都不太清楚的，自然也就随便几句敷衍了事。

比如黎理那身婚纱，他虽然知道可能跟待会穿越时空过去之后的场景有关，或许还是为了符合因果量子论里某些要求之类，但具体的他也搞不懂，所以当然也没法正确回答。

真正解答这个问题的居然是DG。

“黎理曾经在任务世界中代入了格蕾丝这一角色，而从这身婚纱来看，她这次选择穿越过去的场景，应该是那场婚礼。”

哪场婚礼呢？

跟罗杰与伊斯莉半看不看的TV版没有多大关系，在漫画版或者MF某些原设之中，格蕾丝曾经在117船团准备结婚，而在结婚的当日……

别看主要内容只有这么一句，但DG在解释MF各种版本，以及设定上跑题的时间有点多，所以在它刚刚讲到“结婚当时”的时候，黎理那边便宣布时空机器已经微调完成，接下来大家只要准备安心穿越就好。

拉开关的工作当然是交给DG来进行的，这一次它的本体依然不准备跟过去，罗杰和伊斯莉实际上也是一样。尤其是后者，带她一起去MF世界主要是怕她留在大剑位面捣乱，所以相应地只要把她意识之类带去就得了，本体实际上等于再度打上麻醉剂进入冬眠保存状态……

于是伊斯莉眼前再度一黑。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场景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看起来相当正常的教堂。

而灰袍人，哦不，应该是紫发的新娘，此刻好像正在眼前的某个偏厅里，进行着结婚前的最后准备工作。在她背后站立着的，是另外一个年龄相仿的美女。

伊斯莉在穿越之前的年纪也不算大，至少距离结婚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所以即使她的意识就在两人不远处，却完全听不懂这两位成年女性彼此之间的恭维之词。

又或者说，她总觉得这新娘和伴娘之间存在着若有若无的对抗与争斗之类。

“那个女人叫蓝雪，理论上也是117船团上的一员。”这种听起来跟没听一样的解释显然是出自罗杰这边。

而黎理此刻明显已经恢复了格蕾丝的身份，脸上也仿佛还是那副幸福至极的表情，但其实只要稍微认真观察一下，就能发现她的眼神深处潜藏着明显的恨意。

像是针对背后蓝雪的，又像是针对刚刚出现的这位，戴着眼镜，坐在轮椅上的老年女性。

“这个我就不认识了。”“玛奥•诺姆，117船团的首席（？）科学家，MACROSS-ZERO的女主人公之一……”

上面那两个靠谱或者不靠谱的解释不用说就知道分别来自哪里，而伊斯莉照例是有听没有懂，但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很快就要接触到真相了。

比如，推着轮椅进来的那个小男孩看上去似乎有点眼熟。而那位蓝雪喊出的“布雷拉”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更耳熟了，绝对是在MF原著里就出现过的。

然后，更加眼熟的终于出现了。

一副睡眼惺忪模样，满头绿发，古怪得仿佛跟低垂狗耳一般的小女孩。

这个造型——

“兰华！”“兰卡•李！”“绿毛必须死！”

一时之间，三个声音异口同声地在意识世界内响起。

“那个，我们要不要先统一一下翻译或者字幕组的版本？”伊斯莉怯怯地说道。

她倒不是因为看到绿发小姑娘而感到害怕，而是从刚才起便思维敏捷的她，很快地想到了即使在MF原著之中，也提到的某个大型事故而已。

果然，还没等罗杰和DG回答，兰华酱便已经决定了要开始卖萌。

接下来不出预料地，一曲清唱版的aimo便已然在教堂中缓缓响起了。

糟糕！她真的唱了！！

不止是伊斯莉，如果此刻大家都有把本体带过来的话，至少在罗杰的脸上也会出现一些惊慌神色的。

没法不怕啊！谁都知道MF世界里的little-queen一张嘴VAJRA就会追踪而至，然后刚才DG的提示其实已经足够明显了。在原著里，所谓117船团不就是在兰华酱的aimo之中毁于VAJRA之手的么。

那可是整整一个船团啊！

起码有护卫的VF战机，以及最起码一架巨型BATTLE的吧？

无论怎么看，那都应该是比完整版恶魔高达即战力还要强悍的存在。而连那些都抵挡不住的VAJRA大军，就算是加上了罗杰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是送死？

“放心吧，我还没想就这么把你们白白浪费在这里。”关键时刻，来自黎理的声音到底还是传了过来。

于是伊斯莉也悄悄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完全搞不懂这件事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接下来罗杰替自己的学生问出了关键问题，“那你需要我们做什么？难道是替你现在就把那个绿毛做掉？”

“虽然的确有这么想过，但从现在开始就破坏剧情的话，那就失去了我特地回来的意义了。”黎理的声音中明显流露出一丝难得的落寞。

其他人识趣地都没有开口。

这也难怪，虽然不知道她作为轮回者到底有多代入格蕾丝那个角色，但从一个女人的角度考虑，新婚当时就惨遭灭门不说，好似之后还被银河船团（Galaxy，以后还是用银河俩字照例来省字数）捡回去，进行了各种惨无人道的改造。

在TV版里起码是被灌注了各种各样的意识结合体，在剧场版或许稍微好一点，只不过是个看起来比较普通的傀儡……

但无论怎么说，黎理想要回来报复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吧？

就算那可能不是她第一次经历的轮回世界，但作为智力侧轮回者来说，她对于这些悲惨命运完全没有半点抗拒之力，那种只能任人摆布的心情——

无论是罗杰，还是伊斯莉，似乎都隐约有些共鸣的样子。

“那么，你到底需要我们怎么做？”

这次开口的是伊斯莉，虽然说起来稍微酸了点，但是出于同样的女性立场，她认为自己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

而且话说回来，反正现在跟过来的只是她的意识体而已，本体还好端端地在大剑世界里睡觉，那么只要玩得不太花的话，应该不会真正出什么生命危险吧？而且听说VAJRA没有进化出什么灵魂攻击的技巧，这一点跟MACROSS-7还不太一样……

“罗杰和DG尽快选择个合适位置，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材料暂时实体化，替我多阻挡一段时间。最起码地，尽量保证我这本人的安全。如果能够兼顾的话，连小时候的兰华也保护一下罢。”迟疑了片刻，黎理提出了一个尚算合理的要求。

“啧啧，要保护绿毛，还真是让人不爽。”嘴里嘟哝着，罗杰倒是很爽快地转移到了教堂之外，某架坠落的VF战机上。

——刚才意识交流的那段时间里，实际上VAJRA的入侵已经开始了。虫子们所具备的FOLD能力，是在听到aimo的时候就能瞬间进行超空间传送的。

所以守护117船团的VF战机们，早已经在教堂外的天空之中，与VAJRA交手了。而这架驾驶员弹射出去，本机坠毁的VF，刚好可以被罗杰拿来利用。

于是下一刻，尊者高达首度站立在了MF世界的大地之上。

“一起上吧！风云再起！”

“虽然听不懂，但你果然还是在耍我的吧？”

第八章 平稳顺畅的过渡


罗杰一直没有承认他就是在耍伊斯莉，不过他也同样没有蠢到真开着尊者高达骑着风云再起上战场。

要知道，这个战场可是在MACROSS世界。虽然眼前这颗加什么亚四号行星上只有一个117调查船团，但在作战的时候也明显是严格按编制来的。

作为人类敌人的VAJRA的外形和VF战机相差甚远，最关键的是没有身份识别信号代码之类，这种事情换成尊者高达好像也一样。在战况不明，或者说明显人类身居劣势的情况下，雷达上出现不明物体被直接标定成敌人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吧？

当然，作为智慧生物的人类或许在发起攻击前会“礼貌”地咨询一声，但无论如何把自身安全赌在战场内普通士兵是否能保持理智上还是有些冒险，所以尊者高达的身影只是出现了一刹那的时间，然后便迅速地往隐形方向转换了。

在MF剧场版里，格蕾丝率领的银河船团间谍就是被一堆MF船团的隐身部队扫荡掉的，所以说类似的光学迷彩技术并不是问题，只要通过调查一下那架坠毁的VF战机，或者顺便链接一下相应数据库就可以办到。117船团别的没有，在技术上比当时已经逐渐失去控制力的统合军还是稍微强一点的。

（注：新统合军是2050年成立的，而117船团事故是2048年。虽然我说了懒得查设定，但在这方面还是稍微去看了一眼……如果还有错的话，那我只能说还是不走官设了……）

收集数据这种事情照例是交给DG负责，虽然那台战损VF的登录ID之类随着驾驶员撤离应该已经失效，但在作战当中不可能有人会专门关注这方面，尤其是在驾驶员同样生死未卜——按照事后统计反正是大家全挂——的情况下，短暂联网之类还是做的到的……

总之DG很快就在各种密密麻麻的数据之中选定了尊者高达的进化路线，同时它还标定了一处战场上最为偏僻的VF小队位置信息。这个小队从一开始便被VAJRA大军从防卫军的大部队中穿插分割出来，等罗杰他们紧赶慢赶来到现场的时候，最后一架VF也已经在数头VAJRA的围攻之中摇摇欲坠了。

从DG截获的VF驾驶员生命指数来看，就算尊者高达以最快速度冲过去，怕是也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它能做的就只有暂时取代这台VF的识别信号，让罗杰驾驶着逐渐变形为VF的尊者高达上去大杀特杀。

干掉了那几头同样落单的VAJRA，算是替那位无名飞行员报仇之后，暂时拥有了战场正式身份的罗杰开始朝教堂方向返回，去汇合依旧扮作新娘的格蕾丝，以及玛奥博士，兰雪还有绿毛她们这一大堆亲友团。

老实说，他的这一举动实际上还是有些冒险的，毕竟整个117船团将来那少数几个幸存者全部集中在这一堆里，比如格蕾丝，比如布雷拉，绿毛……不过这里面有一个是自己人，有一个被改造洗脑后长期控制，剩下一个失忆，所以实际上似乎也不是那么要紧。

“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年轻时候的奥兹玛•李。”

这是DG给出的可能性推测之一，不过好像怎么看都没啥实际意义的样子。

对于这场绝望的战斗本身没什么特别可说的，从2047年就开始发表V型病毒相关论文的玛奥博士研究所里就关着不少VAJRA，而能够全灭整个四号行星的各类VAJRA大军，以现在的罗杰实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反败为胜。

所以罗杰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尽快适应一下现有的VF-171，为将来的MF世界里正式作战打点基础。

所以伊斯莉的任务更简单，冒充被DG窃取了识别信号的VF飞行员，在总部方向传来某些命令或者问询的时候，模模糊糊回答上两句就成。其实即使她不回答理论上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将来第一批过来调查的想必是科技较为发达的银河船团，他们定然会搜集一切相关记录，所以为了避免黎理那边有麻烦，有BUG的地方能回避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顺便一提，关于机体编号之类当然是由DG提供的，否则连MF世界里主角驾驶的到底是VF25还是VF171都分不出的罗杰——其实这也不能怪他，TV版里公主两类都开过——当然不会知道自己现在模仿取代过来的到底是啥。

（这里的编号之类已经修改过了，具体看书评区，果然懒得查官设就各种BUG，然后还没啥实际意义，不会有多少人看……总之类似问题以后欢迎继续指出，至少我省点事……）

当然，相对于熟悉三段变形战斗机使用方法来说，其实DG所要进行的另外一项工作更加重要。它必须赶在研究所之类设施被VAJRA彻底摧毁之前，根据黎理的提示，将某些有用资料复制备份下来。同时，还要从战斗相关记录中，仔细总结研究一下VAJRA的即时进化能力。

