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ard logo

标题: [彻底的原创]六出冰花 [打印本页]

作者: Salehis_Thor    时间: 2012-1-31 00:12     标题: [彻底的原创]六出冰花

六出冰花



给那些曾在我梦中出现的时光……
  

——写给《Strangers》的另一个后记

 
 
文前述:如果阅读过我的《Strangers》那么相对的将更加容易的理解文章中某些晦涩难懂的暗示,如果没有看过,可以移驾本人空间或者也可以试着去理解。
  

笔者:Salehi’s Thor


 
  天气渐渐的过了深秋,白原的高大乔木除了松树,都落尽了叶子。而大地始终银装素裹,即使夏天也从未有溶化的迹象。
  
  这里曾经有一个传说,守护着这片白原的是一头白色的狼神。伴随着它的是一个少女,因此白原永远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因为这片原野上的积雪便是狼神的皮毛,传说白狼神在成为神之前受到过感召,因而没有伤害和他同行的少女。最后两者都成为了天空中的神明,默默地守护着这片沉默的荒原。
  
  这是一片白色的原野安静的如同白色的沙漠,死寂。见不到生命的迹象,没有野兽的脚印。没有人烟。但是很多旅行的人总说这片白原是个奇迹,因为虽然看不见尽头,但他们总能安全的穿越过去。从这一头到另一头的彼岸……
  
  白原本身作为两个城市之间自然的分界线,白原东面的城市永远笼罩在雾霾和水汽之中,似乎雨水从未停止,灰色成了这个城市永远的基调。西面的城市则有一半被荒烟尘沙包围,很少降雨。所以始终泛着土黄的色彩。它们的中间,狼神守护的白原带着纯洁而一尘不染的气质,仿佛一朵盛开的月之花。
  
  我们不妨将东面的城市称为石城,西面的城市称为土城——这也是来往旅人们早已熟悉的名字,两个城市本身的名字早已被淡忘,也许有,但是也无足轻重。
  
  石城一年四季都被雨水浸淫,使得石砌的城市变得潮气弥漫,生满青苔。这个城市的人总渴望着阳光的降临,但是却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阳光的样子,他们只是在想象中,在书本上依稀知道阳光的光明、温暖。可是现实之中只有火光。石城的人们平均的寿命都很短,因为城市的墓地总在扩大,但是出生的人却越来越少。
  
  土城似乎永远暴露在强烈的阳光和灼热的风沙之中,大地开裂,城墙和房屋似乎随时随地都会被强风吹得坍塌。人们渴望降雨,然而永远只能见到天空的雨云飘然而过,从不逗留。偶尔的降雨不过让地面略略的湿润了一下,尔后便在此暴露在阳光下蒸发。喝水只能靠城市中唯一一口出水的水井,而水井也在渐渐的干涸、消失。
  
  两个城市的愿望被相互局限尔后叠加,随后被白原无情的隔开,没有人走出过城市,因而没有人见过城市之外魅力的白原,只有旅人默默走过,哀叹两个城市悲哀的命运。
  
  一个黑发的旅人从遥远的地方暂时逗留在石城。在石城最大的一座旅馆的楼下,旅人疲惫的放下自己的行囊,默默记数自己究竟走了多远。与其说他是个旅行者,倒不如说他其实专程为了白原而来。虽然从来没有人敢在白原停留很久,但是他却决计一定要去。石城旅店的老板是个和蔼的中年人,他见过许多这样的旅人,所以毫不惊讶:“最好还是不要在那个地方多呆,说不定你会被神明迁怒的。”
  
  黑色头发的年轻人笑了笑,把手杖靠到一边的墙上,他的手杖考究的白树之木制作,白色的杖头精巧的雕刻着一个狼头,底部包着的铁皮已经磨损一大半,手杖沉重而结实,即使放在水中也会沉下去。老板看了看那根手杖,也笑了笑:“看来你来的地方很遥远嘛。”年轻人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年轻人的行囊里揣着一件东西,一块红色的石头。他遵行父亲遗命要将这块石头归还到白原深处的某个地方,据说,这块石头是白狼神留下的遗物。至于为何会留下以及如何会落到他家,父亲只字未提。
  
  年轻人虽然困惑,但是也只能从命。
  
  临走之前,朋友告诉他白原东西两侧两座被阻隔的城市的故事,虽然他只是一笑了之。但是也觉得很奇怪,为何两座城市将对方的愿望叠加而后成为了自己的灾难。或者这都只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
  
  在没有停歇的雨声中,年轻人坠入了梦乡。
  
  在石城辨别白天和黑夜有着非常大的困难,人们依靠自己的生物钟才勉强能够辨别现在是不是白天,但是对于一个初来乍到而且已经走了长路疲惫不堪的人来说,这就有些为难了。年轻人睡了整整16个小时,而此时他的梦境正在被一个奇怪的故事所占据。
  
  白原上站着一个金发的少女,远远的看着他。眼神似曾相识,他想过去,然而双脚陷在齐腰的积雪中,只能困难的向前挪动。当他终于费尽气力走到少女面前的时候,突然从横向冲出一匹白狼,将他扑倒在地,随后他的意识定格在狼张开的利齿之间。
  
  眼角余光最后一瞥中,少女带着一脸平静看着他,随后沉入一片黑暗。
  
  这个恶梦让年轻人蓦然的惊醒了,他沉重的喘着粗气,看着头顶石制的天花板,心有余悸。倒不是说那个梦让他感到恐惧,而是因为他觉得那匹狼和那个少女他曾经认识,这才是个让人恐惧的地方,他明明一直生活在远离白原的地方,为什么会对这里有印象?年轻人打定主意这只是巧合,随后便付清宿费,拿起那根手杖启程上路。
  