在上一个世界，面对BETA两周进化的时候，轮回者这边就已经在拿VAJRA与之进行对比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实体范本，不抓紧时间研究一下难道还干坐等死不成？

黎理真正选定的复仇时间，怎么看也是十一年后，如果超时空要塞世界里的人类持续对VAJRA进行刺激的话，就算是参照BETA的缓慢进化频率，也足够轮回者们喝一壶的。

于是在复制备份之余，DG肯定还要进行适当的删改工作。这样将来银河船团过来的时候，至少会对VAJRA的能力稍微有些警醒。万一都跟MF船团一样，反应弹乱轰，结果被敌方先进化出来防弹体质的话，不用等十一年后，估计几年时间就被虫子们FOLD反攻回地球了……

这些枯燥无味的东西主要是在新娘装黎理和DG之间交流的，目前的罗杰正在VAJRA的包围中焦头烂额，而伊斯莉陪在一边更加焦头烂额，毕竟后者还没有从大剑那种低魔低武低科技位面中适应过来。不过幸好她这次跟过来的只有意识体而已，否则首先那晕机和过载就够折腾她到死了。

总之，在黎理那边最后发来“一切搞定”之类信息后，被打得灰头土脸残肢断臂的师徒二人直接被重新丢回了大剑位面，只留黎理一个人继续停留在MF世界。

对于后者来说，等着迎接她的将是又一次惨无人道的生化改造。但由于这改造伴随的Implant是她必须要对抗甚至反制的，所以她等于必须以“本体”留在那边。否则下次仅靠意识附身未必能抵挡住银河船团的洗脑。好在这一点她在进行时空转移之前就考虑到了，而妖魔血肉融合所需要的材料她早就准备完成了，所以对大剑位面似乎构不成什么大的影响。

等到伊斯莉重新在自己本体中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大剑位面好似已经过去不断时间了。可刚才分明只是在MF打了一仗而已，连半天的时间可能都没有，为什么刚回来就从仿真机器人那里听说，莉芙露那一批女性大剑，都已经正式授印外出了呢？

“能量高低位面的时间流速不同。”在伊斯莉身旁醒过来的罗杰又恢复成了前者最讨厌的肌肉教官形象，不过由于之前在MF世界都是意识体加战机化，所以其实金发少女并没有看到罗杰的“真面目”（而且那种东西连罗杰自己都忘记得差不多了），相对而言这个已经看惯了的形象也没啥不对。

仍旧是令伊斯莉看了就觉得不爽，“刚才这个解释不是你总结出来的吧？”

某人打了个哈哈便将这个问题逃避了过去，就算他什么都不说，在MF世界已经意识到DG意识体存在及相关能力的伊斯莉肯定照样知道究竟是谁在做科普。

现在就连北之深渊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教官他们强行将自己带去MF世界这一手，在他们立场上绝对是个正确决定，否则这么大的时间跨度，足够她把组织搅个天翻地覆了。但话又说回来了，被教官耍了这么久，难道真这么便宜就算了？

虽然现在的伊斯莉也渐渐有些明白，黎理罗杰他们可能是有点身不由己。在MF世界与罗杰并肩对抗VAJRA的惊险战斗中，她也明白了“人力有时而穷”这个很令她郁闷的道理。

“虽然教官和那个黎理并没有自吹自擂地打着位面守护者，人类救星之类旗号，但如果他们的敌人一直以来都是VAJRA级别的话，对大剑位面那些战斗力极低的妖魔看不上眼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尽管如此，伊斯莉还是觉得很不爽。

尤其是在她发现罗杰从苏醒之后虽然嘴上说的好听，也尽量表现得跟传送之前没有任何区别，但无论怎么看也是心力交瘁的时候，心底的某股无名之火仿佛烧得更加旺盛了。

于是她随便找了个“整顿部下”的借口，便堂而皇之地离开了组织，返回已经被定义为她领地的北方冰原。

罗杰并没有阻止她。

伊斯莉的猜测并没有错，即使是以意识体穿越进MF位面，但由于大剑位面本身实在是有够低端，之前的任务位面甚至高达G位面也不够强的关系，在MF世界中与VAJRA对战所受到的伤害，居然反馈到了罗杰现在这个大剑教官的身体里。

果然无限世界里的漏洞不是那么好钻的。

虽然主神从头到尾都没有对黎理他们私自开发时空转移装置给出什么警告，或者处罚之类。但这利用因果量子论的伤害连带本身看起来就已经是相当有力的惩罚了。根据DG的计算，罗杰在短时间内看来除了还能勉强担任教官外，别的啥都干不了。

如果伊斯莉稍微认真一点的话，都能跟他拼得两败俱伤。所以那个小姑娘故意找借口溜掉，从某种意义上反倒是中体贴也说不定。

“宝刀未老啊，某人。”DG照例在最后鄙视地总结道。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某人照例地装糊涂中。

……

……

很快地，组织这边就收到了白银之王开始高调整军的消息：

之前一段时间不知为何失去音讯的伊斯莉已经确定觉醒，其觉醒体的战斗力远远凌驾于包括原NO2里卡尔多，原NO3达夫等觉醒者之上，其“深渊”的名号不胫而走，组织在安排北方大剑防区的时候，都很自觉地下达了“尽量回避”的指令。

第一批大剑中的男性觉醒者们，之前有很多已经被里卡尔多整合，在伊斯莉回归之后，这些家伙也一并成为了北方之王的臣属。据说有少数对伊斯莉不服气的觉醒者们曾经发动了反抗之类，但都已经被前NO1轻松镇压。

总之，这些情报标志着北方已经正式成为深渊者伊斯莉的势力范围。只不过令组织情报机构有些疑惑的是，这个从大剑时期起便表露出各种对组织不满的叛逆者，不知为何一直都没有针对东方的组织发动攻击，甚至连一点点意图之类都没有。

顺便一提，新任大剑NO1的莉芙露表现相当抢眼。不止是剿灭妖魔，甚至在几次觉醒者讨伐中也出尽了风头。虽然被讨伐的觉醒者排名都是原本比较靠后的那种，而且也并没有全部被讨伐队彻底杀死，但身为大剑却能同觉醒者正面抗衡的莉芙露已经无愧于NO1称号。

顺便的顺便，根据专门跟随莉芙露的黑衣人最近发来的极密汇报，莉芙露在最近的任务间隙之中，被一个陌生的金发银瞳战士袭击，事后虽然没有明显重伤之类，但似乎精神上受到了极大打击。而根据事发现场附近的村落调查发现，那段时间内除了莉芙露之外没有大剑战士经过，相对可疑的只有一名银发……

撕拉一声，原本捻在罗杰指间的纸质报告被他不自觉地扯成了两半。

第九章 西之深渊的诞生


“教官你可真够浪费的，就算对于组织而言，这种质量上好的纸张也是很稀缺的好呗？而且这还是一份具备顶级价值的情报……”某位无辜少女的惋惜声音从罗杰的背后传来。

这里是原本黎理那个医务室，由于正主不在，现在已经全部交给套上灰袍的DG分身来打理。罗杰从MF世界受到的伤害反馈并没有好彻底，于是在工作之余他大部分时间都会泡在这里进行某些毫无意义的恢复。

至于他背后这个家伙是怎么混进来的么，显然又是DG在捣鬼，“你这个深渊未免太悠闲了吧？不去想着怎么打理好自己的地盘，专门横跨四分之一岛面去欺负学妹算怎么回事？而且居然还好意思回来炫耀？”

“地盘之类的小事交给里卡尔多就足够，反正在原著里也是他负责这种细枝末节的。既然身为王者，当然要拥有最基本的自由。而且说到欺负的话……我也是严格模仿教官您的指导进行而已。”绕到罗杰侧面的伊斯莉又恢复成了金发银瞳的战士外形，随着大剑候补生，以及临时接受任务返回组织的大剑战士逐渐增多，她这种造型只要不深究的话，就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而且实际上对于组织而言，底层的人压根分辨不出女性大剑的区别，中层从早忙到晚没有闲逛时间，高层倒是没准能有认出伊斯莉身份的，不过到了他们的级别，也会隐约知道黎理罗杰身边冒出来个白银之王不是他们有资格干涉的，所以自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后说到底，就算以罗杰这点可怜的情商也照样能够猜出，伊斯莉无论于公于私似乎都有找莉芙露麻烦的正当理由。

毕竟在原著里，那是未来的西之深渊，两人之间迟早要为地盘的事情打起来。像原著那样明明知道可能会有深渊的存在，却一直不在大剑时期便斩草除根的北方深渊才是脑子有问题。

上面那是于公，于私么，在他这里被各种戏耍的穿越少女能一直忍耐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且既然是因为实力不足才无法反抗，那么相对于深渊来说更加实力不足的大剑同样被牵连一下又有什么不对？

再说虽然现在的伊斯莉收拾其他觉醒者也没啥问题，但那些毕竟都是有可能在未来成为她自己手下的，万一现在玩过头了，将来怀恨投奔另外两个深渊，或者搞几出无间道出来，岂不悲剧？

好罢，这些都放在一边，在沉默许久之后，罗杰还是决定自己也同样装傻算了。“那么，你今天来又是为了做什么的？”

“距离南猫出现还有好长时间，实在有些无聊么。”伊斯莉的回答爽快干脆。

没错，她的确很无聊。

原本如果一直在大剑位面混吃等死也就算了——深渊吞噬者的危机一解除，对于伊斯莉来说简直就如同失去了人生目标一般，除了混吃等死还能干啥——可在经历了MF位面的高水准精彩刺激空战之后，谁还会觉得中世纪欧洲一般的生活有趣？

其实之前伊斯莉去“指导”莉芙露倒也真不是纯粹的打击报复，站在她这个穿越者的立场上，深渊少女只是想研究一下自己同级别的存在里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穿越者而已。

当然，在很容易便确定了莉芙露只是普通位面土著的情况下，某位前NO1的目的就只剩下了一个，大致根据学妹的出手判断一下她距离觉醒还有多远，以及莉芙露的觉醒体实力大致如何之类。

摸底的结果也不出所料，身为战士的莉芙露在各项能力上并不比当年的伊斯莉自己差多少。而且由于这个小女孩的年龄真的要比普通的大剑战士小上一截，所以如果以潜力而论的话，将来会变成一个深渊完全没啥可意外的。

当然，跟伊斯莉还是不能比的。后者现在有绝对的自信，即使同为深渊的情况下，长期找教官练手的她也有压制一切后辈的底气在。更何况现在穿越者和轮回者的老乡身份已经发挥了一定的作用，伊斯莉虽然跟教官不对盘，但是跟医务室里的这个仿真机器人却不知不觉地相处得不错，在后者的有意泄露之下，也套出了不少增加战力的情报。

比如风云再起机体参数……呃，这个先放在一边……

咳咳，应该是以DG细胞为底，充分利用不完整的BETA基因链与本位面人类DNA空隙之间的有效嵌合，在妖气感知，妖力实体化等方面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在必要的情况下，只要求着DG多来几次医疗室的话，没准连觉醒体的外形也能改变一下……

当然这些仅仅是针对大剑世界来说的，短时间内，或者说最起码几百年内似乎都没什么实际意义。伊斯莉真正想要参与的，是跨越时空的MF位面冒险活动。

没错，就是冒险。

她已经知道不管黎理在MF世界复仇的结果如何，罗杰的轮回任务是在她这个大剑世界里的。那这也就等于在说，每次前往MF世界，罗杰都必定是以意识为主，带上她当然也就没任何问题。然后又因为教官将来总归还是要回大剑位面，所以伊斯莉这边等于看了场拟真还起码3D以上的大场面高制作惊险刺激的电影，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DG答应了她一旦黎理那边有消息便会尽快通知，但这种交通不畅的中世纪位面，普通信使从东面赶到北面黄花菜都凉了。虽然两个世界的时间相对流速不同，在大剑世界里的确可以充分做好准备再赶过去，也不会耽误黎理的正事，但伊斯莉总归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错过一次的话，下一回不定又多少年后了。

“这就是你一有空就往组织里钻的真正原因？”

罗杰勉强把撕成两半的情报拼了回去，但总觉得还是有些头疼。而且不知为何，他隐约觉得此刻停留在北方冰原的里卡尔多和自己有些同病相怜。

通过伊斯莉不太情愿的汇报，罗杰这边也了解到了一些现在北方领地的种种现状。

首先是兵力，之前说过，这个大剑世界里的觉醒者未必一定要吃人类内脏为生。而且就算是吃，这个世界里的坏人多了去，只要不影响味道，随便去搞几个来吃还算替天行道呢。所以罗杰在觉醒者食谱的事情上没有半点心理负担。里卡尔多以自己当年训练生时期就累积的人脉招收了不少觉醒者，这一点跟原著里区别不大。

相对来说，虽然伊斯莉并不是很快能够想通这些，不过反正她自己现在连大剑状态都能模仿，觉醒情况下自然更不会需要大量人类内脏，就是吃的稍微比普通人多了些（几倍几十倍？）而已而已，又不算什么——而且这一手如果用好了还能减肥保持身材——再说实在想不通的话就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跑去西边或者东边放松一下不就完了？

接下来是领地建设的问题，关于这方面伊斯莉更加不感兴趣。里卡尔多带着手下如何指导平民开展基建，如何清理妖魔维护领地可持续发展，如何利用奴隶贸易获得更多青壮劳力之类的细节，从来都是男性比较感兴趣，女性起码要等商业发达之后才会勉强看两眼。不过总地来说，即使以伊斯莉几句只言片语中描述出来的场景来评价，里卡尔多做的也不错。

最后么，还有个大剑与觉醒者之间矛盾的问题。

这一项，表面上看是最为复杂的，但在实际上却相对简单得多。

目前来说，组织对妖魔的处理流程是接到“举报”后再派出大剑。那么北方领地既然已经建设到了一定规模，从里卡尔多那边就已经在搞驱逐妖魔的话，组织在正常情况下不太可能收的到来自北地的妖魔处理请求。虽然全岛已经有四十七块领地的划分，但谁规定其他地方的妖魔从来都是一只只出现的呢？

即使按照原著来说，稍微多上几只妖魔的村庄就要组织联合讨伐队。古妮雅和NO6米里雅的初次会面不就是个普通的妖魔讨伐任务么。被北方领地赶出去的妖魔又不一定全部是是当场死亡，它们聚集到别处的话，原本防区在北方的大剑们跟去又有啥不对？

黎理已经暂时停留在MF位面，DG把主要注意力全部投入在治疗罗杰的前提下，组织的情报机构由于受时代限制，工作混乱效率低下得一塌糊涂。虽然没有出现过后世那种NO47能对付的妖魔结果出动了NO6的可笑场景，但眼看着也差距不太大了……

尤其是，莉芙露她们正式成为大剑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了。虽然同为耐受性较强的女性大剑，但从低排名开始到达极限的也多了起来。伊斯莉赶来的这一路上，也看到了一两张黑函。

组织里到现在依旧采取着“觉醒后就会化身妖魔”的恐吓性教育，这方面罗杰懒得插嘴的话，从小被捕奴队卖来的小姑娘们压根没分辨能力，而老实说她们的前辈们大多也对觉醒这事搞不清楚，正式大剑到现在总共还没上百，除了穿越者轮回者这样的能未卜先知外，谁能保证自己情报正确？所以黑函的投递依然是战士将要到达极限时的处理方法。

当然，也有由于这样那样原因直接觉醒的存在。在这方面老实说里卡尔多盯得比组织还紧。他速度快么，手下又不少，不像组织这边黑衣人来回一趟就不知道耽误多少时间。而且如果再针对觉醒者派讨伐队的话，47个大剑把自己都算上，也就能同时对付12个妖魔聚集点和觉醒者不是？经常有组织情报中的漏网之鱼被里卡尔多手下盯上，然后视情况不是强迫入伙就是直接干掉，这些都很正常。

不管是觉醒前的大剑，还是觉醒后的怪物，都有碰巧被“赶上”的时候。而且由于里卡尔多本人对罗杰教官盲目崇拜的关系，他所收罗的手下也都具备着同样特质。二期大剑又同样是罗杰亲自教导出来的，结果就是原本应该敌对的双方会产生某种奇怪的共同语言。

“听说里卡尔多在我来的一路上，又收到了几个手下。”这是伊斯莉给出的总结。

她本人现在还同罗杰继续微妙对立中，所以对这种情报一向汇报得心不甘情不愿。但其实只要稍微认真观察一下就可以发现，表面上的不闻不问其实换个角度看就是默许。有共同崇拜对象的手下也没啥不好，至少凝聚力方面还占优呢不是？

“不过，听说这一批里的阿加莎也快到极限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像是旁边的DG分身故意挤眉弄眼提醒之下，伊斯莉终于发现好似忘记了某个话题。总之她又补上了这么一句。

老实说，这个情报才是相对来说最重要的。

倒不是说罗杰真的有什么NO2袒护症之类，主要是这个未来的鲜血之阿加莎还算是比较特殊的觉醒者，在原著里的出场次数未见得比里卡尔多少，所以作为轮回者来说，这种有可能干涉到主线进行的事件还是最好现场观摩一下比较好。

罗杰的伤势老实老说并没有彻底痊愈，不过大剑或者觉醒者等级的战斗对他来说依旧是小菜一碟，于是在伊斯莉汇报出这条之后，他立刻决定动身去旁观这次觉醒。

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自己一个深渊呆在组织里也不像话，现在回北方也好麻烦，所以伊斯莉决定跟着这个讨厌的教官一同行动。

只不过等两人刚刚下定决心迈出组织大门，还没走过第二个临近村庄的时候，迟缓的组织情报部门总算收到了阿加莎相关的信息：

NO2阿加莎已经递出了黑函，而接收对象是NO1，莉芙露。

“真是悲剧。”DG这样说。

“而且还很可能是重演。”罗杰这样说。

“够了哦。”伊斯莉的金发又有脱色变银的趋势。

……

……

组织的情报虽然照例不准，但好歹大剑行踪方面还算是有谱的，而且无论是高位大剑的监视，还是濒临觉醒大剑的防备方面，都有相应的专门流程。所以尽管伊斯莉和罗杰几乎是一边斗嘴一边赶路，但依旧是抢在了黑函决战之前。

“那个……该怎么说呢？作为当事人的我也算有点发言权。”在莉芙露和阿加莎明显都没有出现在决斗场地的时候，闲来无事的伊斯莉好像终于发现了某些不对的地方，“为什么在原著里，只是邀请好友来送自己上路的黑函，现在看来反倒成了决斗书的代名词呢？”

对于这个问题，对原著不太清楚的罗杰并没有说什么，同样觉得有些不应该的反倒是DG，“理论上讲，原著里起码是到将来七十七期迪妮莎时代才会出现这种NO1NO2对决，现在突然提前了几百年，看起来是有点傻。”

“什么叫傻？！这叫战士的宿命懂不懂？！”某位教官虽然不想参与自己不擅长的话题，但听着两人一唱一和地指桑骂槐，他终究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结果立刻遭到了自己学生的嗤笑。“公然偏向第二名，干扰了公正决斗的教官大人就不要说什么宿命了。”

“没错，而且说到底这些大剑还不是你亲自训练出来的？”DG也在一旁拼命帮腔。

喂喂喂，那分明是你和黎理捣鼓出来的好不好？虽然早就习惯了DG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但罗杰还是决定英勇抗争一下，同时还要教导那个嚣张的学生，让她复习一下什么叫分寸……

“别吵！决斗的双方已经登场了，没看见么？”

异口同声的意识传音彻底将某位无威信教官的爆发堵了回去。

然后，在观众们的瞩目之中，金发银瞳的萝莉，和金发银瞳的成熟美女分别在决斗场所的两端现出了身影。从两人相当不善的交流语气来看，果然历代NO1，NO2之间都有某教官偏心所造成的巨大不可调和矛盾……

然后的然后，在经历了一番看起来相当正常的大剑对决之后，战斗双方的妖气逐渐攀升。先后突破百分之十，三十，五十的限度。

接下来不用细说，先觉醒的又是排名NO2的那位。烟尘散尽之后，出现的是下面长腿的巨大圆盘，而在圆盘之上，侧卧着尽显身材，不着寸缕的阿加莎。

“有什么可炫耀的，腹部没有刺青了不起啊？”像是又回忆起了某件被戏弄的悲惨往事，伊斯莉一边愤愤不平，一边将鄙视的目光使劲甩在了罗杰身上。

后者这次倒是真心冤枉，毕竟当初在腹部血肉痕迹上作弄伊斯莉的是黎理和DG，但现在就算他说出真相肯定也不会有人相信，因此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看起来跟要击级BETA的确有点像，你们在调整基因配比的时候故意这么制作的？”这是努力转移话题的罗杰绞尽脑汁提出的疑问。

伊斯莉自然是听不太懂的，这个问题只能由DG来回答，“本来是参照着要塞级来的，不过她既然是NO2，体型上就不能放到最大，而战力也不能太降低，折中一下就变成了这样。”

于是观众疑问解除，战斗继续。

在仅次于深渊的觉醒者威胁之下，不管莉芙露有多么的天才，终归还是很快地突破了百分之八十的极限。

看起来相当圣洁的女性雕塑外观，如果从身材上衡量的话，明显是莉芙露多年以后的成长版本，不过经过融合之后大剑在“生长发育”方面应该都会进入停滞状态，所以这大概是西萝莉可望而不可及的美梦吧……

接下来不用说，当然是预料之中的大逆转。只不过这一次就用不到罗杰出手了，当莉芙露刚刚占据胜势，阿加莎还没有完全失去抵抗能力的时候，伊斯莉便丢下一句“趁早分开她们，免得还得多费力治疗”径直以觉醒体状态冲了出去。

两名深渊级觉醒者在经过了短暂的，比刚才还强弱分明的战斗之后，很快便分出了胜负。

装作故意听不见伊斯莉趾高气昂那句“接下我这一枪的话，就授予你深渊之名。”的罗杰则是在阿加莎面前现身了出来。并没有打算在“吃人”这方面对自己的学生再专门强调一下约束之类，只是单纯给后者指明了“将来你就一直留在帝都”的道路而已。


看着阿加莎恍恍惚惚奔向圣都方向的身影，不知为何，莉芙露这边同病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而且她很快便发现，被自己击败的NO2倒是被分配了去处，明明是胜利者，而且还觉醒成深渊级别的自己怎么变得无家可归了呢？“那么我应该去哪里？”

“随便去哪里，别来北方就行。”伊斯莉有意不收回自己的骑枪，此刻甚至还平端起来，目标明确地轻轻挥舞着。

这令第二位深渊觉醒者分外不爽，但实力上的差距令她只能含恨继续装可怜中，“听说你有排名第二的觉醒者来当你的手下，而且还有好多其他觉醒者……”