  石城的街道错综复杂,但是并非难以辨认方向,每个街口都有方向的标示,使得街道纵使崎岖,但是还是可以了解到自己正在走向何处。走出石城的一刹那,刺眼的阳光直直的晒进了他的眼底,让他本能的眯起了眼睛。眼前就是一片银色的、刺眼反白的世界。唯一的暗色来自于树枝上的松柏和光秃秃的树干。年轻人在雪地里呆滞了好久,才终于起脚前行,不出所料,积雪已经到了腰这里。
  
  一瞬间,那个梦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他狠狠的甩了甩脑袋,借以忘记那个梦。
  
  白原的空旷深刻的烙印在曾经到过那里的旅人脑海中,一天一地,却一无所有。齐腰的积雪让走路变得异常困难,与其说走,倒不如说是用站着的姿态爬行更为确切。少年走了没有半个小时,已经精疲力竭。他的身后被他拨开的雪块碎片凌乱的堆砌了一条细细的痕迹,前方却依旧白茫茫一片,似乎看不到尽头。
  
  他在雪地里喘了一会儿气,有些后悔了,然而再回头走回去,却发现自己的归路已经悄无声息的被白色掩埋,呆着的话也不是办法,如今便只有前行一途了。
  
  远方似乎传来缥缈的歌声,断断续续地伴随着风和鸟儿的鸣叫,在白原上飘荡。然而身在白原之中的旅人却无意去细听,他的身体在寒冷的冰雪中如同一片瑟缩的叶子,其实他穿的衣服绝对不少,然而寒冷从脚底沿着背脊窜至全身,深入骨髓,而机械性的拨动积雪前进已经急剧的消耗着他的体力,终于他感到头重脚轻,两眼一黑的栽倒在雪地里。
  
  年轻人怀中的那枚红色的石头,却在这一刻蓦然的开始闪耀光芒,柔和的红光充塞于宇内,白原如同一瞬间被血染红了一般,而他手杖杖首的狼头,眼睛的位置相应的泛出了绿色的光芒,整个空间被这两种光芒所充斥,如同搅动的螺旋。
  
  待年轻人睁开眼睛时候,他惊讶的发现身下的雪原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月之花花海。头顶的阳光刺眼,月之花的香气混合着一些青草的刺鼻气味,虽然仍如大雪覆盖,但是却并非之前及腰的冰冷。仿佛瞬间从寒冬到达春天一般。他赶紧爬起来,耳边不是积雪的脆响,而是青草的沙沙声。
  
  年轻人诧异于眼前的事实,但是月之花甘美的芬芳中,他有些自失。回头看看身后,石城的城墙仍然冷漠的站在那里,让他明白面前的一切并不是梦境。身上的寒冷已经似乎阳光下的露珠一样蒸发了,连身上的疲劳也一起消失了。
  
  整个白原已经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寒冷和冰雪,风吹过身上暖暖的。年轻人拾起地上那根狼头手杖,抬起头目测了太阳的位置,继续前进。但是年轻人才向前迈出一步,却发现他已经站在了土城的面前,身后的花和春日的迹象瞬间的消失了,白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远远的消失在他身后,并且再次冻结。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片白原是个奇迹。
  
  年轻人突然明白了这个事实,前人走过的白原真的是个奇迹,他无从思考那些积雪到底去了哪里,又如何突然出现。他是怎么突然来到土城前面,一切都没有答案。年轻人摸了摸胸前那块红色石头,石头带着自己的体温,润的仿佛一块玉。
  
  但是土城灼热的阳光似乎让他一瞬间又从春日到达了夏天,年轻人就地放下行囊,费力的扯开自己裹住身体的厚重衣服,才终于感觉凉快一些。虽然土城非常干涸。但是所幸他在石城已经灌满了他的两个皮水囊。年轻人慢慢的迈动脚步向城市里走,土城的景象立刻映入他的眼帘。整个土城仿佛一个构筑在沙漠里的城市,街巷之间尘土飞扬。和石城一样,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少数的行人用厚重的裹头巾包裹住自己的头顶——就像石城的人们出门就携带防雨的笠帽一样——手上都拿着取水的桶或者盆,他们的脚步不停歇。向着一个方向:土城那唯一一口水井。
  
  到达土城的时候是下午前后,不多时就已经到了傍晚。年轻人在城市的旅店里住下,用一个灌满水的皮囊交换到一间最好的屋子和一顿算得上不错的晚餐,然后他呆呆的坐在房间里,回味着之前诸多的不可思议。
  
  水在土城的宝贵程度堪比黄金,甚至到了连货币都可以用水来兑换的地步。一升水在土城比千万两黄金都要珍贵,甚至为了争夺在水井前打水的先后,还会大打出手。年轻人躺在床上,头顶是和石城截然相反的黄土。土城到了夜晚和沙漠相似,寒冷会随着风钻进每个人的骨髓。年轻人关上了木窗板,吹熄了床头的烛光,蜷缩到了铺着厚褥的木板床上。
  
  他知道他仍然需要回到白原去,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TBC

[ 本帖最后由 Salehis_Thor 于 2012-1-31 00:21 编辑 ]




欢迎光临 机动战士联盟MSL (http://123.1.189.140:8080/) Powered by Discuz! 5.5.0