“找达夫那个丑八怪去，NO3给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伊斯莉继续高调中。

于是莉芙露的不爽程度明显加重了，“凭什么啊？！我也要NO2！我也要帅哥手下！！我也要地盘！！！”

“跟我撒娇没用，既然身为NO1，想要的东西就自己去争取！”丢下这句话后，史上第一深渊趾高气昂地恢复了金发造型，不可一世地转向罗杰的方向，昂首挺胸而去。

留下未来的西萝莉依旧伫立原地愤愤不已。

后者到底有没有去找“钢铁巨像”达夫，谁也不知道。

不过据说一直到很久之后，西之深渊在寻找手下的时候，都一直是用着毫无技巧的威逼手段。这究竟是不是受当初“童年阴影”的影响，依旧是谁也不知道……

第十章 银河妖精的童年


根据组织的相关记载，第一代女性大剑NO1莉芙露觉醒之后，直接选择了西方作为自己的据点。奇怪的是，这名深渊的周围一直很少见所谓“部下”之类。

至于这历史上第二名深渊究竟是如何诞生的，组织情报部门完全没有相应描述。当时曾经有距离较近的战士汇报过“两股庞大妖气”之类，但由于无法确定到底是否与NO2阿加莎的觉醒体有关，因此并未纳入正式文档之中。

于是，在黎理继续缺席，而罗杰一向不在组织具体事务上发表自己看法的前提下，高层中开始在新的大剑训练生内尝试培养“眼”，以避免今后再度出现类似“无法观测”的情况出现。

上述情报是伊斯莉又跟着罗杰返回组织总部后传送过来的，罗杰照例对原著兴趣缺缺，而且他现在扮演教官的时间也比以前少了许多，大部分时间用来疗伤的他经常随手抓个回总部述职的大剑战士来临时顶班，有时候实在抓不到人，连伊斯莉都被迫改变外形上去应急过。

不过对于罗杰来说比较奇怪或者郁闷的是，好像伊斯莉偶尔顶班教出来那一批的大剑毕业生里，很多都由于剑术上的成就获得了称号……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剑战士的更新速度相对来说已经稳定了下来。

虽说莉芙露是公认的第一批女性大剑NO1，但在她觉醒的时候，实际上按培训班来论的话，低等级排名的已经掺杂进去部分第三批训练班成员了。

在西之深渊诞生之后，接下来到底谁是NO1之类罗杰是完全没概念的，由于原著叙述上的模糊，伊斯莉也完全不清楚南猫之前到底有多少NO1——更不要说最近的八木自毁原著设定里，又一口气抛出来三个NO1级的僵尸深渊——所以在这方面无论是穿越者还是轮回者都彻底地选择了置身事外。

相对来说，反而是“眼”这方面要稍微注意一下。

黎理在进入MF世界前，的确有针对这种特殊战士留下过专用的“妖魔血肉”，但眼下距离怪物辈出的原著主线好似还有个几百年时间，打个比方的话，当然不可能把专门给嘉拉迪娅准备的东西现在就用掉。于是反过来说，即使从现在开始培养眼，最终能达到的效果也恐怕会相当地不伦不类。

妖气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到底已经被掌握到了什么阶段？

这种问题对于伊斯莉，对于轮回者这边，对于组织提问过去的话，得到的答案必然是处于截然不同阶段的完全相异结果。

罗杰和黎理由于所处位置太过高端，实际上并没有把这些“小术”当回事。

伊斯莉是有着切身之痛的，身为穿越者比大多数人知道的东西要多，所以她相对来说是最为重视这些方面的，而且一有空便会主动找DG来进行咨询之类。甭管懂还是不懂，黎理多年来的实验记录之类被她反复研究过无数次，这也是在之前莉芙露觉醒时，伊斯莉能轻松压制那原本实力相差不大后辈的原因罢……

至于组织这边么，属于既没知识也没常识，纯粹靠蒙的一类。接连出现两名深渊给普通人类带来的压力很大，现在的组织高层在不清楚罗杰具体实力的前提下——这位自从上次MF位面回来就一副病怏怏模样，想让人觉得他有实力也难——积极发动自救是必然的事情。

而且伊斯莉一半出于无聊，另外一半出于报复地经常宣称，她与那个把她变成怪物的组织绝对势不两立。莉芙露虽然没有明确发表过类似观点，但似乎也从来没有表示过反对。这就使得组织高层人人自危，毕竟有些黎理顾不上管罗杰从来不过问的“脏活”全是他们做的……

所以“眼”的开发只是第一步，在专门针对妖气流动，同调控制等方向取得一定进展之后，在原著中臭名昭著的“双子实验”才是高层们的真正目的。

当然这些东西只是说起来简单，在实际上要想要依次逐步实现的话，少说也要几代战士，百年以上的时间。伊斯莉的耐性可没有这么好，不过穿越者与生俱来的运气都不算坏，在北之深渊耐性快要耗尽，甚至已经几度打算提前玩一场“北战”预演的时候，黎理在MF世界那边终于发来了召唤。

于是时光机专属密室内白光一闪，罗杰被迫带着伊斯莉再度来到了MF位面。

这个时候的黎理已经以格蕾丝的身份划归银河船团了，而布雷拉也已经被拉去洗脑了很久，不过距离原著中那样被改造成战斗机器还有一段距离。

（继续懒得查设定，所以凡是有关银河船团MF船团究竟何时出发之类我都虚写了，时间跨度也虚写，所以如果有人有疑问的话，可以在书评区里继续讨论，但这方面细节不作任何准确性保证。）

像格蕾丝这样的117船团幸存者并不算太多，而且在实际上都是陷入各方势力你争我夺的复杂动态平衡之中，只有像黎理这种以“濒死救治”名义被直接改造洗脑的才从一开始便被划定了所属范围。像年幼的兰华酱就据说被完全无视年龄地反复提审，灌了大量自白剂下去，直接导致她在今后不知多少年的时间里性格智力上都存在严重隐患。

“如果不是我知道黎理一直在接受改造无暇分身，而你始终在大剑位面混日子的话，我一定会把上面那兰华酱的遭遇当成你坚定黑她的借口。”

伊斯莉和罗杰这次并不是一直以意识体方式存在的，黎理既然已经拥有了银河船团“合法身份”，那么她的手下当然也多出了若干并未保留自我意识的改造人。所以两个意识体直接随便找了个外壳附身上去就搞定。

对自己选择的女性身躯还算满意的伊斯莉除了很有危机感地恶补MF位面常识和知识外，剩余时间当然都是拿来研究原著走向的。不过由于念念不忘在大剑位面长期以来的悲惨遭遇，使得她在得知了自白剂相关事件后，第一时间便本能地认为罗杰才是罪魁祸首。

这次某人的确有点冤枉，事实上黎理搜集到的上述情报的确是可信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原著设定中为绿毛单纯“失忆”的洗白。而且话又说回来，只有被彻底玩坏的绿毛才有可能被无权无势的奥兹玛收留不是？

所以在尽可能地站在客观立场上解释完上述内容后，黎理尽量将话题扯到正事上来：“比起直到故事主线都不会出什么特殊状况的绿毛来，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才比较重要。稍微出点差错就有可能影响整个位面的历史进程……”

涉及正事的时候，伊斯莉还是比较服从前教官（的上司）的，所以接下来三人的讨论开始转到了阿贝尔•库勒身上。

对于罗杰这种从来不记人名的家伙来说，如果不是黎理补充说明那是玛奥博士女婿的话，他压根就不知道在讨论的是谁。而伊斯莉就比他反应稍微快一些，玛奥博士的女儿的名字当然是什么什么诺姆——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嫁了以后还不随夫姓——而她女儿的女儿，自然就是接下来要讨论问题的关键。

雪莉露•诺姆。

“早说是女王的父母不就完了？何必这么绕来绕去。”

某人还在为自己的烂记性强辩着，不过显然不会有人搭理他。

总之话题转到正经事上来，前面提过所有117船团幸存者肯定会处于严密监视之中。越是身份特殊的人享受的待遇自然也就越那啥。原本就身为玛奥博士亲人的某夫妻俩偏偏还不懂得低调，总喜欢干点在银河船团上反对改造人这种煞风景的事情，那么在他们的剩余价值被榨取一空后，“被清理”的命运迟早就会降临。

这两位的结局是轮回者们改变不了，也无法改变的，毕竟为了救这两条性命就又要同一整个船团作对。于是黎理他们所要面对的，其实是如何确保年幼女王安全的问题。

罗杰和伊斯莉刚刚适应傀儡躯体后不久，黎理就截获了阿贝尔夫妇的逮捕令。

说好听点那是逮捕令，实际上大家都知道，根本就是遭遇反抗允许“就地格杀”的委婉说法而已。

雪莉露的名字倒霉运出现在那命令里，不过被派去执行任务的绝对不是什么善茬，能杀两个人就绝对不介意杀第三个。而那对犟脾气夫妇不管怎么看，给自己留退路的可能性都不太高，如果黎理他们不及时干涉一下的话，女王夭折在这个时段就不好办了……

于是黎理以格蕾丝的身份朝自己的上级打了份“报告”过去，假称那对不受玛奥博士待见的夫妇手中很可能有部分关键性“遗物”，而且恐怕跟诺姆家族的血缘有关，于是便获得了暂时保住雪莉露小命的秘密授权。而黎理现在的上级和发布格杀令的明显不是同一拨人，所以未来女王的父母还得死，能不能救下雪莉露就全看黎理个人发挥了。

事实上这个理由倒不完全是假的，毕竟那对FOLD水晶耳环确实能有点作用不是？再说如果把理由从一开始就设定在“资料”上，那保下来的就是大人而不是孩子了。而且遗物的价值不能小也不能大，小了的话上层犯不着同其他势力对着干，大了的话光要东西不要人命再正常不过，反正所谓的血缘大不了通过克隆之类技术直接制造就完了。

总之好不容易在微妙的平衡中取得授权后，罗杰伊斯莉赶到现场的时间便比杀人组晚了一步。幸好那对父母还没有死犟到底，居然还事先准备了一条地板密道之类，年幼的女王在母亲的生命掩护掩护之下，勉勉强强从家里逃了出去。

事后想一想，如果没有罗杰他们两人勉强赶上的话，以几岁小女孩的体力和智慧，压根不可能躲过清理者们的搜索，不过既然罗杰伊斯莉现在是格蕾丝博士的手下，又随时能出示上峰“密令”的话，把杀人犯们逼到收队也还是能办到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由于双方扯皮以及需要向上面反复确认等步骤消耗了一定时间，结果就是罗杰和伊斯莉两人事后也找不到女王了……

“就这还深渊呢？”某位教官毫不客气地将责任推到了自己学生身上。

而后者自然不可能束手待毙，“她身上又没妖气，再说行动负责人是你吧？我从头到尾就只是需要放翻几个对面不开眼家伙而已，凭什么走丢了当事人也要我负责？”

当然，这两个家伙的诡辩都起不了任何作用，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黎理当然要照例扮演格蕾丝博士的日常工作，两个罪魁祸首就只能靠人力去搜索整个船团了。

“那个阿贝尔未免死板得过头了吧？反对改造倒还罢了，为什么雪莉露身上连最基础的身份识别芯片也没有啊？”在又一次搜索失败之后，伊斯莉还是忍不住先抱怨起来。

照例来说，她所抱怨的其实也不是未来的银河妖精，而是某个教官除了指挥人之外，自己什么事情都不做。所以后者的回答里完全装作听不懂任何弦外之音，“有识别信号的话，恐怕最先能找到她的就不是我们了。”

这话老实说也没错，毕竟那帮杀人的回去详细汇报之后，他们所代表的势力也会稍微起点疑，也跟着搞个相关调查之类。那样轮回者们这边人数上的劣势就体现出来了。不管黎理和DG的黑客技术再高，光有信息，找不到足够人手执行的话，肯定又得是迟来一步的结果。

总之吧，最后率先发现女王行踪的居然还不是罗杰和伊斯莉两个，而是某日下班后的黎理。

这结果老实说也有取巧的成分在，毕竟黎理身上还有单独一枚FOLD水晶耳环。她自己虽然没有什么VAJRA相关的心灵感应能力，但现在的女王身上不是有一整对么，在比较偶然距离又比较近的情况下，耳环之间发生个共鸣是很正常的吧？

发现自己手中耳环起反应的黎理当即把罗杰和伊斯莉喊了回来，三人以共鸣出现的大致位置为中心，分头展开了地毯式搜索，最后由黎理在某个垃圾箱旁边发现了从头到脚狼狈不堪的小雪莉露。

那个僻静的小巷里不止雪莉露一个人，站在她对面的分明还有一个不怀好意的家伙，正在用拙劣的技巧骗雪莉露跟他走。

这种拐骗萝莉的行为必然会失败！

在那个人贩子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甚至变脸时，便被黎理直接抓住手臂甩了出去。然后在年幼的小雪莉露惊魂未定的目光之中，率先赶到的伊斯莉对某个拐骗未遂者好一通拳打脚踢。

最后赶来的罗杰没什么事情做，他现在这幅皮囊虽然比大剑位面的肌肉教官形象好了许多，但贸然上前肯定还是会吓到小朋友的，所以索性自觉地站到巷口望风去了。

不管怎么说，这三人组的出现在年幼女王的认知里还算是善意的，所以黎理并没有花多少功夫，雪莉露便同意跟着她回家了。

于是在克服了若干横生枝节之后，女王保卫任务终于得以胜利完成。

顺便一提，这个任务居然是在腕表上有显示的，这令无意中向黎理问出一句，而且得到预料外肯定答复的罗杰吃了一惊。

伊斯莉作为穿越者很难直观地理解轮回任务这方面，不过她也没怎么闲着。从小便性格好强的雪莉露不知为何，对她痛殴拐骗犯的行为很敬佩，在乖乖跟着黎理回家后，最先表现出来的居然不是歌唱才能，而是缠着伊斯莉要学习格斗技巧。

大剑位面土著中武力第一人很囧地将求助视线投到了教官身上，但照例被后者无情地抛弃了。好在黎理在仔细权衡了一番之后，做出了“对剧情改变不会很严重”的判断，于是伊斯莉被迫收了一个MF位面的弟子。

不过或许是同病相怜罢，而且伊斯莉之所以痛扁那个拐骗犯，多多少少也有回忆起自己年幼时在大剑位面的凄惨遭遇，所以她其实并不是真反对雪莉露跟自己学习。

真正比较伤脑筋的，是应该教女王点什么，应该怎么教。毕竟没有经过任何改造的普通人类还是略微脆弱了一些，不可能跟觉醒者或者大剑那种怪物体质来相比……

不过这方面的细节就不用说了，毕竟对剧情改变不是很严重的另外一个意思就是，相对于未来的银河妖精来说，学点女子防身术绝对不是生活中的全部。

在黎理跟上级讨价还价，以“近距离观察V型病毒感染者与歌唱关系”为理由，将雪莉露安排进艾拉多音乐学院的申请得以批准后，即使是MF世界的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三年。

这三年里的雪莉露当然不是整天跟伊斯莉在一起勤学苦练的——虽然后者由于觉得大剑位面更无聊，的确三年都赖在MF世界没走——作为营救她的代价，黎理在给她简单解释了因果的情况下，终归还是按原著里小心谨慎地给雪莉露进行了V型病毒试验。

罗杰和伊斯莉曾经提出过反对意见，不过在他们还没有能力抗衡银河船团之前，反对无效。

毕竟未来的女王虽然有歌唱方面的天赋，但在与VAJRA沟通上铁定是一片空白，至少无法于天生就是V病毒这个那个者的绿毛来相比。因此虽然黎理能以FOLD水晶耳环为理由保住雪莉露的命，但也同样意味着必须上交相应的调查报告才行。

好在现在的黎理最起码是拥有了原著中临近结尾时知识的，多年来横跨若干位面的人体试验也给她积累了大量的实际资料。在罗杰上个位面制造出的00单元人间体，从某种意义上还能担负一下“最坏准备”。

不过最有用的，还得说是大剑位面上诸多“人体”实验。

之前已经提到过，大剑任务位面里不管是BETA还是人类都是“实验型”，这种怪异情况别的好处没有，唯独在进行各种超常规格实验上会提高研究者效率。如果说在进入大剑位面之前的黎理只能有六成把握治疗雪莉露身上的V型病毒感染的话，在经历大剑位面那若干年之后，这治愈几率就已经提高到了九成。

“再说实在不行的话，干脆把绿毛绑来不就得了。”

这句话罗杰虽然没有明说，但黎理从一开始就不反对。至于伊斯莉那边么，她有没有发言权先不说，单从她这三年来一直悉心教导小女王来看，就压根不用担心她会出言反对之类。

……

……

那个艾拉多音乐学院到底是干啥的，罗杰这边一头雾水，专门去找招生简章研究了一番的伊斯莉雾水一头。这两位在把雪莉露送进学院前后的表现像极了高考择校时的考生父母，而且还没有丝毫自觉。

黎理本来不想在这种无聊事情上浪费时间的，不过实在受不了这两位已经在她家里收集购置化装潜入的一切装备，所以到底还是丢了一份相应的资料过去，才终于让两个失去“玩具”无所事事的家伙安静了下来。

那份资料上倒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内容，无非是跟雪莉露同期的女学生们的大致身份背景而已。

那些女同学们在进入音乐学院之前，就已经或多或少地在歌唱领域有了点小小的名气，似乎也大多经历过了专门针对演唱方面的人体改造。

后者相对来说要稍微重要一些，毕竟这是超时空要塞系列的位面，是著名的“歌声胜过导弹”的诡异规律流传的世界，且不说著名的林明美之类，连虚拟偶像都能造成严重事故，甚至还有“歌基”——对不起福山大叔，对不起火焰巴沙拿——这种能与原始恶魔抗衡的绝强存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所谓的音乐学院还可以视为银河船团上比较另类的武器研究所。

虽然让雪莉露这样的天然无改造小女孩去和那些改造同学抗衡有些残忍，但这显然也是对她最大的保护。否则这世界上V型病毒感染者那么多，凭什么银河船团会放任一个与船团本身有血仇的小孩安安稳稳地活着？

如果不是黎理如实将雪莉露的歌唱天赋汇报上去的话，恐怕后者早在V型病毒感染相关实验进行完后，就被直接洗脑或者索性从意识层次上直接抹杀掉了。

当然，黎理之所以选择这个音乐学院，其实还有另外的考虑。比如从伊斯莉正在读的这段资料来看，那些雪莉露的同学们，单单从身世上讲也相当特殊——

纯论家世的话，可以说在各个领域上都隐约能与女王的外婆，玛奥博士取得的成就相抗衡，比如学生中最为耀眼的那位莉莉丝，甚至是天城一族的传人来的。

……

“天城一族是什么？”某位无用教官疑惑地问道。

“谁知道，不过他们自称是早乙女一族的宿敌。”某位无良学生自己也不太确定地回答着。

“早乙女一族又是什么……好吧，我想起来了，莫非是公主那家？”

“还能有谁，不过这种看起来越来越少女漫画的剧情真的不要紧么？”

……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够被送进那个音乐学院的，固然是有一定身份背景不假，但那些少女们同时又是已经被家族们彻底抛弃了的存在——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即使是超时空要塞世界里的歌姬，如果真是那种需要在迎敌时出战的，那么她们的人身安全必然等于毫无保障。如果真的是所谓豪门大户继承人的话，又怎么可能来担任这种角色？

“唉，跟一堆脾气古怪的大小姐们朝夕相处，不憋出个五劳七伤来才怪。幸好我这三年来的教导还能有点用，最起码雪莉露吵不过她们的时候还能动手……”伊斯莉丢下资料，换成了悲天悯人的语气。

然后她头上就挨了一爆栗，不用说，肯定是教官大人下的手。“三年来就教了点这个还敢得意？要是我来的话，雪莉露连吵架也不会输！”

“你们差不多就行了！”

实在忍无可忍的黎理把两个不着调的家伙挨个从客厅里踢了出去。

“真要闲到这份上的话，去给我完成正常军用改造者必须的VF战机驾驶科目去！”

大家都知道，格蕾丝博士的身份有很多，比如前调查团队资深研究员，现任某未出道艺人经纪人之类。不过说起来最为重要的，当然是银河船团的秘密“军事组织”成员。

她的手下里除了格斗专精的，VF战机驾驶自然也不能落下。这一点看原著里以后的布雷拉少佐便知道了。以117船团时还是个小孩的布雷拉，在十一年时间里就获得了跟奥兹玛同样军衔的晋升速度来看。虽然不能排除某大叔妹控不上进这一原因吧，归根到底绿毛的亲哥哥在VF驾驶方面的能力也定然功不可没。

但是说句老实话，不管是罗杰还是伊斯莉，他们都属于比较偏好真人级别肉搏拼杀的，让他们接受普通军事训练没问题，非要驾驶三段变形战斗机的话，实在不符合大家性格。

所以即使是被黎理直接丢出家门，这俩人还是能逃就逃，完全没有打算前往VF战机训练场那边的意思。

“我觉得比起个人的提高来，还是优先保证原著主线和主角比较重要一些。”某教官提议道。

“没错，像我们这样的小角色就算是开上VF战机，也抵挡不住铺天盖地的VAJRA大军，所以保护好未来的歌姬才是第一位的！”某学生附和着。

于是压根不需要别人催促或者提示，这两位自打一出门便直接拐向了艾拉多音乐学院那边。

不过意外总是会出现得特别快，在两人还没有走到一半的时候，便在路上隐约看到了两个身着音乐学院校服的矮小身影。

黑发的那个不太认识，看起来很有东方人的血统。金发的倒不用说，摆明了就是雪莉露•诺姆。

“啊啊啊，我不记得把那孩子教导成大白天就敢逃课的不良少女啊！”

“还用说么，雪莉露一定是无辜的！不用看就知道是旁边那个黑头发的家伙把她带坏了！”

咬手绢的师徒二人组一边低声控诉着，一边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真怀疑你们两个是怎么看刚才那份情报的。”已经沉默许久的DG都终于忍不住跨位面发来了嘲讽。顺便一提，现在DG的主意识还在大剑位面替一堆不负责任的组织首领啊，大剑教官啊，北之深渊什么的收拾手尾呢。“那个女孩分明就是天城家的莉莉丝好不？小小年纪就已经在电视广告上露过面的天才少女。”

然后，这种正确提示自然被那对无良师徒吹着口哨无视掉了。

说是无视，当他们尾随到“银河船队歌舞伎会馆”的时候，也就突然明白了那个名为莉莉丝的少女为何要拉雪莉露过来。

歌舞伎，那是MF原著里，早乙女公主的专长么。如果没记错的话，现在的公主正在全银河当红中，即使是在MF的剧场版里，都专门追加过一段格蕾丝带着年幼的雪莉露来观看公主表演的桥段。

“这样算不算改变主线历史呢？不是应该黎理带着雪莉露来看演出的么？”罗杰站在轮回者的立场上，难得正经地提出了质疑。

DG在即时连线了黎理那边后，很快给出了明确答复：“最近黎理没空专门带雪莉露来看演出，而且既然她已经成为了那个音乐学院的学员，相关日程也应该是由学校方面来安排的。再说了，你确定现在这个是剧场版的位面么？”

好罢，既然当事人都不反对，那么罗杰伊斯莉这边再提出异议之类好像也没啥用处，接下来所要做的只不过是买票进场罢了。

恩，是单纯的进场。虽然说舞台上公主的扮相确实比小美女还小美女，但毕竟歌舞伎这个艺术形式不太符合罗杰和伊斯莉的审美，所以在他们与睡魔勇敢斗争了二十分钟之后，终于先后惜败下来，在周围观众的鄙视目光中睡了个昏天黑地。

当然喽，雪莉露那边自然不可能表现得跟这两位一样没文化。歌唱天赋是表演艺术的一种，但凡到达了一定层次的艺术定然是彼此相通的，就算是在很多细节方面搞不太清楚，但舞台上公主小小年纪出神入化的表演还是深深打动了雪莉露。

那么顺理成章地，莉莉丝把她带到这里的目的也达到了。

“不过说起来，那个天城家的小女孩到底为什么带雪莉露来这里？”

勉强赶在散场前醒来的罗杰终于提到了关键问题，而在他旁边座位的伊斯莉依然迷迷糊糊中，头还赖在教官肩膀上不肯老实坐起来。

DG早已经对这两个不负责任的家伙不抱任何希望，所以耐着性子给这两人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原本这些东西不需要它来解释，直接调阅在雪莉露身上DG分身情报就应该都能知道的。

艾拉多音乐学院的学生们最近都参加了音乐剧《银河歌姬明美》的选拔，雪莉露已经通过了初赛，但评委们认为她的歌声虽然有打动人心的力量，但毕竟她歌声中的“悲伤”与当年的林明美的“爱情”有些不符。雪莉露小小年纪当然分辨不出评委们在意的是什么细节，所以哪怕是在暗地里加练到吐血，得到的效果也只能与预计中越来越远而已。

而那个天城家的莉莉丝相对来说要成熟得多，她貌似已经在学校里被小女王攻略掉了，这次专门拉着雪莉露来看歌舞伎表演，主要就是为了让后者切身体会一下，所谓舞台表演上的“爱情”到底是什么……

“那也不能带我们的雪莉露来看搅基啊。”罗杰对此很是不满。

伊斯莉依然在迷迷糊糊中，本能地对教官的结论表示了支持。令DG更有点无言，“算了，对你们这种脑袋里只有肌肉的家伙谈艺术，是我的错。”

然后师徒两个又打算继续跟在雪莉露的后面，既然剧情已经改变了，那么在必要时候制止一下雪莉露与年轻公主的见面也是必须的。那种靠不住的家伙留给绿毛就好了，不要拿来给女王添麻烦……

不过罗杰他们这次担心的事情倒没有发生，因为雪莉露在这场歌舞伎表演中看到的也只是“爱情”元素而已。莉莉丝拉她来的时候就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要想演好林明美，她雪莉露缺乏的是什么只要能学着模仿就好，未必要去自己亲身体验。

而且话说回来了，台上的公主好歹是个小男孩，如果真的用“体验”说来进行的话，这所谓的技巧未免就有点太高端了……莉莉丝再怎么成熟，也不过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而已。罗杰他们故乡位面传说中的“腐女之魂”不太可能这么早就觉醒对吧？

当然，雪莉露没有能与公主碰面的真正原因并不在这里。而是莉莉丝打着天城家旗号带人无票进场的同时，她的行踪就被自家老爹发现了而已。

于是在歌舞伎表演散场之后，莉莉丝和雪莉露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正式走出剧场，便被天城一门第十五代宗主，天城炎十郎拦了下来。接下来当然是某些显而易见的豪门恩怨现场版而已。

所谓名门宗主显然都是有着各种古怪脾气的，明明是自家没有教好女儿，或者说明明自己不争气只能生出女儿，无法在歌舞伎这一男装场合同宿敌抗衡，却把责任推在莉莉丝身上的某位父亲实在是太掉价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好意思同两个十岁小女孩起冲突……

如果不是莉莉丝应对相当得体，直接就无论从气势还是语言上将抛弃了自己的父亲好一顿压倒性折辱的话，恐怕早就悄悄站在旁边的伊斯莉已经直接冲过去了。

尽管如此，在两位少女昂首阔步离开之后，罗杰还是找了个机会弄停了天城宗主的专车。然后在警察赶到之前，两位蒙面人先是放翻了保镖，接下来又对天城炎十郎老爷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拳脚说服。

站在伊斯莉的角度，她一直都不情愿地承认，罗杰教官在拳脚上的口才很好，自己充其量只是学到了十成中的三四成而已。所以她对自己单独说服天城家宗主很没有信心，在不断即时请教官大人赐教之后，又特意反复苦口婆心了一番，“想必天城炎十郎老爷总能被自己的诚意所打动吧。”

在雪莉露与莉莉丝走出颇远一段距离后，罗杰和伊斯莉才重新跟了过来，这时前面两位小姑娘的讨论话题已经开始转到学院里每个女孩的身世方面了。

再往后，自然又是惯例“我想要和你公平竞争”的傲娇式发言。看起来，这个天城家的小丫头朋友也不太多的样子。

罗杰的心思并没有完全放在跟踪上，当然也更不会注意到身边的深渊学生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表情。他所关心的，当然是跟所谓轮回空间相关的，或者说原著剧情之类。

“这个莉莉丝，现在看起来最起码会在雪莉露的内心中占据一个相当重要的位置。但为什么在我所了解的MF世界剧情里，从来没有这个小女孩的存在呢？”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看过漫画版。”这种理由，DG是不会直接回答他的，而且说实话不管DG还是黎理其实当时都不知道这一点。对于这两位擅长谋划的人来说，现在剧情上出现的小小变动，是黎理强行把自己和罗杰他们带入这个世界所引发的连锁反应。

等到她们发现目前的小小改变会在将来造成何等重大曲折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晚了……

第十一章 违背剧情的选择



在罗杰和伊斯莉滞留MF位面且越来越不务正业的时候，远在大剑世界的DG发来了一条“警报”：

组织在研究双子实验方面已经取得一定成果，在“南猫”之前的类似素材已经被全部取用，虽然由于从战士本身选择上出现一系列问题，导致这些实验最终全部失败，但据说已经总结出了“血缘越相近，成功率越大”的基本规律。

这也就意味着，距离大剑世界第三位觉醒者的诞生已经为期不远。而在南猫觉醒之后没多久，按照原著里的描述，拉花娜就会遇到年幼的迪妮莎，再往后，自然就是主线开启。

所以，为了位面任务能够顺利完成，DG建议罗杰最好先行一步返回大剑位面，必要的话连黎理也一并拉回来。毕竟对这两个轮回者来说，大剑才是这次真正的任务位面。

然而这个要求实在令罗杰有些为难，因为DG警告过来的时间，正好是雪莉露在积极筹备《银河歌姬明美》最终选拔的关键时刻，就连黎理都以经纪人的名义放弃了其他暗中工作，全力支持未来女王的首度上规模上档次的“自我展示”，作为首要助手兼三年来保姆的伊斯莉和罗杰又怎么可能随便走得开？

反正大不了是露西艾拉暴走拆掉半个组织而已，只要有黎理这个研究者和关键技术在，那种毫无价值的伪装用结构随时可以重建起来。在讨论出这个结果之后，某对无良师徒决定最起码等看完总决赛以后再回去。

而且根据DG的仔细计算，如果赶得巧的话，她们应该能正好赶在露西艾拉正式受封大剑前后到家，那样的话，勉强也可以算作什么都没耽误……

关于两个位面时间流速的换算，并不是遵循着简单的等比原则，DG在得出结果后，黎理还专门动用MF世界的电脑进行了一两次验算。最后确定准确无误后，她才带着罗杰和伊斯莉坐到了选拔会场的观众席上。

既然是歌姬选拔的总决赛，那么选手数量上明显不算太多，而天城莉莉丝无疑是其中最为耀眼的那一个。尽管罗杰他们一致看好女王，但由于银河船团毕竟是以改造人占主流，在评委打分标准上未必那么客观，所以最后的胜负其实很难说。

尤其是连罗杰伊斯莉这种半音痴——他们两个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这点的，虽然在雪莉露登场之前这俩人先后险些睡过去三次——都不得不承认，那个叫莉莉丝的女孩可能因为有竞争对手兼好友就在身边的关系，今晚绝对是超水平发挥。在她演唱结束后所获得的观众掌声简直能把剧场屋顶掀翻一般。

（注：上面“掀翻屋顶”只是个形容词而已。实际上选拔所在位置是E006区野外舞台，理论上是没有房顶之类东西存在的。）

眼尖的伊斯莉还发现，在二楼某个贵宾包间位置，隐约还闪过了某个曾经被她好生“说服”过的半陌生身影。于是又悄悄附在罗杰耳边，对某些死要面子的成年人狠狠鄙视了一番。

事实上，即使是出场顺序的安排上，也摆明了对雪莉露不利——主办方居然故意把她选在压轴位置登场。这种但凡在各种细节上稍有不慎便会大肆影响评委打分的尴尬位置没有谁会愿意接受，甚至连雪莉露自己在登场之前都已经对被选中失去了部分信心。

在未来的银河妖精看来，比她早一年进入“歌唱”领域的莉莉丝至少在现在是全面领先自己的，无论是歌喉，台风还是表演力度之类，都不是进入正规音乐学院总共才没多少时间的她能比拟的。但是，这并不等于雪莉露诺姆就会乖乖认输。

“即使没有被选中成为明美也不要紧，即使输给莉莉丝一次两次也更不要紧。我只要唱出我想唱的歌，把莉莉丝好意亲自指点过的部分认真演绎出来，便足够了！”

雪莉露手握话筒登场的时候，早已经在几年相处之中对她足够熟悉的罗杰等人，亦或是台边等待的莉莉丝，都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上述坚定信念。

然后，雪莉露开始唱了。

虽然现在的她依旧不太可能明白爱情是什么，但雪莉露已经尽可能地将那天歌舞伎表演中，公主给她带来的震撼表达在了歌声之中。

一曲唱罢，台上台下鸦雀无声。

虽然这未必是所有人都被未来女王的歌声所折服，但与台下观众们大多是因“自然人居然也能唱出这个级别的歌曲”而惊讶不同，对于评委们来说，短短时间内这位原本只能唱出“悲伤”的小姑娘居然已经掌握了“爱情”的表达方式，才是更令他们所诧异的。

如果单纯以舞台表现而论，今晚的雪莉露仍旧不具备全面挑战莉莉丝的资格。但倘若假以时日，甚至从《银河歌姬明美》排练上演时间来推算，拥有如此恐怖成长能力的雪莉露，很可能在上演前便能与莉莉丝真正地一较短长……

因此，评委们都有些伤脑筋了。究竟是看重现有，还是期待潜力，这种选择在任何时候都是两难的。

对他们的迟疑态度最为不满的肯定是罗杰伊斯莉这两个家伙。“行还是不行，赶紧给个痛快话啊？我们还急着赶回去看场子呢！”

这种丢人的嚎叫声肯定过不了黎理那关，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随意出手扁人，格蕾丝经纪人甚至是悄悄动用了生体探头来给旁边两个家伙一人一记狠的。

但当她收回那久违的“触手”之前，却收到了某个令她真正为之一惊的情报。

然后黎理抬眼往舞台上望去，果然雪莉露今天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心，是戴着那对家传水晶耳环登场的……

罗杰和伊斯莉只是在无聊的时候才闲着耍宝而已，从黎理刚才接收讯息的表情，从她视线的方向跟随者看过去，即使是他们也很快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VAJRA入侵警报！

好罢，其实已经不是警报了。

在整个剧场的惊呼之中，已经有一头绿色未成年体的VAJRA优哉游哉地飞临舞台侧上方，与还未来得及谢幕下台的雪莉露正正地“对视”在一起。

“该死！为什么会偏偏选在这个时间出现？！”

三人之中黎理最先拔枪射击——好罢，那是因为罗杰他俩不具备免检持枪进入剧场的身份而已——但伊斯莉的动作也没有慢到哪里，战斗型改造人的力量在此刻压根不需要掩饰，她径直挥舞着自己座椅靠背，在罗杰的协助之下高高跃起，将已经被黎理连续点射命中的VAJRA直接拍下地来。

但是，这仅仅是第一头而已。

惊慌失措的观众们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在舞台的正上方，影影绰绰地到底停留着多少大大小小的VAJRA身影。大部分绿色形态VAJRA之中，明显还夹杂着零星几头成年体深色VAJRA。

而且，这还仅仅是舞台正上方而已。到底有多少VAJRA被雪莉露歌声中的“爱情”吸引过来，谁都不知道。

就连黎理他们，也仅仅是猜测到雪莉露的V型病毒感染体质终于在FOLD水晶耳环的增幅下发挥了些许作用。即使她唱的歌离绿毛的AIMO还差很远，但VAJRA又不懂得详细分辨这些，它们只是听到疑似同类发出的声音，便纷纷传送过来围观而已。

更不要说掩藏在那爱情歌声背后的，是雪莉露一直挥之不去的“悲伤”情绪。

在MF原著里VAJRA是有情感，能互助的。如果它们认定有自己的同类在人类船团上处于“痛苦”状态下的话，那么自告奋勇地展开营救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在原著TV版开头，绿毛的眼前不就曾经出现过类似一幕么。

现在并不是讲这些毫无意义理论的时候，但即使现在黎理顾不上，罗杰和伊斯莉两个还是有少许心虚及后悔的——如果他们两个能不稍微那么任性或者偷懒一些，现在有两台VF战机在场，至少坚持到大部队救援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惜的是，单纯假设毫无意义，不管他们三人还有在场大人物的保镖们如何艰难地抵抗着VAJRA大军的空中突袭，舞台还是很快被波及到了一片火海之中。

评委们跑的很快，但参赛的小姑娘们就慢了不止一步，于是被熊熊烈火包围住的不止是雪莉露，还有莉莉丝以及其他几位优秀选手。

“VAJRA?!这就是VAJRA么？！

就是它们毁掉了整个117船团，还害死了外婆她们？”

三年来从伊斯莉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的雪莉露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只会握着话筒发呆，她从一开始便依靠着自己的稚嫩身躯，尽量将舞台附近的同龄选手们推出危险地带。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终归还是愤怒与恐惧交织在一起的，因此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惊疑不定的表情。于是，这也使得她在很多肯定会被伊斯莉归类为“无用冗余”的动作上浪费了太多体力。

与雪莉露一样，在舞台上为了救人忙个没完的还有天城莉莉丝。这个小女孩在之前应对自己父亲的时候就已经展现出了超出同龄人的成熟稳重，所以实际上被她推下舞台的人数甚至还比雪莉露多上那么一两个。

直到最后，整个舞台已经彻底被大火困住的时候，上面已经只剩下神情略微恍惚的雪莉露，还有一直忙个不停，最后自己乏力难以逃脱的莉莉丝了。

虽然罗杰和伊斯莉已经远远注意到了这一切，但他们现在也被身边的几头成年VAJRA牢牢缠住，如果贸然前去救援的话，只会把后者的生体导弹以及光束武器引动过去而已，所以一时之间只能在远处干望着而无计可施。

“知道么，雪莉露。其实我接受的，不只是听力和声带的改造……”

雪莉露直到自己被背后某股巨大力道使劲推出火海之后，依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在她的耳边，始终回荡着自己好友的声音。“……我选择了歌唱，所以终究不可能拥有战斗改造级别的体质。这个舞台，终归还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呢。”

“莉莉丝！”心神不属精疲力竭之下，甚至连从扑倒姿势站起都来不及的雪莉露，仓皇回顾间，只能看到好友的黑发在烈火之中轻轻飘荡。

“如果能早一点……哪怕一分也好，能主动将自己的心意在歌声中传达出去的话……我就不会赢得……这么难看了……”

那是雪莉露听到的，自己好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旧念念不忘的，歌之真谛。

但是，无论她怎么在救援人员的手臂之中挣扎反抗，终归还是再也无法多听到半个字了……

接下来，黑暗笼罩住了雪莉露的全部世界。

而这个时候，前来支援的银河船团VF战机已经逐渐夺回了空中优势，但战斗还远未结束。

等到雪莉露从病房中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额头略微包扎的职业装经纪人。

是的，有且只有黎理一个人而已。

早已经习惯了跟在格蕾丝身后的两个熟悉身影，此刻竟一个都没有在病房中出现。

“他们呢？”虽然隐约猜到了某个答案，但雪莉露还是下意识地问出了声。

黎理受的伤并不严重，不过这个问题回答起来显然略微有些困难。而且两个位面的临时状况交杂在一起，缺少DG计算支持的情况下，她完全没有思考余量来斟酌自己的用词：“大概，是回另外一个世界了吧。”

于是，病房再度陷入了之前的沉默之中。

良久之后，黎理的耳边再度响起了属于雪莉露的，分外坚定的声音：

“格蕾丝，我，不想唱歌了。”

第十二章 微笑大剑的人选


“不想唱下去的话，那就不要唱好了。”

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回答令得雪莉露产生了近乎致命的误会，黎理看起来相当爽快地接受了某个事实。

不过或许，只是她装作没有听懂而已。

当然，罗杰和伊斯莉并没有在之前的战斗中真正挂掉。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用意识体的形势传送过来的不是？就算是由于援军赶至，使得这两人无法公然动用超过战斗型改造人的能力，结果为了保护雪莉露和黎理战至机能停止，但倒下的只是作为傀儡的改造人躯壳，罗杰他们本身还是没受到致命打击的。

仅仅是普通的，重创而已。

而且现在已经没空再给他们准备另外两具傀儡了，毕竟有这段足够激烈战斗的耽搁，在大剑位面所历经的时间也已经比预期中多出了不少，最后几乎是DG强行动用时空机器把那两人拉回去的。

结果就是，伊斯莉这次亲身体验到了，跨位面伤害是如何被因果量子论准确反馈在自己原本身体上的。

重新睁眼的时候，北之深渊就发现自己躺在了类似于医疗室培养槽的玻璃器皿之中，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动弹。因此当DG的拟真机器人分身出现在她眼角余光的时候，立刻忍不住询问出声，“喂，你在搞什么鬼？”

当然，这问题实际上是用心灵感应的形势问的，否则的话，甭管张不张嘴都被浸泡在液体里的伊斯莉充其量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而已。

“暂时切断了你颈部以下的神经信号，如果你不习惯的话，我可以给你恢复……”DG分身的回答不紧不慢，但怎么看怎么显得哪里不对。

可惜伊斯莉虽然已经和它有了一定的交情，但在细节上完全注意不到这一点，因此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同意。

结果，下一刻她便被全身上下蜂拥而来的，难以形容的痛楚彻底击倒了。

在伊斯莉的概念里，现在这痛苦指数远比融合时还要难忍上千百倍。她甚至连开口请DG再度帮她切断神经信号都办不到，即使是纯心灵感应都难以形成长句的痛楚体验，实在是太恐怖了。

不过DG原本也就是想简单戏耍她一下而已，所以在一秒钟之后，伊斯莉再度失去了对躯体的感应。然后在足足缓了五分钟气之后，她的心灵感应才再次被DG所接收到。“有这么严重么？”

“不把你丢在这个培养槽里的话，只会更严重。”DG依旧淡定地回答着。

其实伊斯莉想问的是另外一个问题，“那个变……不称职的家伙呢？”

“既然是变态，当然要比你稍微能撑一些。不过你想要问的如果是他现在在哪里的话……”原本正拿着某个试管晃动的拟真机器人突然停止了动作，迅速地将手里的东西放回试管架，然后扶住实验桌。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DG解释，伊斯莉也能感应得到。

先是整个实验室剧烈地摇晃了起来，幸好DG早有准备，至少它护着的那个实验桌没有任何问题。

与此同时，一股庞大的妖气自不远处猛然爆发出来。

深渊级，而且绝对不下于莉芙露强度的那种。

然后，陆续有几股妖力也随之爆发而起，不过无论从数量总和还是质量上，都远远不如先前那股。所以在短暂的爆发之后，几乎在同时迅速地微弱了下去。

“有没有搞错？这么危险的实验，现在的组织居然不知道派个位数战士压阵的么？！”

仅凭妖气便可以判断出附近正在上演“露西艾拉暴走”场景的伊斯莉恨恨出声。

如果是平时，就算是未来南猫的妖力再强上几成，依然不会被她放在眼里，可现在连头都不太能动弹的白银之王明显不可能是那个新深渊的对手，因此她也只能在培养槽之中暗暗磨牙。

然后的然后，DG的回答还令她更加火大，“……实际上，组织已经尽可能将能够召集的人手都派在那里了。”

有没有搞错？！现在的大剑已经弱到这种程度了么？

虽然在理论上已经脱离大剑身份起码有几百年的时间，但伊斯莉下意识地还是将自己归类在金发银瞳战士之中的，所以在听到DG的补充说明之后，她顿时更加更加不爽起来。

好罢，虽然这个双子实验是用NO1，NO2来做的，组织里如果先把“眼”单独分化出来的话，的确只能从NO4以下开始找人，可现在这里假如真的是个位数战士的话，在她伊斯莉那个时代，甚至在莉芙露的时代，这种妖气级别的战士充其量能排到十五以上就不错了……

可是，黎理早在自己刚觉醒的时候就跑去MF世界了，之后就一直没回来过，记得莉芙露觉醒前后的大剑战士实力还算能看啊，最起码没有下降到现在这个程度。

难道，是某个不负责任的教官，真的在大剑培训上会起到这么大的作用么？

（其实你也有教过那些孩子们的，DG并没有插嘴，只是暗暗吐槽着）

“等等，难道教官现在？！”

DG并没有回答，而且它其实照例不用回答。

在伊斯莉的感应里，之前逐渐微弱下去的那几股妖气显然是战士们遭到重创的结果。但随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些妖气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消失。反而地面的震动再度传来，而且比刚才那一波明显强烈了许多。

属于露西艾拉的那一股妖气明显更加暴躁了起来，而且甚至还略微出现了第二次的增长。但不管这股妖气如何跳脱，那些属于战士们的妖气不但没有损失，反而还慢慢聚拢在了一起。

其实伊斯莉清楚的很，如果说现在能有谁在不动用任何妖气——至少是瞒过她这个深渊感知的程度——的前提下硬生生挡住深渊级别的攻势，那显然只会是那个人。

可是从MF世界传回来之前，她明明清楚地记得，罗杰为了掩护她自己和黎理，先后硬抗了两发成年VAJRA的直接光束照射……那可是只能在外表维持普通改造人的躯体……

“该死的，露西艾拉！”

明明几乎已经失去任何对身体控制力的伊斯莉那边，居然发出了淡淡的咬牙声。“我还有多久才能恢复实力？”

“如果是要达到压制未来南猫程度话，起码要二十年左右。”DG随口便说出了某个令伊斯莉近乎绝望的数字。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罗杰第一次在117船团事故中受伤，就休养了大剑位面上起码百年左右的时间，这甚至还导致莉芙露觉醒的时候，他放任伊斯莉出去教训后辈，而不是自己亲自动手。

而这一次，他伤的明显比上回要重得多，而且回来之后还不能像伊斯莉那样先直接疗伤，而是必须强撑着去应付南猫的暴走——毕竟不可能真的任凭对方把组织全毁不是？

按照组织自己准备的那几名大剑战士实力，如果罗杰不出手，露西艾拉直接平掉现在这组织简直没有半点难度。

更何况伊斯莉现在还在培养槽里躺着，不救别的大剑也就算了，她这个关键剧情人物不可能不救……

这种事情，身为穿越者的伊斯莉几乎转眼间便想通了。与此同时，她也感应到了狂躁的深渊级妖气正在逐渐降低，或者说，是一边降低，一边缓缓远离组织而去。

而露西艾拉所选择的方向，显然是岛的南方。

这倒不是说现在的南猫处于意识清醒的状态，主要是因为在岛上的另外两个方向上，仿佛示威般升起了同样庞大的妖气而已。

西方的，是莉芙露。在伊斯莉的概念里，西萝莉的实力貌似比之前略微增强了一些，不过依旧不足以挑战全盛时期的自己。

北方的，是里卡尔多。

不，不止是里卡尔多，仔细分辨一下的话，还有很多第一期觉醒者的妖气在内。毕竟前者虽然在资历上是老前辈，但在实力上终归还没有达到深渊级别。

不过此刻处于混乱状态的南猫自然是不具备足够辨识能力的，对于她来说，既然西方和北方都已经有同类划分出了领地，组织这里又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碍事，那当然就只能选择南下了……

“算你这家伙走得快！以后不要让我遇到！！”伊斯莉恨恨地发出了诅咒之声，然后她便看到仿真机器人开门走了出去。

不知道教官这次伤得到底如何？在DG没有返回之前，伊斯莉惴惴不安地猜测着。但是很可惜地，仿真机器人终归没有带着罗杰回来。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后来伊斯莉能够走出培养槽的时候才发现，在这个实验室里能够用来急救的本来就只有这一套设备，而且原本在规划中就是给罗杰自己使用的——其实后面一点伊斯莉早就知道了，她之前没事干来组织里骚扰的时候，偶尔也会看见罗杰从这个培养槽里出来——现在既然已经被她所占用了，那么罗杰当然就只能去找另外一套来用。

然后，伊斯莉在拟真机器人的带领下，无声地探视了罗杰一次，后者从她进门到离开，整个过程中都没有恢复意识。所以不必DG解释，伊斯莉也能猜到这次教官的伤到底有多重。

“他是不是又为了保护拉花娜而出手的？”悄声退出罗杰的治疗室后，伊斯莉以尽量如往常般鄙视的语气提出了这个问题。

不出意外地，DG给予了肯定答复，“是的，拉花娜的左眼保住了。”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NO2控！幸亏……幸亏我是NO1……”开头还略微有那么点正常的恨恨之意，但伊斯莉之后的声音却越来越低沉了下来。

所以，DG并没有继续说什么。


“我记得……在原著里，有一个不需要任何人保护的NO2吧？” 所以，伊斯莉的声音在停顿了片刻之后，又缓缓地响了起来。

这个问题属于可以回答的范围之内，“如果你是指那个未来的普莉西亚的话，确实没错。”

“以黎理在前往MF世界前留下的素材，能够制造出那种怪物的可能性有多少？”不知为何，伊斯莉的声音反倒逐渐开始变得正常了。

这些只是普通的技术性讨论而已，DG的回答便一直跟的不错，“百分之三十左右，毕竟在战士时压制妖气，觉醒后超出常规爆发的实验并没有真正进行过。实际上现在这个百分之三十也是估算。”

“那么，我突然有了某个想法，能令这个可能性提高到八成以上，你要实验一下么？”

“那就，试试吧。”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从今天起，帮我制造一个跟那不负责任家伙相同的假象。那家伙，应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担任不了教官了吧？”

“好的，如你所愿。”

……

伊斯莉在结束了上面这段对话后，便头也不回地直奔北地方向而去。

对于伤势未复的白银之王来说，徒步从组织前往自己领地的路程并不近，但伊斯莉硬是在三天之内又重新回到了组织里——据说领地之类已经被她全数照例交付给了里卡尔多，而且从那时起，北方和南方之间便经常无端上演觉醒者级别的冲突——然后，她便借着DG制造出来的肌肉教官假象，在组织里定居了下来。

相应地，原本在露西艾拉暴走事件中受伤的NO2拉花娜，在伤势初愈之后便被剥夺Number赶了出去。

这其实也难怪，毕竟如果这个“罪魁祸首”之一继续留在组织的话，难保伊斯莉会不会忍耐不住找她的麻烦。

（注，原著里拉花娜是被赶出去，然后在路边听说组织在收集孪生姐妹之后，才与迪妮莎相遇的，在此专门提前强调一下，这方面由于本书剧情的原因，会有些许改动。）

伊斯莉当初给DG的提议本身其实相当简单：

所谓的妖气，在黎理和DG的设定里，显然是跟类BETA方面的基因相关的，而既不想有明显的妖气，又要保持强大战斗力的话，那就只能从另外一项素材着手。

没错，就是罗杰身上的DG细胞，而不仅仅是基因片段。

当然，依旧不需要动用那种全功能级别的，否则就跟DG分身差不了多少了，而且还会本能地被DG或者罗杰的状态所影响。总之不管怎么说，这个概念很好提出，重点就在于DG敢不敢做而已。

对于DG来说，当然没什么不敢的。

但是当它经过数次实验，终于找到比较满意的调配时，才发现了另外一个重大问题。

普莉西亚这个载体本身的问题。

作为一个大剑位面的普通人，或者说缺乏了某些基因的实验亚人种，真的能够顺利接受这种级别的调制么？

万一调制失败的话，那整个主线剧情岂不是乱套了？

不过很快地，DG便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因为它散播出去随着捕奴队到处乱晃的某个分身意外地发现了某个事实——

在某个并不起眼的小村庄里，某个还未达到大剑训练生标准，但是看起来很有潜质的小女孩手腕上，居然是戴着轮回者腕表的。

而且，那个小女孩的名字，好像正好叫作普莉西亚。

……

……

没错，如果说这个轮回世界里有新人加入的话，如果参照之前世界的规律，比如必定出现在主角附近，比如即使是第一场的新人也有可能获得足以对抗老人强化之类，那么这次直接被丢进来的新人取代了普莉西亚的身份，似乎也正常的很。

真是个预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的发展嘞。

之前被单独丢在大剑位面的时间过长，让DG都差点忘记自己身处的不是普通的穿越世界，而是轮回位面了。

不过总地来说，这对于他们这边是好事来的，毕竟参照罗杰自己当年的遭遇，能够直接被DG吞噬而不挂，现在这个轮回者新人想必承受住某个专属调制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是，为什么DG还是总隐隐约约觉得有其他地方不对呢？

黎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从MF世界返回，不过从两个位面时间差来看，没准她因为什么小事耽搁一下，就会造成这种结果。

罗杰从南猫离开后便陷入深度昏迷，一直没有恢复意识。伊斯莉整天除了当冒充教官就是偷偷守在罗杰旁边，完全不是能讨论问题的对象……

于是DG只有在不知道隔了多少天之后，从鲁路那里传来拉花娜最新消息后，才突然想起被她遗忘的到底是什么——

连普莉西亚的人选都有了，为什么迪妮莎还没有出现呢？！

这好像从根本上颠倒了好不好？这种问题比没有普莉西亚都糟糕，压根就是颠覆主线级别的BUG吧？！

当然，这种问题DG照例还是自己一个人扛了起来，毕竟理由前面都说过了，目前在这个大剑位面里能够靠得住的只有它自己……

等等，大剑位面里？

虽然DG的主意识一直就在大剑位面没挪窝，不过它也听说了在MF位面，未来的银河妖精雪莉露诺姆主动放弃唱歌的消息。

换句话说，MF位面也在因果量子论的莫名干涉之下，出现了主线级别的大问题。

那么，为什么把两者结合起来之后，反倒会给DG一种“有机可趁”的感觉呢？

手头只有二次元的残缺资料，所以DG这种只见过幼年女王的家伙，很难以直观想象出未来成年银河妖精的相貌。而大剑位面“微笑的迪妮莎”，它自然也是不可能见过的。而且如果是从现有大剑战士和觉醒者形象来倒推的话，好似也有那么点不得力。

不过，这好像愈发刺激到了DG主意识中，理论上不应该存在的，名为“冒险精神”的某个部分：

不唱歌，便看起来没有其他事情做的雪莉露诺姆，如果变成大剑位面的微笑NO1的话……

有搞头!有搞头啊！！

……

……

作为一个擅长计算的称职主意识体，DG很快便将自己的意识投影跨越位面定位在了雪莉露的睡梦之中。

后者由于最近所承受的一连串打击（两边时间流速不同，大剑位面闹了很多事情，MF位面刚过一两天这种细节就不用我重复了吧？），时常被噩梦惊醒。

其实有时候也不是噩梦，因为通常在雪莉露的梦境中出现最多的，是伊斯莉和莉莉丝的身影。她们仿佛是想对雪莉露说些什么的样子，但无论年幼的女王如何努力倾听，如何无助地哭喊，却永远只能看到她们嘴唇一张一合，完全听不到半点声音。

所以，雪莉露在现实里，反而越来越怕任何真实的声音。无论是音乐学院同学们的交谈，或者例行练习中的歌声，还是回到家后格蕾丝毫无感情的语气，都是她半点都不想听的。

只有在睡梦那个无声的世界之中，她才能略微感到一些安心。才能有机会不被现实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杂音所干扰，或许下一次就能听到朋友和家人的声音也说不定……

然后终于有一天，那个无声的梦境里，终于出现了某个雪莉露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虽然很陌生，但不知道为什么，雪莉露却总觉得这个声音会带来某种安心的感觉。

（DG只不过是选取了近似伊斯莉的频段而已，她倒不是不想选莉莉丝的，只不过和那个MF世界的小女孩实在不熟，万一露马脚不是反效果了么？）

“想要力量么？想要替她们报仇么？”DG的声音其实并没有刻意加上任何诱惑信息，甚至可以说它只是在平铺直叙而已。

但是这个问题的实际效果却好得出奇，年幼的女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当然！”

“你会为此放弃令自己骄傲的姓氏，以及从不接受任何改造的自尊么？”

“如果当初接受改造的是我，那么莉莉丝明明可以活下来的。”

……

……

虽然被剥夺了Number，拉花娜还是需要定期回组织报道。

于是，某次在组织附近的树林之中，她遇到了某个看起来有些眼熟，但对她敌意满满的，似乎身上还略微带着妖气的肌肉教官。

以及，那个教官出来捕捉回去的，某个在训练中跑的太远的大剑候补生。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雪……不，我叫迪妮莎。”

这第12章结尾，连着三个大转折很有Phenixus“随时结尾术”的威风，先是新的游戏者加入、然后DG爆发冒险精神、最后某人还同意了••••••真是流畅又让人OT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